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节
作者:
冬冬 更新:2023-05-21 14:15 字数:4788
一进‘艺心楼’杨凝若心里就有些忐忑,上次的‘鸿门宴’可是差点让自己小命都丢了,如果今天这人也是另有他图,那不是命在旦夕,而王甫又不在身边,不由得一身冷汗,虽然这‘艺心楼’也算是三大名楼之一,可是相对而言她还是更喜欢‘水燕楼’,这里让她觉得恐怖,‘水燕楼’则使她备感安宁
她被一个小二领着进了雅间,那花主招呼杨凝若坐下,杨凝若看着桌子上没有酒菜只有些点心和茶水,心也宽了一些,对面前这人的印象也略微有了一些改变。
“我看公子对这花草很是熟识,想我这文心兰虽然算不上是绝品,但在这大康也还算是异物,可见公子并非一般之人,如果我没有猜错,公子就是如今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驸马许林吧。”那花主似乎很自信,眼睛却还是一平如镜
杨凝若看到这里没有其他人,所以觉得也没有必要隐瞒,点点头说:“确是在下。”
“本人名叫颜流荣,早就听说驸马才识过人,有‘文曲星’下凡,‘智多星’转世之称,但百闻不如一见,今日驸马一席兰评让颜某甚是佩服啊,想不到驸马也是爱花之人啊,看来我们倒是意气相投啊。”完颜流荣平静的说
“颜兄过奖了我许某并非博爱之人,只是对这兰情有独钟而已,说句实话不怕颜兄生气,虽然颜兄这盆文心兰也算罕见品种,但是在我见过的兰花里也不过是俗物,在这里我也见过一株优质兰花,便是前两日在朝堂上桑植太子培植的‘银心吊兰’,相比之下颜兄的这株‘文心兰’在气韵上只怕是略逊一筹。”杨凝若实话实说
完颜流荣似乎一点也不介意,但是杨凝若话中的两个字倒是让他不解,于是问:“驸马,你刚才说‘这里’是什么意思?难道驸马不是大康之人?”
杨凝若心说:糟糕,这么久了还是没有习惯自己是个大康人的身份,眼前这人倒是心细如毛,看来要好生应付,不然可能自己要让人生疑了,便谨慎的回答:“哦,因为这里是京城,而许某并非京城人士,所以一时还没有习惯。”
“原来如此,驸马方才说好兰,可不知驸马为何百花之中独爱兰呢?”
“说来这也属于个人的喜好吧,我个人觉得兰花就像花中的君子,色浅而不艳,清丽干净;味淡而不腻,幽雅怡人;气沉而不屈,从容淡定。总能让人感觉到舒服和心悦,有兰花相伴就如同和君子的交谈,可以畅所欲言,无所顾忌。”杨凝若用简单的文字把自己对兰的爱表达得很清楚
“看来驸马的确是个真正的爱兰识兰之人,我颜某也是个嗜兰之士,不过和驸马比起来那就是惭愧之极了,想我颜流荣珍藏的兰花也不下百种,却无法有驸马如此的真知灼见,今日遇见驸马也算是遇到了真正如兰的君子了,我真心想交驸马这个朋友,不知道驸马是否看得起颜某。”完颜流荣真心实意的说,他也确实是从心里钦佩杨凝若,对杨凝若从听闻到自见,都带给他太多的惊奇,他对杨凝若的人品从来没有质疑,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我今日是又吃又拿,你这个朋友不交似乎也说不过去是吧,不过既然交了,就无须那么客气了,别驸马长驸马短的,听很甚是不习惯,若是颜兄不介意就叫我许林或者小弟吧,我自信比颜兄年轻几岁。”杨凝若打趣的说道。
完颜流荣觉得她这话说得很是风趣,虽然有些喧宾夺主但是却让人乐于接受,于是笑着点点头:“今日能有小弟这样的朋友,也算是我颜某三年有幸了。”
“我看颜兄这口音好像也不是京城人士,不知道颜兄家乡何处,以何为生?”杨凝若寒喧起来
“不瞞小弟,颜某确实不是京城人士,我家住京城之北百里之外的护城,我家世代以行医为生,因为自小与药相伴,因而也好这奇花异草,所以才有缘分和小弟一叙啊。”
“原来颜兄是位大夫啊,可是为什么我总感觉颜兄身上有股有王者之气?”杨凝若把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她对完颜流荣的印象越来越好,所以也就没有计较什么
“若是真如小弟所说,那我颜某真的是惭愧之至了,说起来不怕小弟笑话,我颜某一家世代行医,不要说是与王有关,就是连个秀才也未曾出过。”完颜流荣尽量掩饰着。
