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节
作者:阎王      更新:2021-02-17 19:34      字数:4768
  杜弯弯唯一可以庆幸的就是骊山的地形,她熟悉的河道,向着汤泉宫的方向游去,虽然汤泉宫中如今并没有住着宫中贵人,但是自己还是可以到那里,向汤泉宫中的守卫求救。
  不知道在手中沉了多久,意识都变得迷迷糊糊,只能在隐蔽的水草间,露出水面换气,辨别着方向继续向骊山前行。寒冷、饥饿、恐惧让她在冰冷的河水中瑟瑟发抖。望着不远处灯火辉煌的汤泉宫,她将身上的衣服拢了拢,听着身后追兵动静,继续潜入水中。
  最后……
  水流减缓,她知道快要得救了,心中急切,却愈发不敢大意。
  汤泉宫近在眼前,她却没有力气再动上一份。身后是大片的芦苇,不敢相信自己把匈奴铁骑甩在了身后,精通水性的她虚弱地笑了起来。
  河道渐渐变窄、河水也开始变浅,杜弯弯慢慢在水中走着,头已经能够露出水面呼吸。脚很痛,有河底的石块划破脚,那双胡姬的小靴早已不知落到何处了。脚底痛的厉害,想来必定是划破了。
  她只能继续凫水,在露出水面的时候,已经到了汤泉宫的北面。
  出水的一瞬间,杜弯弯一下子失神了。
  岸边,站着三个长衫的男子,隔溪相望,月华清浅,竟将那三个人的模样勾画的这样清晰,云袖纤腰的风华男子,其中两个她都是认得的,正是睿王赵玦和太医顾夕朝,还有一人她不识得,年纪较长,甲胄在身,眉眼间有些和顾夕朝相似。
  这三人也意外弯弯的出现,变了脸色。他们好像原本在商量些什么。
  弯弯彻底放下心来,太好了,竟然在这里碰到他们。那份欣喜无异于绝处逢生,憋着的一股劲一下子软下来,整个人也向水中倒下。
  顾夕朝跳下水来,脱下外袍裹在弯弯身上,大惊失色:“弯弯,你怎么会在这里?出了什么事?”
  她从未见过顾夕朝如此失态,他一直都是那样风雅的医者。
  杜弯弯冷得嘴唇苍白,牙齿不住地打着寒战,伸手揽住顾夕朝的脖颈,贪婪他身上的温暖,抖抖索索地说:“我冷。”
  顾夕朝伸手,将她抱得更紧。
  睿王赵玦冷冷地站在岸边,低垂着眼睛,向着顾夕朝道:“带她下去,我和顾将军还有事相谈。”他的话语很平静,没有任何情感。
  顾将军?难道是……杜弯弯心神还很清明,心中疑惑。
  顾夕朝点了点头,柔声问杜弯弯:“走得动吗?”
  杜弯弯靠在他身上,点了点头,抬脚的时候,脚底下痛的厉害。顾夕朝是医者,为人细心,很快发现了她的不适,低声道:“失礼了。”就将杜弯弯打横抱起来。
  顾夕朝道:“殿下,叔父,夕朝先告退了。”
  睿王赵玦冷然,一言不发。
  另外一个人,朝着顾夕朝点了点头。
  叔父?杜弯弯一下子想不起来他的叔父是谁……“那是谁?”杜弯弯问。
  顾夕朝已经平缓过来,情绪看不出什么异常,平淡道:“是叔父顾均,楚地的大将军。”
  “顾还朝!”杜弯弯一下子叫出那人的名字来。原先只能在酒楼评弹小说里才能听到的传奇英雄人物,居然生生地出现在眼前,这份激动,杜弯弯也不能避免。
  话出之后,杜弯弯意识到自己的无礼,直呼对方长辈的名字,抱歉地虚掩了下脸。
  顾均,字还朝。平定七王之乱的功臣,也是裕亲王赵冀手下的第一大将。
  “顾将军怎么会在这里?”行走间,杜弯弯问。
  “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顾夕朝走进汤泉宫中的内殿,选了一间房间,将杜弯弯安置,取了药箱,检查着她脚上的伤口,小心的取出尖锐的石块,然后敷上药。
  她的脚如玉石一般,指甲如同桃花瓣一样可爱,对比之下,那划痕那样可怖。
  顾夕朝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看了看她衣内,问:“你还有哪里受伤了吗?衣服脱下来,让我检查一下。”
  杜弯弯脸上一红,咳嗽了一声:“没有了。”
