第 12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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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热 更新:2023-06-02 12:50 字数:4748
“你有没有想过,菩萨其实早就实现了你的愿望,只是你不知道?”他在我耳边轻轻的说,声音像夜风般好听而揉和。
小强事件
我买了很多观音饼和鱼干回去,早早的上班,在公司里到处发,来表明我确实去休假了,还趁钱律没来,在他桌上放了一些,小金看着手中的观音饼,问我:“娟娟,又去普陀山啦?又求姻缘啊?”
我额头上的青筋因为她这两个“又”字暴出两根,抢过她手中的观音饼道:“你敢再说一个‘又’字,这些马上收回。”
小金马上献媚的笑,慢慢的将我手中的东西扯回,口中道:“娟儿,你别生气。”然后迅速的拆开包装往嘴里塞了一块,生怕我又抢回来。
我不跟她一般计较,转身时看到钱律拎着公事包从外面进来,我顿时僵住,反应不过来,只是傻傻的看他。
“钱总早。”小金脆生生的向钱律打招呼,钱律“嗯”了一声,眼睛很自然的扫过我们,在我身上停了半秒就转开,然后直接进去了。
我觉得全身发寒,杵在那里,小金在身后拍我一下,道:“不错了,今天他还肯看我们一眼,我今天一天都会有力量,”然后神经兮兮在电脑键盘上一阵猛打,口中道,“工作工作,加油加油。”
我眼角抽搐了一下,决定不要再和此女待一起,便飘啊飘的飘回自己的座位上,心想,钱律你今天最好不要出来,你在里面我在外面,咱们相安无事,可屁股刚粘到位置上,电话就响来。
我接起。
“你进来一下。”是钱律打来的。
我全身一抖,拿着话筒踌躇了半天,死就死吧,便放下话筒,大踏步的进了钱律的办公室。
钱律脱了外套,只穿了件米黄色的衬衫,坐在黑色的皮椅里,帅得要命,我眼睛花了花,忙低下头,道:“钱总,你叫我什么事?”
钱律正看着电脑,看我进来,头抬起,指了指桌边我买的观音饼和鱼片道:“这个,谢谢!”
“哦,小东西而已。”我低着头认认真真的看着自己脚上的鞋子。
“待会补一下休假单,给我签字后直接给人事部,还有,”他又转回电脑频上,道,“还有三天要截账,你下午替我安排一个销售经理电话会议,有关月底销量冲刺的。”
我老老实实的应着,还是欣赏着自己的鞋子。
“杨小姐。”他那头停了一下忽然叫了我一声。
我下意识的抬头,看着他:“什么。”
他眼神淡淡的,眉皱着,似乎对我很不满,却并没说什么,只是道:“可以出去了。”
我又飘回去,觉得自己在钱律面前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怎么也不敢抬起头,心里不由叹息着,估计对这个人没有心理障碍还要等十天半个月后。
销售会议一如既往的紧张,即使隔着电话,我觉得几个区经理手心里一定捏着一把汗,钱律扯开一粒衬衫的扣子,继续着他可以冻死人的训话,我僵硬的敲着键盘,脑子里忽然想,其实我被他拒绝是必定的,如果那天我说看啤酒瓶去,他快快乐乐的说好,那他一定不是钱律,或是已经先去看过那堆瓶子了,而且好巧不巧的瓶子翻倒,他正好被砸坏了脑袋。
我隔着电脑看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却忽然的,他的视线转向我,然后又移开,只把我惊出一身汗来。
好不容易结束,已经是下班时间了,我想着还有一堆事情没做,心想今天加班是加定了。
下去吃了个饭,给方非发了消息说要加班,回到公司时,公司里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销售部因为都是销售员的关系,平日都在外面,所以加班的机率不大。
我朝钱律的办公室瞄了一眼,灯还亮着,他果然还在。
也不去管他,看到他我只会紧张,所以决定安安静静做我的事,做完再安安静静的回家。
