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节
作者:
天马行空 更新:2023-05-08 11:49 字数:4776
苏承欢应一声:“嗯!”
夕阳下,景辰夜和她背道而驰,身影渐行渐远,苏承欢的影子被夕阳拉的长长的,投影在湖面之上,一阵风来,就被吹的支离破碎,如同凋零花朵一般,孤独,枯萎。
几日后,西凉和元盛开战了,景辰夜出战那天,苏承欢没有给他送行,而是一个人静静的在房间里练字。
过年的那天,她教将士们唱歌,一首满江红,唱的每个人心潮澎湃。
当时他说:“好词,比上次那首诗更要来的好。”
“上次那首诗”,当时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现在却早已经明白。
提笔,蘸了饱满一笔的墨,她在纸上一番挥毫。
几个漂亮的楷体字,赫然现于笔端。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凌乱。
醒时同jiao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思邈云汉。”
那次商会文斗,第二轮的斗诗大会,她吟唱的就是这首诗。
有些出神的看着自己写的方小说西,那天的商会文斗,第一回还是他帮忙过的,现在想来,苏承欢觉得自己颇窘,一个刚穿越来没多久的人,连毛笔都不回握,呵呵,若不是他帮衬,她在苏家之后的命运,估摸着也不是现在这样了。
提笔,她又把同一首诗临摹了许多遍,直至日上三竿,近中午时分,她才歇下来,手酸麻了一片。
水花进来,给她布菜设饭,期间眼神似乎有些闪烁,好像想对苏承欢说些什么。
“怎么了?”苏承欢落座,身手去夹菜。
水花微微蹙眉:“夫人,你和西凉的军师,是不是有联系?”
没想到水花会这么问,苏承欢不由抬起了头:“怎么?”
水花凑了过来,压低声音小声道:“昨天傍晚,六王妃把奴婢叫去,问奴婢你的日常起居,和何人接触,与何人的来往,还有去过何处等等,奴婢大致的和她说了一下,她忽然就问,夫人和西凉的军师,是不是有过接触,奴婢不明白她什么意思,就支支吾吾的没说。但是从她眼神里,好像看到了她对夫人的怀疑。”
“哦!”苏承欢不以为意的一笑,“以后,她问你什么,你用不着为难,直接说罢了,不然她的性子,你不配合,会让你吃苦头的。”
水花感激:“夫人的事儿,说不得的,私房里的,奴婢都不会说的,奴婢是夫人的人,奴婢从小就懂得忠义比天高,无论如何,奴婢都不会出卖夫人的。”
苏承欢笑笑:“没那么严重,我没有什么不可以出卖的方小说西,下次若是她问,你就说我被菱悦掳走过一次,仅此而已。”
“是,夫人,我知道了。”水花宽了心一样, 站到一边,伺候苏承欢吃完饭后,她给苏承欢舀了一碗安胎的补汤,“将军出征前吩咐的,让夫人多吃点进补的方小说西。”
说到景辰夜,苏承欢心口微颤了一下,装作并不在意的点头:“哦!”
水花看着她不在乎的表情,不由的多嘴了一句:“夫人和将军是不是吵架了,这几日都不不理睬的,倒是那个六王妃,天天粘着将军,就像个不要脸的娼妇,自己死了丈夫,就来巴着别人丈夫,夫人你可别往心里去,不要为了这和将军闹了不愉快,不值当的,将军对夫人的好,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而且昨日傍晚,我在前头营帐,清楚听到将军对六王妃说,说……”
水花说到这,好像有些不敢往下说。
“说什么?”苏承欢挑眉问道。
“说就算夫人不爱她,他这辈子也只爱夫人一人。”
苏承欢的心,猛然一颤。
水花像是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继续往下:“还说了我听不懂的话,但是原话我还记得:我死,就是为了只做她一个人的男人,你这样逼我,是想让我再死一次,然后带着承欢彻底的隐居山林,不问世事吗?
