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节
作者:空白协议书      更新:2023-05-08 11:53      字数:4822
  ,但是也从此懒了下来。虽然午饭晚饭还是按着好吃的做,早饭她是能偷懒就偷懒了。这可苦了顾清尘,早上饿着肚子叫芙蓉,往往还要被挠几爪子,最后只能含泪去啃昨夜剩下的馒头。
  芙蓉瞧着他的模样,偷笑得直不起腰来,但是也从此上了心。她早上仍是卯初便起来,熬上一锅粥,用小火慢慢熬,将小菜盛好放在旁边,再回来接着睡。顾清尘早上起来,看到热气腾腾的饭菜,心里暖洋洋的。
  家里的事情理清楚了以后,芙蓉抽了个空儿去了趟镇上。前头买的几百斤棉花已经全部都纺成了布,一匹一匹整齐地放在那后头的屋子里的架子上。这架子类似于书架,比书架宽了许多,分了三层,每一层是用竹筒相连而成的,又透气,又不招虫蛀。这还是顾清尘当时跟着芙蓉过来,看到他们就将地上铺了一层干草,将织好的布就堆在干草上,这想出来的法子。
  布虽织出来了,但是因着棉花大量上市,布价跟着降低了,芙蓉她们刻意减少了出仓量,囤着货等着棉花过季以后。所以,芙蓉她们手上的流动资金着实不多。芙蓉回来的时候,坐在桌子边,将钱匣子打开,把里面的钱数了又数,还剩二两银子了。得想点办法啊,那些布虽然值钱,但是毕竟不能吃啊。菜蔬什么的也刚种下去,现在也没法子吃啊,再说圆圆又在长身体,得买肉吃才是。这钱,着实是不太够啊。
  顾清尘回到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芙蓉一手托腮,一手掂量着几块散碎银子的景象。他的目光在匣子里一扫,坐在了她的对面:“我前儿采了不少草药,差不多快晒干了,后日我就运到镇上去卖。”
  芙蓉将那点钱放了回去,说道:“近日里这些钱仅够了。卖草药固然是一条路,只是不是长远之计。”一副钱也就那么几十文铜钱,采药,晒药,人工费都算在里面去了,真正不是个赚钱的活计。芙蓉抬起头来看了看顾清尘,说道:“不如,我们就将门口的那间小屋子改一下,给你当坐诊看病的地方怎么样?”
  顾清尘正在数钱的手停了下来,看向了芙蓉:“你的意思是,让我开医馆吗?”
  “我觉得你比你那个黑心师傅的医术要好得多。再说了,相邻几个村子都没个正经的大夫,你就开个医馆,也是为乡里乡亲做点儿好事啊。横竖草药这些都是现成的。”芙蓉劝道,心里暗暗盘算着:最重要的是,这样省了许多的运费人工费,也有点额外的收入。
  顾清尘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得细想想。”毕竟,他还没有自己挑过大梁,若是治好了那当然好,若是出了什么事,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芙蓉知道他已经动心了,趁热打铁:“若是疑难杂症,那本就是每个大夫都棘手的。我们这边条件有限,让他们去镇上县里寻好的大夫,那也是无妨的,不会损顾大夫的清名的。”
  顾清尘闻言,脸上的表情缓和了许多,说道:“我本就是个新大夫,倒不是怕损了我的名声。只是,家里的药不太够,得去镇上置办许多东西回来才是。”他的目光瞄了一下那钱匣子,又收回了视线,意思很明白了。
  芙蓉站了起来,去寻了一个旧布包,放在了桌上:“横竖大姐还了这些首饰,可值了十两银子呢。你就拿去当了吧,难道谁还戴不成?”那金簪子都被顾大姐给弄得油油的了,芙蓉只是打开看了一下成色,见是上好的,这才同意抵了那欠的五十两银子中的十两银子,还是跟她讨价还价来着,顾老爹最后拍的板。顾大姐那副心疼的模样,芙蓉看了就解气。
  顾清尘知道芙蓉有洁癖,定是不肯戴这个的。他起身,拉了芙蓉圈在怀里,轻轻拨着她的发:“你放心,剩下的那四十两银子,我定会让她在年内还了。”他是很了解顾大姐这个人的,越往后拖,越是危险。
  芙蓉其实是不太放心的,但是当时她没钱,难道芙蓉还能把她咬了不成啊。好在顾老爹此时是个明理的,说了让顾大姐每个月必须送一两银子回来,若是超过一年,利滚利地算,竟真的是明算帐的模样。只是,顾大姐会回来吗?芙蓉想起那日的马车,决定请人帮着打听下顾大姐的行踪。
  次日,顾清尘提着草药去镇上卖,借了黄大娘家的牛车赶了去。他刚出门,就有客人上门了,不是别人,正是钟婶子。
  钟婶子换了一身鲜亮的黄衣裳,只是趁地她本就有些黑的肤色更黑了。芙蓉在心里憋笑,满脸惊讶地站起来:“钟婶子,今儿你怎么有空过来?”
