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节
作者:飘雪的季节      更新:2023-04-26 20:30      字数:4979
  江溯流看了她半天,神色动了动,牵了她到外屋,已经开口朝外边唤了一声:“青禾。”
  “属下在。”青禾应声而入,江溯流已经十分简短的开口道:“给玉儿换张脸。”
  “……”
  谢玉听得心惊胆战,正要开口,却发现青禾已经变魔术一般手上托了几张薄薄的像面膜一样的东西。颜色,正是人的肤色。
  脑海里灵光一闪,她已经站直了身子,犹疑的走了过去:“这个是,人皮面具?”
  “回世子妃,正是。”
  “我试试。”谢玉说话间已经拿起了一张进了内室,将那薄厚如蝉翼的人皮面具小心翼翼的贴到了脸上,登时,镜子里出现了另外一个美娇娘。
  面皮上面紧贴发线,顺着发线往下,过了耳边,紧紧贴合了下巴,完全可以以假乱真。尤其让她满意的是这张面皮贴了上去,显得她鼻梁很高,眼睛深了些,再加上原本丰润的双唇,突然多了点异域风情,就像现代维族的那些美貌姑娘。
  “怎么样?”江溯流踱步到了她身侧,出声发问。
  “很好啊,简直太满意了。这样我说我是从外面来京城做生意的富商就好了。”谢玉将那张面皮从脸上撕了,一脸兴奋的说完,突然又扁嘴道:“可这商人是一个女人,好像也挺为难的,要不,我女扮男装好了?”
  江溯流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了她上半身饱满的某一处,青禾连忙低下了头,谢玉已经再次被某人气到一脸通红了。
  溯流这人,蔫坏蔫坏的,她懊恼的排除了这个想法,看着江溯流,突然再次高兴的说了一句:“我可以再找个人假扮我的夫君啊。”
  “不行。”江溯流毫不犹豫的一口回绝掉,就听见欠收拾的小丫头已经一本正经的开口道:“你是不行啊,你要上朝还要去国子监教书,青亭要随侍你也不行,青禾青栎他们应该都可以,要不就青禾吧。本来人皮面具都是他的,用起来自然也得心应手。”
  她话音落地,江溯流瞥了青禾一眼,青禾已经一脸哀叹的将脑袋低的不能再低。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他毫不怀疑自己此刻已经死了千百次了,世子妃,咱能不能不要总这样伤及无辜?
  谢玉瞧见这主仆二人微妙的变化,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上前扯了扯江溯流的衣袖,笑嘻嘻的开口道:“逗你的。我让初春她们谁扮成我相公好了。”
  “也不行。”江溯流低头看了卖萌撒娇的小人儿一眼,语气里依旧没有商量。
  “溯流……”谢玉可着劲的摇着他没受伤的那边胳膊,继续卖萌撒娇。
  “先出去。”江溯流看了青禾一眼,后者一溜烟跑的没影了,顺带捎走了地上那只大梦初醒摇摇晃晃的小狐狸。
  “溯……”谢玉这句还没叫出来,仰起的小脑袋已经被人一只手掌扣住,江溯流俯身下来,已经将那喋喋不休的小嘴逮了个正着。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丫头就是得天天收拾一顿才能学会乖。
  ……
  过去了不知道有多久,溜到院子里的青禾守在门口没有走远,直觉告诉他,等会出来主子准得再寻他。主子看起来占据主导地位,可往往后面得便宜的肯定是撒娇卖萌的世子妃。
  果不其然,隔了一会,两人牵着手出来了。前面的主子清冷淡定。青禾暗暗腹谤了一声,主子,你就装吧你。
  后面的世子妃脸上带着一丝羞赧,又是让青禾暗叹一声,这个果真是道行尚浅的那一个。
  “初春。”两人到了屋外的台阶上,谢玉对着空气喊了一声,一身鹅黄的初春出现在了眼前。
  “小姐。”
  “嗯。把大伙都叫出来吧。”谢玉看了她一眼,又说了一句,初春一张脸略显娇柔,她还是从众人里面挑选一下的好。
  初春在空里拍手三下,院子里一阵树影摇曳,其余十人已经轻飘飘落了下来,齐刷刷开口道:“小姐好。”
  “嗯。”谢玉朝众人笑了笑,已经从左往右看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在倒数第三个的初五身上,开口道:“是初五吧?”
