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1 节
作者:
卡车 更新:2023-05-21 14:17 字数:4952
睡不着的,却是陶子,和他在一个房间里睡觉,本就诡异,加之心中有事,又惊闻芊琪的齐昊,她脑子里千头万绪理不清楚,听着他沉稳的呼吸,每一声都如强大的气流圈,将她笼罩其中,呼吸都压迫得难受。
偷偷回过头去看他睡着以后的轮廓,忽然想起那些每日给他药水泡脚的日子,好像自从莫忘的事情出现以后,自己就没有再坚持下去,爱,是否也就是这么回事?或者,她其实爱得不够深?
胡思乱想中,直至天亮,她也不过中途浅眠了几次,索性不再赖床,起来梳洗。
身边的他,依然在酣睡,她微觉奇怪,他的生物钟呢?不是到早操的时间就自动醒的吗?
不过,他不醒来更好,她可以悄悄离开,免得再一次相对。
轻手轻脚起床,钻进浴室里,换了套装,梳清头发,一晚没睡的结果是面色憔悴,黑眼圈严重,因为睡前哭泣,眼皮还肿得厉害,可他,记得给她拿衣服,却不知道要给她拿化妆品,如今连护肤的都没有,一张脸就这么裸在空气里还真不习惯,最重要的是,人人一看就知道她昨晚是有多糟糕,可是,也别无他法了……
出浴室,打算收拾一下包包就偷偷离开,门铃却响了……
她头皮一紧,糟糕,偷偷走掉是不可能了……
果然,身后,他有了响动。
宁震谦被门铃声惊醒,有一瞬,惊诧得如坠云雾。他睡着了?!他昨晚竟然睡着了?!而且中途没有醒!一觉睡到七点半?!如果不是送早餐的来按响门铃,他估计还会继续睡下去,这,在这一年多里,堪称奇迹……
他凝视着身边纤小的身影,出了神。
“要不要开门?”陶子见他醒来,已是逃不掉,索性问他。
他眼神一晃,从游移的状态回来,点点头,“去开吧,送早餐的。”昨晚跟前台说好的,七点半送早餐。
陶子去开门,他便进了浴室,只觉神清气爽,极舒服的一个早上。
和早餐一起送来的,还有几份当地的早报,他坐下来,随手拿起来看,目光便被头版的大新闻给吸引,关于骆家二少四角恋情的新闻。由昨晚某电台点歌节目一个奇怪的电话说起,说到骆家和申家的婚约,说到某电台小主持人作为小三是如何破坏骆二少婚约的,当然,随后还附有该主持人的婚史,并没有点明前夫是谁,也没有说她军婚出轨遭遗弃,想是报纸不敢乱写,但是,昨晚的电话太多人听到,即便不写,凭着八卦消息传播的速度,很快全城就会知道了。
离谱的是,文章竟然将陶子母亲的故事也写了出来,说什么母女同心,共伺骆家,极其难听。他匆匆看了一下,文章太长,无法忍受继续把文章看完,横竖都是些污水,胡乱泼在她身上。
文章并没有点名是哪家电台的哪位主持人,不过,有配图,骆东勤和陶子出入医院以及外出用餐的照片,而最后,居然还配了张他昨晚在电台楼下和陶子相拥的照片,他才回过头又去看文章,才发现自己还是被写进去了,变成某不知名男子和主持人深情拥抱,直指陶子私生活不端。他心中怒极,却没表现出来,抬头一看,陶子正在神情恍惚慢慢吞吞地吃早餐,也没留意他手上的报纸,便一手把所有的报纸都拿了,道,“别发呆了,这份早餐可要全部吃完才行。”
说完,便拿着报纸进了浴室,关上门,拿出手机来打电话,“喂,陆哥,我是宁子,我在S市,有件事可能要你帮忙安排一下,对,马上……”
电话打完,他眉间略显凝重,显而易见这是有人授意的,否则,事关骆家这么多隐私,谁敢乱爆料?而且速度还如此之快……
再次走出浴室,陶子的早餐还几乎没动的样子,他皱了皱眉,坐下来敲了敲桌子,“还给十五分钟,没吃完再加一份!”
