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节
作者:蝎子王      更新:2023-05-21 14:18      字数:5284
  但是,他在令斛律安享受的过程中,得到了更多的快乐。
  他并不期待被他欺负得很惨的斛律安能明白他的心意承他的情。
  然而,不久之後,斛律安突然收紧手臂将他嵌入怀里时,他确实感到了巨大的满足。
  次日清晨。
  被密密的细吻唤醒的斛律安低低地咕哝著翻了个身,试图重新沈入梦乡。
  自从昨夜入睡,仿佛只有一瞬间而已,短暂的睡眠完全不足以洗去浑身上下瘫软般的疲惫。
  见鬼了,他是做了什麽才把自己弄得这麽累?
  入睡前的记忆慢慢渗透他浑浑噩噩的头脑。
  草原,星光,马背上肆虐的狂欢,以及……
  他猛然睁开眼睛,急切地搜索记忆中的那抹身影。
  在捕捉到无伤温柔带笑的眼眸的那一瞬间,难以置信的狂喜在他的心中爆裂开,化作一个无比愚蠢的咧嘴大笑。
  “安,该起了呢。”无伤眼中的笑意也愈发浓厚,“今天是月初,你要亲自去练兵场的吧?”
  斛律安什麽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傻笑。
  无伤无奈地轻笑,绞起早已准备好的巾帕,为他擦拭梳洗。
  幸而恍惚中的斛律安表现很是配合,无伤没花多大力气就将他从床上拽起来,伺候他更衣。
  里衣中衣,盔甲战靴,一一穿戴完毕。
  斛律安终於从只会傻笑的状态中摆脱出来,恢复了正常的庄严威武的神情。
  配上这一身战袍,赫然是当初神威凛凛,令他誓死相随的斛律将军,然而比之十年前,更多了几分时光历练之後的稳健与豪迈。
  无伤的眼里,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崇拜和痴迷。
  (六十九)
  在无伤崇拜痴迷的目光之下,斛律安微微不安地蠕动起来。
  这感觉……实在奇怪……
  他的身子还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曾经被怎样放肆地占有,他的耳边还仿佛流淌著无伤戏谑嘲弄的调笑。
  经过那一切之後,无伤的崇拜痴迷,他实在消受不起。
  那只会让他觉得自己像是被猛兽盯上猎物,惶惶然不知何处可逃。
  “咳,我,我要过去了。”斛律安慌乱道,“无伤,你可想同去?”
  无伤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累得很,还想补眠呢。”
  一想到无伤的“累”是怎麽来的,斛律安就尴尬万分,抛下一句“好好休息”,便拖著酸痛的身子,急急出帐而去。
  月初的练兵乃是例行公事,乏善可陈。
  斛律安身子虽酸痛,心情却愉悦已极,非但没有将几个出了错的小兵操练到哭爹喊娘,反而和颜悦色地勉励了几句,换来几个小兵痛哭流涕的崇拜目光。
  嗯,这些崇拜,他就接受得理所当然,不会有半点不适。
  练兵结束,已是晌午。
  诸将领皆看出他心情大好,於是乘了这机会邀他一同宴饮。
  斛律安挂念无伤,恨不得早些回帐,奈何盛情难却,最终只得去了。
  酒过三巡,卢将军突然问道:“大帅,恒之……那个无伤……怎麽不来?”
  终於等到有人提这件事,众将一起屏息,只待斛律安回答。
  斛律安慢慢放下酒盅,巡视一遍众将脸上的神情,笑道:“我说诸位怎麽这样好兴致,特意设宴邀请,原来就是为了这一句?”
  被他道破缘由,众将讪讪地笑起来。
  “大帅,你不知道,见过的人都说,那无伤漂亮得就跟天人一样,把我们给心痒的……”李将军挠了挠头,哈哈一笑。
  “瞧你那好色的嘴脸!”张将军嘘他,“我可是听了卢将军说的,才想见见当年和大帅齐名的猛将!”