差不多快八点时,我终于做完要做的,还有一个表不是很急,所以准备明天做,关了电脑,看了眼钱律的房间灯还亮着,我想着要不要进去跟他说一声再走,因为貌似办公室里只有我俩了,正想着,忽然听到他办公室里传来杯子翻倒的声音,然后似乎一阵手忙脚,大概真的是杯子倒了,我想,我还是进去打声招呼,顺便帮忙。
敲了几下门才开门进去,果然看到钱律的办公桌上杯子倒在一边,一大滩水全部泼在了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上,而奇怪的是钱律居然不去抢救那台手机,而是所坐的滑椅离开办公桌好几尺,他笔直的坐着,眼睛正眨了不眨的看着办公桌一边那堆混乱的文件,似乎那文件下藏着什么骇人的东西。
“钱总?”我叫了他一声,上去想抢救电脑。
他没答话,却好像松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皱眉伸手指了指那推文件。
我不明所以,本来要去撕纸巾的手转而拿起那些文件,我想他是想让我看,结果一拿起来,一只很小但很丑陋的德国小强从那堆文件中窜了出来,我感觉钱律的滑椅迅速的又向后退了退,而我处于条件反射,想也不想的用手中拿着的文件拍了下去,小强同志即刻以肉泥状壮烈牺牲,我又熟练的撕了前面纸盒里的纸巾,将小强的尸体收起来扔进桌下的垃圾桶。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这要归功于这楼下的各色餐厅,造成这幢办公楼里蟑螂为患,我平时已经见怪不怪了,时间一长便练就了一身杀蟑螂的好本领。
我正待得意,却意外的发现,手里拿的那份文件竟是最近销售部在跟的工程标书,我当场傻掉,马上又抽了纸巾往那粘了小强内脏的标书上猛擦。
“算了,这张明天再打一份就行了。”钱律在我身后道。
我“哦”了一声,这才放下标书,回头看钱律,他还离办公桌几尺远,但表情没有方才紧绷了,一个念头在我脑中闪了一下,难道钱律怕蟑螂?不是吧?我顿时有想笑的冲动。
为了不让自己破功,我马上把注意力移到桌上他那只被水洗礼过的电脑上,超薄的,价值连成,看来要完蛋了。
我拿了好几张纸巾放在上面吸水,而钱律好像这才反应过来,猛的从我手中抢过电脑,迅速的按了几个扭,电脑还在显示,但看那湿答答的样子实在不怎么让人放心,他从抽屉里拿出U盘,□电脑,应该是想把有用的数据备份,结果电脑忽然自动断电了。
我听到钱律用英语骂了句粗口,想再启动电脑,我马上阻止他:“再开机会烧坏电路的,那电脑就彻底报废了。”
钱律停下手,又坐回椅子上,用手抵着额,像是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道:“明天与总部分议要用的东西都在这里。”
我不知道怎么答,看着那本来白白嫩嫩的电脑现在成了落汤机,一点办法也没有,而现在的时间想到维修点去抢修也是不太可能的事。
“你先回去吧。”半晌,钱律终于抬起对,看着我道,眼中有些疲惫。
我没有动,说到底会议所用的东西其实是我该准备的,是我的工作,若是平时我那边应该有留底,只是我前几天不在公司,钱律又奉行不在其位不谋其职,没有让其他人帮忙,而是自己做了准备,所以现在的情况我也有责任,他让我回家,我虽是很想走,但似乎留下来解决问题才是我现在该做的。
“你要准备什么,我帮你再做一份吧。”我知道这样肯定会加班加到很晚。
钱律幽黑的眼看着我,停了半晌,并不多说什么,拿了张纸过来,道:“我列提纲给你。”说着拿过笔在纸上写起来。
他还真不会客气,我心里哀叹,人家只是形式性问一声而已的。
我拿了纸出去,到门口时又停住,对钱律道:“你先回去吧,我做完发到你的邮箱。”
钱律用纸巾抹去桌上的水,头没抬,道:“你管你做,我还有其他事。”
我“哦”了一声,出去奋斗去了。
一直到十二点半,我才停手,而钱律似乎真的有事做,一直在他的办公室里没有出来过,真不知没有电脑他能做什么?
方非又一次打电话过来,问我什么时候回,我说马上回了,他就问要不要他来接,我说免了,我又不是未成年少女,我自己打的回来就可以了,他就笑着挂了线。
抬起头时钱律正好站在门口,白色的灯光将他的脸照得有些苍白,但依然很帅,他似乎随口问了一句:“是不是男朋友来催了?”
