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7 节
作者:
赖赖 更新:2023-05-02 09:55 字数:4750
“母妃,现在已经是夏天了,弦月山的雪已经化了,到处都是绿油油的一片,生机盎然的。”
她和父皇是在这弦月山上邂逅的,对相爱的父皇和母妃来说,那次初见,便是他们人生当中最美好的事情,那段回忆,是他们人生当中最为美好的时光,因为爱着自己,希望自己的一生都能像她和父皇初见的那般的美好,没有任何的烦恼,因为爱着自己,所以在死前最后的一句话就是,要让父皇将她缺失的那份爱一并给自己。
哥哥长的像父皇,却遗传到了母妃的善良,她遗传到了母妃的模样,可有些方面,却和那个叫凤玄凌的男人像,譬如说,偏执,譬如说,疯狂。
弦月跪在地上,擦干脸上的泪水,和已逝的王后说起了这些年的经历,和凤久澜的一模一样,大多是江湖的趣闻,酸甜苦辣,可她却对最刻骨的苦,一笔带过。
“母妃,我很快也要嫁人了,那是世间少有的好儿郎,有父皇有的深情,也有父皇没有的果决,他为了几次舍去性命,承诺此生非我不娶,我也允诺今生非他不嫁,你看着吧,我会幸福的,我找到了愿意守护我一辈子的人,就算是在这样的乱世,他也能守护好我,你也可以放心,至于父皇,他娶那些女人,碰了她们,却不让她们怀上子嗣,就算是怀上了,就会强行打掉,你会觉得父皇残忍,但是他真的会死爱惨了你才会做那些事情的,他娶那些女人,应该只是想要替哥哥守下凤国这份根基吧,我知道你会谅解的,你一个人在那边孤单了那么多年,父皇在这个地方,为了我和哥哥,也孤单了那么多年,现在他下去陪你了,你们两个就都不会觉得孤单了,不用挂心我和哥哥,我们都已经长大了,会好好照顾好自己,将来,我们也都会很好的。”
对于其他的女人,凤玄凌或许是残忍的,但是她并不能说他错了,或者妄加指责,因为那个人是她的母妃,而那些女人,是那些大臣逼着他取得,并非出自他的本意,这是皇室和百官之间的相互制约所形成的平衡,而这种平衡,牺牲了那些年轻女子自有,一生的幸福,她们或许享受了尊崇,但是也失去了最最珍贵的东西,而她们的幸福,是他们的父母亲手葬送的,为了利益,也为了他们现有的富贵荣华。
弦月一个人自言自语,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只是一个劲的说着,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生了她得女人,很有可能也会是最后一次,她心里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可是再多了话,到了心头,都汇成了一句:“母妃,如果你当初没有离开我们,那该多好。”
无论是苏芷心还是凤弦月,她从未享受过母亲给过的温暖,很久以前,她就有一个梦想,那就是像真正的苏芷心那样,晚上和妈妈睡在一起,母女间说些悄悄话,想想,就会觉得温暖无比,可是那些,真的只是梦而已,再不可能实现。
她的母妃,兰裔轩的母妃,都已经不在了。
弦月说了很久,有些话连着重复了好几遍,而她自己却浑然不知,直到说的嘴巴干了,跪着的姿势变成了坐的,膝盖发麻,才站了起来,她仰着头,在原地转了几圈
“凤国的列祖列宗你们给我听着,我,凤弦月,第二十五代君主,凤国的第二任女王,我不会让你们白白牺牲,我会代替你们,倾尽一切,保护好凤国的百姓,你们都给我看着吧。”
清澈嘹亮的声音,在空旷而又幽闭的皇陵,来回飘荡,久久不绝于耳,然后,她走到了凤玄凌的跟前:“父皇。”
她轻轻的咳嗽了几声,叫了一声,郑重其事。
“因为你的心慈手软,犹豫不决留下的那些蛀虫,我会全部清除。”
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一个一个去捉,她会用一把熊熊的大火,直接将他们全部烧死,而且还会斩草除根。
说完,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皇陵外,月影等人守在那里,见弦月出来,迎了上去,齐齐叫了声:“公主。”
