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节
作者:左思右想      更新:2023-04-26 20:33      字数:4817
  昨晚她睡不着就一直在想自己该怎么和四王爷熟悉起来,怎么能快点把之前的情谊找回来,因为只有找回了之前的情谊她才好开口让四王爷办事。可惜这一切她都白担心了,看到四王爷的那一刻,她只剩张大了嘴瞪大了眼说不出话。
  幽幽绿林中,四王爷一改往日的华服,只穿了件普通的蓝色绣翠竹锦袍,乌发的头发虽然被玉珠束住,发梢仍是随风扫过如玉的面庞,好似在随着箫声起舞。
  三十岁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事业有成,成熟稳重,还会吹箫,长得还不赖,好吧,她承认她的花痴病又犯了。
  安鸢只这场景好熟悉,熟悉得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见过,不知不觉念出来,“旷野何萧萧,青松白杨树。”
  箫声戛然而止,四王爷踩着落叶向她伸出了手,她只象征性地挣扎了下就被四王爷拉了过去。一个哨声林中跑出一匹白马,四王爷一个纵声翻上马去,顺带将她也拉了上去。说实话,看电视里那些人骑马挺舒服的,自己真坐上了又是另外一回事。因为是被四王爷前抱着坐着,双腿间在马鞍上隔得慌,又不敢往后坐,若不然就和四王爷挨得太近了。幸好马儿慢走了两步就在密林中奔跑起来,四周只有呼呼的风声,身后是结实的胸膛,让安鸢有一种纵横天地间的感觉,歌词里唱的‘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大概就是如此了。
  白马奔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翻过一道山梁后停了下来,四王爷丢开缰绳让马儿自去,牵了安鸢往树林深处走去。走着走着,安鸢觉得很不对劲。她突然甩开四王爷跑到了旁边的一块青石板前,哆哆嗦嗦在上面摸索了好久,又闭着眼睛在周围的几棵树间走来走去。
  四王爷一把拉住她,“你怎么啦?”
  “是,是这里,就是这里!”安鸢脸色煞白浑身瑟瑟发抖,指着一棵大树显得极度恐惧。四王爷看出她的不对劲,将她拉远了一点道,“那树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对?你说话啊!”
  安鸢泣不成声,只知道一个劲地猛摇头,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用言语来表达。四王爷一个哨声,林中出现个老婆子和年轻侍卫。
  “主子。”
  四王爷一边搂着安鸢,一边指着那树,“看看那树有什么古怪!”
  “是!”两人领命在树的周围转了几圈,又在树根处挖了挖,什么都没找到。安鸢看着树坑里没什么东西顿时松了口气,渐渐止住了哭泣。
  四王爷又把注意力转到她身上,“刚才你看到什么了?怕成这样?”
  “啊?哦,没,没什么,我刚才恍惚看到有什么东西从石块那边溜到树后了,看着挺,挺吓人的。”
  那老婆子道,“主子,想是蛇吧。”
  “蛇?”安鸢急忙道,“现在想来应该就是那个了,瞧我,麻烦到大家了。”
  四王爷又好气又好笑,给她擦了脸牵了边走边道,“怕蛇这点毛病啊还和从来一样。”
  安鸢四肢仍旧没有力气,只能抱着四王爷的胳膊,“怕蛇也算毛病么!”
  “哼,你啊!”四王爷摇摇头带她上了树林里隐藏的一辆马车,他自己并不上去,只是把安鸢交给那老婆子。
  安鸢以为四王爷要丢下她,急得抓住他的衣袖不撒手,也不说话只是哭着摇头。
  四王爷道,“快上车给你换身衣裳,要不,我上车帮你换?”
  “啊?”安鸢红了脸忙缩手,刚上一步又回头拉着他,“你就在这车外不准走。”
  四王爷拍了拍她的脑袋,“你在这里,我上哪儿去!”
