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节
作者:童舟      更新:2023-05-08 11:56      字数:4996
  玉绾再对文安道:“刚刚多谢文公子相护。”
  “文某什么也没做,不敢领谢,玉绾姑娘想必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勿要多想。”一切有我,绝不会让你做不成生意。
  说罢带着吓傻了的文渊,舞文弄墨快速离去。
  玉绾看了文安离去的身影一眼,让千粟也回去了,今日这般一闹,生意是做不成了。
  是谁说二月二是黄道吉日的,她看是破日才对,慕容残月真是个扫把星,灾星,瘟神……
  边骂边和莫寒风进了后院,让锦衣橙衫守着店,既然开了张,就算没生意也是要开门的。
  众人都走了,只有茶楼上的东方傲和秋虎还在。
  东方傲一时不知心中是何滋味,好好的开张吉日,热闹非凡的春龙节,怎么弄得这般凄惨收场?
  他本来觉得出来抓沐学海他们的小辫子是十分刺激的事,现在心中却蓦然寡味,就算抓到了他们的小辫子,亦觉得没劲之极!
  慕容残月真是吃饱了没事干,狩猎场上像只瘟鸡,来找别人麻烦倒是精力旺盛,最后落得个重伤狼狈而回,还累及玉绾生意也做不成。
  不对!
  他和慕容残月情如兄弟,慕容残月被打成重伤,他不但不关心,怎么反而怨怪起他来了?
  难道他真的是个重色轻友的皇帝?
  “给我看看你的伤。”回到后院,玉绾拉着莫寒风进了房间,为他脱衣看伤。
  莫寒风握住她的手道:“我没事,只是让你受委屈了。”
  “我不委屈。”玉绾仍旧不顾阻扰,脱下莫寒风的衣衫,只见他胸口一个红红的手印,不是很肿,她取来药酒,倒在手上,轻轻为他搓揉:“每次在我危难之时,你总是第一时间挺身而出,为我挡去一切危险,我感动还来不及,怎么会委屈?”
  玉绾冰冷的掌心在胸口轻轻揉着,轻微的疼痛感又带着丝丝酥麻,莫寒风只觉得全身舒适。
  他望着眼前绝美的人儿,柔声道:“在我心中,你是最重要的,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比得过你,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受伤害,小绾,慕容残月的话不要放在心上,就当他……”放屁好了。
  玉绾笑了笑:“像他那种自高自大,不可一世的人,我绝对不会让他有机会进入我的心。”
  我心中只有你,除了你外,没有任何人能进来,因为我来到这个异世,只有你给我无尽的疼惜,只有你无私地宠我爱我,只有你宁愿不要自己的命,也会护我毫发无伤。
  我亦会这样对你,今日慕容残月伤你,我就放他的血,让所有人都知道,没有人可以伤害我玉绾在意的人!
  左将军府。
  齐语堂与齐飞在书房密淡,门外守着齐飞的四大护卫,风驰,火燚,雷鸣,电杀,四周无人敢靠近半步。
  书房内,齐语堂问负手背对着他的齐飞:“爹,今日我见到一个叫莫寒风的人竟会莫家至高剑式,这是怎么回事?”
  “堂儿。”齐飞并没有回头,而是望着墙壁上一个身着戎装,满身挺拔威武的男子画像,提醒道:“这件事你暂时不要管,当务之急是不能让慕容残月死。”
  齐语堂微惊,他并没有告诉爹慕容残月受了重伤,爹亦未出府,如何得知街上发生的事?
  他并没有问齐飞如何得知此事,而是问:“为什么不能让他死?”
  慕容残月要杀玉绾,他当然希望慕容残月死。
  “爹知道你最近为了那个叫玉绾的女子费尽了心思,想必她在你心中的份量极重,慕容残月乃是圣上最重视之人,若因她而死,她必会有麻烦,你难道想让玉绾成为朝廷钦犯?”
  “爹所言有理,是孩儿疏忽了,这就让钱浅去医治慕容残月。”齐语堂顿悟,赶紧转身出去。
  齐飞突然回过身来,叫住他:“堂儿真的喜欢那个叫玉绾的姑娘?”
