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
作者:不言败      更新:2021-02-17 19:39      字数:4749
  高氏大喜,“这么贵重,如何能收的下?”
  如歆笑道:“妹妹若是再推让,必不是因为别的,铁定是觉得这东西配不上妹妹了。”
  高氏这才收下,忙放了起来。如歆又让芸烟将盒子递给孙氏,打开看是一个赤金累丝花瓶,瓶身四周都是用五色宝石镶上的,阳光一照,分外漂亮。
  孙氏忙谢如歆,“王妃这东西实在是太贵重。”
  如歆笑道:“日后都是姐妹,大家都要和和睦睦才是,东西再贵重也不过是死物罢了,哪有咱们姐妹情深意重来的好呢?”
  三人皆是应了,复又在一旁说笑不提。
  待人走了,如歆拿起桌上的茶盏,“你觉得这三人如何?”
  芸烟道:“奴婢看着倒像是吴氏同高氏是交好的,也是排挤孙氏。不过更甚的,这吴氏倒是有些张狂,这个日子,竟然还穿的这么艳,一点都不知道防着您的正红色。”
  如歆微笑道:“她倒是个聪明的,一面是说自己因着今天日子好才穿的喜庆,另一面则说孙氏穿的太素。高氏也机灵,忙说自己因为穿颜色不好看,这两个人,当真是将孙氏挤得没地方了。”
  芸烟点头,如歆接着道:“横竖我跟那三个不一样,她们是要仰仗着王爷的宠爱过活,我只要好好顾住自己就是了。”
  外头的日光明晃晃地洒在院内,目及之处皆是暖意。如歆抚着小腹淡淡笑了笑:“还有这个。”
  此后相安无事过了一月有余,元晟大半都在如歆房内。两人在一处也不过是下棋看书,谈天说笑而已。如歆也怕是委屈了元晟,让他去那三个侍妾屋内。元晟笑道:“你真也是个傻子,若不在你房内多呆上几天,骤然害了喜,难保别人不怀疑。”
  如歆这才应了,好歹才三个月出头,也不是十分明显。后而中秋节至,如歆又在府内一直忙着中秋的一应事物,既是要给诸位世家交好的礼都要送到,又要将府里的吃穿用度调拨妥当,更兼最近害喜严重,每日都嗜睡,渐渐如歆就觉得顶不过来了。
  中秋月圆家宴,如歆微笑看了一眼元晟,望着桌上满目的糕点菜肴道:“芸烟,去拿点酸的东西来,青梅子就很好。”
  芸烟应了忙下去了,元晟听着如歆这番刻意的言语,也是含了笑意,“如今你是双身子了,府里一应的事物也不需要操心多少了,横竖有管家在。”
  吴氏在一旁听了,惊道:“王妃,王妃是有身孕了?”
  “是啊”,元晟笑意盈盈地执了如歆的手,“大夫说,已经一月有余了。”
  高氏笑道:“王妃当真是个有福气的,这才刚来,就有喜信儿了。”
  如歆在一旁忙道:“妹妹日后福气更大呢,又岂在这一时?”
  孙氏和吴氏忙向如歆道喜,元晟道:“今后王妃要安心养胎,素日无事也不要再烦她了。”
  三人忙应了,接着又是一番闲话。如歆抬头看着夜空中高悬的明月,那份纯净将皎洁都晕染开来,更兼中秋澄净的夜色,像是一幅上好的水墨画,全然都是一片安宁静谧。
  中秋过后,天气也渐渐凉了下来,平日无事如歆也窝在房内不出来,和新拨来伺候的素云、彩文一齐在房内打络子玩。那日小五子突然进来说是有沈老爷的家书到了,如歆大喜,忙接了过来。
  素白纸笺上是父亲遒劲的字迹,“家中一切安好,顾全自己,切勿太过在乎往事。”
  短短的十几个字,如歆鼻子一酸,泪就下了来,一点一点打湿了那张纸笺。芸烟看出如歆的难受,让素云彩文二人收拾东西先下去。对如歆道:“好歹都走到了这一步了,再是难过,扛过去就是了。”
  如歆嘴角含了冷笑,榻上的大红暗花绸被那样的扎眼,“再不许我回京都的,走之前父亲身子就不好,日后我还能回去吗?”