  顾夕朝淡淡一笑,道:“我去给你煮药,你去温泉中驱驱寒气。”
  “好。”
  “我让宫人来搀你,自己别乱走。”
  “好。”
  顾夕朝眼眸含笑:“吓傻了?一个劲地说好。”
  杜弯弯依旧淡淡地笑着,出神的望着顾夕朝。
  “别这样看着我啊,又想使坏主意了是不是?”顾夕朝佯怒道,若不是这样,他真怕自己走不开,这一刻的弯弯太温顺,太惹人怜爱,他没等弯弯回答,已经迈开了步子,“我去煎药。”
  不一会儿,有汤泉宫的宫人来服侍她沐浴更衣。
  赵玦抱着手臂,冷冷地靠在门边。彼时杜弯弯已经从温泉中上来,宫人伺候着换好了衣服。
  赵玦一言不发,实际上,从河边碰到赵玦那现在,他一句话都没有对弯弯说过。这不像平常的赵玦,这让杜弯弯心里有些莫名的害怕。
  “赵玦,你怎么不说话?”杜弯弯坐在床边,受伤的脚垂在床边晃荡。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小福利
  ☆、30三十章 此中意
  杜弯弯素衣靠坐在床边;衣白胜雪,长发披散肩头,便如墨一般,长发垂落至足。她的神色微迷茫;似乎没有从那场惊心动魄的逃生中缓过神来,脸上带着一贯的漠然,警惕地注视着靠在门边的赵玦。
  他一身玄色长袍,整个人带着可怕的气息,薄薄的嘴唇抿成一线,绝望般的压抑。
  侍候的宫人早已退下。
  睿王赵玦走近,蹲在她床边;握住她小小的玉足。
  女子的足,最是珍贵;赵玦举动实在是无礼。
  杜弯弯皱眉,挣扎了下,脚就从赵玦手中挣脱。
  赵玦的手攀援而上,抚上她整个小腿,引得她身上战粟。另一只手,撑在她身侧,整个人压下来,一双眼睛深沉地看着她。
  杜弯弯刚刚从温泉里上来,穿的是行宫里准备的淡色寝衣,袖口绣着深碧色的云纹,腰间系着同色的云带,纤腰不盈一握,头上没有一个发饰,头发都还滴着水。她皮肤白,一双眼睛漂亮极了,星眸似水,警惕着看着他,就像是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小兔子,让人心疼的,怪可怜见的。微松的领口露出泛红的肌肤,弯弯十分厌恶今晚,酒醉匈奴人的触碰,让她足足洗了很久,搓得白瓷般的皮肤上一道道红痕。
  赵玦低头看着有一颗水珠从她发尾滴下来,掉进她的脖颈间,顺着身上那道搓出来的红痕滑进里衫了。他嗓子眼发干,忍不住喉节滑动。
  更多的水珠滴到衣襟上,在淡色的寝衣上开出一朵朵墨色的花。
  杜弯弯不住地往床后躲去,今晚的赵玦让她觉得害怕,他的身上有一种疯狂的绝望。
  “哥哥……”杜弯弯慌了慌,轻唤。
  她从来只在有求于他,或则害怕的时候,才会这么叫他。睿王赵玦太清楚这一点了。
  还没等她说完,赵玦已经已经压身而下,将她推到床壁扣住,一吻封缄。
  几近凶狠的吻住了她的唇。他的手掌里像烙着铁一样烫,紧紧匡扶着她的腰,越吻越紧,越吻越贪婪,越来越深入,舌头撬开了她的嘴,唇齿交缠。他像是感觉自己心底住了野兽,而此刻那狰狞的兽逃了出来,疯狂地叫嚣着,想将身|下的人撕碎,然后饕餮般吞入腹中,他全身紧绷。
  赵玦熟悉的气息,带着侵袭汹涌和占有的霸道充斥着她,包裹着着她,弯弯透不过气来,双手无力地抵在赵玦胸前。这样的赵玦让她害怕,好像这个人不是从小到大爱惜自己的哥哥,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凶狠而霸道的,不管不顾地攻城陷地,那双手在她的身上征伐,粗鲁地扯开她腰间的云带,伸到里衣中去。
  弯弯在冰水中游了一路,疲惫不堪,加上赵玦的深吻,整个人昏昏沉沉,这感觉就像是溺水,不断的下沉。
  赵玦分开她的腿,扯下她的外衣,里面穿的是浅碧色的中衣,领口绣着精致瓣瓣墨色的重蕊,他指尖抚上那层层的花瓣,修长的手指已经挑开领口的盘扣,伸到亵衣中。少女特有的芳香气息,玉脂般的触感,让他情迷意乱。他埋首在弯弯胸前,轻咬着她胸前含苞欲放的红梅,暗哑着声音,在她颈间啃咬:“弯弯我快要被你弄疯了!”