  “自家亲戚,又是邻居,自然该走走的。”钟婶子左右打量了一下,“老三媳妇的确是心灵手巧的,这屋子干干净净的。只是,这屋子里面,是不是空了些啊。我那儿有一对瓷瓶,是别人从夷州送我家那口子的呢,听说是什么青花。我想来想去啊,这村里,也就只有老三媳妇你是见过大世面的,才配用那样的东西,若是别人要,我还不给呢。若是你要啊,我们娘儿两说钱也是伤感情的,你就看着给个十两八两的就好。”
  芙蓉听到她前半截,还打算推辞两句,说自己不能收这么贵重的东西。听到后来,芙蓉哑然了,原来是推销来的啊。看着钟大婶望着自己的眼神,芙蓉浑身不自在,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我原不大懂那些东西,那些东西又贵,又易碎。婶子也知道我有圆圆,他正是好动的时候,着实是不敢摆弄这些东西的。就连那墙角的坛子,他有时候还要去揭盖子来玩呢。”
  她说一句话,钟婶子脸上的笑就敛了一分。芙蓉这个理由原本也是合情合理,她也不好强求,这才转而说起了自己的来意:“老三媳妇,你们作坊的生意,现在如何啊?”
  “马马虎虎吧。才开始,也不知道好与不好。”芙蓉不动声色,看她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钟婶子的眼珠子转了几圈,笑道:“老三媳妇可是太过谦虚了。前儿你不是挨家挨户去收棉花吗?收那么多棉花,哪里有生意不好的。”
  芙蓉眉微抬了一抬,并不答话,心里暗暗腹诽:这果然是神逻辑啊。
  钟婶子看芙蓉老不答话,终于坐不住了,赔着笑道:“老三媳妇,你瞧我们又是乡里乡亲,又是亲戚,又是邻居的。婶子想求你帮个忙。你既然收了那么多棉花,想来生意是做的很大的了,不若帮帮你叔呗。”她顿了一下,试探着说道:“你叔他们东家开的绸缎庄子,正需要那白布来蜡染呢。你送些给你叔,可好?”
  芙蓉差点没有被自己喝的那口茶给呛到。她十分困难地咽了进去,说道:“钟婶子你真会开玩笑。我公公是家里最小的,哪里来的叔。再说了,生意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房租,人工,棉花等等,哪样不要钱的。婶子的笑话,倒让我笑不动了。”
  钟婶子在心里纠结了一阵,颤巍巍伸出五个手指头:“那,一匹五十文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咳……二更了……我是乖熊!!求虎摸。
  ☆、34、芙蓉发飙
  34、芙蓉发飙
  芙蓉这下再也不敢喝茶了;实在不知道钟婶子下一步又会说出什么话。她放下了手里的茶杯;脸色十分严肃地道:“钟婶子,我不瞒你,一匹布需要一斤半棉花;就连棉花的成本价都不只五十文。更何况,我并不是作坊的大老板;也不过是给别人跑个腿,收点棉花罢了。这布最后要卖给谁;不是我能决定的。”
  钟婶子的脸色顿时就成了猪肝色:“老三媳妇;我们乡里乡亲的;若是你不想帮;直说就是了。你怎么会不是老板,前儿你二嫂去了你娘家那边;亲耳听说的,你还和那老板说了那么久的话。何必像现在这样惺惺作态,好象我占了你多少便宜似的。也不想想平时我怎么照顾你们家的,要不是我照顾你二嫂家的生意,她那个小货铺子能开到现在?”
