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作者:
蝎子王 更新:2023-05-17 13:25 字数:4830
他刚要开门,“慢着。”范浩正慢慢踱了过来,低声交代几句。
他点了点头,又向我打了个招呼,转身走了。
“鬼鬼祟祟的说什么呢。”我蹲下整理购物袋里的东西。
“我让他带人给你把防盗窗装起来。”
“啊?”我抬头,“你?”
他的脸上却带着一抹深思,并没有玩笑之意。
“虽然作用不是太大,但总要好一些。”
“你不打算再走阳台了?”我走到他身边打趣道。
“可惜,还有别的人想走。”
“谁?”我开始紧张,左右看看,家里很整洁啊,并无异样。
“没关系,你别怕,装上防盗窗,我再派人留意一下,应该不会有事。真要有动作,早该得手了,也许只是经过吧,小心点为好。”
我顺着他的目光,在窗台上仔细看了半天,终于也发现了一小段可疑的泥迹,有些模糊,却显然是有人踩上去的鞋印。
“天哪,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我惊讶。
“别紧张,”他轻松的提着菜走进厨房,“有我呢。”
我不安的跟着他,在狭小的厨房里转着圈子:“真的没事吗?”
“真的。”他好笑的回头拍拍我的脑袋:“我保证。”
望着他认真的表情,我渐渐的放松下来,站在厨房门口看他忙碌。
他娴熟的洗菜、切菜,刀剁在砧板上,“笃笃笃”节奏紧凑。
恍惚间,我有种回到家的感觉,真的很象爸爸切菜的声音。
“哎,怎么还杵在这?”他转身碰上了我,“挤死了,快出去坐会,等菜好了,我叫你。”
我悠闲的来到客厅,躺在沙发上翻杂志,突然觉得很温馨,很舒服。
想象中的家庭生活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把杂志盖在脸上,我惬意的打起盹来。
“砰砰砰。”不知过了多久,隐约传来敲门声。
“谁啊?”我眯着眼睛,拿开杂志坐了起来。
“小欢,是我啊。”
糟了!我跳起来,是姨妈的声音。
跑到餐厅一看,范浩正的菜刚刚上桌,他正在把最后一道西芹百合装盘。
“快,躲起来。”我拿下他的铲子,把他往房间里推。
“谁啊?你干嘛这么紧张?”他刚来得及擦擦手,不明所以的被我推了进去。
“嘘,”我小声说,“是我姨妈,你先在屋里呆着,不要出声,啊!”
“哎,”他还要问什么,门被我关了起来。
跑到大门口,眼角一瞥,看见他的鞋。
“好险。”赶紧把鞋放进鞋柜,开了门。
“怎么这么久?”姨妈狐疑的看我一眼,拎着一只袋子走了进来。
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菜香,她换了鞋,往餐厅走去,看着一桌子菜,目瞪口呆。
“尝尝,”我忙介绍,“我照菜谱学着做的,看好吃吗?”
“小欢——”姨妈不能置信的看着我,“小欢。”
“我们的小欢居然会做出这样的菜了。”她万分的感慨。
“孩子,你真的长大了。”
“嘿,姨妈不要这样,尝一尝嘛。”我夹了一筷子红酒牛肉给她。
嚼了一会,姨妈皱起了眉头:“这些都是你做的?”
“是啊。”我大言不惭的点头。
姨妈的脸上放出光彩:“好,太好了。”
放下手里的袋子:“我还怕你吃不好,给你包了些虾肉小馄饨,现在看来都不需要了。”
“要,当然要,以后也要。”我忙抢过袋子,这可是我真正的口粮啊。
“这孩子。”姨妈笑起来,在我屋里走了几步。
我紧张的跟在她身后,眼睛还瞄着房门。
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小欢啊,上次姨妈同事介绍的人,你还愿意接触吗?对方托人来问呢。”
“不要。”我也坐下来:“我才不喜欢他。”
“算了,我也是这个意思。”姨妈点点头,捡起手边的一张卡片。
我一看,哦,是那天宋铭轩给我的名片。
靠在姨妈肩头,我笑着说:“是一个熟人,除了号码,什么也没有呢。”
“宋铭轩?”姨妈想了想,“这个人多大年纪,干什么的?”