  芸烟在一旁帮着擦如歆的眼泪,“王妃这就是说气话了不是,谁知道日后的光景怎么样了呢。等日后狄夷的祸患一并解除,皇后不过是仰仗西夏国罢了,那时还像现今一样说话句句都听吗?倒时候您还是齐王妃呢。”
  慢慢劝着,如歆也渐渐平静下来,想家的思绪虽然浓烈,可也是憋在心底,平日里也不表露出来。
  那日彩文抱来了秋天衣物,“府里给王妃的都是齐全的。”打开来看,都是正红深紫一色,如歆道:“素日我还穿些浅色的,这全都是深的,没得显得我老气了。”
  彩文笑道:“哪能呢,王妃肤白,是最衬这些颜色的了,更况且这些颜色都是极正的,旁人想穿还穿不来呢。”
  如歆冷下了脸,“这话在屋里说说也就罢了,旁人是谁,再不济也是这府里的主子。这话传出去旁人不知道要怎样嚼舌根,且注意着。”
  彩文挨了训,心里一阵打鼓,忙点头称是。如歆让芸烟将东西都收拾了才让彩文下去,芸烟将衣物放进柜子里,扭头对如歆道:“好不好的,王妃跟一个小丫头置什么气,她年纪小,什么还不知道罢了。”
  如歆拨弄着腰带上坠下的流苏,“就是因为她年纪小,我不过是怕又出一个秋痕罢了。”
  提起往事,芸烟也默默了一阵,“哪就这么严重了,王妃还是疑心那日高氏在咱们这儿丢镯子的事?”
  如歆道:“在旁的地方,哪里丢都可以,偏偏是在我屋里。当时都忙着行令喝酒做耍,上房里有没有别的人,难保不是她眼皮子浅。”
  芸烟也是低头想了会儿,给如歆倒了一杯茶,“那镯子是王爷赏给高氏的,那玉的水头也是少见,若真是她拿了必不敢往外戴的,肯定是要去托人销了赃。王妃放心,我好好看着她,若真是出了事也好收场。”
  如歆点点头,“我倒也不是非揪着这件事不放,若真是有了眼皮子浅的人,日后保不齐会为了什么东西做出什么事,家贼难防。”
  芸烟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  如歆正式成了当家主母嘞,有没有很霸气的说。。。。
  ☆、手镯
  转眼又是重阳,如歆站在廊下看小厮将菊花一盆盆都放好,骤然想到去年的重阳节,百丛菊花中他站在院门,看向自己。又是一年,如歆看向自己的小腹,已经渐渐显怀了,夜深人静时感觉到肚子里有着这么一个小家伙在长大,心里也是一阵喜悦的。刻意地避过元昊,刻意地不去想她带给自己的伤害,这王妃的日子,也不算是很难过。
  如歆回过神来,对芸烟道:“自陶渊明以来,世人多爱菊花,也不过是爱它的清新淡雅。可我看着菊,多重花瓣,重重叠叠,恰是多子多孙的福寿之意。虽然不是多喜欢,可这兆头好,也是愿意看着的。”
  芸烟将茶接过去,“这是因为,王妃现在有着喜,自然是喜欢兆头好的东西。虽然是秋日了,可是太阳底下站久了还是不舒服,就去屋里坐坐吧。”
  如歆点点头,一壁向里走,一壁问芸烟道:“重阳给家里的东西可都带过去了?”
  芸烟道:“小五子麻利,已经都收拾好让人带到京都了。”
  如歆道:“家里不缺这点东西,不过是告诉他们我很好罢了,让他们都略放一点心,也尽尽我的孝心罢了。”
  “可不就是这么说的?”芸烟看着如歆的脸色还不错,遂道:“上回那镯子的事情查清楚了,是高氏身边的丫头拿的。”
  如歆看向芸烟:“查清楚了?可别是你包庇彩文那个丫头。”
  芸烟道:“哪能呢,我怎么会包庇她。向来咱们府里的丫头没等闲事是不能出府的,我就让小五子知会了护院的头儿。就说是王妃丢了东西,但也不是很要紧,是想将这个人找出来,找到了悄悄告诉一声也就是了。”
  如歆笑道:“你这个丫头倒是机敏,竟然会打我的名号了。”
  芸烟轻轻给如歆捏着肩,“若不是打着您的名号,只怕那帮人不会尽心去做事。今天一早小五子就告诉了我,说是发现了一个护院带着一对翡翠镯子,不敢让人发现,悄悄回了他。后来小五子便跟那护院头将那人抓住了,一问才知道,就是高氏身旁的丫头,叫珍珠的给的他,托他去当铺当个好价钱。”
  “哦?”如歆轻问了一声,“当日是珍珠在咱们屋里伺候吗?”