  芙蓉登时气结,面上的表情冷了下来:“钟婶子,我可是没拿过你一针一线。你与二嫂的关系如何,实在不是我能指手画脚的。关于作坊的事情别人怎么传,钟婶子比我年长,定也是听过人言可畏的。这件事情,我实在没有办法。我还要给圆圆做饭,就不送钟婶子了,婶子慢走。”
  钟婶子气得牙根儿都痒痒了,一拍椅子背儿站起来就指着芙蓉道:“你,你别太不识抬举了。我这是看在乡亲面子上面照顾一下你的生意,结果反倒被咬了一口。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我这是瞎了眼,才来你这里找罪受。你那布爱卖给谁就卖给谁吧,活该卖不出去!”说着,钟婶子更气了,拿起芙蓉家的茶杯就要往地上摔。
  “我那布要卖给谁,这就不劳婶子操心了。”芙蓉顶了一句回去,“婶子,这个茶杯是青花的,一两银子一个呢!”连钟婶子这等人都有青花,她也随口胡诌一个谁又知道。
  钟婶子简直都要把肺气炸了,恨不得把那茶杯砸得粉碎,又心疼一两银子,只得轻轻放下。她气呼呼地就往外头走,一边走一边骂,说自己是瞎了眼。这一激动,就没有注意看脚下,芙蓉家的门槛又比较高,她在大门口绊了一下,正好扑到了一个人身上,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顾二嫂。
  顾二嫂忙扶了钟婶子一把:“婶子这是忙什么,怎么这么急匆匆的。怎么不多坐一会儿就走!”
  “我呸!你们顾家的良心都被狗吃了,还来这里假惺惺什么。谁要你扶!”钟婶子的手一挥,一巴掌就扇在了顾二嫂的脸上。
  顾二嫂笑嘻嘻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一把拽住了钟婶子的胳膊,另一只手肘往她身上一撞:“你这个疯女人!我好心扶你,你居然打我!”
  芙蓉还在屋里搅拌蛋,圆圆突然跑了进来,拽住了芙蓉的腿:“二娘打架!”
  “什么?谁打架?”芙蓉忙放下了手里的碗,蹲□来问道。
  圆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二,二娘……”
  芙蓉听了大吃一惊,抱起圆圆就往外面跑,心里却狐疑不止:二嫂怎么会和人打架?她突然心一沉,不会是和钟婶子吧。
  芙蓉赶到的时候,顾二嫂和钟婶子已经扭做了一团,两个人的头发都散开了,脸上被挖出了好几条血痕。顾二嫂抓着钟婶子的头发,钟婶子扣着顾二嫂的脖子,两个人都不松手,怒视着对方,脚还不断地踩对方的脚,衣裳的扣子都被扯掉了几颗。圆圆忙用小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回身去反趴在芙蓉的肩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
  周围已经聚起了三三两两的人,多是家里的妇人,但是没人上去劝。这个时候就是给芙蓉一个胆子,她也不敢上去拉。劝也不敢,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善茬,说不定还同仇敌忾针对自己呢。但是,这是在自己家门口,其中一个还是自己的嫂子,不能不管啊。芙蓉左右看了看,正好一辆破旧的独轮车靠着墙角。芙蓉快步走过去,将圆圆放在了那独轮车上,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歪歪斜斜地推着那车过来了。圆圆挥舞着一只小手臂:“娘,跑快快!”芙蓉也高声道:“二嫂,让让,圆圆要坐这个车玩。我不会推这个车。”
  顾二嫂听到芙蓉的声音,下意识地回过头来,看到那独轮车朝她们冲来,忙松开了手。钟婶子本想趁机制住顾二嫂,眼睛的余光瞄到芙蓉正赶着车过来,也连忙撒手跳开。芙蓉只觉得那车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刚冲到两人的中间,车哗啦一声,散架了。
  钟婶子这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卷起袖子就要冲上来,一个穿着青色长衫戴着方巾的年轻男子奔上前去,拖住了钟婶子的手:“娘!”
  见是自己儿子,钟婶子这才罢了手,指着顾二嫂道:“你别兴头,我看你那铺子还能开几天!”
  “老娘的铺子能开几天,也不是你能指手画脚的。你还是管你自己的男人吧,别又被什么狐狸精给勾了魂儿了,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连一个子儿也不给你剩下!”顾二嫂骂人绝对是往痛处踩。
  抱着圆圆的芙蓉下意识地扯了一下顾二嫂的衣角,与此同时,芙蓉看到钟婶子的儿子的头刷地一下抬了起来,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顾二嫂,脸色瞬间白了。顾二嫂被他的目光给唬了一跳,悻悻地住了嘴。那钟婶子的儿子收回了目光,重新低下头。芙蓉留意到他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心里轻叹了一声。
  钟婶子瞪了顾二嫂一眼,昂着头走掉了。顾二嫂忿忿地抹了一把自己的嘴角,鼻里哼了一声,往自己家走去了。芙蓉这才松了一口气,赶快离开案发现场。
  下午顾清尘刚回来,顾老娘就上门了。她一见到顾清尘就说道:“老三,你二嫂被人打了,偏你二哥又去镇上打短工去了。你这里有没有跌打损伤的药给她擦擦?”
  顾清尘愣了一下,忙道好,心里却是嘀咕着: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