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0 节
作者:飘雪的季节      更新:2023-04-26 20:31      字数:4938
  只是可惜她千算万算怎么也不会想到,正是因为这贪心的连自己的两个孩子也要除掉,才让这人的话被自己捉住了把柄。
  抬眼看了不远处在春芽青霜怀中的两个小家伙,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唇角扬了一抹笑,已经脚步轻快的走到了江溯流的边上,动作轻柔的挽上了他的胳膊,语调温软道:“不要气了啊,他是胡说的,我和二公子是清清白白的。”
  江溯流抽了被她挽着的那只胳膊,转而将她揽在怀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语调深沉道:“我知道。丫头乖,去一边歇着,这里交给我就好。”
  他面色缓和,语气温柔,眉眼之间纵然有冷厉,对上她也是十分体贴又耐心,百分之百的全然信任。
  今天这件事倒是他想的过于简单了,将丫头置身于这样的委屈之中,刚才听见那人突然出口攀咬,天知道他有多恨自己的笃定。
  眼下他回过神来,已经发觉这人也许原本就该是一个死士,前面所有种种不过是诱饵,这后面被逼出来的话才是今天的真正用意所在。
  在这样众人瞩目的日子里,毫不留情的抹黑他珍之如命的母子三人。真是,好大的手笔!
  老王妃皱了眉,谢玉心里已经是一阵动容,她何其有幸,在这样的社会能碰见这样一个人。
  也许,冥冥之中真的自有天意,她心里泛过一波又一波温柔的潮水,在他怀里扬起头来,露出一个灿若朝阳的笑意,伸出手去,捏了捏他冷肃的面容,语气是溺人的温柔:“不要气了好不好,交给我,我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江溯流当着众人被她这般突然捏了两颊也不见恼意,微愣了一下,瞧见怀里的丫头对他狡黠的眨了眨眼,略略思量了一下,点了点头。
  老王妃看着这大孙子果真是被这丫头迷得神魂颠倒了,心里呕的要死,已经听见谢玉轻轻缓缓却又十分清晰的声音:“你刚才说我和二公子在溯流出征之时多次幽会?”
  “正是。”那中年男人眼见众人都不再对他动手,定了定神,回了一句。
  “可是,我怀着孩子呢?”谢玉莞尔一笑,似乎觉得十分疑惑。
  “哼,这正是你不知廉耻之处,怀着身孕还同二公子私通曲款,这两个孩子也是跟了你终身蒙羞。”那中年男人啐了一口,显然对她这样的做派都看不下去。
  “所以,你是说,我怀着身孕的时候,因为溯流出征,寂寞难耐,和二公子勾搭上了?”谢玉似乎又是确定一般的询问了一句。
  众人看着她竟然是不闹不怒,形容自己的词语也是丝毫不客气,一时间心里诡异非常,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要将她一张脸瞧出一朵花来。
  “没错。”那男子信誓旦旦。
  “你,可有证据?”谢玉松了口,话锋一转,这才算问到了正题上。
  “哼。二公子房里的通房红儿正是我的远方侄女,正是她亲口告诉我二公子趁着大公子出征之时,和你勾搭成奸,频频幽会。若是老王妃不信,尽可将我那远房侄女找过来一问便知。”那中年男子言之凿凿,老王妃已经给边上王府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丫鬟匆匆而去,谢玉却是突然开口道:“你刚才不是说二公子吩咐的你除掉我么?怎么眼下竟是连他也拖下水了,这般背信弃义,可真是,啧啧,死有余辜!”谢玉话音落地,突然发了狠,抬起一脚踩在他肩头被江溯流刺破的伤口之上。
  那男子猝不及防,痛呼一声,已经是断断续续开口道:“哼,这眼看我连命都没有了,二公子还是一言不发,与其如此,还不如将你们两人举报给世子爷,好让世子爷放小人一条生路啊。”
  他后半句话明显是向江溯流投诚,众人却是瞧着这世子爷还将给他带了绿帽子的世子妃搂在怀里,如珠如宝。
  一时间心有戚戚,竟是突然觉得,纵然有千难万险,遇上这么一个愿意毫无底线的相信自己的夫君,此生何求?
