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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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 更新:2023-06-02 12:48 字数:4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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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彼此有心,进展迅速,每次坐下来吃点喝点,马骁都要两杯咖啡。第一次还问念萁一声,念萁那个时候怎么可能说不行,一来并不知后来会怎样,没理由和见一次面的人就说那么多,二来也不想让自己显得那么挑剔难照顾,便说好。之后每次见面马骁就占了主动,约在哪里,吃什么,念萁都说好。这个时候她沉浸在虚幻的欢愉中,又一向乖巧惯了,很少违逆别人的意思,对马骁的安排并没任何不满,但每次约会回来半夜半夜的睡不着觉,这滋味也不好受。后来她看见咖啡就反胃,有时硬着头皮喝一口,有时趁马骁去卫生间或是打电话就倒在他的杯子里。马骁不是个细心的人,对杯子里的咖啡多了从来没怀疑过。这时猛听念萁说她不喝咖啡,还说两人在一起时他为她叫的咖啡都没有喝,不禁皱起了眉头。
念萁说:“这杯你喝吧,我另外叫茶。”
马骁拿过那杯咖啡放在自己的小桌上,为念萁要了一杯茶,淡淡地说:“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念萁不知怎么回答。为什么不早说?这样那样的原因,岂是一两句话说得清的?不喝就是不喝。念萁抬起脸微笑了一下,轻声细语地说:“现在说也一样啊。我不喝咖啡不喝炭酸饮料不喝含糖的水不喝酒,除了茶,我只喝白开水。你呢?”
马骁说:“我什么都喝。”拿起咖啡一口喝干,“我没那么讲究。”
念萁被他的冷淡伤害了,咬着嘴唇,喝一口茶,仍是打起精神解释说:“我不是穷讲究,我确实喝了睡不着。你喜欢什么都喝很好啊,选择多多,不像我这么难伺候。”
马骁像是笑了一笑,放低坐位的靠背,说:“昨晚没睡好,休息一下吧。”
念萁嗯了一声,转头看着窗外。
我说错了话吗?他不高兴了?我不该直言,还是说得不够婉转?他是不是觉得我一直是在装温柔扮大方?怎么一结了婚,才过了一夜,我就露出了真面目?还是我一开始就错了?我一开始就该说我不喝咖啡,这样就不会误会到现在?也许在他的眼里,我还不知有多少在假的?
念萁看着窗外白云无边无迹地铺到视线的最远处,天空蓝得刺痛她的眼睛,橙红的太阳在天与云的尽头燃烧。这一片天空如此纯净,蓝就是蓝,白就是白,橙红就是橙红,不带一点杂质。一万米的高空,空气稀薄,人的联想也可以尽情飞翔,可以去想浩瀚无垠的宇宙,迷失思想的时间与空间,隔开地球的厚厚的云层,看不见的山川河流。这里本可以是一个全新的开始,新郎与新娘,新婚和新人,蜜月即将开始。但人怎么可能抛弃过去,真的重生一回?念萁的过去造就了现在这个念萁,马骁的过去塑出这个马骁,几十年的生活习惯一但养成,又怎么能改变。又肯不肯为别人改变?念萁想,我愿意。我真的愿意,但不包括喝咖啡。
念萁回过头去看闭着眼睛休息的马骁,心想我既然决定了和你结婚,我就可以为你做出改变。马骁忽然睁开眼睛,说:“把眼泪擦一擦,我也不是难伺候的人。如果和我结婚很委屈的话,我道歉,但暂时,我还没有离婚的想法。”
念萁本来含在眼眶里的眼泪,在马骁冷淡的话里,滚下了脸颊。
这一程飞机坐得如同在针毡上,到了青岛,住进原来订好的酒店,马骁放下行李,扭头问念萁要不要出去玩,念萁摇摇头,爬上床去睡下说:“我头痛。”哭过之后,她的头总是要痛,哭得越伤心,痛得越久。这个哭,不管是为了一场电影一本书,还是生活中的一点委屈,工作上的一点难处。“给我一片止痛药,马骁,对不起,我忘带了。”念萁在为蜜月准备的行李里,哪里会想到放一片止痛药?
