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作者:
你妹找1 更新:2023-05-17 13:25 字数:5269
朦胧中,似乎看见一双温柔的眼,温柔的看着我。
第十六章
一觉醒来,天色已明,屋中,只我一人。昨夜,皇上真的来过了吗?桌上的红烛,已燃到了尽处。难道,他竟然一夜未眠?而窗外,雪早已停了。
自那夜过后,皇上便经常“临幸”青鸾宫。每每早朝过后,他便只带着吴公公前来,我们品茗对弈谈书,有一次他竟然问我为君之道该当如何。这个还要我说吗?你做了这么久的皇帝肯定比我清楚。想来他是在考我,我想了想《鹿鼎记》里顺治老和尚的话,于是回答,“要爱民如子,永不加赋。”再想了想,又加了两句,“百姓是水,皇帝是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唔。”他深深地看我点头,想来我这番话说到他心里去了。
不过,他再未在青鸾宫留宿。一般用过午膳他便离去。至今我也不明白那个下雪的深夜,他到底为何而来?只是为了陪我闲话家常?
转眼间时光飞逝,长长的冬季已经过去,莺飞草长,万物复苏,正是三月阳春好时光。
不知不觉,我来到古代已经整整一年了。
这日用过午膳后,皇上并未离开,而是要我给他吹奏新曲。自从去年他寿宴上知道我会“谱曲”之后,这段时间来,他简直把我当成作曲家,三不五时地要我谱新曲吹给他听。
可怜的我,早已经搜肠刮肚般地把《红楼梦》里我所会的曲子都吹奏过了,什么《红豆曲》、《晴雯歌》、《葬花吟》、《题帕三绝》,还有一些稍带古典韵味的流行歌曲。老天,我并不是什么狂热的音乐爱好者,所会的歌曲实在有限,太过现代的又无法吹奏。今天我实在是无曲可奏,便吹起那只莫文蔚家喻户晓的《盛夏的果实》。
现代感就现代感吧,我无奈地吹着,心想,你要再这样逼我,赶明儿我吹《双截棍》给你听。
一曲终了,他未发一言。我偷眼看他,他正闭着眼睛微微沉思,忽地开口道,“曲调好生古怪。青儿,这首曲子可有名字?”
总不能实话实说吧。突然想起一词牌名,我顺口答道,“相见欢。”
“相见欢?”他睁开眼睛,“听来如泣如诉,如怨如艾,倒似相见愁。”
“皇上金口玉言,那就叫相见愁好了。”
“呵呵,”他微微笑道,“青儿即说叫相见欢,便还是叫相见欢好了。”
眼前的他,哪还有半点皇帝的架子,那股凛人的气势,慑人的威严早已不复存在。这段时间以来,我说的话,做的事,他从未有过半分违拗。只是,我始终猜想不透,到底为什么他会突然对我这么好?
“青儿,”他忽然道,“你这些曲子,可有曲谱?”
“曲谱?”我微微一惊,天哪,我只会1234567,五线谱都不会,更何况古代的这些曲谱,都是宫商角羽什么的我压根看不懂,怎么会有曲谱?“青儿只是随心而奏,并未留谱。”
“哦,”他微微沉吟,“这些曲子如此美妙,如果湮灭岂不可惜?不如写成曲谱,也好流传后世。”
不要吧,我暗叫。传到后世?到底是我剽窃,还是人家剽窃我啊。
“这样吧,”他沉吟地开口,“子晋过耳不忘,又精擅乐理,自那日听过青儿一曲妙音后,便不时向我提起,要向青儿请教。我便让子晋来为青儿把这些曲子写成曲谱可好?”
子晋?子晋!怎么会这样?
“皇上,这事似乎不合规矩。”我急急地说。
“朕的话,金口玉言,便是圣旨,便是规矩。”他话声一沉。
“青儿只怕遭人非议。”这宫中蜚短流长,我虽是不惧,但多一事总不如少一事,更何况,子晋,我怎能见他?