“话虽然如此,可是颜兄身上的确有着一般的行医问药者身上没有的气质。”
“那是小弟高看了颜某了,说句话小弟莫要放在心上,我看小弟,面如兰,气如兰,身如兰,语如兰,如果不是因为小弟已经是驸马,颜某我定会认为小弟是兰中仙子。”完颜流荣说者无意,也是口随心想
杨凝若脸上有些晕红沉声说道:“颜兄说哪里话,只是因为小弟少时患疾,因而导致身形羸弱,让颜兄见笑了。”
“既然小弟少时有疾,那定是顽疾,颜某我虽然说不上是神医,但也可治些疑难杂症,不知道可否让颜某为小弟瞧上一瞧。”完颜流荣关心的说道
“不用,不用。”杨凝若急忙推托
“难道小弟信不过颜某?小弟只是假意逢迎我”完颜流荣心里有些不解故激将的说
“不是小弟不相信颜兄,只是小弟这病已是旧病如今也无甚大碍,所以不劳颜兄费心了。”杨凝若委婉的作了解释
完颜流荣以为她是在和自己客气便说:“小弟无须见外,你我如今既是朋友,就应该坦诚相待,相互帮助。”
“那有劳颜兄了。”杨凝若说着很不情愿的伸出手去
完颜流荣摸着杨凝若的脉象突然脸色一沉
杨凝若心里有些虚,看着完颜流荣不敢唐突,许久完颜流荣放下杨凝若的手缓缓的说:“小弟脉象平稳,不像是幼年时有过病史之人,而且小弟体内有一股精气在游走,这倒让颜某我好生的诧异。”说完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杨凝若
“精气”杨凝若仔细回忆着自己这段时间的作为,突然想起了郯城庙里是陆清宇救了自己,于是说道:“前些日子生了一场病,有一位特殊的人不知道给我吃了什么药,我一下子病就痊瘉了。”
“原来如此,不知道这位特殊人物是何许人也,可否相告?”完颜流荣对杨凝若的事情似乎有花不完的兴趣
“因为此人身份有些特殊,所以不便相告,还望颜兄体谅,时候也不早了,小弟怕回去晚了府里人着急,所以就此告辞。”
“小弟要走,颜某也不便久留,不知道小弟明日是否有空,我可带小弟去看一下人我收集的几盆兰花。”完颜流荣以兰花相诱
“颜兄好意相邀,又有兰花相伴,小弟定准时赴约。”杨凝若心里泛起几许兴奋
“那明日辰时我在此恭候小弟了。”
“一言为定。告辞。”
“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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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无边落木萧萧下:第四十七章 山雨欲来]
夜已渐深,秋月如银,秋色如水,宁谧的夜色里有一股浓浓的沉郁笼罩在林府的上空,静静的夜空一片祥和,似乎预示着暴风雨之前的安宁。
林府的书房中林须白和林渊乔相视而坐,屋子里的灯光忽明忽暗,透出一股压人的寒气,里面除了两个人的呼吸声几乎听不到任何的响动,半晌林须白终于开了口:“你肯定龙斑确实是在他身上?”言语半信半疑
“儿臣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佳琴今天早上差人来说那陆然皓近日举止有些古怪,很少在王府呆着,而把‘绿柳长廊’和‘停凤阁’作为栖身之所,好像有意要脱离她们的视线,可能是想转移龙斑的所藏之处。”林渊乔又是小心翼翼的说,他对自己的父亲打心眼里有些害怕,虽然长这么大,可至今也没有享受过那种父慈心孝的感觉,在林须白的眼中,他觉得自己不像是他的儿子反而像是他达到某种目的的一颗棋子,有时候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他的儿子。
“从他中蛊到现在应该已经快半年了,半年的时间竟然没有把他的意识磨光让我对他也有些佩服了,他到现在还能忍得住也算是个人才,可能是这些日子蛊毒的药性已经完全的散开来,要是没有佳琴她们三个人恐怕是熬不过这个秋天,但是按照他那种秉性就是死也不会屈服,也许会在近日将龙斑转移,如果龙斑到了别人手中,那我们就还得等一段时间了,从目前现在这个形式来看,我们不能再和他玩软的,更何况现在朝庭突然间冒出一个许林来,那个二皇子也干突然预政事,所以这件事不能再拖了,只得硬来,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