马骁看着躺在床上脸如白纸的念萁,耐着性子问:“要什么药,我去药房买。”
“阿司匹林,芬必得,都行。”念萁头痛得不想说话。
马骁关上门出去了,念萁一个人躺在陌生的城市的陌生的床上,想着一个基本上算是陌生人的丈夫,呻吟地叫了声“妈妈”,眼泪又湿了一脸。
吃了马骁买回来的止痛药,念萁沉沉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昏头黑地,直到马骁上床来,她才睁了睁眼,迷糊中还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马骁像是换了个人,忽然温柔起来,冷淡的神情和冷冰冰的言语都不见了,体贴地关上了刺眼的灯,黑暗中把软绵绵的念萁抱在怀里,解开腰间紧绷的仔裤,胸口上束缚的乳罩,念萁解脱似地放松了身体,更深地沉进睡眠中。昏沉沉的意识里有一双温柔的手在抚摸她的身体,沿着她起伏的曲线留恋不舍,还有热烈的吻和滚烫的唇落在她的胸口。这一生从没有人这样抚摸过她,手掌经过之处,烧起一串火焰,烧得她浑身发抖,连呼出的气息都是灼热的。这把火一直烧到心里,吞进肚里,烫出一个不安的背,扭动的腰,颤栗的腿。
随着一阵穿透的痛,刚刚放松的身体又紧绷了起来,念萁痛得脚趾尖都蜷了起来,痛得哭出来,瑟缩成一团,把不属于她自己身体的都摒弃排斥出去,痛得她收紧了她打开的每一部分,包括每一个毛孔,包括刚刚容纳过的一个陌生的身体,包括眼睛。闭紧的眼睛里迸出了泪,念萁羞愧得哭。
马骁在她耳边轻声说:“念萁,放松,放松,让我进去,让我做完。”
念萁的意识在说好的好的,我愿意改变我自己来适应这个婚姻,但身体却不听,她越是这么想,越是发着抖打着颤。马骁试着安抚她,手在她的背部上下抚摸,灼热的掌心在光裸背上滑动是那样的舒服,这样的适意让她忘了刚才的痛,念萁埋首在马骁的怀里,伸臂搂紧他的脖子,满足得叹息。
马骁再一次试着进入。刚才那一瞬间的炽热让他迷失,他迫切地想回到那一片岩浆里去。像火山爆发那样的温度,在念萁安静温婉的外表下,原来藏着如许的热情。哪怕挤得他爆炸,热得他出汗,烫得他咬牙,他也要舍身忘我,去赴汤蹈火。但那样的美妙只让他尝了一点,在他想再次投身进去的时候关上了。纵然念萁的手臂软得勾不住他的脖子,身体软得任他翻来覆去,腰肢软得折叠了起来,但最是该柔软的那一处,却像受惊的蚌,紧紧闭合。
这一夜就在马骁的不断尝试和念萁的极力迎合中度过,尝试和迎合都没有成功,到凌晨时念萁打起冷嗝来,马骁也筋疲力尽,两具疲倦的身体分得开开的躺在床的两边,好象那样的亲密从没有发生过。
念萁的冷嗝一声接一声,马骁的神经被拉抻到了极限,他坐起来带着点怒意问:“杨念萁,你是不是故意的?我就那么让你厌恶?连我碰你你都受不了?那好,我去睡沙发,这下你可以停止了吧?”
双人标间里除了一张双人床,并没有可以供人睡觉的长沙发,马骁把两张单人沙发椅拖到一起,裹了一床被子在那里蜷着,床上念萁的冷嗝仍然没有停止,马骁觉得不对劲,坐到床边,摸一摸念萁的额头,烫得他一惊。念萁发着抖,打着冷嗝,浑身滚烫。
第五章 谁的愤怒,黑夜里烧
念萁想马骁能吻她,能像所有的恋人对待他们的爱人那样先拥抱亲吻爱抚,带着无尽的爱怜和疼惜。可惜两人之间从来没有培养出那样的温情来。
结婚前,两人没有拥抱过,没有打过KISS,更别说其他亲密的行为了,唯一的一次身体接触,是在一次约会中,两人在拥挤的电梯里,被四周的人挤得密密地靠在了一起,两人面对面,念萁的身高比马骁要矮个十五厘米,她的眼睛正对着马骁的脖子,胸口被身后的人压得贴紧在马骁的胸腹间,念萁想站直,离开马骁一点点。那样的姿式太亲密太难堪,不是她能接受的,但身后那人的包又硌着她的背,让她退无可退。马骁抬起一只手,放在她的背后,隔开那个皮包的硬角,掌心的热气就一阵阵从马骁的身体里涌出,传到了念萁的背脊。身前是马骁温暖的胸膛,背后是马骁宽厚的手掌,热气暖和了她的的眼睛,让她眼底有了一层水雾。而眼前正好是马骁的脖子,白衬衫的领子上,马骁的喉节一上一下地滚动。念萁想他也和她一样的热吧?热得心像要跳了出来,热得口喝,拼命往下咽唾沫,每咽一下,喉节就上一下,再下一下。
