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0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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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雪的季节 更新:2023-04-26 20:31 字数:4965
谢玉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提醒道:“三公子,应该是我们向你道谢才对。”
司空霖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开口道:“世子妃说的是,倒是我本末倒置了。”
话音落地,他已经向两人告辞先行离去,后面的谢玉和江溯流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隔了小半会,被江溯流拥着的谢玉一本正经的开口道:“我觉得这事情不太对劲,有古怪。”
江溯流看了她一眼,她已经继续开口道:“好端端的有人给静怡下/药做什么?还有,这司空霖为何会这么凑巧就出现在这里?你不觉得奇怪么?”
话音落地,眼看着江溯流的表情依旧是十分沉着镇定,她有些不乐意的扁了扁嘴,冲他喊道:“喂,我在对你说话呐!”
“我在听。”江溯流伸手捏了捏她鼓起的腮帮子,温声劝慰:“是有古怪。一会就可以见分晓了。”
“啊?”
“青影已经跟了过去。刚才他走的急促,显然是有些事情急待解决。”江溯流语调不急不缓,说的十分笃定,神色间却是有些度量。
这刚才司空霖说的十分含糊,显然遮掩了一些事情。不过,看他的神情脸色,倒分明是对静怡用了真心,也不知这事情最后会如何收场。
再说司空霖心中怒意翻腾的离去,走了不多会就瞧见了临安殿外刚才原本同他一块前来的司空鸢。她一身雪白纱裙站在路边,露出一双秋水般盈盈楚楚的眸子看着过往的众人,似乎正是在搜寻自己一同入殿。
深吸了一口气,他准备先将心中那一股子怒火压下去,等参加完宴会再去找江静流理论,一抬头,脸色一愣,顿了步子又停在了原地。
“郡主怎么一人在此?”江静流远远看见司空鸢,心中一动,此刻已经走到了她身边询问。
“不过眨个眼的工夫,霖儿不知去了哪,我在此处等一等他。”司空鸢抬眼看了不过半步之遥的江静流,雪白的广袖里一只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状,面上却是端着温婉的浅笑。
“三公子也许是有事,一时半刻不见得能过来,不知在下有没有这个荣幸,陪着郡主一同入殿?”江静流爽朗的笑了一声,微微垂眸看她,俊朗的面容上此刻的笑意十分温情脉脉,任谁看了,也是一个翩翩佳公子。
这样一幅不错的皮囊,再加上这样装腔作势的虚伪表象,难怪当初连自己也觉得这人看着算的上翩翩君子,司空霖心中呕的要死,大跨步上前,立在两人边上,叫了一声“姐。”
江静流看见他清清朗朗的走了过来,心中有些诧异,这按着时辰,他出来的未免太早了些。
不过,听那宫女的回话,这人确确实实是进去了不错,温香/软玉在怀,想必已经是成了好事了。
这般想着,他已经凑到司空霖边上笑了笑,低语道:“味道怎么样?恭喜三公子得偿所愿。”
“混账。”司空霖怒目而视,突然对着他凑到近前的一张脸挥出一拳,咬牙切齿的咒骂了一声,江静流猝不及防间应声倒地。
边上的司空鸢一愣,他已经收了拳头,开口道:“姐,我们走。”
“站住!”江静流哪里想得到他会突然发飙,这公子哥之间彼此表个心意,送个喜欢的人不是很正常么?这人是抽了哪门子的风,成了好事之后要撕破脸皮?
此刻这殿门外不远处走过好些各府的夫人小姐,被他这样挥了一拳,他面子里子掉了个干干净净,又是恼羞成怒,看着司空霖脸色铁青道:“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静怡有你这样的哥哥,真是可悲。这次是一拳,若是有下一次,你不要怪我不留情面。”司空霖将他的一句话听在耳边,简直想不通世间有这样无耻的兄长,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来对待自己的妹妹,恨恨地斥了一声,转身欲走,不想再和他多做纠缠。
“你说什么?”江静流哪里料得到他态度陡然间变得如此冷硬,一字一句从牙齿间挤出一句话来,已经急走两步,扯了他的一只胳膊也是一拳挥出,司空霖偏头躲了一下,伸手一只手绕了上去,两人都在气头上,眼看着要缠斗到一处,身后已经是传来一声厉喝:“给我住手!”