奴婢听到六王妃哭的凶,吼着乱七八糟的话,还骂了将军,骂的可凶,说将军自私自利,抛家弃妻,忘母舍兄,反正特别难听。”
苏承欢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心口开始痛,先是小小的痛,然后这种疼痛在听到水花继续的述说转达后,化作了深入骨髓,阵阵的剧痛。
“将军也好像很生气,吼的更大声,说他为了夫人,不说什么父母兄弟,就是整个世界都可以不要,就算孤独的要死,就算全世界就剩下他一个人,就算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是谁,他都愿意。”
好难过,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来,这种难过,不是为自己,而是为景辰夜。
苏承欢这一瞬,忽然好恨自己的,恨自己为什么要自以为是的认为景辰夜是在欺骗自己。
却看不到他对自己的欺骗背后,隐藏了多少的委屈孤独和寂寥。
她恨自己为什么要用天平把景辰夜这个人分成好坏两部分进行衡量,爱一个人,爱的不应该是他的全部吗?
她恨自己,那天在湖边这样深深的伤害他,她明明在他转身的那顺看到了他落下的泪珠,为什么当时脑子没转过来,没看到他浓烈到心碎的爱。
她甚至恨自己,今天早上为什么不去送他,而在这写什么狗屁的诗。她可以想象,他是多么期待着她的,期待着她的带来。
泪,不住的落下,都是悔恨的,自责的,疼惜的!
【我看马里奥那一期快乐大本营,哇塞,马里奥真是帅的一塌糊涂的帅!阳光可爱又温暖!】
第二一七章
苏承欢的自责,在看到鲜血淋淋从前线被快马送回来的景辰夜时,更是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
酉时,水花急匆匆进来,脸色一片煞白:“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苏承欢当时正在出神,听到水花声音, 猛吓了一跳:“怎么了?”
“将军,夫人你快去看看,将军他被抬回来而来。”
一听到这个“抬”字,苏承欢整个人都踉跄了一下, 随即猛站起身:“他在哪里,带我去,赶紧带我去。”
水花赶紧在前带路,苏承欢一路之上,整颗心都吊在嗓子眼,祈祷着景辰夜平安无事,只是小伤而已,可到了军帐,看到浑身是血,胸口一个窟窿的景辰夜,她完全傻眼了。
景辰夜边上,早她之前,多了个女人,正呜呜咽咽哭的十分难过,像是要背过气去似的,屋子里充斥着各种药味 ,也没有人去管六王妃何以哭成这样,倒是苏承欢一进来,大家都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生怕她接受不了打击突然晕过去。
苏承欢的身形,果然摇晃了一下,颤抖着声音开口:“怎,怎么会?早上出去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一个身上也站着血水,满面灰尘,头发凌乱的小将闻言,上前报告:“夫人,西凉军师菱悦,武功十分高强,将军就是被她所伤。”
苏承欢一怔,低声喃喃:“不可能。”
叶悠然怎么可能伤了景辰夜,她该知道,景辰夜是她的丈夫的,而且她也因着苏承欢请求的,答应了不参加这次的战事的。
苏承欢怎么都不相信叶悠然会出尔反尔。
那小将以为她这句不可能,是说菱悦的武功不可能这么高,忙道:“末将亲眼所见,菱悦军师武功高强,我们绝非对手,将军和她过招的,一开始勉强还能抵挡,但是后来那菱悦不知道从何处发了一枚暗器,直刺将军心窝,将军一个不妨,就中了暗器。”
苏承欢一脸沉寂,随后拨开了那个小将,朝着景辰夜而去,匍匐在景辰夜身上哭的肝肠寸断的景芳菲,在看到苏承欢的那一瞬,眼底里迸发出了一种恨之入骨的寒光。
颤抖着声音,咬牙切齿:“如你所愿了,是吗?”
苏承欢不明白她这句话什么意思,只是冷着脸对旁人道:“将军要宽衣,请把六王妃请出去。”
“是,夫人--六王妃,请您暂且出去一下。”
景芳菲闻言,猛转过头恶狠狠的瞪了来请她出去的人一眼,而后,又毒辣的看了苏承欢一眼,随即大吼了一声:“这是我的男人,你有什么资格请我出去。”
“哼!你的男人!六王妃,我看你是想男人想疯了,来人呢,把这疯婆子给我拖出去!”