陶子抬眼看了看他,一脸认真的表情并不是在开玩笑,虽然并不畏惧他的威胁,可是还是加快了速度,毕竟,还要赶去电台上班。
宁震谦一边自己吃着,一边观察到她听话的样子,凌厉的眼神渐变得柔软。
———
第258章 我不在的时候,会不会怕?
更新时间:213…7…22 22:12:44 本章字数:5269
陶子和宁震谦一起走出酒店的。
“等等,我去开车。”酒店门口,他道。词句简短,却不容质疑。
“不用了吧!我自己搭出租去!今天星期一啊!”她提醒他,难道他忘记了时日?不用上班?
他没说话,只把手机塞给她,“先给我拿着!”而后便去开车了。
陶子莫名其妙的,手机差点掉地上,不明他为什么这么做,转念一想,才懂他的意图,他这是让他的东西在她这里寄着,免得她不等他就跑了,这手机,就跟人质的作用一样一样的…柩…
她有些哭笑不得,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人的本质是难以改变的,她得花多少心思去揣摩他的作战策略?不过,他这样,又是何必……
不多时,他便开了车过来,让她上车。
她握着他的手机,在窗外和他静静对视了几秒,最后,一声轻叹,还是上了车料。
没有恨,没有怨,从来没有过,那又何必剑拔弩张?
他还是和从前一样,不喜多话,开车的过程中,眉头习惯性微蹙,面色甚至有些紧张,眉目间似充满思考,却不知在想什么。而陶子,心中有事,也不愿多说话,毕竟,在昨晚那件事后去上班,还是需要勇气的。
车,在电台楼下的停车场停住。
“到了。”他一边解安全带一边说。
“嗯,谢谢。”她望了眼大厅入口,好些个陌生的人在那转悠,有点像记者,心中不由开始打鼓,搭在车门上的手也有了迟疑,她是不是该先想好怎么应对再下车?
然,他却先下了车,还绕到她这边来,直接把车门给她打开了,面色沉静,“来。”
好吧,总要面对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她给自己打了打气,从车里探出身子。
那些人果然是娱记,眼睛特厉害,她人还没完全从车里出来,就有三四个人往这边跑过来,瞬间,便冲到了身前。
“这就是该电台的主播陶子啊!请问陶子女士,可以回答我们几个问题吗?”
“陶子女士,关于盛传你和骆东勤先生正在交往一事是否属实?可以透露一下吗?”
“陶子女士,请问昨晚你接到那个电话是什么心情?”
“陶子女士……”
刚下车,陶子就被闹哄哄的一大堆问题给围住,她站在宁震谦身边,想起宁震谦昨晚说的那些话,僵着脸,微一吸气,打算沉默是金,什么也不说,直接从记者中间穿过去,在宁震谦的帮助下,脱离围困应该不成问题,浴室看了他一眼,算是请他帮她突出重围。
然而,就在她迈开步伐的时候,一条坚实的手臂却拥住了她的肩膀,他的声音响起,“抱歉,请让让。”
他身形高挑,浑然天成的军人气质,即便一件简单的便装黑衬衫,亦能绝好地衬出他的挺拔、凌厉,因为严肃,更多了几分冷冽,极是引人注目的。
那些娱记便把目标转到了他身上,一个个争先恐后地问他,“先生,请问你是陶子女士的什么人?”
他的手臂便自然而然往内一收,顺带着将她更近地护在了怀里,“我是她的前夫。”
字字铿锵,没有丝毫犹豫。
陶子惊讶地抬起头来看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不是他自己说的吗?对于流言蜚语不予置理,随着时间的流逝,便自然消淡,那他却是把他的身份和陈年往事说出来干什么?
她想插嘴,却被他按住了后脑勺,索性将她整个脑袋都护在自己怀里。
她贴在他胸膛上,只听见身后一片闹哄哄的喧哗声,还有,他胸腔里传来的,隆隆的轰鸣。
她突然就放弃了,算了,随他怎么处理,本就是和他有关的事,只要不需她来面对就够了,反正已闹到了这步田地,无论他怎么做怎么说,都不会比现在更糟……
记者们听了他的话更是兴奋,一连串的问题提过来,有些甚至问得很犀利,“既然是前夫,那传言中陶子女士离婚就是事实了?请问是什么原因离婚的?为什么现在你们又在一起?”