  “属下是。”初五是个爽落性子,看着她应得干净利落,尤其她说话的声音带着些豪气,让谢玉更是意外之喜。
  初五一张脸有些中性的英气,在初字辈的众人之中个头高挑,属于高瘦型身材,英气的眉眼配上英姿飒爽的气质,看着就有些洒脱爽快的女侠范。至于其他女性特征,谢玉目光落在她身上,忽略不计好了。
  “青禾?”谢玉转头唤了一声,开口问道:“你觉得初五扮起男装来怎么样?”
  “应该可以。”青禾目光落在初五身上,公事公办的打量了一下,肯定了她的选择。
  “那就好。”谢玉心下一喜,已经看着初五道:“以后你就不用隐着了,跟在我身边吧,咱们相互熟悉一下,过几日你就开始假扮我的相公。”
  “是。属下遵命。”初五利落的应了,就听见江溯流已经用十分淡然的语气冲着一旁的青亭开口道:“准备一下浴桶,搬到内室来。”
  青亭躬身应声,已经飞快的出了去,他心里正在忧心这主子受了伤如何去泡药池呢。看主子不动声色的样子还以为他给忘了呢,不过这昨天没泡,今天怎么又想起来了,还是让他觉得略疑惑。
  总归,主子的心思不是他能猜着的,自从这娶了世子妃,心思就更难猜了。
  等一众小年轻侍卫将一切准备停当,看着他往最里面去,谢玉到底有些面红耳赤。眼看着江溯流将外袍搭在一边进去鸟,她在原地踌躇了一小下也跟着进了去。
  内室里面,江溯流已经给自个脱了中衣中裤坐到了浴桶里,眉眼如画,薄唇浅红,许是为了顾及伤口墨发已经是用白玉的发箍高高束起,清隽俊秀的面容宛若白玉铸就一般,整个人在袅袅的氤氲热气里,一眼对上,真让她看到了瑶池里悠然的仙人一般。
  男神呐,谢玉低声嘟囔了一句,已经绕着浴桶走到了他的身后,浴桶里的热水并没有多高,仅在他胸膛往下而已,离他肩上的伤口还有些距离,伤口也还是完好的包扎着,没有打湿。
  谢玉一只手拿了白棉布帕子就要往浴桶里伸,江溯流一只手已经反转过来捉住了她的手腕,摇头道:“不用,我就是泡一泡而已。”
  谢玉这才发现氤氲的热气比平日的水蒸气灼烫了许多,浴桶里扔着许多叫不出名字的草叶,草叶在水中舒展翻转,鼻尖已经有了明显的草药香气萦绕缭绕,十分清新。
  江溯流已经开口向她解释道:“都是些补气强身的草药,泡一泡就好,你不用帮我洗。”
  “哦。”谢玉听话的将帕子搁到了一边,看着眼前这袅袅的热气还是感觉哪里不对劲,突然之间已经伸手进去了浴桶里,然后,“啊”的一声轻呼,撤回了自个被烫了一下的手指。
  江溯流在她出声的瞬间已经将她两根手指握在了手掌中,看着她略带委屈、水光迷蒙又带着些疑惑的神色,低叹了一口气,无奈开口道:“不是已经让你不要伸手的么?是不是烫着了?”
  “你不烫么?这水温这么高?”谢玉心里一阵疑惑难解,这样的温度,坐在里面,不得生生烫掉一层皮?为毛这人还像个没事人一样稳如泰山?
  “无碍。”江溯流将她两根手指在掌中揉了揉,接着道:“身上寒气重,水温高一些正好。”
  谢玉这才想起来从接触开始这人的确一直是冰凉凉像根冰棍似的,前些日子还好,尤其这几日身上的体温好像是越来越低了,有时候她甚至会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感,好像这人会突然凝结成冰雕一般,想起来就是一阵心疼,不确定的开口道:“到了冬天,体温会更低些么?”
