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节
作者:童舟      更新:2023-05-08 11:56      字数:4977
  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芍药已近三十岁,一直没有出嫁,她是秋水仙的婢女,秋水仙死后便一直照顾着慕容残月的起居,深得慕容残月信任,慕容残月的房间,除了她外,没有人能进来。
  她长得很漂亮,一张白净的鹅蛋脸,镶着一对浓眉大眼,小鼻子小嘴巴十分精致,穿一件豆沙绿的轻衫,束浅色腰带,挽了个松松垮垮的发髻,很随意却很有韵味。
  “这么说,我哥昨晚在院子里躺了一夜?竟然没有人知道?难怪会感染了极重的风寒,岂有此理!”慕容哓风一改先前乖巧柔弱的性子,完全一副女主人的模样,指着芍药道:“出去领罚,我哥要是没醒来,你不准回来。”
  芍药本来想说,她是庄主的贴身婢女,除了庄主外谁也不能处罚她,但现在慕容残月昏迷不醒,她这样说慕容哓风定会加重处罚,她只好满怀委屈地走了。
  慕容哓风赶紧对大夫道:“无论如何,一定要治好我哥,听到没有?”
  虽然已经知道慕容残月不是她的亲哥哥,但这十几年来,她和慕容残月的兄妹情份早就超过了与康云的母女情份,如果在慕容残月和康云之间选择,她一定毫不犹豫地选择慕容残月,因为慕容残月能给她锦衣玉食的生活,康云只会带给她羞辱,更会让她一无所有。
  “慕容小姐放心,我这就去开药,让庄主服下退了高热,庄主便会醒来了。”大夫连忙去桌子前开药方。
  慕容哓风突然想到什么,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慕容残月,现在秋芙蓉还没死,要是前来找慕容残月说些什么,引起慕容残月的怀疑,那她不就……
  不如等杀了秋芙蓉后,再救醒慕容残月!
  一念至此,她起身走到大夫身边道:“我近来睡眠不好,你给我开副安神药,份量重一点,能一夜不醒的那种最好。”
  “好的,慕容小姐。”大夫立即拿开给慕容残月开好的药方,又开了一副份量极重的安神药。
  大夫走后,慕容哓风命百合把两副药都抓来煎上,然后独自打量起慕容残月的房间来。
  她极少进这个房间,上次慕容残月被莫寒风打伤,她破例进来,担心着慕容残月的伤,无暇估计其它,今日一看,才知道,慕容残月的房间竟比她的房间还干净整洁,一点也不像个男人的房间。
  她一眼便看到墙壁上挂着的两副画像,猜想应该是她的爹娘和慕容残月儿时的画像。
  她抬手抚上水仙花丛中的绝美女子,原来秋水仙这么美,难怪可以生出慕容残月和玉绾那般绝美的孩子来,而她的母亲,却是那样一个如同枯槁的低贱妇人,这太不公平了!
  明天就是她十四岁的生辰,她在第一庄已经生活了十二年,老天既然让她拥有这么美好的一切,这就该是属于她的,谁也别想夺走她的荣华富贵和亲情!
  “小姐,康姨说有事找您。”牡丹在外面禀道。
  慕容哓风眸光一闪,康云拿面药回来了!
  她赶紧打开门出去,问道:“她人在哪?”
  “在您的院子等您。”
  慕容哓风朝房间里看了一眼,对牡丹命道:“药煎好后一定要通知我,我亲自来喂给我哥服药。”
  “奴婢知道了。”
  慕容哓风回到她的院子,见康云带着小彤站在院里等她,见到她来,立即迎了上来:“彤……小姐。”
  “面药拿回来了吗?”慕容哓风语气十分冷淡,眼神亦充满了厌恶,远不如不知道康云是她母亲时的态度。
  康云看在眼中,痛在心头,但更多的还是对慕容哓风的愧疚,因而并没说什么,将面药递给了慕容哓风。
  小彤见康云把玉绾给她的面药给了慕容哓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见慕容哓风一脸冷清,吓得住了嘴。
  慕容哓风接过,心头一喜,面上却平静道:“行了,你们回去干活吧,记得闭紧嘴巴。”
  “……是,小姐。”康云咬了咬唇瓣,拉着小彤走了。
  出了慕容哓风的院子,小彤委屈问:“娘,为什么将玉绾姐姐给我的面药给哓风小姐?”
