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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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丢 更新:2021-02-17 19:33 字数:5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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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过来时有看到东边的竹林里有间茅屋,柔娇便想和老爷去那儿借些生火的东西。
若是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那天我就算拼了命也会阻止他们……我们三人到了那茅屋,敲了敲门,谁知会巧合成这样,出来开门的居然是……”
大夫人说到这里,整个袖子开始如枯叶般剧烈晃动了,她的背依旧挺得很直,嘴角颤了一下,接着道。
“出来开门的居然是源傲……当时我们三人都惊呆了,源傲很惊慌,还是一副衣冠不整的模样……老爷立刻闯进屋子,便发现屋里头还有另一个人,就是昭华。
那间茅屋的一切都摆得像模像样,源傲更是干脆与老爷说,他已与灼华相恋多时,这儿便是他们相聚之所。
现在回想起来,我的心还是会发颤,那天在茅屋中老爷和源傲发生了怎样的争吵,而老爷最疼爱的昭华也是吓得在一旁没了面容,可源傲那个孩子实在气盛,没有一丝悔意,还要与昭华厮守终身……
老爷自然咽不下这口气,立马抓了源傲和昭华回府,他让家仆好好看着他们两人,当时他是气糊涂了,根本没缓得上来想要怎么处置源傲……可谁也想不到那天晚上源傲就打晕了所有的仆人闯进昭华的房间,更没想到的是,当源傲闯入房间时,昭华已经上吊自尽了。
原本昭华有此自知之明,这件事也能做个了解,只是源傲是承受不了昭华的死,居然将循声而来的六夫人柔娇给刺死了。当我和老爷赶到的时候便见柔娇已经断了气,而刀子却握在源傲的手中,而在旁一边,便是昭华的尸身……”
大夫人的眉紧蹙着,又顿了顿。
“那么多年来我经常做噩梦,那晚那个房间满屋子的血,而我最心爱的儿子就站在其中,张家七夫人与源傲偷情,六夫人又被源傲杀死……张家再容不下他,不,那晚源傲就没有半点悔过之意,还要将昭华的尸首带走,老爷怒得几乎要杀了他,我拼命拦着,源傲才只是被那一帮的家仆赶了出门……
最终源傲走了,老爷消了他嫡长子的身份,张家上下对于那晚发生的事也绝口不提,只对外说,两位夫人因病去世,连对着源逍也是这么说的。
起先我也是懊悔为什么会教出源傲这样的孩子,为什么没有看好他,可时间久了,居然在想斯人已逝,只要老爷肯原谅,一切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思念,所以夜香,我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告诉你,只希望你帮我为源傲传个讯……我……”
大夫人眼眶红了,终是没有把话说完,而是扭头用袖子掩住了脸,待再回头时,大夫人的眼中无泪,袖子却已经湿了。
蒜夜香看到大夫人的眼中透着的哀怜,她从未想过这一向坚强着主持大局的女人会有这样的神情。
廊台上已经结了一层露,蒜夜香摇摇晃晃着从屋里出来时没站稳,脚下滑了一下,一旁的侍女忙上前扶住,立马又出现了几个拿着洗巾的仆人,跪在地上卖力地擦拭起台面来。
“夜香,你出来了。”走到院口,一个声音吓了蒜夜香一跳。
“三娘你一直等在这儿?”蒜夜香很惊讶。
三夫人笑着,她巨大的发髻上也沾了些雾气。
“怎么样,大夫人有没有让你为他们母子联系?”三夫人的神情渴切极了,一接近,便是一股子的胭脂味。