  江溯流冲她点点头,为了不让这丫头起疑,他觉得还是自己极其自然的将这件事说出来比较好,因而略微想了想,继续道:“十几年了,不是什么大问题。你不用担心。”
  “嗯。”谢玉闷闷的应了一声,她还是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偏偏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心事重重的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等江溯流泡到了时辰,小心起见,又给他换了一次药两人才上榻休息。
  江溯流肩上有伤,因而并不像往日那般平躺着休息,而是将伤口朝上,侧着身子躺着,谢玉将自个蜷在他怀里,垂了眸子慢慢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她觉得自己似乎是醒着的,依旧是竹园,依旧是这间屋子,同样的格局差不多的桌椅摆设,可她恍恍惚惚,突然觉得她好像不是她,抑或说有两个她。
  屋子里江溯流突然口吐鲜血的从床榻上跌坐到了地上,自个站在他身侧紧紧攥着拳头,一张俏丽的脸蛋上有惊慌有后怕,不安的往后退了一步垂眸看着他,可眉眼之间却更多是一种类似解脱般癫狂的扭曲神色。看着他拖着根本不能动的双腿往门外的方向爬去,目光落在他之穿着白袜无力的脚面上,唇角更是勾起了一抹稳操胜券的笑意。
  “不,这不是她,不是她。”谢玉一脸怔怔的看着,心里急声喊了两句,这才发现江溯流看的正是自己的方向。
  而自己,自己分明是躲在屋子外面的,堪堪探出头去一脸惊恐的看了屋内一眼,对上了江溯流眸子里深重的担忧,她一瞬间看懂了他薄唇轻启那句无声的话,“青儿,快走。”
  谢玉真切的感觉到自己缩回身子在门外,捂着几欲惊叫出声的嘴巴一脸泪水的狂奔起来,一身青色的侍女衣衫,没命的毫无目的的狂奔着。
  深重的恐惧感织成了细密的网,将她整个人密密麻麻的包裹着,无法挣脱一般令人窒息,满脸皆是绝望而沉痛的泪水,她“啊”的一声坐起了身子。
  “玉儿,你怎么了?”江溯流一向睡眠极浅,被她这样的动静一惊,早已经坐起了身子,扳过她一边肩膀温声问了一句。
  谢玉泪眼朦胧看他,白净的一张脸蛋上都是濡湿,嗫声道:“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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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店铺之争(上)
  谢玉泪眼朦胧看他,白净的一张脸上都是濡湿,嗫声道:“大公子?”
  “玉儿,你怎么了?”江溯流心里一惊,一只手扣着她的肩头轻摇了两下,谢玉迷茫的眸子渐渐恢复了清明,看着近在咫尺一张脸,一颗心里都是说不清的煎熬。
  分明只是一个梦而已,为何自己会有这般绝望而痛苦的感觉,刚才那个从门口跑远的丫鬟是谁?
  为什么她心里的感觉自己那般的感同身受?尤其那个梦和脑海里谢似玉毒死江溯流的画面是一样的,只是脑海里的画面少了那个一个丫鬟而已,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心绪涌动,看着江溯流缓缓的开口道:“溯流,你身边有一个叫青儿的丫鬟么?”
  “青儿?”江溯流反问了一声,已经肯定的摇了摇头,看着她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继续问道:“怎么了?你梦见什么了?”
  “没,没什么。”谢玉含糊的摇了摇头,被他一只胳膊拥着,心事重重的重新躺了回去。
  濡湿的泪痕还在脸上,似乎在提醒她,刚才那一切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梦而已。可到底是怎么回事,偏偏没有人能告诉她。
  辗转一夜,第二日天还没亮她已经起身,脑海里想起那个梦境依旧是一阵心神恍惚,身边的江溯流坐起身子将外衫给她披在肩上,一只手把她垂坠的墨发拨到一边,已经将她整个人拥到了自己怀里,低低唤了一声她的名字,他说话的嗓音若春风拂柳一般,十分疼宠十分怜爱道:“一个梦而已,不要放在心上了,万事都有我呢?”
  他已经发现,让自己疼在心尖尖上的小丫头越来越多的时候会有这样不安的神色。
  “嗯。”谢玉低声应了,已经伸手在床榻边拿了衣裙,给自己穿好以后下了床榻,才伸手帮江溯流整理衣衫。雪白的略显宽松的衣袍穿在他身上总有一股子恍若谪仙、不染尘埃的味道,腰间是嵌着青白玉石的绣面宽腰带,她的溯流,似乎已经让她迷恋到无法自拔。
  伸手扣腰带的动作缓慢又温柔,她长长的睫毛低垂,在白净细嫩的面颊上映出淡淡的暗影,微敛的双眸里突然就染上一片水光,轻轻地吸了一下鼻子,江溯流心里已经是一阵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