“我哪来的男朋友?”我想也不想的说,马上觉得自己似乎回答的太急,有些刻意,便又道:“是以前一个院里长大的弟弟,毕业了没地方住,所以跟我合租,钱总,我做完了,要不要看一下。”为什么有点不打自招的意思,我解释这么多干嘛?于是马上后面又跟了一句。
不知钱律有没有听出我的刻意,看了我一会儿,道:“先存着,明天再说,”说着,抬手看了下表,道,“太晚了,回家吧,我也要回家,顺路,我带你。”可能是因为到了半夜的缘故,我觉得他的声音带着与白日里不同的沙哑,依然是冷淡的口气说出来,听上去却并有那么冷漠。
“好。”我随手关了电脑,他也进办公室拿公事包,我看着他进去,有种错觉,觉得他是为了陪我才这么晚走的,可是,这可能吗?杨娟娟,你不要再痴心妄想了,我拍拍自己有些混沌的头,对自己说。
车里依然局促,公司里虽然也是两个人,但那时我是有事做的,而且一个在外一个在内,现在虽然还有个司机,但这时我是无所事事的,而且一个在前座一个在后座同一个空间里。
我对自己说既然已经不妄想了,那就该怎样就怎样,紧张个屁啊。
于是干脆闭上眼,睡觉,对,装作自己很累,既能让老板知道我有多辛苦,又可以一睡百了。
可能我真的很累了,结果这么一睡,就真的会周公去了。
正梦到亲爱的小律律被小强同志吓得全身发抖向我怀中扑过来时,人猛地被推了一下,我整个人撅起来,然后看到钱律的脸就在眼前,咦?真的扑过来了?我一时有些分不清梦境还是真实。
“到家了,”钱律说,“是这个小区吧?”
我这才完全清醒,下意识的抹了抹嘴,往车外看,果真是我住的小区,看来他上次顺路带我和芳姐,竟是还记得我住的地方。
我推门下车,第一眼就看到方非缩着身子站在小区门口,便对钱律说了声谢谢才跑上去,直接冲着方非吼道:“你有病啊,今天降温,你想冻出病是不是?”
方非起初眼睛看着我身后,听到我吼才笑道:“这个小区11:30后,这边的门就关了,要从那头的门进去,我怕你傻乎乎的坐到这头来,果然还真的被我猜到了。”
我继续吼:“不是有个东西叫手机,你不会手机告诉我?”
“我想你大概睡着了吧,所以没听到我的电话,”他看我走近,然后拉过我宽大的衣领擦我嘴角还未擦干净的口水,“杨娟娟,你怎么老管不住自己的口水,估计那车被你一觉睡下来已经淹了一半了。”
“找死!”我扑上去要打他,想到钱律还没走,回头时车子却正好启动,然后开远了。
从这边的门绕到另一边的门进小区,要经过一条不算宽的小路,这么晚整条路上看不到一个人,路灯又坏了好几个,一个人在这条路上走还真是慎的慌,也幸亏方非来接我。
虽然很晚了,我也很累,但心情却莫名的好,我边小跑着来让身体热起来,边对身后快步跟着我的方非道:“非非,你知道吗?原来我老板怕蟑螂。”
他在后面“哦”了一声。
“原来他也会骂粗口。”我继续说。
他没有应,似乎情绪远没有我这么高昂。
我停下来回头看他:“怎么了?”
他脚下未停,道:“刚才你老板在车里吧?”
“是啊。”我应道,放慢脚步和他并排走。
“他也加班加到这么晚?”
“嗯,”我觉得他的口气有点像在质问,便斜着眼睛看他,“你越来越像我妈了,不过我妈现在巴不得我能和哪个男人一夜未归,最好搞出点事来,你要向她看齐。”
他忽然脚步停了一下,但只是停了一下,却并未说什么,然后伸出手来拉住我:“快点走,回家早点睡。”
他的手因为在外面站太久的缘故,是冰冷的,干燥的掌心包住我的指尖,我不由怔了怔,其实他从未这样牵我的手,平时要么拉我的手臂,要么拉一下手很快就松开,我可以让他背我,可以勾着他的手臂发春,这些都没什么,但像这样牵手似乎只有男女朋友才会,可能是我想多了,但总觉得不自然,但挣开他的手,插回自己的口袋里,道:“靠,你的手也太冷了。”
他的手就这样被我遗弃在那里,好一会儿才插回到自己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