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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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丢 更新:2021-02-17 19:32 字数:4864
“这样热闹的场面,我的宝贝们可都乐意上前跳支舞的。”哈罗格鼻翼张着,笑得憨厚,“也不知夜香送了多大一笔彩礼给张家,呵呵,看这家房子这样大,她可要破费喽。”
“你们那儿的规矩可真不绅士。”西撒便整着自己的大红袍,边顺了金发,“哪有娶了别人的小姐又向她们要钱财的呢,每一个有风度的男人都不会这么做的……你们说我这身红衣穿着好看吗?”
“好看,好看……”坂田铜时敷衍着,边从怀中揣了个小包,那里头的平安符可都是他亲自结印了的,夜香成婚会邀请他们三人,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这三人站在一处,可是显眼极了,西撒的个子便比一般人高了个头,一举一动都甚是引人注目,他长了脖子,瞄到了远处一个黑漆漆的身影,这穿着花围腰浑身黑皮的男人头上的那朵嫣红色大花可让他有了兴趣。
西撒退了几步,背着手在花丛中偷摘了三朵月季,分了给坂田铜时和哈罗格。
“戴上。”他笑眯眯,将花朵戴上了金发。
“长安人都时兴这么戴吗?”哈罗格也跟着把月季往大头巾上一插。
坂田铜时一言不发,正色观察了哈罗格和西撒好一会儿,再将那朵花别到了自己胸前。
如果没有张源傲的出现,这样站在一起的三人,便会是这场婚礼上最惹人注目的宾客了。
二拜之后,张源傲这样大喇喇地闯了进来,讪笑着站在堂内,一身玄衣宽带,黑蝎刺青在腰间若隐若现。
他一站定,身后的宾客纷纷侧开了位置,并不只因为张源傲身后跟着一帮凶神恶煞的跟班,在那几名跟班后头,更多的是穿着暴露的美艳女子。
那些女子舞纱轻笑,玉臂粉背便若隐若现。
“源……源傲……“大夫人脸色铁青,抖着声音道。
张源傲眯眼一笑,将怀中的黑猫给了后头的跟班。
“五年前你还是一个毛头小娃,一转眼倒是要成亲了。”张源傲并没有理睬坐在上头的大夫人与张尚书,径直走到张源逍面前,这么说着,便往一旁掩着扇子的新娘瞥去。
感到从那扇侧缝隙投来的目光,蒜夜香手一抖,那用来掩面的扇子便掉了下来。
张源傲一个闪身,正要伸手,扇却在落地前被另一方红袖一捞,落到了另一人手上。
“好久不见,大哥。”张源逍用扇掩住蒜夜香,接而将她一把揽在身后。
张源傲轻笑,眯眼看着张源逍。
“久别重逢,源宵你如此小气,连新娘子的模样都不让人看?”张源傲双手扶臂,懒洋洋地注视着张源逍。
“古有礼,这却扇之事,可只有在洞房花烛时才行。”张源逍扬唇,直直迎上张源傲的眼,“大哥想要看弟媳的容貌,过几日……”
“古有礼……”张源傲挑眉,打了个哈欠。
“我亲爱的弟弟何时变得这般循规蹈矩了?”他一侧身,立刻过了张源逍,突然凑近俯身。
“新……娘子,今天你可是用了我送的胭脂?”