  “小彤乖,小姐借用一下而已,会还给你的,小姐救了我们,还给我们吃穿用住,我们要学会感恩。”康云轻声劝道。
  小彤眨了眨黑亮的眼睛,只好点了点头。
  慕容哓风拿着面药快速进了房间,自己摸索着将面药涂在后颈的胎记上。
  后来怕没涂到胎记上,便将整个后颈都涂抹上了面药,再拿扇子煽了煽,待完全吸收后,方才把头发放下来,将面药锁进了小柜子里,钥匙贴身保管。
  做好这一切,牡丹已在外面禀报:“小姐,庄主的药熬好了。”
  慕容哓风赶紧打开门出去,快步往慕容残月的院子而去。
  牡丹闻到慕容哓风身上一股怡人的清香味,这种味道有点像美人居的面药,难道小姐刚刚在房里用面药?可是美人居的面药不是早就用完了吗?小姐什么时候去买的?
  慕容哓风来到慕容残月房间,桌子上摆了两碗药,她问百合:“哪碗是安神药?”
  “这碗。”百合指着左边的一碗。
  慕容哓风点头:“你出去吧,我来伺候我哥服药。”
  百合目不斜视,转身出去,却十分奇怪,她从没听到慕容哓风睡眠不好,怎么会让大夫开安神药?
  慕容哓风把门关上,先端起左边那碗药给慕容残月灌下去,再把慕容残月的退烧药喂下,这样慕容残月的病既不会耽误,也不会醒过来了。
  然后,她回房换了身素白衣裙,拆掉发髻,用一根白色带子束了半发,拿了许多银票,避开慕容残月的耳目,下山朝城西的破庙而去。
  文苑府。
  文安在准备礼物,文渊敲门来,看了看文安手中精致的礼盒问道:“哥,你这是在给素绾郡主准备贺礼吗?”
  文安笑着看了弟弟一眼,道:“郡主的贺礼爹已经准备好了。”
  他穿一件冰蓝色绣花草的锦袍,蓝色锦带束着黑亮的发,腰间一条同色镶玉腰带,玉树临风地站在那里,如同一副名家描绘的水墨画,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文渊每次看到这样风华万千的兄长,心头都是一跳,好像文安每天给他的感觉都不一样,今天温和中透着一抹不由人察觉的温柔,像是情爱中的男子对心爱女人的柔情。
  “大哥是在给玉绾准备礼物?”他一下就猜了出来。
  文安笑得更加温柔,点了点头:“明天也是玉绾的生辰。”
  “大哥那么喜欢她,为什么不告诉她?”文渊坐下来,用清朗明亮的眼神看着文安。
  书上不是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吗?大哥喜欢玉绾,却只是默默地对她好,不敢说是怎么回事?
  文安笑着摇头道:“玉绾不同于别的女子,不可鲁莽,我再等等。”
  “再等?你都老大不小了,你再不娶妻,小心皇上强行给你赐婚,到时候看你怎么办?”文渊急道。
  文安笑容一滞。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以他现在的恩宠,东方傲定是会给他赐婚的,但是现在他还没有把握让父亲接受玉绾的身份。
  文静以前找他淡过,玉绾确实不错,却只是个小小的商女,他是文苑府的嫡子,娶个公主都绰绰有余,父亲怎么会答应让他娶一个商女?
  今天听文渊这么一说,他觉得父亲这里都是小问题,要是东方傲给他赐婚才是大问题,圣旨谁也不可违抗,他必须要行动了!
  “你听到我说话没有?”文渊见文安独自出神,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腮帮子气得鼓鼓的,真是皇帝不及太监急。
  文安恢复笑容:“听到了,明天参加完素绾郡主的生辰,我就去找玉绾表明心意。”
  “呼~”文渊松了口气:“终于开窍了,也不枉我苦口婆心。”
  文安笑着摇摇头,文渊怎么比他还着急?
  文渊则低头偷笑,等玉绾成了他的大嫂,他便可以天天看美人了。
  左将军府。
  “将军,近日小姐成功挑唆了吏部孙家,礼部徐家,户部安家与沐家决裂,估计沐恩再也不能与之联合同盟了。”钱浅禀道。
  齐语堂满意点头:“沐恩妄想拉拢朝中官员,也不看看我齐家同不同意,不过若不是玉绾毁了沐月的容貌,惹得沐白氏闹到孙家,馨儿也没那么容易挑拨两家关系,顺便一一攻破,这次多亏了玉绾。”
  “玉绾姑娘确实厉害,一出手便让沐家重创。”钱浅不得不服。
  齐语堂眸中闪过一丝暖意,这一点,玉绾倒是比她要强,想到什么,他问道:“皇宫打听得怎么样了?”