“我们离婚是我的过错,因为我的错让她受了很多委屈。”
他低沉的声音缓慢而清晰,陶子紧贴着他的胸膛,仿似连他喉间每一个字符的震颤都能听见。
他会这么答,陶子并没有感到意外,他定然是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的,她不明白的是,他完全没有这个必要这么做,他们已经离婚了不是吗?他就不怕媒体挖隐私的本领,把他的历史和莫忘的事都挖出来吗?他可以回避并沉默的……
“那可不可以说一说是什么错呢?”媒体的刨根挖底的好奇心永远那么强烈,一个稍远点的声音又问。
“我没有好好珍惜她。”他给了一个简单而模糊的回答。
“那请问什么叫没有……”同样的声音又响起,似乎还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然而,这个问题还没问完,一个较近的声音却抢着说,“那请问你现在和她在一起代表什么呢?代表复合吗?”
宁震谦短暂的停顿后,继续道,“代表我在赎罪,代表我在请求她的原谅,代表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依然是她的守护,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
他说话一向有着部队的风格,铿锵有力,说一不二,寻常一句话都跟道嗓子似的,这最后几个字一出来,掷地有声,倒像是指天生死之誓了,让一群八卦的记者有些震慑,甚至有些小记者不敢再提问。
“那,请问关于骆东勤先生和陶子女士的传言是否属实?”还是那个离得最近的记者问。
陶子情不自禁抓住了他衬衫的襟,却听见他斩钉截铁的四个字:“绝无可能!”
与此同时,一辆银色的车在他们旁边的停车位停下,车窗落下一点点,露出一双眼睛来,而“绝无可能”这四个落地有声的字也正好进入他的耳朵里,仿若一阵惊雷,震得他心里发痛,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亦泛了白……
到底,最后出现在她身边护着她的人,还是他……“请问这位先生为什么这么肯定?你们不是离婚了吗?你站在什么立场来说这个话?凭什么断言?”记者又问。
宁震谦双眉一挑,“立场?我的立场很多。我是她的前夫没错,可在她遇到困难的时候,我还可以是她的父亲,她的兄长,她的一切,所以,如果我没有立场,就没有人有立场!”
他的话说完,便不再停留,依然护着她,在记者中穿行而过,很快进入大厦大厅。
陶子陷在一片隆隆声里,他的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撞击着她的心,撞得她震颤,撞得她生疼,可不可以不要提醒她,他还可以是她的兄长,她的父亲,她的一切?
随着他的脚步,几乎被他半抱半拖着行走,他衬衫上的气息还如此熟悉,一波一波属于他的气息蕴满了她所有的呼吸,于是,呼吸里都是满是酸楚的潮气……
在他们走后,那辆停在他们车旁的车,也悄悄开走。
昨晚被莫名其妙揍了一顿的骆东勤,无法以那样狼狈的样子来见陶子,所以失言没有来接她,今天一早,脸上依然青肿未消,却想来悄悄看她的情形
怎么样,不料,看见的却是这样的场面……
大厦大厅,宁震谦很想,就这么拥着她,护着她,再不松开手,可是,纵然再多的不舍,在电梯门口,他还是放开了手臂,她的一头披肩长发,在他身上蹭得凌乱,眼皮肿肿的,面色极是憔悴。
心口便酸酸软软地发疼,终忍不住给她理齐了发丝,凝视她低垂的眼睑,泛红的鼻尖,轻道,“进去吧,我送你到这里,自己上去可以吗?”
她点点头。
“知道上去以后怎么做吗?”
再次点头,回忆涌进,胸口某个地方隐隐地痛了起来。
“我不在的时候,会不会怕?”
终于,一股强烈的酸楚袭击了心尖,眼眶迅速一热,她用力摇着头,拼命忍住才没让眼泪掉下来,仿似又回到很久很久以前,老家门口大树下他和她的对话:
“囡囡,我要回去了,不用送我哦。”
“囡囡,知道以后怎么办吗?”
“囡囡,我不在的时候,不要害怕……”
他在她面前静静站立,数秒后,轻道,“囡囡,我走了……”
她猛然便冲进了电梯里,满眶的眼泪,再无需遮掩,哗哗而下,多年以前,他说他要走的时候,她知道,第二天的夏天他还会回来,可是,多年以后的今天,他为什么还要跟她重复从前的台词,有些事,还会再有回来的一天吗?
他望着关上的电梯门,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