  芸烟也怔了怔,仔细想了想,“要没记错的话,好像不是珍珠,是画梅呢。”
  如歆嘴角冷笑了下,“自己的东西丢了,就说是丢在咱们屋里头了。若是当日她自己身边伺候的人拿了也就算了,还赖在我们头上了。这个高氏,只可惜没把事情做好。”
  芸烟接道:“正是这样,我去她院子里头打听了。平时最得脸的是画梅,可不是珍珠。听说珍珠也是最近年岁大了要放出去呢,想来高氏这才将事情都推给了珍珠,万一出事了,珍珠不管怎样都要出去的。”
  如歆轻轻道:“那镯子,是王爷赏的?”
  芸烟点点头,二人正说着,元晟就进了留春院,“你们俩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如歆忙站起来见了礼:“也没说什么,只是看这菊花漂亮是了。”
  元晟看如歆一脸的微笑淡然,心里也是舒服,“本王觉得,你就跟这菊花一样,不争不抢,待到花期,百花终散,就是这菊花傲然绽放了。”
  如歆道:“王爷可是在隐喻我的福气在后头?”
  元晟不由得笑道:“这话就是这么说的。”
  如歆抚了抚菊花的重重花瓣,娇嫩的黄色衬着素手芊芊,像是春日里初初绽开的一抹嫩绿,格外清新怡人。如歆笑道:“我也觉得菊花好呢,看别人姹紫嫣红,却在九秋严霜之日可开出如此盛景,忍得住,耐的下,这才是个好意头,日后也会有好结果。”
  说话间,让元晟进了里屋。芸烟端上茶,元晟接过道:“重阳节宫里有家宴,你身子不便也不必过去,明日一早我就启程了,可是有什么东西要我捎带的?”
  如歆大为感激,“果真如此吗?”
  元晟笑道:“这还能有假。”他看着如歆欢喜的面庞,明明是她开心,可这份欣喜像是会传染似的,一屋内竟处处都是这欢喜的神色,自己也跟着喜欢起来。
  如歆掰着手指道:“家里的东西已经都给过去了,再送也是重样,不如我自己写封书信好了。”
  元晟点头道:“这样也好,今晚我就在这里,你写好后即刻就能给我的。”
  如歆听了道:“吴妹妹那里王爷好像有一阵子没去了,这次去京都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还是去吴妹妹那里吧。”
  “重阳节这样的节日,本就是应该在王妃这里的,难不成你想明日天不亮就去她院子里叫人开门吗?”
  如歆略微尴尬笑了笑,问向元晟,“那咱们这次的家宴,东西都是我准备,外臣就不用宴席,只我们四个吗?”
  元晟道:“横竖我不在,你们几个人放开了闹就是了,好容易有这么一天。”
  如歆笑道:“王爷不在算什么,要是连我也没了,她们三个这才是畅快呢。”
  两人复又说笑了一会儿,用完晚膳,元晟在桌上写着字,如歆将茶端了过去。元晟放下笔,对如歆道:“你哥哥只怕这段时间又是清闲不了了。”
  元晟喝了口茶,接着道:“皇上封了你家一等护国公,爵位是给了沈大人的。虽说是这样的旨意,但明眼人都看的出,这是皇上在拉拢你哥哥。”
  如歆脸上一片漠然,声音里更是透着一股冷意,像是冬天廊下结的冰柱上的寒气,“圣上愿意拉拢谁就拉拢谁罢了,只是我们家这般烈火烹油,难保没有人不会惦记着。”
  元晟拉着如歆坐在榻上,将茶盏放在炕几上,“话就是这样的,如今吏部尚书倒是风头渐劲,大有取代你父亲的之势。可终究,还是子轩争气,这大周的将军,论能力才华怕是没一个人能比得上子轩的。”
  如歆脸上这才有了笑意,“哥哥现在也是二十四了,我还在家时,就不知道有多少小姐看着哥哥好呢,如今哥哥官爵再升,我可不怕他娶不到哪家才德出众的小姐,只是他总不愿意娶亲罢了。”
  元晟轻轻道:“子轩是将军,是将身家性命都系在战场上的人,不拘他娶了哪家的小姐,都是牵绊罢了。”
  “话是这样,可我们家只有哥哥这一个独子,若是哥哥不成家,那这香火更是如何传承下去呢。”
  两人说了一会子话,也都是累了,这才洗漱睡下。元晟依旧是睡在窗下的榻上,如歆道:“现在还好,难不成日后天冷了,王爷还是要在窗下睡着吗?可得要当心身子。”
  元晟笑了笑:“不妨事的,你自己睡就是了。”如歆也更是敬重元晟为人。
  待明日一早,元晟就跟了人快马前往京都了,如歆收拾妥当后就打发人将高氏唤来。不大一会儿,高氏进了来向如歆行了礼,这才坐下,“节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