  不一会儿,那匆匆跑开的丫头已经将红儿给喊了来,红儿是江静流的那些狐朋狗友送给他的通房,原本就出身风尘,丰胸细/腰,身段惹人,一身水红色的罗衫盈盈下拜,看着说不出的娇/媚。
  江静流面色阴狠的看了她一眼,她心里一哆嗦,想着拿着那几百两银子离去这一生也算是衣食无忧了,因而已经抑制了自己心里对江静流/产生的恐惧,对着老王妃和老王爷柔声开口道:“红儿给老王爷老王妃请安,给诸位贵人请安。表叔所言不错,世子爷出征期间,二公子的确频频和世子妃幽会。”
  “你!”江静流脸色阴冷的看着她,红儿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看起来正像她说出了江静流的秘密,怕他杀人灭口一般。
  “和我幽会的又不是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谢玉挑眉看她,语气不急不缓,问的云淡风轻。
  “这……”红儿迟疑了一下,讪讪开口道:“二公子有癖好,总会在*之时拿我和世子妃比较,因而,因而……”
  “混账!”老王妃已是怒不可遏,先是突然回身狠狠甩了江静流一个耳刮子,手里的拐杖又第一时间举向了谢玉,江溯流冷凝的眉眼已经冻成了冰,眼疾手快的握了拐杖,怀里的谢玉已经是开口劝道:“祖母稍安勿躁,孙媳绝对没有做出对不起溯流的事情,请祖母再容我多问几句。”
  老王妃一脸黑云,谢玉已经目光如炬的看向了红儿,突然厉声喝道:“你确定?!”
  红儿被她这陡然提高的声音吓的丢了魂,眼看着江静流已经恨不得吃了她的表情,一时间心里发狠,肯定的点了点头。
  谢玉看着她冷冷笑了一声,略微顿了一下,已经朝着老王妃开口道:“这两人处心积虑诬陷孙媳,死不足惜。孙媳指天发誓,他们所言纯粹子虚乌有。”
  谢玉看着老王妃语气陡然坚定强硬了许多,目光掠过众人,最后又落在江静流身上,似乎是有点为难的开口道:“原本这一桩事孙媳不打算说,可眼下为了证实清白,也不得不说了。二公子早已经是半残之体,不举之身,这两人所言根本就是漏洞百出,不攻自破。”
  “什么?!”老王妃又是厉声一问,满座哗然,所有人目光第一时间落到了江静流身上,却是瞧见他还算俊朗的一张面容顿时憋成了通红的猪肝色。
  “祖母若不相信,孙媳自有办法证明。”谢玉看着老王妃神色淡然的说了一句,已经朝着身后唤道:“青栎青影。”
  “属下在。”原本正是捏了一把汗的青栎和青影忙不迭上前回话。
  “青栎去带府医过来,青影你出府一趟,以最快速度将这一段时间为二公子瞧病的一众大夫带进府里来。”
  “属下遵命。”青栎和青影脚步匆匆的出了园子,余下众人面面相觑,地上跪着的两人面色惊骇,谢玉不动声色的用余光扫了一下,果真瞧见原本十分淡定自若的司空鸢面色一怔。
  老王爷和老王妃已经是震惊的说不出话里,江静流承受着众人各种各样的目光,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甚少有这样进退两难的时候,偏偏每次都是被她所逼,恨恨的看着谢玉,恨不得将她给生吞活剥了去。
  “我滴个乖乖,真是峰回路转啊。”隐在暗处的景一擦了一把虚汗,啧啧叹了一声。
  不大一会,青栎先是将老府医给提溜了过来。
  府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老王爷和老王妃请罪道:“老朽无能,老朽无能。”
  “静流他……”一直没有出声的老王爷再也坐不住了。
  “二公子伤得太重,老朽回天乏术,真是惭愧惭愧。”老府医神色之间十分无奈,老王爷重重的坐在了椅子之上,老王妃已经看向了江静流,颤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静流一时哑然,谢玉看了他一眼,已经是代替他出口道:“正是因为去年孙媳和二公子在府门口起了争执动了武,祖母将我们两个一起罚跪祠堂,二公子欲对我不利,情急之下,我才伤了他以求自保。”
  老王妃蓦然想起那一遭,身形不由自主晃了晃,已经听见后面有夫人质疑的嘀咕声传了过来。
  除了唾骂江静流的,自然也隐约听得见有人说她是老糊涂,将这孙媳和小叔子一起罚跪。
  老王妃被丫鬟扶着勉强站稳,已经听见谢玉继续不卑不亢道:“孙媳嫁入王府,自然是一切以溯流为先,自尊自爱的道理还是懂的,二公子不知分寸,这孙媳出身将门,脚下没有轻重,请祖母和祖父见谅。”
  众人一片哗然,只觉今日这件事真是百转千回,里面弯弯道道绕的人头都晕了,这平西王府的二公子原来是如此下作之人,一时间看向他的目光无疑是各种鄙夷。
  江静流气的手指都要打颤了,老王爷和老王妃对这件事也是全然不知情,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来回打量,一时间竟是有些失语。
  不一会青影将几个大夫甚至连同宫里一个老御医已经请了过来,事关重大,众人根本毫无遮掩之力,这江静流的事情已经是不攻自破了。
  饶是如此,众人落到谢玉身上的目光依旧是十分复杂,这世子妃话虽然是那么说,当时祠堂里到底有没有被侮辱,可还真是有些不好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想起来,大公子心里不会有阴影么?