  “宫中的口风很紧,属下只打听到秀公主自那日从右将军府回去后,便一直卧病,再未出过宫。”
  “那日在右将军府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东方秀一病不起?”齐语堂把玩着手中的莲花暗器,陷入沉思中。
  钱浅道:“要不,属下亲自去一趟?”
  “不,皇宫不比其他地方,不可轻举妄动,等过了慕容哓风的生辰,我再想办法将东方秀约出来问问。”
  钱浅腹诽,既然皇宫不可轻举妄动,你又和沐颜……
  “我让你给玉绾准备的生辰贺礼准备好了吗?”齐语堂问。
  钱浅赶紧收了思绪,答道:“准备好了,明日一早便会让人送去。”
  齐语堂点头。
  “公子,小姐来了。”外面有人通报。
  齐语堂让钱浅退下,然后将齐语馨请了进来。
  “哥,近来妹妹可还令你满意?”齐语馨坐到齐语堂对面,随手倒了杯茶喝。
  她着一袭湖蓝色春衫,白色腰带束腰,简单挽了个发髻,用两只白色玉簪固定,整个人看上去清新动人,兴是过于劳累,眼袋有些青黑,面容透着憔悴。
  齐语堂心疼起这个妹妹来:“最近没休息好吗?脸色这么差?”
  “自娘亲过世后,我便睡得不安稳,习惯了,你不用担心。”齐语馨一脸云淡风轻道,其实她心中却隐隐作痛。
  齐语堂向来了解齐语馨,端起茶喝了一口道:“公子的事你还没放下?”
  “哪有?”齐语馨低着头看着杯中一根竖着的茶叶杆,晃晃荡荡像不倒翁。
  “你就装吧,反正痛的是你。”齐语堂放下茶杯,站起身准备去找齐飞。
  齐语馨眸子一红,眼泪就滚了下来:“我能怎么样?我等了他十几年,他却一丝希望都没给我留,直接将我的心踏得稀巴烂,我不装得若无其事,我还要再放下尊严去求他娶我吗?”
  齐语堂心头一阵抽痛,转身看着齐语馨,没有说话。
  “他是莫将军的儿子,是齐家的主子,我知道我配不上他,可是如果可以,我愿意陪在他身边,哪怕为奴为婢,可是他拒绝得好干脆,连见面的机会都不给我,若不是上次我路过美人居,见他在那里,我以帮玉绾为由,我能见到他吗?
  虽然坐在他身旁,却不敢看他,怕看到他冰冷厌恶的眼神,我已经卑微到这步田地,我还能怎么样?白天我可以装得若无其事,打扮得光鲜亮丽,周旋于众名媛千金之中,可一到晚上,我便会想他,心会痛,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就是这么没用?”
  齐语馨哭得梨花带雨,眼泪大颗大颗地砸进那杯茶中,可茶中的那根茶叶杆就是不倒,于是,她哭得更伤心了。
  齐语堂叹了口气,走过去搭上齐语馨的肩膀:“别难过了,这些我都知道,我知道你心里苦,可是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你已经尽力了。”
  “哥?”见齐语堂的手搭在她肩膀上,齐语馨诧异不已。
  “我当初何偿不是如此,心痛得窒息,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再想起来时,却只有恨,但哥不想你恨,因为公子没有错,错只错在,你们之间有缘……无分。”
  “有缘无分。”齐语馨念着这四个字。
  也许吧,当初让她遇到莫寒风只是一种缘,缘尽了,她却在强求分,一切都是她过于执着了!
  她心头顿时开朗,吸了吸鼻子,道:“谢谢哥,我已经舒服多了。”
  “那就好。”齐语堂收回手,转身出去。
  齐语馨叫住他:“哥,你还爱着沐颜?”
  “没有。”齐语堂没有回头,拽紧了袖中的手。
  齐语馨脸上挂着泪珠子,声音一抽一抽的:“可是人家都说,有爱才有恨,你这么恨她,不是还爱她吗?”
  “那些话都是骗人的。”齐语堂肩膀夹得紧紧的,紧得背影有些轻微的颤抖。
  齐语馨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却察觉到齐语堂强忍着的情绪,只好住了嘴,站起身走了。
  齐语堂却在齐语馨走后,听到她说了这样一句话:“你在骗你自己吧?”他拽着的手咯咯作响。
  钱浅走进来时,见到齐语堂脸黑得像块炭,不由得吓了一跳,小声唤道:“将、将军?”
  齐语堂两眼闪着利光,语气森寒道:“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