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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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 更新:2023-06-02 12:48 字数:4721
不嫌夜短,最好天天都是星期天,哪里都不要去,就在家里说说笑笑就是一天。这样的情形让她没法理智,她想我得离开几天,没他打扰,我才能做而正确的决定。
本来向新学生训话致词都是副校长的工作,正好副校长哀声叹气说家里婆婆生病孩子上学爱人出差实在有事走不开,念萁便说我代你去吧,副校长自然求之不得,小杨老师,你太好了,你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我以后会想着你的好的。念萁笑一笑说,不用不用,照顾老人嘛,是没办法的了,我代一下班也应该。副校长抓住她的手说真是帮了大忙了。
念萁回到家里,嚅嚅了半天,才敢开口说:马骁,我又要离开一周——减两天了。她说话说得没有底气,明明是她要求的,却说是领导安排的。她不想欺骗他,可事到如今,她骗了一件又一件,谎言上叠加谎言,谎言多得她喘不过气来,她迫切需要离开几天,去自由呼吸。那么这次的五天军训就是再好不过的逃避之所了。
念萁为她的想法羞愧,她抱住他的脖子,下巴搁在他头顶上,心里的爱意涨满整个胸膛,都要溢出来了。
马骁一定是感受到了,他在亲吻她的胸口,用牙齿轻轻地咬,咬得她一阵颤栗。他抬起头来看着她笑,像是十分满意她的反应,也在得意他的成绩。他从来都不掩饰他的得意,那是他男子气概的最好表现。念萁微微颤抖,不是因为他的舔舐,而是怕他的疯狂。分离在即 ,马骁一定想要熬药渣子了。她太知道马骁疯狂起来是什么样子,他可以是不管不顾的。念萁忽然有一个念头钻进脑子里:她的炎症反复发作,一次次发烧疼痛,是不是因为马骁的疯狂?如果不是全部,至少也有一半吧?那要根治好这个病,除了和他隔开一定的距离,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可以拒绝他的要求?他那么爱她,而她,又是那么爱他。
就像现在,他吻她的锁骨中间的凹陷,咬她的脖子,说她是最漂亮的女人,她除了向他臣服,俯首贴耳任他揉搓,她做了不任何事。她的软弱让她想哭,她对自己说:杨念萁,你无可救药了。
四五章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因为念萁要到周五才回来,马琰便把票订在了周六,一来可以和念萁道个别,见最后一面,二来也方便小睿他爸在那边的周日去接他们。念萁觉得马琰这么体贴她,连行程都将就她的工作来安排,心中实在有愧,于是周五下午军训一结束,她回到家里,放好行李,藏好了药,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就去马骁父母家了。本来想买点东西送给马琰,但这一周心事重重的,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好主意,便在去马家的路上跟马骁通电话,说你下了班直接去爸妈家吧,我们在那里碰头行吗?
这一次马骁和念萁不会像上次他们分手那样,半个月不通一次电话,任疑虑在猜忌中繁殖升温,而是一天几个电话,问在做什么,吃饭了没有,你那里饭菜好不好,你太瘦了,要多吃点。念萁也问他一个人在家都做什么了,怎么打发时间的。马骁说好无聊,我宁愿你在家和我吵架都要好过一个人,我在干什么?我请威猛先生把厨房擦了一遍,请威露士先生把卫生间擦了两遍……念萁笑着说那你阳台上请威什么先生干活了?马骁说,阳台是小case,有我就行了,不过卧室里有一位V先生等着出场。这位V先生,你知道他姓甚名谁?