  斛律安微微一笑。
  他完全可以理解众将急欲一见的心情。
  天人般的姿容,倒还罢了,然而那些传奇般的战绩,却足以激起所有将领的好奇与好胜之心。
  隔了十年,原先的那些兵将或擢升,或退役,或战死,还在军中效力的,多半已身居要职,扼守边关,并未在营中。
  因此在座的众将里,除了卢将军,再没有其他认识无伤的人。
  这倒确实是个机会,将无伤介绍给众人。
  打定了主意,斛律安起身离席。“诸位稍等。我去请他过来。”
  寝帐里,无伤依然躺在床上,却并没有睡著。
  斛律安一挨近床边,无伤就伸手揽了他的脖子拉过来,不由分说,便是一个缠绵的热吻。
  斛律安被他吻得神魂颠倒,浑身发软,只有某个部位变得异乎寻常的坚硬。
  当无伤意犹未尽地放开他时,他才发现自己已被无伤压倒在身下,而无伤的一只手已探入他的盔甲,握住他的……
  “不!不行!”他惊慌失措地叫起来,“无伤,我有事找你!”
  “什麽事?”无伤懒洋洋地问,手上却没有停。
  斛律安几乎用尽了全部意志,才能在这样的撩拨下说出话来。
  “我想介绍你给众将领认识。”他低喘著,握住无伤邪恶的手。“无伤,他们都等著……”
  (七十)
  比起一场介绍会,无伤绝对更热衷於继续眼下的事。
  一身!亮的盔甲,衬得斛律安极其英武挺拔,那淡淡的汗水气息,更是充满了雄性的诱惑。
  ──实在让人想要压倒他狠狠疼爱啊!
  不过……
  无伤无限遗憾地叹了口气,恋恋不舍地松开手。
  前车之鉴尤在,还是不要逼得太过分吧!
  稍事梳洗之後,无伤与斛律安一起出现在众将面前。
  一见之下,除了原本就认识的卢将军,其余所有人都齐刷刷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久久不能成言。
  这……这……眼前的这个……
  无论如何也不是他们想象中的,与斛律安齐名的“猛将”!
  一袭白衣的无伤,走在高大魁伟的斛律安身边,显得格外精致和脆弱。
  他并没有刻意展露风情,只是听著斛律安的指点,向众人一一见礼。
  即便如此,被他眼光扫过的人,还是会觉得背脊一阵酥麻。
  这,这是一个征战沙场的猛将应该有的样子吗?!分明是生来诱人的妖精吧?!
  无伤早已习惯了各式各样审视的鄙夷的垂涎的目光,丝毫不以为意。
  斛律安却没有那麽好气量,重重地咳嗽一声,唤回众人的注意。
  心中已经暗自後悔,或许就不该将无伤带出来见人。
  安顿无伤在自己身边就坐,斛律安念及他自昨夜之後粒米未进,殷勤地夹了一堆菜到他碗里。
  无伤也不客气,捡自己喜欢的吃了,斛律安见了,便再多夹一些给他。
  这一番柔情蜜意,看在众将眼里,更觉得斛律安为色所惑,无伤恃宠生骄。
  至於骁勇善战云云……骗人的吧?
  众将投向卢将军的目光中,满是怀疑和谴责。
  “干什麽?不相信?不相信你就自己试试!”卢将军被众人看得坐不住,恼怒地叫嚷起来。
  “试就试!你当我不敢?只要大帅一句话,刀枪剑戟我样样奉陪!”张将军也是急性子,二话不说就拍案而起。
  “怎麽了?什麽事?”斛律安一心照料无伤,直到此时才发现气氛有异。
  “大帅,末将久仰无伤将军大名,还望将军赐教一二!”张将军昂首抱拳。
  这是做什麽?
  饭还没吃完,就急著交手?
  斛律安微微一愣,下意识地侧头看无伤自己的意思。
  无伤在心里嗤笑一声。
  久仰大名?真是睁著眼睛说瞎话。
  昨日之前,在座众人哪一个知道“无伤”这名号?
  至於“无伤将军”,更是子虚乌有,当年他姓顾名恒之,不过是个副将。
  “无伤不在军中效力,将军之谓,从何谈起?”无伤淡淡一笑,不欲多做纠缠。“赐教二字,更是愧不敢当。”
  他所学所练,皆为杀敌,一旦动手,狠辣非常。
  这些人都是斛律安麾下战将,他又何必无谓伤人?
  张将军见他推脱,眼中顿添鄙夷之色。
  无伤并不在意,斛律安瞧见了,却是心头火气。
  敢看不起他的无伤?!
  只怕在座的这些将领联手,也敌不过无伤的一杆长枪!