  骄纵的贵族少女,此刻就像惶恐的羔羊,弓着背,弯起身子,不住地后退,泪眼盈盈,细细软软地哀求:“哥哥……别这样。别……”
  哥哥的称呼没有唤醒赵玦,反而更像是**般的刺激,愈发让他心中的兽变得面目狰狞,背天弃地般的绝望和疯狂。
  紧密的亲吻,断断续续的哀求……
  汤泉宫里,纱幔飘摇。案边,十几盏的油灯火苗飘摇。
  顾夕朝立在门口,一愣,回身就走。片刻,又折了回来,放下了药碗,身影很快消失在宫殿的走廊里,看上去那样孤寂。
  杜弯弯抱着赵玦的脖子,十指插|入他微汗的发间,被分开的腿不住地挣扎,原本包扎好的伤口又裂开来,血珠从玉石做的脚底和脚背渗出来,圆滚滚的血珠子,一滴滴流到床铺上,或则流到赵玦衣服上。弯弯呜咽地哭起来,身体都在发抖,像是不能控制般的颤抖,整个人恐惧地弯成虾米状。
  赵玦捧着她的脸,亲吻着她的泪水,睫毛上沾满了泪水,湿润地贴着睫毛,他吻着她的眼睛,极为耐心。“在哭什么?”他问。
  “赵玦……”她小声地唤他的名字,抽泣般的,极为孩子气地吸了吸鼻子,“我怕。哥哥……”她哭得鼻尖通红,整张脸上都是眼泪,长长的眼睫毛耷拉下来。
  她喊他“哥哥”,她说,我怕……
  她明明知道他对这两个没有抵抗之力,却反复的、不停叫着……她真狡猾,也真残忍。她明明知道,他从来不会为难她。
  赵玦深深吸了一口气,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一双眼睛深沉地看着她。
  弯弯睁大了眼睛,侧过脸,一动也不敢动,微弱地抽泣着。
  半响,赵玦拿起她的衣服,细心地给她穿上,拢着衣服包裹起来,用尽全力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亲吻着她的发顶,然后将下巴抵在她额头。
  “现在知道怕了?”他压制了心中的欲|望,低低地喘着气,那双幽深的眼睛微微眯起,有些疲惫的样子。
  “哥哥……”杜弯弯不敢乱动,闷头在赵玦胸口,声音也变得瓮声瓮气,带着哭腔。她轻轻动了动腿,痛得不由倒吸了一口气。
  赵玦忙放开她,扶着她的肩膀,问她:“怎么了?”
  杜弯弯指了指脚,赵玦松开之后,她小心地把腿缩了回来,蜷缩着腿。
  透白的玉足上,血迹布满,像是踏在血路之上,然后玉足踏过便开出一朵朵血色的花来。
  杜弯弯道:“让夕朝来——”
  她话还没说完,赵玦已经握着她小小的足,熟练地清洗、上药和包扎。他的手很漂亮,他的工笔山水画连最好的画师见了都会羞愧,就是这样一双作画的手,居然也能熟练地处理伤口。他的神色很认真,光晕落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他俊秀的侧颜。他睫毛很长很密,柔和的烛光下,有频率的眨着……原来赵玦也会处理伤口,原来自己一点都不了解他。这个和自己最亲密的男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俊逸,也变得陌生起来。
  “原来你也会……”杜弯弯随口说了一句。
  赵玦也不回答,继续给她包扎着,缠绕着布带。
  见赵玦不会理自己,杜弯弯无所事事地打量着行宫。汤泉宫,魏太后最喜欢的行宫之一,一年里头,带有半年住在这边。杜弯弯小时候也常常伴着母亲来到这里,伺候太后,帮着盲眼的外祖母念一些有趣的话本。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那样熟悉。
  母亲……
  她现在不知道会急着什么样子?
  像是想到了她的心思,赵玦低声道:“以后不要再和那些人结交,就像这一次一样,你知道姑母有多担心吗?”
  杜弯弯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言不发的低着头。裙裾内伸出脚,任由赵玦包扎着。
  “弯弯,你多大了?”赵玦突然问。
  其实他是知道的,他是看着弯弯长大的。“过了年就十四了。”杜弯弯想了想,不明白赵玦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回答了。
  赵玦“哦”了一声,低声道:“十四了啊……”
  他说着平常的话语,语气也很平淡,手上的工作已经收尾,给她伤口上打了一个结。弯弯心中突然有酸涩的感觉,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心里突然就说很难过。
  杜弯弯抬了抬脚,对着熟悉的赵玦,颐指气使地说:“要蝴蝶结的!”
  赵玦微笑着不说话,修长的手指灵巧的穿梭,很快打了一个结,白色的布带做的蝴蝶……就像小时候一样,赵玦总是着折一些竹编或者折纸的小动物给她玩。她小时候淘气,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