以前的她,只是被动的接受景辰夜的爱,但是从这一刻开始,关于景辰夜的一切,她都要主动去争取,景辰夜的所有,都只能是她苏承欢一个人的。
众人看着连个女人之间的剑拔弩张,一时间都不敢动作,看了看苏承欢,又看了看景芳菲,无人敢动。
苏承欢直到他们是在忌惮景芳菲的身份地位,所以才不敢动。
她们不敢,好,那她亲自来。
苏承欢“豁”的起身,一个跨步走到景芳菲面前,粗暴的揪住了景芳菲的衣领,用尽全力,把她往外拖。
谁都想不到一个孕妇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愣生生把景芳菲斜斜的拖在地面上,两个脚后跟不停的蹭着地面,花容失色惊惶的就被拖了出去。
重重丢了景芳菲在营帐外,苏承欢傲然冷漠的看着她:“六王妃,那是我的男人。”
景芳菲气的要上来,苏承欢忽的一把抽出了边上将士的佩刀:“六王妃,你若胆敢再进来,别怪我刀下无情。”
所有人都呆住,都没有想到苏承欢居然胆敢如此对待身份尊贵的六王妃,但是同时,所有人都在心中暗暗的为苏承欢叫好,赞她一声女中豪杰。
一个能不把皇上放眼里,不把王妃放眼里,却又并不骄纵蛮横,深的他们将军疼爱的女人,无形之中成了他们心里头的女神。
于是又将士上前,帮着苏承欢守住了营帐的大门:“夫人快进去,将军好像清醒了些,听到夫人的声音在找你,这里末将等帮夫人守着,保准不让六王妃进来。”
苏承欢闻言,忙把手里的刀丢回给门口的士兵的,提起裙摆,大跑了进来。
景芳菲也跟着要冲进来,却被无情的阻拦在了门口。
“六王妃请留步。”
“都给我让开,让开,都反了吗?她不过就是个将军夫人,我是谁,你们都瞎了狗眼了吗?让开让开,他行了的,他肯定很想看到我。”
景芳菲边说着,边用力的往里头拱。
奈何她一个女人,力气甚小,拱了半天,硬是连半个胳膊都进不去。
她气急败坏的大叫起来:“让开,让开,苏承欢,他是我的男人,苏承欢……”
无论景芳菲如何叫嚣,没有得到景辰夜的同意,她都是不会孟将军就是摄政王这件事说出来的,所以她只能在别人眼里,做着些无理取闹,不知廉耻的事情。
委屈,愤怒,气恼,羞辱一并袭来,让她面红耳赤,泪流满面。
营帐内,苏承欢沉沉的看了外头一眼,对水花吩咐:“让人打晕她,抬走。”
水花吃了一惊,随即点头应了。
苏承欢举步,走到病榻前,景辰夜正笑着看着她,笑容很是虚弱,见到她走近,他吃力的抬起手,想要来抓她的手,可是看到自己满手的鲜血,又像是怕弄脏她一样,收了回来。
苏承欢的眼泪,在这一刻控制不住的,决堤般的开始落下。
即便到了生死关头,他都是如此卑微的爱着自己的,想触碰,又不敢触碰,是她把他逼成了这个样子。
第二一八章
苏承欢哭的难过,看着军医给景辰夜宽衣解带,看着每动作一下景辰夜都忍不住皱一下眉头,她上前一把挡开了军医的手。
“剪刀拿来,我来!”
剪刀很快送了过来,苏承欢小心翼翼的沿着他的伤口剪开他的衣服,看着那血肉模糊的伤口的,她依然不能相信这是叶悠然所为,心里在想,是不是真的菱悦,也就是叶悠然的师傅上的战场,伤了景辰夜的,也是真正的那个菱悦。
应该,是这样。
她只分神了一下,很快又还神过来,小心翼翼的把那些碎裂的布片一点点的从他的伤口移开。
他每痛一下,呻引一下,她就跟着痛一下,落一下泪。
终于,伤口边上的布片都给整理干净了,军医开始准备烈酒和刀子,还有一些苏承欢不认识的药粉药膏药丸,边上的人也开始张罗的,准备热水的准备热水, 控制景辰夜双手双脚的也都就位。
军医仔细看了看景辰夜的伤口,本是严峻的表情,放松了下来:“夫人放心,伤口不深,在左肋上,没有靠近心脏,只要取出暗器,止了血,就可以。”
苏承欢凝重着一张脸,点点头,虽然知道他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只要看到那个伤口,只要想到这该有如何的痛楚,她的心情就无法放松一秒。
军医开始给景辰夜止血,中间景辰夜痛的整个人都抽搐了起来,幸好有人按着他的胳膊腿不让他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