张源傲这个“新”字吐得很轻,让周围人都一个激灵。感到耳畔一阵暖流而过,蒜夜香猛地跳了开去,张源逍已经先一步握住了张源傲的手。
“哎呦呦,你那么紧张作什么,我不过是来和这姑娘,也就是你的娘子来打个照面,相识一场……”他甩开张源逍,目光往后一绕,那些妖魅的女子便迎了上来。
“相识一场,作为朋友,带来些能让在座客人身心愉悦的礼物罢了。”
那些女子甩袖上前,纷纷拉住男性宾客的衣摆,前来赴宴的人多为张亮朝中同僚,他们尴尬地半张着嘴,有些倒是干脆甩掉这些粘上的女子,那些艳香坊的姑娘们也不恼,更散着香气往他们身上扑去,一时间浪声软语不绝于耳,有人怀中突然坐上了暖玉温香,也便半推半就,有些正人君子为了躲避,倒绕着廊柱与姑娘们闪躲起来,片片软纱绕梁舞动,倒显得有了几分打闹娇嗔的情趣。
外堂乱作一团,张源傲倒是不紧不慢,浅笑着挑了个褥子坐了,顺手取了女侍盘中的酒壶,往口中灌去。
“大家不要慌,不要慌……”张亮高声唤着,大夫人的脸色已经铁青了。
“这场景可真是好看极了。”二夫人对身边的夙寐低语,眉已经兴奋得扬了起来。
夙寐不语。
五夫人靠在柱旁,有一把没一把地往嘴里送着梅子,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三夫人已经急急到了蒜夜香的身边,拖了新娘的手,便往里头拉,隔着扇隙,蒜夜香便见张源逍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张源傲身边了。
“大哥,如果你现在还不带人离去,我就不知道自己接下去会做出什么事了。”张源逍说着,嘴角还挂着笑。
张源傲一合眸,动了下身子,从那敞开的衣襟间就能窥间这噬在紧绷腹部的蝎尾了。
“想对这些可爱的姑娘动手?”他慢悠悠道,一抬眸,眼神漆黑得可怕,“还是想拎上两把刀直接砍上你的亲哥哥?”
张源逍倒是笑容未改,他弯了弯眉,突然一提手。
那只熟悉的黑猫被张源逍提了脖子,并着两条小前腿,可怜巴巴地望着张源傲。
张源逍轻轻动了动手腕,这黑猫就顺着转了几圈,喵呜喵呜一阵挣扎。
“大哥不离开,我只能把这只可怜的小猫咪拔了毛,等大哥您走后,下锅煮了给大家压惊呢。”他笑道,红衣衬着的脸庞格外俊美无辜。
张源傲没了笑容,他一扫眸,便见之前负责照管这只黑猫的下属不知何时已经晕倒在柱旁。
“离开吗?”张源逍笑问,又将猫转了几圈。
张源傲转眸,将壶中酒一饮而尽。
“用一只猫来威胁我……”张源傲仍旧挂着懒懒的笑意,突然眼一眯。
他击了两下掌,大厅便瞬间安静下来。
张源逍一笑,一手拍拍猫脑袋,接着将它递了回去。
“我倒是小瞧你了。”张源傲抚了几下黑猫的毛发,接着让它站在自己肩上,他回身,便命人将带来的几摞箱子放下,“今天这礼我灼华已经送到,那也便就此告辞,不过艳香坊是个好地方,各位以后谁要是想这些姑娘了,可是欢迎随时来访。”
他说罢,饶有兴致地望望一桌惊愕的宾客。
“如果有空,我可会随时来看弟弟,和……弟媳呢。”
张源傲看着张源逍,又瞧瞧三夫人身边的红衣女子,很快便从扇隙中捉到了新娘有些惊恐的眼神,他一笑,接着将目光轻飘飘地从张亮和大夫人身上略了过去。
接着这个抱着黑猫的艳香坊坊主便带着一群燕瘦环肥大摇大摆地下了外堂的阶梯,在众人的瞩目下离开了张府。
“也不知道是谁造了八辈子的孽,才会管教出这样一个儿子来哦。”二夫人的嘴已经笑得几乎要咧到耳朵上了,这样在大夫人耳边道。
大夫人青着脸,整个人僵着,如雕塑般坐在褥上。
张源逍对着主婚的司仪使了个眼色,那司仪才明白了过来。
“新郎新娘礼…”司仪驾轻就熟地吊起了嗓子。
张源逍走到蒜夜香身边,并未说话,只陪着她一同回到主座下方。
“夫妻交拜…”那个声音道。
蒜夜香终于有些清醒了过来,刚刚的闹剧就如一场噩梦一般,在张源逍拾了扇子让她再挡住之后,那扇子一端就死死贴着她的额头,再未放下过。
“夜香。”她听见张源逍低语。
她顺着张源逍的话拜了,弯腰时候和张源逍狠狠地砸了下脑袋。
底下宾客一阵哄笑,倒让气氛再度欢快起来,一名女侍牵了新娘离开,只听司仪又一阵吆喝,这豪华的喜宴便正式开始了。