两人动作一顿,荣亲王已经到了近前,皱着眉将两人上下一打量,一脸严肃道:“怎么回事?霖儿,你和二公子这是干什么?”
“父亲。”司空霖悻悻的收了拳头,缓和了面色唤了一声,不再说话。
这父亲对他对静怡用心的事情原本就极不赞同,此刻他自然不会傻到将条条框框讲个明白。
“在宫里动武,你倒是长本事了!”荣亲王沉着脸看他,“现在就给我回府思过,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父亲。”边上的司空鸢看着自个这父亲发了怒,正要开口打个圆场,边上的司空霖已经是语气恭谨的开口道:“孩儿遵命,这就回府思过。”
话音落地,他已经是又看了江静流一眼,转身大跨步离去。
不远处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青影悄无声息的离去,等他将这些情况报备完毕,江溯流已经是诧异的挑了眉,启唇道:“他?”
“回主子,正是二公子,两人刚才已经动起手来,是荣亲王恰好来到,制止了二人,眼下那荣亲王府上的小公子已经被荣亲王斥责了一顿,回府思过了。”青影又详细的说了一遍,脸上已经是一阵鄙夷。
这知道府上那一位二公子是个心术不正的,倒是想不到他竟然能无耻到这一步,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将妹妹都要拿出去送人了。
“回府思过了?”江溯流轻轻笑了一声,冲着他开口道:“你先回去给他们打声招呼,若是这一位去竹园探望三小姐了,不必拦着。”
“这?”青影抬头看了一眼自家主子,顿时有点明白了,朗声应“是”已经飞快的从两人面前消失了。
“原来是江静流那个无耻之徒。”谢玉恨恨的咒了一声,一脸不屑的撇了撇嘴,却是突然想到一件事,看着江溯流不确定的开口道:“送给司空霖这么一个人情,他不会是想和荣亲王府联姻,迎娶司空鸢吧?”
江溯流挑了挑眉,不可置否。
谢玉一时咂舌,这两人原本就纠缠了一世,最后江静流为了以绝后患,还将她给毒死了,怎么眼下两人又是有了牵扯?
这些事情凑到一处,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叹了一口气,江溯流已经揽了她,两人朝着临安殿走去。
眼下产期临近,因为怀着双生子,她肚子看上去特别高耸,简直有点触目惊心的感觉,所有的衣裙都是江溯流命云氏那边特别定做的,款式宽松又舒适感十足。
只是一直呆在竹园里,这样出来的机会很少,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目光落在她身前,走到哪里都是百分之百的引人注意,这样的感觉还真的是如坐针毡,十分古怪。
此刻他们两人已经进了殿,江溯流扶着她坐在铺了锦垫的椅子上,自个坐在她边上,眼瞅着众人的目光不时看过来,这丫头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先是伸手在她搁在衣裙上的手背上拍了拍,然后就抬起头,面色清冷的扫了一圈。
原本正偷偷瞧过来的几位小姐连忙低下头去,心里却是对这看着清冷的江世子又多了些憧憬。
这江世子自从得胜归来之后,在京城的大小宴会上一直甚少露面,众人纵然有心巴结也寻不到机会,眼看着这世子妃似乎已经即将临盆了,不免又起了些其他心思。
这京城前一段时间风云变幻,丞相一派连带着三皇子倒了台,这身份高贵又有些名望的公子哥眼下在京里可是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太子爷不苟言笑,已经有了正妃侧妃连带着伺候的美人侍妾五六个。
宁王倒是孑然一身,可一直未娶是因为那一位从来只知道眠花宿柳,不将这些官家的正经小姐放在眼里。
学士府的二公子也是个年轻有为的,可是人家娶了公主,虽说皇后和丞相都倒了台,皇上对六公主可是一点都没有迁怒,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新进京的荣亲王小公子也才十七岁,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不会疼人。
这再说什么吏部尚书家的三公子,安博侯府的大公子,虽说长相家室都还可以,可哪个不是隔三差五的去花街柳巷遛一遛。
算来看去,左思右想,这平西王府的世子爷可真是做夫婿的上佳之选。
先说家室,平西王府是开国元老,几代忠良,老王爷和平西王在朝堂上素来是不偏不倚,地位稳妥,那一位外祖又是文臣清流,声名远播,眼下这一位文治武功都十分出彩,世子的位子坐的稳稳当当,以后定然是要承袭平西王之位的。
平日一身白衣胜雪,风姿清贵,温润雅致,那一日大军出征,一身银甲加身,锋芒内敛,却是锐利决断。
尤其让人不得不心动的是这一位知道疼人啊,瞧瞧他看向世子妃的眼神,那小心呵护的情意,哪个未出阁的姑娘不希望能寻到这样一个知冷知热的好夫婿?