情热第一次烧灼了念萁,让她心跳加快。两人身体贴着身体,她的心跳无遮无挡地传递到了马骁的胸口,马骁的手动了一下,把她更加用力地压在他胸前。念萁红着脸,不敢看他,但心里却是高兴的。他也喜欢她的吧?借用一点外力,在挤满人的小空间里,透露出一点心意来。这样的认定,让念萁有了信心,原来他也不是像他表面上给人看见的那样,一贯的冷静冷淡,拒人千里。热情藏在修养之下,就像念萁一样,外人看她是个乖巧的女人,但心里却有九曲十八弯的心思。
就是这一回,让念萁下了和马骁结婚的决心。他的气息温暖而干净,让她闻了心安,他的手掌宽厚又有力,让她觉得可以依靠。念萁放软身体,放心地靠在马骁的胸前,让他的手臂和胸膛成为她的栖身之所。
马骁的手臂紧了一紧,手掌滑下一点,落在了她的腰上。念萁的眼睛看不见马骁的脸,如果她看得见,她会在马骁脸上看到一种惨痛的神情。如果她看见了,还会不会想和马骁结婚?马骁脸上的神情一闪而过,出了电梯,马骁放开手,往订好座位的餐厅里走,念萁松一口气地跟在他身上亦步亦趋。她觉得马骁是个君子,这样的情形下,他还可以镇定自若地行事,而不是进一步有什么失礼的举动。
这一顿饭是两人吃得最安静的一顿饭,席间基本没人说话,念萁含羞带臊,低着头吃她那份香菇滑鸡饭,心里反复回想着刚才的一幕,甜蜜而温馨。马骁吃了半盘黑胡椒牛排后,说:“吃完后去你家见见你父母可以吗?”
念萁抬起头来看他,眼里有一点欢喜露出,她不说话,含笑点点头。此时此刻,她还能说什么?这等于是求婚了。
也许求婚已经是马骁能做出的最低姿态的表示了,也许马骁也等着念萁能先迈出这一步,所以马骁在她上床之后等了五分钟。但念萁在和马骁的相处中,向来处于弱势,她只是努力改变自己去迎合他,迎合不了,就退回去。和马骁对话,就像和是外星人对话。她的意思他领会不了,他的举动,她也费神去猜。就像他把洗澡后脱下的衣服放在洗衣机里,等她回来洗完澡后一起洗。在她是手洗了两件真丝的衣裙,就不会再去打开洗衣机,而他却当她连两个人的衣服放在一起洗都不愿意了。生活中无数的小事堆积起来无数的误会,无数的误会又变成怨恨,若不是才结婚三个月,若是已经结婚三年、十三年,也许两人已经提出离婚了。
念萁不敢提,她连婚姻不愉快都不敢告诉人,对父母她不忍心诉苦,对朋友是说不出口。她知道这是婚姻的磨合期,她耐着性子慢慢磨。马骁不爱说话,她自己也不是善于表达的人,两个闷葫芦一起生活,原是比别人多些难度。如果马骁是女孩们喜欢的那种幽默风趣,体贴温柔的完美的男人,以他的条件,不会等到这个年纪。总是有些性格上的原因,才会拖延到需要相亲。念萁自己就是这样的毛病,所以她能够理解。她只是希望马骁能知道她在努力。
但马骁没有吻她。他只是用那双曾经使她燃烧的手粗鲁地把她搂紧,连抚摸都没有,就那样生硬地闯进。
念萁痛得抽搐,身子向后缩,手放在两人的胸前,轻轻推开。马骁的身体压着她,压得她无处可逃,马骁的双臂困着她,让她转不了头。念萁用最细弱的声音说:“痛。”她不爱叫痛,既然马骁没有爱惜的心,她喊痛也是没有用的。
声音再小,马骁还是听见了,但他没有停下来,而是一个人前进,不管念萁是不是跟得上。他有一种疯狂的劲头,像是稍有迟疑,他想要的什么东西就会一闪即失。念萁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刚开始时他是有耐心的,哄着她,等着她,但他的耐心很快就不见了,两人的情事,慢慢成了搏斗。马骁一人在搏,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