“哼”,他重重哼了一声,面沉似水,“青儿不必担心,若有人敢就此事作文,一旦传到朕的耳朵里,朕断不轻饶。”
“皇上——”
“青儿不必多虑,明日午后,朕便命子晋前来。”他站起身来,“青儿,子晋性子清冷,不易与人接近,青儿,你要多耐心指导于他。朕先回宫了。”
临走前,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目光中似有着什么,我却不懂,他最后那番话,我也不懂。
明日,明日,子晋,我该怎样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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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啊,看了大家的留言晓露真是惭愧。
皇帝和女主绝无任何血缘关系,到底是什么关系请大家慢慢看,稍后容禀。
后面的故事我已经想好,只是需要时间把它写出来。俗话说,慢工出细活,今天一下子更新了三章,后面便写得感觉太潦草,结果把个好好的皇帝写成了“温情爸爸”。
所以今天真的不能再写下去了,再次感谢大家的关爱,给了晓露这么多中肯的意见。
第十七章
烦燥地盯着桌上的一堆“化妆品”,心里无比的厌倦。
又要用这一堆红红白白的东西遮住面目了,只是,这样的我,能否瞒过子晋那双清透的眼睛?
子晋,子晋,一年不见,你大概早已经不记得去年的那个嫣然姊姊了吧。
也许,我的一切担心都是多虑的了。
但是,我的心为什么还是这样的烦乱?
此时此刻,我真愿胁下生双翼,随风飞到天尽头。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流逝,我一直呆呆地坐在妆台前,脑子一片空白,直到小莲进来禀报,“娘娘,六殿下在外求见。”
我悚然一惊,回过神来,低声吩咐,“请六殿下在琴萱相候,我这便前去。”
慢慢地站起身来,看了一眼镜中那张毫无修饰的脸。
该来的,总归会来。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逃,又能逃得到几时呢?
缓缓地走进琴萱,和煦的风从厢房中的大开的窗户轻轻拂过,那个面窗而立的少年,一身青衫,随着春风微微飘动。
“六殿下,辰妃娘娘驾到。”
那个身影微微一窒,然后,那个人,静静地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我。
还是那样清澈见底的双眸,还是那样清丽俊美的容颜,刹那间,我竟有一丝恍惚,仿佛,去年邂逅的那个白衣飘飘的美少年,又突然出现在眼前。
没有请安,没有问候,他只轻轻说了句,“你们都下去吧。”
屋中的人都悄悄退下,小莲偷偷看我一眼,我开口说,“小莲,把我房中那只湘妃泪拿来。”
小莲也答应着下去了。
短短的静默。
然后,他缓缓地开口,轻轻地叫了声。
“姊姊。”
他的嘴角噙着一丝微笑,清亮的眼中没有半分惊讶。
“你,早就知道了,是吗?”
他轻轻点头。
“什么时候?”
“从你吹笛的那刻起,我就知道,你,就是我的嫣然姊姊。”
我困惑地看着他,为什么他会知道,而子渊却毫不知情。
他缓缓摇头,“一种感觉,我知道,你是姊姊。”
“那,你那天的箫,是特意吹给我听的?”
他点头。
“为什么?”
“因为,我想让姊姊知道,你吹的笛,”他拖长了声音,“实在是太难听了。”
“啊,小鬼。”我顿时涨红了脸,忍不住想抬手打他。
看着他促狭的眼神,捉弄的微笑,那一刻,多日来沉闷的心,竟然轻快的飞扬。
好久好久,没有这样轻快自由的心境了。
唇角弯了又弯,我终是忍不着的微笑。
好久好久,没有这样真正的开心的笑过了。
子晋,再见到你的感觉,真的,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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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实在是太短了,对不起了大家,下一章我会尽量写得长点。
其实,我个人是很喜欢子晋的,大家赞不赞同这样的姐弟恋呢?
第十八章
“子晋,你长大了。”
“是姊姊变老了。”
眼前这个说话气人的小鬼,还是去年那个清冷害羞的少年吗?
呃。不行,不能这样跟他说话了。
“子晋,你不该再叫我姊姊了。”我是你父皇的妃子啊。
他轻轻摇头,“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认识的那个嫣然姊姊。”
“子晋。”
他清亮的眼睛浮起一层薄雾,“姊姊,没人的时候,我叫你姊姊,行吗?”