弦月点了点头:“即刻动身,回凤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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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兰国使臣
惠帝乾宁十六年,弦月在乾英殿即位为王,这是凤国历史上的第二位女王。
惠帝惠帝乾宁十六年五月十三日晨,乾英殿,这是新王即位后的第一次早朝,弦月褪下了一身白衣,换上了玄色的王服,头戴金色的王冠,高高端坐于王座上,通过王冠垂下的细密珠帘看着殿下朝她行三跪九叩大礼的朝臣,听着他们响彻整个大殿的洪亮恭祝声,心神有些恍惚,十余年前,小小的她就是跪在他们跪在的那个地方,抬头仰视着坐在王位上的凤玄凌,生杀予夺的大权,难怪那么多人野心勃勃,势要成为这天下第一人,那个位置,实在是太具诱惑力了。
“有本奏来,无本退朝!”李德全内侍尖细的嗓音在大殿响起,父皇虽然驾崩,他却依旧不想离开,尽着自己的责任,好好的看着她和哥哥。
“微臣有事启奏。”
李维安走了出来,洪亮的声音在乾英殿响起,振聋发聩。
几天前,他明明已经让人堵在弦月岭,然后送她去见阎王的,没想到却被她逃过了,连个回来报信的都没有。
“说。”
隔着王冠垂下的细密珠帘,那清亮的眸光一片冰冷之色。
“微臣不服,这些年来,为了凤国,我劳心劳力,鞠躬尽瘁,王上何故降微臣的职,将我打发到那边远之境地?这根本就是公报私仇。”
数日前,弦月从弦月山回来,没有公开说明任何的缘由,便让在凤都当职的李维安还有平日里与他要好的官员调到西境,与繁华的王都相比,那个地方可以绝对就是不毛之地,方圆之内,只有大片黄沙,寸草不生,这些人有文臣武将,或许平时还能给出建议,忍气吞声,但事关自己的前途利益,必定会让李维安在今日生事,这样更好,一网打尽。
“如果做出这样安排的人是先帝,李大人也会不服吗?”
听似温和的声音已经蕴满了警告,可这个时候,李维安是察觉不到的,西境那个地方荒凉偏远,就算有银子也没处可使,这些年,他已经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怎么还会愿意到那个地方去,更何况,他已经与其他的大臣商议好了,他们必定会支持自己的。
“还有谁不服的?”
弦月淡淡扫了眼底下弓着腰的大臣,此刻的他们正低头交换着眼神,并没有人站出来。
“就只有李将军一个人不服气吗?”
弦月陡然提高声调,很快就有一个年约五旬、舔着大肚的老臣站了出来:“王上,微臣岁数大了,宁古天气严寒,过不了冬啊。”
“王上将我等谴离凤都,总要给一个理由。”
“李将军为朝廷尽忠职守,忠心耿耿,王上万不能让他去西境,寒了我等大臣的心啊。”
…
你一言,我一语,整个乾英殿很快就跪满了人,凤久澜坐在大殿的右侧,看着高坐上的弦月,一句话也不说,既然月儿已经有了安排,他只静观其变便是。
“原来都不服,很好。”
弦月轻笑了一声,看看底下说得差不多了,递个眼色与侍立在旁的李德全,李德全咳嗽了一声,然后用尖细的嗓音喝道:“肃静!”
弦月没有让他们起身,他们低着头,一直跪在地上,那轻笑声,让他们打了个寒颤,不由想到十年前,当时的李贵妃荣宠一时,却被只有四岁的她当着王上还有李将军的面亲手杀死,那份气魄,那份坚定,简直让人胆战心惊,这样一想,头皮不由的有些发麻。
“父皇临死前交代,让朕善待你们这些臣子,朕原本已经准备放你们一马的。”
弦月叹了口气,似有些惋惜:“刺杀新君,这就是李将军对凤国的忠心?”
冰冷的视线如刃,直射在李维安的身上,话音刚落,大殿之上,忽然多出了几个黑衣人,身上是斑斑血迹,单就看着那长而深的伤痕,就觉得全身酸痛。
底下的人惊愕万分,刚刚安静下来的乾英殿顿时又热闹起来,视线齐齐的落在那三个黑衣人还有李维安的身上。
“说,是谁指使你们在朕送父皇的灵柩去弦月山时行凶的?”