念萁一时想不起还有什么是V字打头的牌子商标,但却可以肯定他没有好话,呸一声说,你在哪里,就敢这么胡说八道的?当心你老板就站在你身后,你要再胡说我就挂了,你一个人去威风去吧。马骁说我在七楼和八楼之间的走廊上,旁边没有人,随便我怎么耍威风,穿堂风都不是我的对手。念萁觉得好笑,说对了我话费快用完了,你给我充一下值吧。这里没有充值卡卖。马骁说知道了,都是你要去那个见鬼的军营,害我的话费都比平时用得多,我也要去充值了。
两人的电话确实比任何时候都多,一有空就打,以前传说某男星追某女星,一天发一百多条短信,念萁那个时候就佩服他们手指的灵活程度。马骁是不肯发短信的,他觉得太麻烦,那么只好两人的话费都噌噌地直线下降。不过念萁非常开心,结婚半年,这还是第一次她叫他去为她充值电话费,这样的事,如果换在三个月前,她是绝对不会开口的。
分开的这五天,她非常非常想念他,她几乎后悔她主动要求来军营,要么还是告诉他吧?两人一起面对,总比她一个人硬扛要省力。但他会不会嫌弃她呢?会不会嫌她麻烦呢?他不是一直都在说她麻烦,是个麻烦精吗。他会不会有生理洁癖心理障碍不再愿意和她亲热,两人的感情因此有变呢?念萁害怕一切可能有的任何一种可能,她需要空间和时间来想这个问题,五天的时间并不够让她得出结论,她进退维谷,一筹莫展。
马骁还在电话那头说着话,他说我们晚上给她饯行吧,你挑一个地方,订好位子,今天周末,怕是人会很多。这个时候订,也不知还有没有。念萁说我才不要挑,我是敏感体质,上一次我挑地方请你姐吃饭,结果遇上那谁谁谁,这一次还让我挑地方请你姐吃饭,不知又会冒出个啥啥啥。要死了,我变小狗了,汪汪汪。
马骁在那头哈哈大笑,说小杨老师,你真可爱,我等不及想见你了。我去家里和你们会合吧,争取早点走。
念萁说好的,知道了,那吃什么呢?还没说好呢。马骁说随便你,我一定要你订,就看你是不是雷达,究竟敏感到什么地步,可不可以把我所有的前啥啥啥都搜索得到。念萁自己也觉得好笑,怎么那话都不通过大脑就冲口而出了呢?可见自己是真的没把那谁谁谁放在心上,也不怕还有更多的啥啥啥。这种信任像是自然而然滋生出来的,她对他那么放松,就像在对另一个自己。而马骁的态度是那么的泰然自若,也让她心酸。念萁温言说,那行,我和爸妈还有姐姐商量一下,看他们有什么想吃的没有。
马骁说好的,又说不要吃海鲜啊。念萁问为什么,你怕花钱啊?马骁说,小杨老师,我不怕花钱,我怕你举手投降。我已经很威猛了,你就不要再给我吃VIAGRA了。哎呀不好我把这位V先生的名字泄露了。念萁听得面红耳赤,说你真是流氓腔调,我挂了。
到了马家,一进门就被小睿扑了个满怀,直叫舅妈妈。念萁把他抱起来,才走两步,就觉得胳膊酸,她顶顶他的胖头,亲亲他的胖脸,说:“你有多重啊,舅妈妈没用得很,抱不动,你妈妈是怎么做到的?”
马琰迎出来,接过小睿抱在手臂上,笑说:“从五斤半开始抱起,练个三五年,自然就可以抱得动五十斤重的一袋米了。回来了?我看看,像是黑了,又瘦了点了。”
念萁说:“黑了,没瘦。不过人一黑自然就显得瘦了。姐姐,实在对不起,你明天就要走了,我都没能好好陪陪你,本来想买点东西送你,可我刚回来,还没时间去逛商场呢。明天早上我再去,来得及的。你想带点什么过去?茶叶还是笋尖?要不带上一只金华火腿?”又和马骁的爸妈打招呼,二老见了她,自然有一番亲热话,无非是又瘦了,晒黑了,在军营吃什么了,怎么不养胖点之类的话。念萁也问他们这一段好吗,秋老虎厉害,不过好在晚上凉了,妈妈赢了多少,爸爸输了没有。一家人嘻嘻哈哈叙些家常。
念萁说马骁晚上请客,让我们定地方,要定就要快了,不然没位子了。爸妈你们想吃什么菜?马骁爸爸和妈妈对川鲁淮粤各大菜系发表了各自的意见,各执一词,莫衷于是。
马琰不理两人嘴上说得热闹,说吃川菜吧,我想吃水煮鱼了。马骁妈妈马上说我不吃辣。马骁爸爸说吃淮扬菜,可惜现在螃蟹不肥。马琰说不行小睿不能吃太寒的食物。马骁妈妈说吃韩国菜,我看他们的电视剧里老是说他们的菜多少好吃,还没吃过。马骁爸爸说,那有什么吃头,就看见他们吃海带汤了。说得大家都笑,气氛算是缓和了点,又问念萁有什么想吃的,念萁说我也想不出来,既然川菜淮扬菜都被否定了,那我就提议吃粤菜吧。这附近就有家潮州菜馆子,菜式都很精致。马琰说潮州菜贵,而且我申明,我不吃鱼翅的,那个太残忍了。马骁妈妈说,你是绿色组织的?我还想尝尝呢。马琰正色说,不行,绝对不行。马骁妈妈白她一眼说,就你多事。马琰说那我就不去了,我去吃川菜。马骁妈妈说,水煮鱼不是鱼?就鲨鱼是鱼?