他的眼神好可怜啊,不知道怎么的,我居然点了下头。
“姊姊,你答应了,不许反悔啊。”他绽开一朵笑容,刚才还迷蒙的眼神一下子清亮无比。
呃,我怎么有种被骗的感觉啊。
这一日的春光,分外明媚。
每日午后,子晋都会来青鸾宫。名为谱曲,实际上,大部分的时候,是我听他吹箫。
他确实有过耳不忘之才,我只需吹一遍的曲子,他便能分毫不差的用箫再吹奏出来,而有些我吹得荒腔走板的地方,他居然可以一一更正。听着那幽咽美妙的箫声,那些我熟悉的曲子,用箫吹奏出来竟然有一种别样的缠绵。我不禁想,这小鬼真是个音乐天才,要是在现代,保不准是第二个李察德克莱德曼,当然,前提是如果他会弹钢琴的话。
“姊姊,”他忽然放下箫,“我念首词你听可好?”
嗯?好端端地怎么突然要念词。
“好。”
他轻轻低吟,
“从别后,
忆相逢,
几回魂梦与君同。
今宵剩把银杠照,
犹恐相逢是梦中。”
“姊姊,这首词象不象在说我们啊?”
“胡说八道,现在是大白天,哪来的什么今宵。你小小年纪,懂得什么是魂梦与君同?谁写的?”
“我作的。”
“还不说实话?”
“姊姊好聪明。”
“从哪听来的?”
“父皇。小时候,我经常听他念这首词。”
父皇。
自从子晋来谱曲之后,皇上已经好久没来青鸾宫了。为什么?想起来,原本轻松的心境渐渐低沉。
他悄悄看我。
“姊姊,我再吹支曲子给你听好吗?”
“好。”我勉强微笑。
箫声响起,这是支我从未听过的曲子,幽怨缠绵,悱恻动人,仿佛情人在耳边诉说低语。
曲毕,他居然装模作样的深深叹了口气。
哈,这小鬼,老是装大人。我又忍不住想笑。
“好听吗?”他问我。
“好听。”我点头,这是实话。
“那我天天吹给你听。”
“胡说。”
“哈哈。姊姊真好骗。”
看着他孩子气的笑,我的心,忽然飘过一丝忧郁。
我,与子晋这样是否过于亲近了呢?
和子晋相处,我常常会忘记自己的身份,忘记这是在古代,在深宫。
他身上有一种活泼的、清新的朝气,和他说话,我往往觉得自己回到了现代,是在和邻家弟弟说笑谈天。
我知道,在这个朝代,这样的皇宫,我这样的言行是绝对绝对有违伦常,大逆不道的。
只是,我忍不住。
这深深深深的皇宫啊,我早已厌倦,我那么的渴望着宫外的世界,渴望着自由的生活。而现在的我,就好象金丝笼中的鸟,日日锦衣玉食,却被折断双翼,永远无法飞翔。子晋的到来,仿佛给这沉闷压仰的牢宠带来一股清新无比的空气,我忍不住要去呼吸。
只不过,为着一颗能够快乐的心。
这样的快乐,又能维持多久呢?
那晚,多日未见的皇上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他还是一贯的温和,笑吟吟地打量我,“青儿,多日不见,气色越发好了。”
我泡了杯茶,递在他手中,“皇上,您面色不豫,可有何事烦忧?”
他的脸色比上次憔悴了许多,眼角仿佛了多了几道浅浅的皱纹,他虽然在笑着,但那眉,是锁着的,他在烦恼什么呢?
“皇上,可是战事不利?”
他微微摇头,“今儿刚得到战报,子渊大败契丹,契丹已签下降书顺表,永不再犯中原。不日子渊便要回朝了。”
子渊,记忆中的那个人,此刻,遥远的仿如天边的影子。他,终是要回来了吗?
“契丹称臣,这是好消息,可皇上好象并不开心?”
他不语,盯着手中的那杯茶,面容肃穆,那种王者的威严油然而生。
这样的他,对我而言,是陌生的,我不禁有一丝害怕,他可是听说了什么?
近日来宫中的传言沸沸扬扬,我虽然听不见,但小莲那躲闪的眼神早已经说明了一切。
虽然是皇上亲口下的圣谕,我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