  一双冽厉的眼睛精光万丈,直直看着齐语堂。
  “……是。”齐语堂回身,对上老父的视线,沉了片刻答。
  齐飞察觉到齐语堂的犹豫,向前几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爹不是老顽固,只要你真心喜欢,爹不会阻拦你。”
  “谢谢爹。”齐语堂谢的却是另一件事。
  齐飞点了点头,也许这才是最好的结果,儿子的事情解决了,才好解决女儿的事。
  齐语馨回到府中,径直去齐语堂的院子找他,却没见到人,问了下人才知道,他在花园赏花,她又火急火撩赶去花园,果然见得那袭紫衣锦袍的男子站在花丛中,一手执酒壶,一手执酒杯,赏花喝酒,好不惬意。
  她哭笑不得,跑过去埋怨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竟还有心思喝酒?我都急死了。”
  “急什么?”齐语堂一脸淡定,事情已经这样了,急能有用吗?
  齐语馨瞪他一眼:“你说急什么?玉绾和慕容残月闹得这么僵,美人居哪还会有生意?先前急着让我为你打点,现在都白费心思了。”她的那些宝贝,哎哟……肉疼!
  “原来是为这事?”齐语堂难得地朝妹妹笑了笑,仰头喝尽杯中美酒,示意齐语馨去亭子里坐。
  齐语馨忙活了半天,着实是累了,只好跟着齐语堂去了亭子坐下,端起下人上的茶喝了一口,又拿起一块五仁酥吃起来。
  一紧张就容易饿,提心吊胆了一上午,饿死她了。
  齐语堂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方才缓缓道:“此事到今天你就不用再管了。”
  “不管了?那美人居怎么办?”他们若是不管,美人居不得喝西北风?
  齐语堂道:“我们不管自然有人管,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齐语馨想了想,谁会管?文安?
  没错,文安对玉绾好像有意思,自是不会袖手旁观,文苑府现在权势滔天,文妃又颇得圣宠,有文安管,美人居便不用担心了。
  她放下心来,把整块五仁酥吃光,再喝了口水后问:“我们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爹说,是时候壮大左将军府了,所以我得拉拢朝中势力,而你嘛……”他不说完,自然知道齐语馨已经明白自己要做什么。
  齐语馨白眼一翻,她宁愿管玉绾的事。
  可愿不愿意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一直闲云野鹤的老爹都发话了,她敢不听?就算再不喜欢那种趋炎附势的生活,她亦得硬着头皮上。
  见一直跟着齐语堂的钱浅不在,齐语馨问:“钱浅去哪了?”
  “去救慕容残月了。”齐语堂朝第一庄的方向看去,答道。
  齐语馨满头雾水,亦朝第一庄的方向看去,齐语堂竟然会救要杀玉绾的人?
  第一庄。
  慕容哓风正握着慕容残月的手,坐在床边哭得伤心:“哥,你不要有事,哓风不要你有事。”
  慕容残月回来后,便陷入了昏迷中,大夫已经给他处理了伤口,却因他内伤外伤都极重,连药都不知道怎么开,叹着气走了。
  后来,东方傲又派了御医来诊治,亦是同样的结果,一脸惋惜地回宫复旨去了。
  秋芙蓉站在床边,看着一脸苍白的慕容残月,原本俊美的脸毫无血色,邪魅的眸子紧紧闭起,性感的唇瓣也惨白干裂。
  她虽已经给他服下了保命的药丸,但他伤得这般重,定是撑不了多久。
  难道慕容残月真的要死在玉绾手上?那她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姐姐?姐姐若知道他们兄妹相残,定会死不瞑目,他日玉绾若知哓自己的身世,亦会悔痛,她绝不能让悲剧再次发生!
  但圣都名医和宫中御医都束手无策,还有谁能救慕容残月呢?
  “秋夫人,小姐,门外有名女子求见,说能救庄主性命。”下人匆匆来报。
  秋芙蓉闻言一喜,赶紧道:“快请进来。”
  进来的是名黑纱蒙面身着劲装的女子,抱拳朝秋芙蓉一礼道:“听说慕容庄主受了重伤,小女子不请自来,唐突之处,还请见谅。”
  秋芙蓉扶了她一把,道:“姑娘言重了,你能来为残月医治,秋芙蓉感激万分,快请。”
  她看不出来是谁,但既然人家不想让人知道身份,定是有什么不方便之处,只要能救慕容残月,是谁都行!
  慕容哓风赶紧起身,抹了把泪走到一旁。
  钱浅坐下来,给慕容残月把了脉,然后从怀中取出一瓶药丸,喂给慕容残月服下。
  “你给我哥吃了什么?”慕容哓风紧张问。
  这女子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莫不是来杀哥哥的?
  钱浅冷道:“他已群医无策,我还没那么无聊杀一个要死的人,若你不放心,我走便是,但我敢说,除了我以外,没有任何人能救得了他!”
