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4 节
作者:
卡车 更新:2023-05-21 14:18 字数:4941
最喜看她无城府的明媚笑容,他纵容着她的玩笑,只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要一份有纪念意义的礼物,你花的心思不能比给二齐的蛋糕花得少,还有,礼物不要太贵,你也别把人家送你的东西给我!”
这是在警告吗?小囡扁了扁嘴,“这个有难度啊!一个二齐就把我给坑了,再来第二个,我可怎么办?”
他的脸顿时沉了下来,好啊,原来他只是二齐第二……
“不许提二齐!”即便是皱眉,他也是那么温和,“说好了!下周我等你的礼物!为了礼尚往来,我这里也有一份礼物给你,来,拿着!”说着,他拿出一个小盒子来,交给她,“这礼物不值钱,不过,是我挑了很久的,上面的字,是我刻意让人刻的!”
为什么无缘无故送礼物呢?
不过,跟朱骁骁完全没必要客气,所以,虽然疑惑,她还是接了过来,准备打开看看。
朱骁骁却一把按住了她的手,“不许看!回家以后再看!”
小囡更疑惑了,朱骁骁这家伙玩什么呢?
“好了,天越来越黑了,我们就走到这里吧,我送你回去!”朱骁骁停住了脚步,夜幕初拢,眼前的小囡像昙花一样干净。
小囡一路都想打开盒子看看里面是什么礼物,有礼物还不能拆的感觉太难受,可是,一路被朱骁骁压着不让开,她也没办法。
所以,到家后发现父母和哥哥还没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冲进卧室拆礼物!
如朱骁骁所说,礼物确实不贵重,可是,十分契合她的心意,一个十分可爱的银质吊坠,小小美人鱼的造型。
朱骁骁还真有心啊!记得她说过,她最向往的地方就是大海。她要做一只畅游大海的鱼,为此,她已经下定决心要报考海军军校……
美人鱼是单面的,背面刻了字。
呃,朱骁骁说,是他选的字呢,她倒想看看到底刻了什么。
字很小,她对着灯细看,竟是这样一句:待你长发及腰。
什么意思?小囡坐在床上思索。
这句话原本该是这样的:待我长发及腰,少年娶我可好?
她自三年级开始一直短发,今年才开始留长,小伙伴们对于她将留长发这一惊天动地的行为表示不解且极度不信任,纷纷以她发的最终长度来打赌,个个赌她的头发不会留过肩。
虽然她并不乐意留长发,可是,还是被这样的“鄙视”给激怒了,比着自己的腰部,指天起誓,“你们听着,按照我头发的生长速度,我宁小囡一定可以在大学毕业的时候长发及腰!”
所有人都表示不信,只有朱骁骁在一边默默地注视着,淡淡地笑。
最淡然的那个人,却是记得最牢的,所以,这句“待你长发及腰”就是从这个小插曲而来吗?那……与后面那句有没有关系?
小囡想着,思绪有些乱了。
这些年和小伙伴们一同成长的点滴涌进脑海里,细细一想,似乎朱骁骁与二齐他们是不同的,他从不会跟她一起打闹,她和二齐他们闹在一块的时候,他只是和公主般的乐颜一样,在一边静静地看,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可是,他却总会出现在她需要的任何时刻,甚至包括偶尔上课开小差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的尴尬瞬间,那个给她“场内援助”的人,一定是他……
这样的他,是特别的存在吗?
心湖春水初次紊乱,小囡一直想到睡着也没把这个问题想明白。
第二天早上,再见朱骁骁时竟然有些面红耳赤,可是,人家朱骁骁却一点异常也没有,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所以,是她自作多情想多了?
朱骁骁第一眼见到她,就盯着她的脖子看,只见她白皙的脖子光亮如瓷,青葱少年的悸动便情难自已了,只是,心中更多的却是失落。她竟然没有戴他送她的东西?可是,为什么从小到大把那只小金铃戴着舍不得取?她这傻妞不知道这金铃的来历,他可是知道的,是乐颜的哥哥送给她的弥月礼物,她已经贴身戴了十八年了,他不知道有多嫉妒那只小金铃……
“喂,想好送我什么了吗?”他坐到了她的前桌,敲着她的桌子问。
“啊?”他当真的啊……“想好了!到时候一定给你一个惊喜!”可以说昨晚想乱七八糟的事想到累,完全忘记了礼物的事吗?