  “无伤,许久不见,你就操练一下何妨?”斛律安忍不住出言怂恿。
  无伤微微诧异地看斛律安一眼,不料他竟会敦促自己趟这浑水。
  “无伤离开沙场已久,枪法之类,早已生疏。”无伤还欲推辞,却瞧见斛律安跃跃欲试的神情,不得不改了主意。
  “不如切磋一下箭术,可好?”
  无伤 正文 第71…75章
  章节字数:6548 更新时间:08…07…26 01:27
  (七十一)
  连带斛律安和无伤,一共七人,全都参与了这场“切磋”。
  百步之外,迅速竖起七个箭靶。
  每人分到十支羽箭,依次而射。
  张将军耐不得久等,率先张弓道:“末将先献丑了!”
  十箭之中,八箭正中靶心,两箭稍偏,已是很不错的成绩,众人齐声喝彩。
  张将军也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微微得意地昂起头,收了弓站到一边。
  接下来的几人,箭术皆在伯仲之间。
  几轮射罢,众将退到一旁,都把目光集中在斛律安和无伤身上。
  无伤自不必说,就连斛律大帅的箭术,寻常也是难得一见。
  斛律安屏气凝神,缓缓张弓。
  弓弦声连响,十支羽箭排成一条直线,连珠一般钉在靶心。
  每一支,都精确地将前一支一劈为二,在靶上散开成一朵美丽的箭花。
  众将屏息良久,才从这精奇箭术的震撼中苏醒,齐齐爆发出一阵惊叹。
  斛律安缓缓吐了口气,收弓转身,却见无伤站在他身後,手上只有箭,没有弓。
  “怎麽了,无伤?那把弓不趁手麽?”斛律安关切地问。
  他与诸将皆有日常用惯的弓,唯独无伤那把,是临时弄来的,趁不趁手,的确难说。
  无伤微微一笑。“许久不曾握弓,确实不习惯了。”
  众将听闻,皆面有异色。
  连弓都不会握了,还算什麽草原男儿?!
  无伤恍若不觉,上前几步,看著箭靶,握箭的右手突然一扬。
  十支羽箭,同时脱手而出,却在空中首尾相衔,迅疾如电地钉在靶心。
  箭靶上,瞬间开出一朵箭花,与斛律安的那朵一模一样。
  目瞪口呆可以完美地形容众将此刻的神情。
  就连斛律安都惊得呆了。
  不借弓弦之力,徒手掷箭而至百步开外,他同样可以。
  但是,十箭同出,却先後有序,且精密至此──他自忖做不到。
  不知为何,他心中突然觉得有些异样。
  “好!无伤!厉害!”卢将军首先叫好,拍著无伤的肩膀豪迈大笑。“哪儿学来这麽漂亮的一手?”
  边说,边得意洋洋地环视众将,大感与有荣焉。
  慢慢回神的众将不得不承认卢将军没有骗人。
  无伤这一手,隐隐凌驾於大帅之上,他们只怕再苦练十年,也未见得能及上。
  确实厉害。不服不行。
  一片心悦诚服的叹服声中,斛律安心中的异样反而愈见分明。
  事情不太对劲。
  一场几乎致命的重伤,十年卖身卖笑的生涯,竟能让无伤的武艺精进至此?
  这……可能吗?
  (七十二)
  瞧见斛律安惊疑不定的神色,无伤在心中低叹一声。
  这十年来,他际遇之奇特,远非斛律安所能想象,也难怪他见疑。
  正如他先前所言,吟风弄月阁并非寻常风月之地。他在其中做的,自然也不全是卖身卖笑的勾当。
  初入吟风弄月阁时,他的确心丧若死,为报苏眉的救命之恩,漫不经心地舍了自己的身子。
  这样浑噩不堪的生活,却在某一天嘎然而止。
  那一天,他发现这世上还有值得他为之战斗的东西。
  由於阁主苏眉的关系,吟风弄月阁被武林正道视作异端,屡屡侵扰。
  然而吟风弄月阁众人并非易与之辈,几次唇枪舌剑的交锋下来,那些自命不凡的侠客们非但占不到什麽便宜,反倒被羞辱得不敢作声。
  数度铩羽之後,所谓的武林正道再也顾不上什麽道义,不惜集结了近千人以武力围攻。
  理由是冠冕堂皇的──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
  那背後目的──胁迫苏眉就范──却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比起深不可测的魔教总坛来,自然是小小的吟风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