三夫人的手握着她,蒜夜香觉得三夫人的手是冰冷冰冷的,在屋内她答应大夫人的请求时,不小心碰触到了大夫人的手。
大夫人的手很柔软,透着一股子的温暖。
“我,我没有答应。”蒜夜香说了谎。
她看到三夫人长长地舒了口气,接着又扬起了一贯的笑容。
蒜夜香想,她不喜欢的应该就是三夫人这种笑,根本看不到底。
面前是整片漆黑的木架子,木架上放的是参差不一的书册,阳光就是透过书宇架子的间隙从一侧投到另一侧。
木架子从门那头一直延伸到书阁的另一侧,前后铺了十几座,而穿梭在那些书架前头拿着鸡毛掸子的人就是张源逍。
张源逍整个人几乎都灰了,一块灰巾帕蒙住了他大半个脸,将高挺的鼻梁勒出了一个诱人的轮廓。
这是学院给他的处罚,这个月他都给跟这些大小书册日夜相处。
张源逍拿了本最外头的书,只是用手掸了一下,便扬了一堆灰。
他咳了几声,又将鸡毛掸上下舞动一番,再把书放回去。
张源逍解了口罩,从一堆木架中走出,深呼吸了几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原本他不在乎在这个可以摸鱼瞌睡的地方多挪上几天,只是想到昨晚夜香的醉样,他还是难免挂念。
藏书阁门口有监员守着,书架的最上头有几扇格子窗,二丈高的距离,他有信心跳出去而不发出什么声音,这些书架倒是能够攀爬的好东西,就是窄了点,不过把书全拿掉,那就容易多了……
从国子监回府坐轿大约是两柱香的时间,离午间休息还有一个时辰左右,若要赶在午间休息时间回来,那在家中便能待上四柱香的时间……
正想着,门口突然起了些细语,张源逍将面帕在膝盖上甩甩,立马在耳后一系,拿了鸡毛掸子就往书架上扫。
“呦,源逍,还挺认真嘛。”程素素才走到第三个书架那儿,便瞅见了在一堆灰尘中乱舞的治张源逍,“别装啦,是我。”
张源逍停了手中的动作,循声而看,便见程素素笑吟吟地从那头走了过来。
书架与书架之间距离很短,这狭窄的空间便凝成了一股特殊的气氛。
“素素,你怎么会来这。”张源逍很疑惑。
程素素一笑,伸手就去摘张源逍的面巾,张源逍下意识往后一侧身,程素素的手抓了个空。
“呵,那几位先生今日听什么讲学去了,我要还些书,又想再借几本,那些监管也知道我不是什么生人,就让我进来了。”程素素很自然地收回手,将手上的书扬了扬,接着一笑,“没想到你会在这儿,怎么,堂堂张家四公子被罚在藏书阁打扫卫生?”
“恩。”张源逍习惯性地点头。
程素素往前一步,张源逍往后退了一步。
“素素,我想问你,昨天你对夜香她做了……”张源逍才开口,突然听到一阵声响,离程素素头顶一尺的那列木架上的书齐刷刷地往程素素那儿砸了过来。
张源逍上前将程素素一推,程素素顺势拉了张源逍的袖子,那片书倒地之时,程素素也躺倒了张源逍的身下。
“源逍……”程素素红唇微启,每一记呼吸张源逍都听得到。
程素素慢慢揽上张源逍的背,闭了双眼,将唇凑了上去。
张源逍毫不犹豫地吻住了她,两人的身影在地上缠绕辗转,旖旎翻飞。
=楼上这句是手误,愚人节快乐=
程素素慢慢揽上张源逍的背,闭了双眼,将唇凑了上去,突然手上一空,前方的空气也再次变得冰冷。
张源逍已经起了身,再次拿起了鸡毛掸子。
“这些东西怎么会莫名其妙掉下的。”张源逍开始拾起那些书。
“源逍,你不记得中元节那天晚上我对你说过的话了?”程素素起身,不顾身上凌乱的衣衫,便往前而去。
“你知道我还惦记着你,还爱着你,这份爱比起之前,一丝一毫都没有减少……”
“够了。”张源逍干脆地打断了程素素的话。
“素素,我们的事已经是过去了。”他的话从罩巾中传出,有些瓮声瓮气,“我已经成婚,我的妻子是夜香,她才是我的娘子。”
“哦是吗,看来你还是一点都没长大。”程素素利索地整了下衣衫,冲张源逍一笑,“借完书,我也该走了。”
“等等,你昨天……”张源逍还没来得及问程素素昨天对蒜夜香做的事,程素素的白衣已经在书架中愈去愈远了。
狐狸精死法大征集
揣着信出了张家大门,蒜夜香才发现自己腰间还挂着支吹箭。
她本打算端着这箭与程素素拼个鱼死网破的,再思量了下,蒜夜香还是决定先把这信送去艳香坊。