  谢玉目光扫了一圈,自然知道众人心中尚有质疑,想了想,已经朝着一直沉默的司空远开口道:“重提旧事,眼下也只有宁王殿下能还我一个清白,希望宁王能向祖母证实一二,小女所言非虚。”
  司空远眼瞅着她朝自己看过来,原本就猜到她许是要拜托上自己,因而也是毫不含糊,站起身子来,看着老王妃,一字一句道:“世子妃所言不错。本皇子当天闲来无事,路过平西王府,的确目睹了此事。”
  “这……”老王妃绞尽脑汁回忆了一下,也没想到那一天和这一位碰过面,谢玉已经是继续开口道:“二公子受伤之后,一时昏厥,正是宁王将孙媳一把拽上了屋顶,为了不让祖母担心,这些事并未对祖母言明,请祖母责罚。”
  谢玉话音落地,长吁了一口气,已经冲着老王妃跪下/身去,这只要将她从江静流的漩涡里摘了出来,司空远的闲话自然是没人敢说的。
  只不过又是欠了她一个人情,倒让她心里觉得很过意不去。
  江溯流眼看她突然下跪,想也不想,已经手势强硬的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目光冷冷的落到地上依旧跪着的两人身上,那两人已经抖抖索索的不成样子。
  “怎么,还不说实话?”江溯流看着两人冷哼了一声,回过神的老王妃也是一阵怒火中烧,感情她一直被这两人牵着鼻子走,龙头拐杖在地面重重的敲了一下,老王妃朝着红儿厉喝道:“到底怎么回事?说?!”
  红儿大惊失色,不由自主抖了一下,耳边突然传来大公子不容置喙的声音:“替世子妃正名,我保你平安无事,若不然……”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她一抬头,瞧见向来疏冷的世子爷正是目光定定的看着她,想起他后面没出口的半截话,她后背已经爬上了一层冷汗。
  这二公子定然不会容她,经此一事,想必老王爷和老王妃也容不得她了,眼下只有这一线生机。
  红儿极快的收回心神,已经是突然趴在地上哭嚎起来:“都是奴婢的不是,奴婢不该见财起意,这人奴婢根本不认识,他也不是奴婢的远方表叔,是因为前些日子奴婢出府购置东西,他当街相拦,说给奴婢几百两银子,让奴婢今天同他一道诬陷世子妃,奴婢有罪,请老王爷老王妃和世子爷饶奴婢一命。”
  红儿也算聪明,因为拿不定这一位大公子对二公子的想法,她话里话外半个字都没有提到江静流,只是口口声声道诬陷谢玉,却足以让边上的中年男子震惊失措。
  他哪里想得到这说好的说辞会突然被推翻,一时间愣在当下,完全忘了应该怎么反应,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了不远处司空鸢的身上,极快的回过神来,已经是继续磕头道:“此事的确是二公子吩咐我做下的,我……”
  “二公子?”江溯流冷声出言将他打断:“二公子有这样好的算计?知道我要当场了断你,猜到你会突然反咬一口,甚至还让自个的通房陪着你来对他倒打一耙?”
  那中年男子一愣,众人这也是才回过神来,这人招了也就招了,提前买通红儿来针对二公子可真是有点说不通了,就好像,专门等在这里假意投诚为了反咬一口!
  江静流神色有些复杂的看了江溯流一眼,只见他突然面色一变,挥出一掌去,那中年男子“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