朱骁骁满意地抿了抿唇,“嗯,乖……”
乖?小囡愈加觉得这样语气奇怪,朱骁骁是不是有问题啊?她疑惑地道,“朱骁骁,你最近是不是复习太用功了?怎么变得不是你了?”她不敢说他是否用脑过度坏了脑子……
朱骁骁皱皱眉,没理她,埋头看自己的书去了。
小囡自知说错话,吐了吐舌头,不以为意,解开了昨晚的心结,确定朱骁骁没有另一层意思,放心地找同学玩去了。
小囡虽然放了心,陶子和宁震谦却在焦虑不安。
那天朱骁骁找小囡单独谈话的情形这几天一直在俩人脑海里回放。
不知不觉,当初的小毛头都长大了,朱骁骁已经长成温润如玉的少年,和小囡站在夕阳的火红里,如金童玉女,俨然一对璧人……
“你说……小囡跟骁骁是不是早恋了?”陶子担心着每一个青春期孩子家长都担忧的问题。眼看就要高考了,这时候当家长的陪着小心,轻不得重不得,唯恐处理不当,影响高考。
宁震谦最不喜这个话题,当初的曈曈才豆丁大的孩子,说了要娶小囡的话,就让他恼恨了好几年,而今闺女真的长大了,离出嫁的年龄越来越近,他怎不恼恨?
所以,管他陆家的还是朱家的,只要觊觎他小囡的,就是让他心里不痛快!想当初,他还纵容过小囡和骁骁的青梅竹马,现在想起来都后悔……
只是,和陶子一样,在这个节骨眼上,不敢轻举妄动,唯恐惊吓了陶子,只能自欺欺人地安慰陶子,“不会!绝对不会!我们家小囡还没懂事呢,完全是把朱家小子当兄弟看,而且……”
说到这里,宁震谦闭口了,只因发现陶子手按着腰,皱起了眉头。
陶子故作轻松地笑笑,“没事,睡吧!”
“真的?”宁震谦完全不相信,夫妻二十年,若是仍不明白她一颦一笑的含义,只怕又得被骂成木头了……
他伸出手去,在她腰间一摸,并没有摸到什么,她却情不自禁一缩。
“疼?”他皱眉问道。
眼见瞒不过去,陶子只好点点头,而后宽他的心,“没什么大事!想是这两天累着了!休息两天就好!别闹了,让我睡吧……”
他的眼神依然不曾松下来,盯着她,让她有种无处遁形的尴尬,于是自己滑入被中,靠向他,“晚安,首长,累极了……”
见她如此,他也不便再说什么,不想扰了她休息,顺了她的意,关灯睡觉,同时,双臂将她搂进怀里。
二十年习惯不改,娇小的她始终喜欢睡在他的臂弯里,纵然,已经青春不再,似乎,只有在他怀中,才能找到最安宁的归属所在……
只是,今晚的她,却无法安宁了,强撑着睡了一会儿,疼痛越来越剧烈,辗转难眠,微微发抖。
他扭亮了灯,发现紧咬着唇,脸色苍白,汗珠如豆的她。
当即,他的脸便黑沉了下来,喝道,“囡囡!竟然敢谎报军情!我看你是找收拾了!”