  “这还差不多,”女人大概都是希望听到这些甜言蜜语的,虽说安鸢两世为人,但身为女人天性仍不例外,抿嘴笑着上车任由那老婆子折腾。不得不说那老婆子看着不显眼,手倒是挺巧的,她请安鸢坐下后开始去解她的头发,梳了个南边新媳妇见间流行的桃花髻后又给她换了件南边时兴的袄裙。等到收拾完了,铜镜中的安鸢像换了个人似的,唇红齿白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怎么都比溏二奶奶年轻俏皮不少。
  老婆子见安鸢满意,淡定地行了礼退到了外边,四王爷上车打量了下安鸢也满意地点点头,示意老婆子开车。山路虽抖但好在老婆子赶车技术不错,那马儿想也是好马,没多会儿就听到车外面传来熙熙攘攘的嘈杂声,应是到了镇上或者集市。安鸢以为四王爷是要带她来逛街的,没成想马车并没停留,一路向前渐渐人声冷落。她忍不住掀开帘子往外瞧,竟然见到了城门口。
  难道四王爷要带她私奔?虽说她是很想离开韩家,但是是以光明正大的方式离开,而不是这样偷偷摸摸啊!安鸢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四王爷的衣袖,“四王爷,咱们这是上哪儿?”
  四王爷搂了她笑道,“等到了你就知道了,只是你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是四王爷么?还这么叫?”
  “啊?”安鸢故作羞涩状低下头去,借以避开想不起称呼的尴尬。她现在可和濮阳安鸢没有感应,鬼知道之前俩人间怎么称呼的。话说从昨儿遇到四王爷到现在,四王爷好像跟她说话的时候一直都是把主语省略了的,难不成俩人间一直是这样?安鸢想了想,打定主意在跟四爷说话的时候也把主语省略,这样就不会受到怀疑了。
  出了城上了官道,马车匀速前进,坐车的感觉舒服多了。安鸢本就是那能坐着决不站着,能躺着决不坐着的人,这会儿自然是像浑身没骨头似的歪在了四王爷身上。反正手也牵了,吻也吻了,肩膀也借了,这靠一下应该没什么了。
  四王爷嘴角上翘发出轻轻的笑声,将她的头放在自己腿上,“还得半天的路程呢,你先睡会儿吧!”
  “哦好啊,”安鸢迷了眼睛刚躺下,又立马坐起来瞪大了眼睛,“半天?哎呀不行的,这么远的地方咱们天黑前可赶不回来,我带来的那些护卫一定会告诉韩溏的。”
  “你这么在意他?”
  “当然不是了,只是我现在名义上还是她妻子,若是,若是韩家。”
  “放心吧,有我在呢,你不在这段时间木棉自然有法交代,你只需要好好地陪着我就好,”说完他又将安鸢按到自己腿上,安鸢还想再说,他嘘了声不再说话。
  他是四王爷,说话应该是算话的,既然出都出来了也就没了退路,若是韩家真的借此找她兴师问罪,四王爷不会不管的。安鸢想到此放下心来,毫无形象地趴在四王爷腿上睡得口水四溢。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猜猜安鸢再树下发现了什么?猜中有奖哦
  ☆、船旅
  安鸢被叫醒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了,外面日头还毒,她打着哈欠死活不愿下车,四王爷只好拿了伞亲自把她抱下来。
  虽说还没睡醒,但她还是发现了不对劲。他们竟然是在一个码头,旁边停着艘双层大船,不少民夫在往上运东西。
  “走吧!”四王爷牵起她上了船,一个肥胖的中年人过来招呼道,“王公子来了,你们租赁的是二楼靠左的房间,快上去歇着吧,等这点货装完就可以开船了。”
  “麻烦于船主了,”四王爷象征性地点点头带了安鸢和跟班径直上了楼,那少年守在门口,老婆子则在屋里忙活茶水糕点。
  安鸢越看心理越没底,让那老婆子先出去,私下要审问四王爷。四王爷倒是很配合,竹筒倒豆子似地将打算和盘托出,“最近府河爆发山洪,不少田地被冲人口被淹这些你都知道吧?”
  “当然,”安鸢当然知道,韩溏也有庄子和铺子在府河,前些日子那里的管事带了儿女细软特地来投靠韩溏还是她安置的呢,她如何不知。
  四王爷叹口气面色沉重,“可惜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这是天灾,谁也没法子的!我听说朝廷已经派了钦差前去赈灾,又拨了粮草银两,相信会很快过去的。”
  “天灾?哼,”四王爷从袖中掏出一个纸条递给安鸢,上面的字迹她看着颇为熟悉,就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纸上只有四个字:王八炖汤。
  王八炖汤?这是道菜名啊,不过四王爷如此郑重地将纸条交给她,一定不止是说吃的这么简单,说不定会是暗语。王八?王八?骂人的话啊!