明天晚上就让他们行动吧,记住要做得干净利落,就算是拿不到龙斑也绝对不能让它落到别人手中,还有提防‘追风宫’的人,这个‘追风宫’一向隐秘,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轻易现身的,如果出现什么差池,就让他们全身而退,万不可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林渊乔愣愣的听着,不敢忽略任何一个字,他是知道自己父亲的脾气,自从自己失了驸马之位后,父亲明显对自己冷淡多了,连称呼也从渊儿改成了渊乔,在外人看来也许没有什么,但是自己心里却是跟明镜一样,以前没有许林的时候,虽然父亲对自己也是不冷不热,但那一声渊儿还是让自己能够感觉得到为人子的幸福与满足,他自己也在心里渴望有朝一日能够真正得到父亲的称赞,所以他深知这次任务对于自己而言的意义。
于是冷静而又有些害怕的说:“儿臣一定不辱使命,还请父亲大人放心。”林渊乔希望用自己的信心来换取林须白信任的目光,但林须硬是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放心,不说这两个字倒还罢了,一说我还真的是不放心让你去做了,若不是因为李姑娘要过两天才回来,我觉着让她去办还更为稳妥,自从那个许林出现以后你就从来没有让人放心过。哼。”林须白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林渊乔觉得自己的自尊心严重的受到了撞击,对杨凝若已经恨之入骨,他觉得如果没有她或许父亲还会正眼看自己,可是自从她一出现,他晴朗的天空就突然蒙上了乌云,不仅扫不开去,而且越积越多,现在的自己就像是被封藏在地窖里一般,不知道哪日才会有阳光洒到身上。
“现在凤佩有没有线索?上次你不是查到了‘听月宫’有行动吗?现在怎么又好像很安静了,莫非是我们的方向错了?”林须白看到林渊乔脸上的异动,就把话题调开
“儿臣前段时间确实发现了京城中有‘听月宫’中人的行踪,但是金陵的探子说杨迿在金陵并没有什么异常,就是和他的儿孙聊些家常,不过他的那个管家汪鹏却好像有些古怪,身为相府的管家,似乎常年不在相府,不知道是何原因?”林渊乔把音调尽量压低
“那就派人盯着,这个节骨眼上任何一个可疑之人都不可以放过。”林须白狠狠的说,听得林渊乔心中发悚。
“儿臣明白,儿臣现在就派人去监视着,一有情况马上向父亲大人报告。”
“你先去安排吧,记得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以打草惊蛇,我们和谷乌的联合还在洽谈之中,在这段时间能低调的把事情办好那便好,如果不行那也只有耐着性子,你先下去吧。”说完林须白便转过身子背对着林渊乔站着
林渊乔默默的退了下去
远静侯府
陆云风一袭青衣,在灯光的反射下显得销形若仙,不过眉宇间有了一丝淡淡的惆怅,一旁的王甫也是面有忧色,凝重的空气压滿了屋内。
“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一点办法也没有?”陆云风带着一丝希望的问
“汝霖说他中了三种蛊毒,他现在正在置备解药但是好像不管怎么配总是会出现差错,而且据汝霖说可能…。”王甫面上的忧郁顿时又加了一层
“汝霖怎么说?”陆云风着急的问
“汝霖说他可能过不了这个秋天。”王甫用小声而凄凉的声音说
“既然如此我们就只能尽量保护好龙斑了,不管怎么样不能让龙斑落到奸人手里,还有这几天一定要密切注意他的一举一动,不过千万不要让人看出来,就算是情况到了你我不得不出手的时候,也一定要隐藏好我们的身份,不能让人知道我们就在他们身边。”陆云风心里有种隐隐的不安,他觉得这件事似乎一定会把杨凝若牵扯进来,所以一味强调王甫不要泄漏底细
王甫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宽慰的说道:“爷,你放心,我一定会小心的藏好身份,定不会让杨姑娘起疑,如果爷心有顾虑自可由属下和他们去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