天冷了,长安街上走动的人少了许多,人人看上去都臃肿了一圈,坊道两侧的屋檐下多了几排矮褥,一些人见了太阳,就整齐地坐在矮褥上眯眼发晌,顺便说上一些谁家的孩子又尿床,哪家的公公又扒灰之类的话。
蒜夜香从这些人跟前走过,闲聊着的人们也就顺势抬头看她一眼,接而再继续之前的谈话。
越靠近艳香坊,周边的人也愈少,蒜夜香尽量挑着大道走,同时一手握着怀中的吹箭。
耳旁虽还飘着休憩人的闲言碎语,油炸小饼的香气也布了几条街,蒜夜香走着,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突然停了脚步,回头,却发现依旧是敞在太阳下的大白街道,一个妇人刚走进左边的一家布点,她看到了老板笑着迎接时的大板牙。
难道真的是自己多疑,她确实怕程素素还会派什么人盯上她。
想到昨日小巷中发生的事她还是会觉得害怕,等到送完信,她一定要给程素素点颜色看看。
前方是一个十字道,十字道的左上侧有一块老旧的指示牌,只要往左边拐去,不用走多久就能看到一棵有些弯曲的大树,大树的后方就是艳香坊的大坊门了。
这儿的道路已被顶部是屋檐全部挡了光辉,土是润湿的,还有些小坑,这时候没有风,周遭开始安静下来,蒜夜香走了几步,便听到后方也有什么走动的声响,她一回头,那声响也没了。
再走一段路还是如此,她突然拐了个弯,接着隐到墙侧。
好一阵安静,蒜夜香已经将吹箭塞到口中,屏气等待着,果然不过一会儿,那脚步声又起了。
这悉悉索索的声音有些熟悉,分明是脚尖碰擦裙摆发出的。
前方就是艳香坊,蒜夜香并不觉得会有多少行人走到这个地方,
必然是程素素!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甚至都能听到那人发髻上叮叮当当的响声了,蒜夜香已经持好了吹箭,吸了口气,就见一片裙袂在拐角处一飘,蒜夜香突然现了出来,伸手在那人手臂上一抓,一扭,她口中的武器便狠狠地对准了。
“啊……哎呦……”是一阵女子声,蒜夜香正要吹气,听着这声音却不像是程素素。
兰棋一只手被蒜夜香扭着,整个人被反转着架着,疼得只吸气,蒜夜香松手,兰棋就开始不停甩胳膊。
“你做什么呀,弄痛死我了,哎呦我的手……”兰棋疼得整个脸都涨红了,她恼怒地瞪着蒜夜香,接着不住揉着胳膊。
“对不起,我……”蒜夜香上前一步,兰棋猛地往后退了。
“你……跟踪我?”蒜夜香皱了眉,风吹过身边的大槐树,让她想起了什么。
兰棋白了她一眼,还在搓着被蒜夜香抓出红印的手。
“跟踪,你说什么呢!”兰棋开了嗓子,“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路兴你走,就不兴我走了?”
蒜夜香见她两手空空,涨红的脸算是褪了,额上却全是汗。
兰棋边咕哝着,边从身上掏出帕子来。
“你一个人上街?”蒜夜香看了看兰棋后头,她有几次在街上遇见过兰棋,她身后必然跟着三五个侍女,手中都捧着叠得如山高的东西。
兰棋一语塞,又瞪了蒜夜香一眼。
“那你来这儿是买什么?”蒜夜香更是奇怪。
“我,我……”兰棋本以为能搪塞过去,却没想蒜夜香还紧着问。
“我来买块玉,上回有人告诉我,这儿有个摆摊子卖玉的先生,他手中的玉可是极品,但不能让旁人代劳,只能自己诚心去求……”兰棋飞快说完,又作势左右瞅瞅。
“呵,看来今儿是不在了,我改明儿再来。”她右手上的帕子挥了挥,又瞪了蒜夜香一眼,“别以为在街上遇见什么人都想着你跟踪你的,你把自己当成颗葱,别人还懒得把你蘸酱呢。”
兰棋说罢,一阵风似地离开了。
她是奉了二夫人的吩咐来跟踪蒜夜香的,却没想才跟到半路就被发现了。
“给我好好盯着那野丫头,情夫都找到家里来了,我就不信她这猫还能憋得住骚。”二夫人是这么给兰棋说的。
刚刚那儿再过去些就是艳香坊,就算没有看见,也能猜得**不离十。兰棋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