我把认识宋铭轩的情况大概讲了讲:“怎么,你认识这个人?”
“我们杂志社前阵子做过几个人物专访,其中一个就叫宋铭轩,小小年纪,成绩可不少,公司好象叫——。”
“元丰?”
“对,就是元丰。”姨妈想起来。
姨妈突然来了兴趣:“我没有直接跟他接触,但听说,他虽然家里有点背景,但人相当独立能干,在国外上学的时候就开始经商,斩获颇丰。回国后又往数字传媒发展,成绩斐然。”
“是吗?”我认真的听着,真的是他吗?
“而且,”姨妈强调,“他是个黄金单身汉,还听说素质很不错。”
“那又怎么样?”我看着她,他和我只不过见过几次面,没必要想那么多吧,况且,齐大非偶。
“听你刚才说的,姨妈觉得你们的相识很有点意思。”她正色道。
“姨妈想提醒你,小欢,条件好不好和对感情认不认真并不矛盾。不要因为外在条件差而否定一个人,同样,也不要因为条件好而拒绝一个人。”
“至少杂志社的女孩子关于他的话题一直津津乐道持续了好一阵子。 ”
“好了,姨妈要回去了。”她站起身,“不管怎么说,小欢如果有了中意的对象,就带到姨妈家来,我先给你把把关。”
“知道了,知道了。”我一叠连声的送走了她,松了一口气。
刚一回头,就看到范浩正已经站在沙发旁边,手里拿着那张名片。
“嘿,饿了吧,快来,开饭吧。”我招呼他。
第十二章
来到桌边;拉开椅子;我也夹了一块红酒牛肉放到嘴里。
连挑剔的姨妈都大为赞叹,想必不错。
“恩,好香啊,范浩正,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一手。”
一个厨艺绝佳的男人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在这一点上范浩正可以打九十九分,剩下的那一分是因为我发现他烧完菜没有随手洗锅。
“那小子在打你主意?”他在对面坐下来。
“哪小子?”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眼睛光看到桌上的菜了。
哎呀,忙不过来啊,你看看,油焖茄子、琵琶虾、回锅肉……还有那牛奶般浓香的黑鱼汤。
啧啧啧,看着就很过瘾了。
尝了几样,恨不得连舌头一块都吞了下去。
对于我的捧场,他显然十分受用,微微扬着头,得意的说:“随便烧了点,将就着吃吧。”
指着大虾:“给我剥两个。”
“恩?”我白他,自己没手吗?厨子变老爷了?
“我生日!”他亮出金字招牌。
好,我微笑,寿星最大。
剥好两只虾,放到他碗里:“请吧。”
“啊。”他张开嘴,嘿,当老爷还当上瘾了。
“怎么了?牙疼?”我怪同情的。
“啊!”他的眉毛都竖起来了。
“疼得这么厉害啊?来,咬着筷子,不行我再给你切片生姜。”我周到的递去一根木筷。
他横我一眼,闷闷的夹起虾肉:“女人的心可真狠。”
我开心的大笑,举起杯子:“生日快乐!”
他脸色稍霁,跟我碰杯:“谢谢。”
“说真的,你的菜做的真好吃,你今年多大?”我边吃菜边问他。
“比你大四岁。”
“二十七?”
“恩——对了。”他蹙眉,想起了刚才被打断的话题。
“我说那个姓宋的小子。”
“人家怎么了?”
“他对你……”
我添第二碗饭,今天的伙食真不赖。
“你刚才跟你姨妈说他约你出去过。”他很执着。
“一起吃过点东西不算什么吧?我现在不是和你一块儿吃饭呢吗?不见得见个面握个手就要结婚那么严重吧。”
“再说了,他如果真象姨妈说的那么优秀,哪轮到我呀,盯着他的女人一定有一筐。他呢,可能跟姨妈一样,觉得我们认识的过程比较有趣,我又恰巧不知道他的身份,对他也没有什么想法,所以想交个朋友吧。”
他沉着脸想了一会:“他很有钱吧?”
“有钱关我什么事?”我纳闷,“我是喜欢钱,可是我只喜欢自己的钱,别人的钱可不容易拿噢,你不会头脑这么简单吧?”