底下的那几个人一眼就认出了高坐上的弦月,而众人的视线也随着那三个人一起全部转移到李维安的身上。
“是李大人,他说只要我们能杀了王上,就给我们一万两黄金。”
满堂皆惊,诸位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尤其是李维安的同伙,早就吓得脸色苍白。
“血口喷人。”
李维安从地上站了起来,冲到那三个人跟前,抬腿就是一脚,他本就是武将出身,又是用了力气的,那黑衣人这些天来被弦月的逼问,动了刑罚,身上早就是伤痕累累,哪里还有以前的凶悍强壮,被李维安这样一踢,顿时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李大人这是要杀人灭口吗?”
弦月冷冷的道了一声,很快就有御林军将李维安捉住,不让他乱动。
“朕还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命那么不值钱,只值一万两黄金,这一万两的数目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以你的俸禄,要养活一大家子的夫人小妾,还要在外边花天酒地,如何还能存下这么大笔银子下来?”
弦月故作疑惑状,可那天真的模样却依旧掩饰不了那浑然天成的威严,尤其是此刻身着圣装,都是在官场混迹的大臣,弦月这一开口,他们如何还能不明白她想要做什么?
“这件事不是微臣做的。”
李维安被那些御林军按住,跪在地上,抬头看着弦月,脸涨的通红。
“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这件事分明就是你花钱让我们做的。”
李维安狠狠的的剜了几个黑衣人一眼,他是男子汉没错,但是这种事,一旦承认了就是诛灭九族,李维安再怎么鲁莽,也不可能会承认的:“王上,微臣对凤国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微臣,还请王上明察,还微臣一个公道。”
“是呀,王上,这些人一看就是见钱眼开的,李大人平时刚正不阿,说话也是直来直去的,难免得罪人。”
跪在地上的叶升平道。
弦月笑着哦了一声,看着他:“看来叶大人是大量之人,不然如何能与李大人如此要好?”
弦月的视线淡淡的扫了眼低头不语的大臣,任谁都能听的出来她话语间的嘲讽,底下,突然有人站了出来:“臣李国强有事启奏。”
弦月点了点头,眼底的光亮乍现,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
“讲。”
“臣能证明,李维安李大人确与这些人有勾结,意图刺杀王上。”
李维安跪在地上,这句话,无异于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大的石头,一时间,激起千层浪花。
这李国强和那些人黑衣人不同,就算那几个人真的和李维安见了面,而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交易,李维安大可以像现在这样,紧口不放,他说自己无辜,弦月若是轻易定罪,便可以被他说成冤枉中臣,可这李国强说出来的话就完全不一样了,他是李国强的第三个儿子,父子之间,就算关系再怎么不好,可由儿子都来指证父亲了,就算没有证据,那可是可以定罪的。
“你这个不孝子。”
李维安转过身,狠狠的瞪着李国强,眼珠子险些都要瞪出来了,拼了命的想要站起来,那几个羽林军自然是拦不住的,云轻痕早就已经站在他的身后,他才刚站起来,膝盖被他用力一踢,整个人又重新跪在地上,而其余与他一同跪在地上的大臣,更是大气都不敢出,后悔不已,早知道就乖乖遵命去那些地方了,至少命还在。
“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弦月背靠着身后的龙椅,双手扶着两边的龙头,看着底下的李国强问道。
“微臣有罪。”
李国强对着弦月,先是叩头认罪:“那晚微臣去书房找父亲,商议王上登基的准备事宜,看到书房内有好几个陌生人影,聚在一起,似乎是在密谋什么事情,微臣刚准备敲门,忽然听到父皇的声音,他说——”
弦月的身子微微前倾:“你父亲说了些什么?”
“他说,谁能取下王上的项上人头,赏黄金万两,保证他今后能有享之不尽的富贵荣华,微臣当时吓了一大跳,离开了之后,犹豫挣扎了许久,身为臣子,要对王上尽忠,身为儿子,要对父亲尽孝,所以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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