  莫寒风那一掌是想要慕容残月的命,所以慕容残月伤得极重,要不是服了保命药丸,此刻早已断气,除了她的独门疗伤手法,没有人能救他!
  慕容哓风咬了咬唇瓣,这个女人竟敢这样对她说话,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她说话的,好讨厌!
  秋芙蓉将慕容哓风拉开,赶紧赔不是:“哓风不懂事,姑娘不要与她计较,我相信你不会害残月,姑娘放手医治便是。”说罢转头对牡丹百合道:“送小姐回房休息。”
  “我要陪着哥哥。”慕容哓风不肯回房。
  秋芙蓉轻喝:“你在这帮不上一点忙,还会打扰大夫医治,赶紧回房去,没有我的话不准出来,否则你别想再见到虎子。”
  以前她以为慕容哓风是姐姐的女儿,所以对她包容宠溺,如今已知道慕容哓风不是姐姐的女儿,她自是不会再纵容她。
  “芙蓉姨……”慕容哓风眼泪汪汪,你从来没有凶过我,今天你不但凶我还不让我见表哥,难道你真的相信玉绾才是你的外甥女吗?
  秋芙蓉不耐烦,再次命道:“牡丹百合,还不带小姐回房?”
  “小姐,我们还是回去等吧。”牡丹轻声劝道。
  慕容哓风看了秋芙蓉严肃的脸一眼,小嘴一瘪,伤心地跑了。
  牡丹百合赶紧追上去。
  钱浅冷哼一声,虽然她嫉妒玉绾能得到齐语堂的重视,但她不讨厌玉绾,这个慕容哓风才是真正的讨人厌。
  给慕容残月喂下药丸后,钱浅又封住了他胸口的穴道,扶起慕容残月,朝他背后暗暗渡入内力,最后将他放平,取出银针,扎到他身上各处穴位。
  秋芙蓉看到这银针,不由得就想起灵仙镇那起银针命案来,难道这名女子是命案的真凶?
  不过才不关她的事,杀的是沐学海的手下,谁杀的她都高兴。
  一刻钟后,钱浅收回所有的银针,再给慕容残月把了脉,满意地点了点头,最后走到桌前,开了个方子递给秋芙蓉道:“他的命保住了,照这个方子抓药,每日三次,不出一月,必能痊愈。”
  “多谢姑娘!”秋芙蓉接过方子,又惊又喜,她的医术好厉害!
  钱浅只是淡淡看了秋芙蓉一眼,未再多言转身离去。
  秋芙蓉喊住她:“姑娘,我还没付你诊费呢,你稍等。”
  “不必了,我也是受人之托,否则我绝不会来救他。”头也未回,快步出了第一庄。
  秋芙蓉愣了愣,受人之托,受谁之托?
  纠结了片刻,想不出结果,她便作了罢,管他是谁,既然不收银子,慕容残月也没事了,就当是姐姐在天显灵,保佑了慕容残月兄妹吧!
  一念至此,她松下心口重石,赶紧让人去抓药。
  文安将文渊送回文苑府后,并没有回去,而是径直进了皇宫。
  静安宫,宠妃文静的寝宫。
  此时,文安正和文静端坐塌上,执棋对弈。
  黑白棋子杀成一片,胜负难分。
  文安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笑道:“娘娘的棋艺越发精湛了,不日便会超过微臣。”
  “大哥抬举妹妹了,你的棋艺在圣颜国难逢敌手,连太皇都夸赞过,妹妹就是再练上几年也难及你一二。”文静温和地看了文安一眼,谦虚笑道。
  她身着紫色绫罗,丝滑的面料泛着淡淡的紫色光茫,说不出的华贵仪芳,如同一株夜间绽放的紫罗兰,芳香肆意。
  说话间又执一子落下,倒是杀出了一条血路来。
  文安又是一笑,亦拿起一子落下,封了文静刚刚杀出的血路,一子定乾坤,胜负已分。
  文静先是一愣,而后莞尔一笑:“大哥果然是棋局高手,妹妹认输了。”
  “娘娘只是一时失误,才让臣占了上风。”文安谦恭道。
  文静放下手中的白玉棋子,端起茶水优雅地喝了一口,笑道:“输了就是输了,没有借口,就像当年,我输给了沐颜,让她坐上了贵妃之位,而我始终低人一等一样。”
  “娘娘……”文安欲劝。
  文静却不以为意道:“无妨,多年前的老事了,我早已放开,现在文苑府压沐家一头,我已算出了口气,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有人是永远的赢家。”
  “娘娘所言甚是。”文安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