“你嫁给他不就好拿了。”
“大哥,拜托!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我真是被他打败了。
“姨妈说的对,有钱与否和对感情认不认真没有关系,但是,我相信,各方面条件接近的两家人一定更容易相处。”
既然他问了这个问题,我就索性跟他聊了起来。
“姨妈她们杂志社美女才女如云,传奇经历见多见惯了。有多大的头戴多大的帽子,谁不想要左手爱情右手名利?可我资质太差,又很懒散,对那种优质生活的渴望敌不过对安逸的热爱。”
“当然,”我摇头晃脑的补充,“如果我喜欢的人碰巧很有钱,他又一直求着我管理他的财产,我会勉强笑纳的,不过这种可能性基本上等于零。”
他的脸色松弛了很多,小口抿着红酒,看看我的杯子,有丝惊讶:“你很能喝啊。”
“试试?看我们谁先喝倒?”我摇摇酒瓶。
他靠到椅背上懒懒的笑:“不比。”
眯起眼睛,看着窗外。
冬日的天空,灰蒙蒙的,蓝天不蓝,白云不白,太阳也没有光彩,一切都显得那么不明朗。
轻轻的解释:“我不能喝醉。”
“你——”我正待发问,他却已转了话题。
“那天跟你一起躲在树后面的是不是这个姓宋的?”
我微张着嘴:“你,你看到我了?”
那天,我躲藏的玉兰树离他尚有一段距离,他怎么发现我的?”
他低头笑笑,再看我时,眼睛里面多了一种我似曾相识的东西。
是的,那天晚上,他说要在我的沙发上休息一会时也曾经有过这种眼神。
不象平时的年轻飞扬,此时的他的目光深邃、悠远,带着深深的疲倦。
我怔住,为什么?
贪婪的看着他的眼睛,企图在里面找到答案。
“你想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他歪歪嘴角。
“还有你身边的那个女人。”我干脆说下去。
“哈哈哈哈……”他仰面大笑,“哈哈哈。”
我不出声,默默的看着他。
良久,他慢慢收起了笑容,眼中的寂寞更深了。
“笃笃。”又有人敲门。
他看了看我,站起身,径直走到门口,打开门,却是老七。
“正哥,正泰那边的人提前来了,老大让我赶紧来接你。”
他皱眉:“这么早?”
“恩,”老七看我一眼,“坐我的车吧,你的车不能开。”
范浩正迅速走到窗前,侧身向外面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我走到客厅,看着他们。
范浩正想起什么,回头拿起那张名片,放进口袋:“这种废纸,我替你扔了。”
神经,我翻翻眼睛。
想起他还没吃饭,我忙跑向冰箱,拿出前天做的蛋白饼,用一只保鲜袋装好,送给正在门口找鞋的他。
“喏,饭还没吃呢,路上吃点这个吧,我做的,权当是生日蛋糕。”
“呃,另外,鞋在柜子里。”我打开鞋柜。
他无奈的看了看我,穿上鞋子,接过蛋糕,对我点点头。
“常欢小姐,”老七在一旁笑起来,“放心,我们不会饿了正哥的。”
我咕哝:“废话,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们都笑了起来,关上门走了。
我来到窗前,站在刚才范浩正站的地方。
一辆红色尼桑从小区里开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小区门口的一辆车也启动出发了,路边还停着一辆,这里经常都有人随便停车的。
行人三三两两的走着,门卫操着手晒太阳,一切都很正常。
他,刚才看到了什么呢?
第十三章
会议室里的磋商还在热烈的进行着,偶尔副总陈辰的身影会从窗帘的缝隙中隐约出现。
她盘着优雅的发髻,穿一套修身的白色宝姿套裙,以些许肢体语言配合着她的演讲,把个职业女性的美态散发到了极致。
一直盯着玻璃窗的赵妍神往不已:“要修炼成陈总这样得要多久?”
“是啊,”正在贴出租车票的我一边刷着胶水一边表示赞同,“陈总的风采行内鲜有女性能及,除了后天的勤奋,恐怕跟天赋也有点关系,你嘛……”
“我怎么啦!”赵妍白我一眼,用手里的铅笔敲了敲我的脑袋:“嗨,我还有几张。“
“拿来吧,”我笑,“问问西贝有没有了。”
“得令。”赵妍跳开去,不一会就搜罗了好些的票过来。
我难得报一次票,正好可以帮同志们解决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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