眼看两人要争起来,念萁赶紧说,不吃不吃,那个多贵呀,马骁到时候肯定不肯付账的。那就潮州菜了?爸有意见没有?没有啊,那我打电话去订位子了。拿起电话先问了114,再打去说要订小包间,那边的服务生说包间没了,只有大堂还有几张小圆桌。念萁说那就大堂吧。放下电话,看马骁妈妈和马琰还在生对方的气,以她的身份又不好插嘴,便拉了小睿说,小睿,我们来玩吧。
小睿问玩什么,念萁看见平时马骁妈妈打麻将的桌子上有一副当筹码用的扑克牌,就拿过来说我们来抽乌龟吧,你不会啊,舅妈妈教你。拉了小睿坐到沙发角落里去,把一副牌分成两墩,抽出一张来放在一边,两人一人一墩,凑对子。这个牌戏玩起来飞快,一会儿工夫小睿就抽到了三次乌龟,念萁才抽到一次。念萁输一次,小睿就在她脸上亲一下。
两人正玩得高兴,马骁就来了,和父母姐姐问过好后,马上坐到念萁旁边来,问你们玩什么,小睿说抽乌龟。马骁一听是这么简单的游戏就大笑,说那输赢怎么算,小睿说赢的人在输的人脸上叭一下,说着就在念萁脸上表演了一下“叭”。这一下马骁来了兴趣,说好,我也要来参加。念萁撞他一下说别胡闹,你妈妈和你姐姐又在生气了,你去劝劝吧。又看他一眼,五天没见,像过了三秋,眼睛就不舍得从他脸上转开。
马骁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嘴里说不理她们,她们两人从来就不合。饭店订了没有?念萁说定了,在潮州菜馆。马骁说时间还早,我们玩什么?要不我们也来一盘抽乌龟。说话时一直看着她的脸在笑,又忍不住抬手摸了一下她的脸。念萁生怕他乱来,忙打岔说三个人怎么抽乌龟,不如我们来算二十四吧。马骁说二十四就二十四,你还算得过我?我是学经济的,整天和数字打交道,肯定比你这个学中文的要算得快。那什么,输赢怎么算?语调就有些轻佻起来了,在她耳边轻声说,你要是不好意思在这里“叭”一下,那我们回家后慢慢“叭”,输的人随便赢的人“叭”几下。
念萁板着脸说由赢家说了算,赢家说什么就是什么。马骁说好,抓起牌洗一洗,分成两墩,两人一人一半,各抽两张翻在茶几上,念萁马上就拍了桌子,与此同时,马骁也拍了桌子。两人对看一眼,再翻两张,又是不相上下。这一下马骁来了精神,和念萁斗个旗鼓相当,一副牌翻完,两人几乎没有分出胜负。
马骁拾起牌来洗一洗,边洗边慢吞吞地说:“小杨老师,看不出你是个中高手。”声音压得极低,眼里仍然有些不怀好意,又说:“你是觉得你一定会胜,才说的谁赢谁说话吧?”念萁要咬着嘴唇才能不笑出来,也压低声音说:“彼此彼此,你不也觉得你一定能胜,才这么大方让我定的规则?那什么,三局两胜?”
马骁说好,两人把牌翻得飞快,眨眼间两局完了,两人一胜一负,仍然没决出输赢。马骁眯着眼睛说:“照我们两人的水平,我看再来一百局也是这个样子了,这样,最后来一把,一把定胜负。”念萁淡淡地说:“行啊,这一把完了就去吃饭,我看她们两人的气也生得差不多了。”两人都绷着脸,像是楚河汉界地对峙着,但眼里的笑意却掩也掩不住,但碍着人多,不好有什么表示,只好借一副牌几十道算术题来打消激情。
两人都瞪着对方的脸,慢慢从乱牌里抽出两张来,同时往上一亮,抬起的手正要拍下,就又都停在空中了。这一把牌怎么算都算不拢,差一点点就诈胡,诈胡可就是算输的啊。两人脑子转得飞快,几乎可以听见脑中齿轮咔嗒咔嗒转动的声音,而咔嗒咔嗒地就同时卡住了,两人的心思已经不在这把牌上了,绷不住要笑,眉眼生春。
忽然小睿的小胖手在桌子上轻轻拍了一下,把两人惊醒了,两人一起看向小睿,问怎么了?一边又心虚,两人在这里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借着孩子打掩护,却在私通款曲。
小睿怯怯地把四张牌用一根胖手指移动了一下,四张牌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