嘴上责备越严厉,只是因为心中担心越甚,他立即起床,叫来了车,将她抱起,火速往医院奔去。
人生便是如此,聚散离合,生老病死,最惧红颜易老,偏偏的,谁也逃不过岁月流逝……
第336章 永远的兵哥哥
更新时间:2013…10…7 21:09:05 本章字数:13141
陶子病了。
手术室外,宁震谦焦灼不安。内心里,从来没有如此惧怕过,比他当年头部负伤躺在病床上时还要害怕。二十年风雨共度,她的存在,早已经如他的骨,他的血一般,相依相存。他无法想象,没有她的日子,自己该如何过下去,无法想象,回到家里第一眼,见不到她的笑容,他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二十年,她从一个莽莽撞撞的女孩,一年年走向成熟和稳重,一步步成为宁家的顶梁柱。
她在他身边时,娇柔可人,始终如小鸟依人般倚靠在他身侧,对他展开属于他的娇俏笑颜,而他,则立誓,要用毕生的力量来护她一生无忧,然而,却不知从何时起,她主宰着他的衣食住行,主宰着宁家的一切,那只曾经说过要在他的树洞里避风取暖的小鹌鹑,那朵在云贵高原稀薄的空气里迎风盛开的小小格桑花,已经转变为一棵真正的树,用她不甚强壮的枝干撑开一方树荫,为他,为女儿,为整个宁家护住了一片温馨和睦。
“爸爸,别担心,医生说了手术不大,没什么问题的。”小囡觉察到爸爸的不安,在爸爸身边坐下,尽管心中亦同样焦虑,却握住了他的手以示安慰猷。
宁震谦何尝不知手术不大,可是,当医生让他签字并且向他解释手术存在的各种风险时,那些可怕的字眼一个个如针一般刺进他的眼里,凝视着眼前那方白纸黑字,他竟然头晕目眩手发抖。
此时此刻,他脑中想到的全是那些最严重的后果,最可怕的意外,一个揪心的声音时时在他耳边提醒他,手术的风险并非不存在,手术的意外也并非不会发生,种种不详,如阴云一般笼罩着他,让他坐立难安。
宁家一家子人都在手术外等,宁晋平和严庄将儿子的焦虑看在眼里,他们自己又何尝不忧心?陶子嫁入宁家二十年,在宁家的地位早已胜过亲生女儿,这些年里,宁晋平和严庄也有患病,陶子如女儿般侍奉榻前,始终笑脸相对,从不曾有过半句怨言曳。
严庄曾小心翼翼待陶子,唯恐轻慢了她,是以初时反有过距离感,是陶子,用她格外娇俏的笑容将这距离缩短,仿似过去那些事,从来没发生过一样,至如今,过往早已如云烟,她揪心地等待,只愿儿媳妇儿平安无事,愿她能和儿子相携快快乐乐地走下去……
等待手术时间的是难熬的,宁震谦几乎每隔两分钟就看一次时间,看到后来极是不耐烦,转而问小囡,“小囡,几点了?”他怀疑,是不是他的时间不对!
小囡抱着爸爸的胳膊安抚,“爸,时间是对的,您别担心了,妈妈一定会平安出来的。”
宁震谦怔然,深深看了女儿一眼,嚅了嚅唇,欲言又止。他该如何告诉女儿,陶子是他的天啊,如果天都塌了,他还怎么活?不!他转瞬马上斥责自己,他的天空怎么会塌?他真是糊涂了才这么诅咒陶子……
时间一分一秒,爬着极缓的步伐而过,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宁震谦一个箭步冲上去,便看见陶子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
“囡囡!”焦躁的他,那一刻,终于尘埃落定,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麻药刚过,陶子处于半醒之间,神智有些不清,嘴里喃喃的,说着些听不懂的话。
宁震谦仔细一听,才听清,她迷迷糊糊的,竟在说,“首长!我不回家!别赶我回家……”
时光荏苒,此刻的她,竟然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他的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声色俱厉起来,“怎么会这样?她为什么会这样?”
医生被他吓着了,赶紧解释,“手术打了全麻,病人刚醒来……”
“首长!首长!我给你唱歌呀,别赶我回家……兵哥哥,兵哥哥……兵哥哥,兵哥哥……”她脸色苍白如纸,虚弱的声音犹若蚊吟,可是那凌乱的歌声,却如同雷鸣,一声声“兵哥哥”轰鸣在他耳际,在他心头,让他刹那间忘了身处何地,眼前只剩那个穿着小红花褂的女孩,眉目如画,在台上声情并茂地唱着兵哥哥……
二十年时光啊,竟然弹指一挥间……
“还是把病人先送进病房吧。”医生善意地提醒,只因宁震谦此时的模样,实在很呆,一米八几的大个头,黑塔似的杵在那里发傻,还挡住了别人的路。
“哦!对!”宁震谦恍然大悟,握着陶子的手,帮着护士一起把陶子送进病房。
安顿好以后,宁震谦在陶子床边坐下,依旧握着她的手,而模糊中的她,依然在唱着,“兵哥哥,兵哥哥……”
他内心里情潮涌动,对家里其他人道,“你们都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够了,尤其小囡,你还要上学。”
家人自是没动,在他的再三坚持下,宁晋平夫妇无奈,带着莫忘和小囡出去。
莫忘看着这样的陶子,眉头微皱,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而小囡,也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妈妈。她几乎无法相信,眼前这卧于病榻,面色苍白,说着胡话的人就是她的妈妈,是她心目中呼风唤雨严格端庄的妈妈……
爸爸说,妈妈太辛苦了,是为她,为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