  四王爷看她想不通,出言提醒她,“朝廷派去的钦差原是受诏回京的冀州知府王远当。”
  “王远当?冀州?哦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铁骨铮铮不惧强权的王远当?年初听说他因为铁面无私治了安亲王次子强抢民女的罪被皇上特招回京呢,这次由他来做钦差,府河的百姓算是真的有救了。”安鸢越说四王爷的脸色越差,她自知有哪里不对,“怎么啦?难道王远当不如传闻那般爱民如子?难道他也贪墨救灾物资?”
  四王爷脸色铁青地将那纸条在安鸢手心摊开,重重地在王字上戳了戳,安鸢想了想也变了脸色,“王八喝汤,难打这个王字指的是王远当王大人?”
  “恩,我虽今春才认识他,但已知他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只可惜他得罪了安亲王,这府河知府又是八弟的门人,哎,我本想八弟不至于如此,哪知。”
  安鸢仍是不满相信,“这纸条你哪儿得来的?说不定是虚惊一场呢?王大人毕竟是钦差,那些人怎么敢动手?”
  “人为财死鸟为死亡,王远当这一去必定是查出了什么,所以才会落得个葬身鱼腹的下场,只可惜一代清官啊!”
  不管是在古代还是现代,都有贪污腐败罔顾人命的事儿在,安鸢倒是能接受王远当因为触犯了某些人的利益而被灭口的事儿,只能心里叹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叹息归叹息,她一个后院的女人关注的焦点自然和四王爷这个朝堂上厮混的人不同,“四王爷,王大人若是真的不在了,那他的家眷怎么办?朝廷会给抚恤金吗?他有几个妻妾儿女?会怎么安置他们呢?”
  “他因今春被父皇急招回京,家眷些都还留在冀州,我已经派人连夜去接他们了,希望能来得及。”
  “应该没事的,祸不及妻儿嘛,你也别太担心!”安鸢叹口气朝四王爷望去,见他正对着窗口,太阳光从窗子照到他身上,就好像,好像被镀了一层佛光。看四王爷在王远当这事儿的处理上,他应该是个好人,好官,好王爷。八王乱政后成年皇子囚的囚、废的废,现在能和四王爷一争长短的就只有八王爷,安鸢不禁想,或许,四王爷将来也会是好皇上。
  四王爷也发现了她的花痴表情,拍了拍她的头道,“想什么呢,口水都流出来了。”
  安鸢当真拿手去擦嘴角,发觉被骗后狠狠拿起四王爷的胳膊咬了一口,“尝尝猪蹄儿。”
  四王爷要伸手来打她,安鸢一扭身想跑时船却晃动了下,被四爷急忙捞进了怀里。外面传来伙计的吼声,“开船!”
  “放,放开我,”安鸢挣脱出来站稳了,擦了擦汗道,“你说了这么多该不会是想带我去府河吧?那来回可得好几天。”
  “咱们就去府河又如何,你一晚不回去和十天不回去有区别吗?”
  当然没区别,因为对于韩家这种人家来说,孙媳妇出轨一次和出轨十次的结果都一样,都是不可忍受的。安鸢看四王爷是铁了心要带她去府河走一圈她也就不傲娇了,打个哈欠倒在床上继续睡觉,正好江面上有风吹进来,凉爽。
  晚间船上的伙计送了两荤两素四个热菜带两碗白米饭上来,她知道船上的伙计都是吃杂粮的,这白米饭应该是专为四王爷一行人准备的。安鸢早饿了,端起就吃,那伙计瞪大了眼睛要说什么,四王爷笑笑让他先下去,自己好脾气地坐在一边看安鸢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半碗饭。
  “咳咳,”安鸢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你不吃饭看我做什么?”
  四王爷嘴角勾起个好看的幅度,明显是闷骚腹黑的表情,“没事,吃饭。”
  安鸢心里疑虑,几下扒完饭闪到外面,说是睡了一天都人都酥了要去甲板上走走。四王爷悠闲地吃着饭并没跟着的意思,只是让那老婆子陪着。
  待到下来楼确定四王爷听不到了,安鸢拉了老婆子小声道,“王妈,你家王爷,不是,你家王公子说没说究竟为何要带我去府河?”
  王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