眼下世子妃不能伺候,据说这一位身边连一个通房都没有,这一旦嫁了过去可不有的是机会承欢?到时候怀个一男半女的,这以后就算当不了平西王妃,当一个侧妃还不是荣华富贵,惬意悠闲的过了后半辈子?
殿内已经安坐的几位小姐不由自主开始神游了,殿门口已经有太监拖着长腔唱道:“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丽妃娘娘到……”
众人忙不迭起身行礼,外面顿了一下,又继续唱道:“太子殿下到,太子妃娘娘到,宁王殿下到,十一公主到……”
“都免礼。”皇上心情不错,朝着众人挥手示意,已经率先上了台阶坐到了主位之上,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衬着英武的身形,素日精明的眼神透露出一些平和的笑意,看着平易近人了许多。
他的边上,是同样一身明黄的皇后,也就是曾经的婉妃娘娘,此刻她一袭华贵的凤袍逶迤坠地,宽大的袍角皆是精美的刺绣花纹,亮金的丝线在左右灯柱的照耀下泛出流动的金光来,整个人光彩照人,大气温婉,一国之母的高贵与端庄显露无疑。
当今皇帝原本后宫就算不上十分充裕,又一连折损了皇后和梅妃两人,眼下当真算得上新晋皇后一枝独秀。
边上依次坐了几位打扮得宜的嫔妃,也是被她的华彩压制的黯然失色,聊胜于无,基本上吸引不了什么目光。
主位之下,台阶两边男女分席而坐。
一边是以司空律和司空远为首,皇子王侯朝廷大臣依位份而坐,另一边是公主命妇各府的夫人小姐。其中也有例外的,就像有些夫人带着尚不能生活自理的幼子坐在一起,谢玉因为身子多有不便,江溯流一进来,便是将她安顿在了自己的手边。
谢玉收回了打量一圈的视线,却是意外的发现司空锦和苏文生似乎并不曾到来,一时间有些意外,凑到江溯流耳边轻声发问:“怎么苏二公子和司空锦没有来?”
“六公主早产得了一子不过三日,想必苏侍郎在府上照看着。”江溯流略略沉思了一下,据实以告。
“早产?”谢玉十分意外,怎么自己这么些日子从来没听见司空锦的消息,竟然是生了孩子了,心思一转,不免有些忧心发问道:“怎么会这样?”
江溯流并未出声,只静静地看了她一眼,谢玉已经是幡然领悟。
皇后和萧丞相被统统赐死,想来司空锦定是一时之间受不了打击才意外早产,眼下她应该怀/孕也不过八个来月,还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母子平安。你不用太过担心。”江溯流自然看得明白她眉宇之间一时间凝聚的焦虑,拍拍她抓着椅背的一只手,低声安慰了一句。
“嗯。”谢玉心里的担心散去了些,一只手覆在自己的肚子之上,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大殿之内红毯铺地,歌舞正盛,司空远一只手持了三脚的琉璃樽送到唇边浅浅的抿了一口酒,目光落在不远处载歌载舞的舞伎身上,眼角的余光却是恰好的瞥见她含笑垂首的温柔眉眼,有许多日子不曾见到了,这素来不着调的小丫头竟是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他神色莫测,也不知道想到些什么,勾着唇露出浅浅一个笑意,若无其事的将酒樽再次凑到唇边,仰头一饮而尽。
主位上的皇帝目光落了下来,正巧看见他潇洒肆意的一举杯,心里不由的有了些自豪感。
这原本混不正经的儿子经此一战又是成熟了许多,此刻虽说也是如以往那般略带慵懒的靠在椅背上,俊美如铸的侧脸却是弧度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