酒席上觥筹交错,所有人都对之前的闹剧只字不提。
因为几乎全长安城的人都知道,张家大公子张源傲在五年前便舍弃了他的姓名,与张家断得干干净净,至于是发生了何事让张家大公子连嫡长子的身份也丢下,倒是没人知道其中原由,张家上下对此事也是讳莫如深。
于此同时,艳香坊也便在长安城一个角落逐渐兴起,也出现了一个呼风唤雨的灼华大人,至于这灼华大人便是张源傲一事,这酒席上的正人君子们是不该知道的。
无论如何,这场婚事最终还是办成了,新娘新郎拜罢了天地,新娘也被顺利地接进了洞房。
五夫人掩着嘴,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接着便从喜宴中起身。
她依旧无精打采,本精心梳理的云鬓与精致妆容也是病怏怏的。
出了外堂,绕过一群正在欢庆着饮酒的宾客,五夫人径直往穿廊走去。
女侍小梅紧跟在她身后:“夫人,这样的日子,还是让小姐也出席吧,小姐在屋里闷了那么久,也好趁今天热闹热闹……”
“小梅,你的话倒是越来越多了。”五夫人懒洋洋道,已经上了穿廊的台阶,她秋波一转,回头望着那堵白墙。
那头还隐隐地散着宾客们的笑声,五夫人依在廊柱上,从掌心里拿了一粒蜜饯送入口。
“门下侍郎大人今天没来吗。”她幽幽地望着那头。
“似乎没见到门下侍郎大人的身影……”小梅小心翼翼,“听说有些公事,实在不能抽不得空闲过来,不过早已让人备了许多礼给四少爷……”
“果真没来,我还以为我看岔了眼呢。”五夫人淡淡道,无聊地拔了鬓发上的一根玉簪子,又随手往发上一插。
“回去吧。”
三水同 房
那晚风很大,张源逍开了房门时,瞬间红烛摇曳,幔帐齐飞,他见着那个穿着红衣的女子坐在塌上,一把花扇将新娘的容貌半掩半现着。
“都下去吧。”张源逍见新娘两侧还候着几名侍女。
“可是四少爷,入了洞房还有些规矩和仪式……”左边的侍女小声说,却被张源逍笑眯眯着推出了房门。
蒜夜香忐忑地坐着,也不知外头发生了什么,她只觉得张源逍进来了,接着又是一阵门关合的声响,接着有人便合住了她的手。
“放下这扇子吧,本还要吟首诗,不过……”那声音在耳畔软语,“一直这么握着,你的手都冰了。”
蒜夜香没敢动,手上传来一阵暖意,接着右方的暖意一消,这挡在两人之间的花扇便被突然抽了开去。
突然见到张源逍浅笑的脸,蒜夜香已经腾地脸红了。
张源逍顺手取了摆在桌上系着喜绸的两个葫芦瓢,递了一个给蒜夜香,接着他左手拎了一壶酒,在两个葫芦瓢上哗哗倒着。
他手有些抖,面色泛红,看来已经有些醉了。
倒酒时溅了许多汁液出来,几缕液体顺着张源逍的脖子滑下,一路往下钻进他着了红衣的胸膛。
张源逍勾了蒜夜香的手腕,交杯着喝了这瓢中的酒。
“这个礼仪我想你会喜欢的。”张源逍将她与他的葫芦瓢一丢,低头凝着她,“比吟诗有趣多了,不是吗?”
他眼中腾着股炙热的火焰,俯着身子,一手便撑到了她的身旁。
张源逍不断逼近,蒜夜香只能不断往塌上倒去,他笑意颇深,红袖一挥,除了蒜夜香头上的那根大发簪,一头长发便如云雾般散了下来。
“不需要这些东西,你也是最美的。”听他这么说,蒜夜香才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被他压在榻上了。
蒜夜香咽了下口水,心跳得厉害,也不知怎么,她突然想到五夫人送她的那本书。
“你走神了,我可爱的新娘。”话音未落,张源逍便立刻捉住了她的唇。。
“接下去……会有点疼,忍一忍便过去了。”那个好听的声音带着丝迷醉,这样在耳畔道。
(正在此时,一艘航空母舰突然从天边飞过,丢下一枚闪光弹,顿时屏幕一片惨白,无字可辨,直到几个时辰之后这白光才逐渐散去,各位看官正恼火之时,便见航空母舰悠然又划过天边,舰体上漆着两个大字“和谐”。)
蒜夜香从张源逍臂弯中醒来时,阳光正透了纱帘洒在床榻上。
她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看到跳跃在张源逍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