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节
作者:
瞎说呗 更新:2023-04-26 20:30 字数:4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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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墨染见状不管不顾冲了过去,而清渠本想见苏墨染她们主仆反应,却在见到苏墨染空手夺白刃的功夫时,再次自责自己多疑,几个大步,一把拉开这对主仆。白芍昏头昏脑中,见苏墨染手掌上有道被割破的血痕,一惊之下,恢复神智,扑过来压低声音哭道:“小姐,小姐,你没事吧,天哪,出血了。”苏墨染懊恼的看着手,克制着情绪,只说道:“你真是的,没听到姑爷和我们说过的话吗?”清渠握着苏墨染的手,先寻了帕子帮她压制住刀口,回头冷冷瞪下白芍:“还不快去寻大夫!”
r》 “不不,”苏墨染拦住两人举动,神秘兮兮的小声道,“不是要让张腾龙给咱们磕头认错吗,如今又是报仇,又是大夫,万一让他察觉,溜了,那可怎么办?”拿着帕子用力压住伤口,得意笑道,“之前是被他仗势欺人,现在咱们也有势力了,那可是要好好欺负欺负那些恶人!”清渠一听,机不可失啊,点头附和道:“确实。人只有有了权势,才能随心所欲。”
清渠有些满意的看着苏墨染若有所思的点头,他愿意带苏墨染回兴州府,一方面是为了探看她到底是真病假病,若是真病,也希望这次出行能够解开心结。另一个方面,则是因为他晓得苏墨染有些抗拒王府,他要让她知道什么是权势,有了权势到底有多少好处!而这权利就像罂粟,一旦沾染,要戒就难的很了。
等他们三人开门出去,见张腾龙躬着腰侯在门口,清渠了然的笑了笑:“让张大人久等了。这就走吧。”
再次回到苏府,是苏墨染不知在心里转了多久的念头。只是当马车停在苏府门前,苏墨染却不由冒出一股近乡情怯,她多希望下了马车后,管家赵叔来迎,笑眯眯的说:“小姐,姑爷你们可回来了,老爷夫人正等着你们呢。”可是,这不过是她的幻想罢了,当她踏进苏府,虽是整整齐齐,看不到污垢,可整个苏府,却是空荡荡的,没有人声,倒像是,倒像是在一个空坟里。觉察出身边那道探究的眼神,快速转身,抓着清渠的手臂:“咦,府里的人呢?”
清渠一怔,温言说道:“大约,大约都出去了罢。”“是吗,可是为什么爹爹娘都不在呢,”苏墨染低低说道,抬头看向清渠,“你都没告诉他们我要回来吗?”清渠笑了笑,摸了摸苏墨染的头发“你别急,说不准明天就能回来了。对了,”清渠见苏墨染脸色黯淡,转了话题,“明天我要升堂审官,你要不要来凑热闹。”苏墨染无精打采问:“你要审谁?”清渠哈哈大笑:“当然是我们的仇人,张腾龙。”
对于兴州府来讲,今儿个老百姓啊,真呀么真高兴。一个个奔走相告,到兴州府来巡游的清王爷要严审,在兴州府作威作福的张腾龙。而对于蹲在黑漆漆的牢房里张腾龙,却怎么都想不明白。他原本跌跌荡荡的心在清渠的几句安抚话语中,渐渐平稳,正自鸣得意的玩弄那几个小妾时,门被人砰的踢开,几个看上去凶神恶煞的官兵,皱着眉头丢给他一件衣服遮羞,就押着他关进地牢。
正在他苦思冥想,为什么清渠突然对他下黑手时,就见狱卒进来,押着
他就往外走。张腾龙连连嚷嚷道:“我要更衣,我要更衣!”自然他的呼喊是没人搭理的,等他被推到了大堂上,一阵堂威后,张腾龙跪在地上,就听身后一片窃窃私语,心慌意乱中,再抬起头,就见清渠披着滚毛绛紫色的披风,神情冷然,看着台下淡淡说道:“张大人,你在公堂上仪容不整,本王可不能念着你和本王有旧,就对你徇私。”顿了顿,“来人,杖责二十,让张大人清醒清醒。”
张腾龙一通鬼哭狼嚎,不过这一顿打倒是让他隐隐觉得今日要丧命于此,那之前清渠的那番缓兵之计,就是怕自己溜走,再也寻不得。这么一来,说什么读书人的斯文,什么圣贤道理,都丢至脑后,用力抬起头,就见清渠椅子后面立了屏风,更看到隐约人影印在屏风上,嘴里咯咯怪笑:“打吧,打死我!不过,打死我,兴州府就不知道你娶了破鞋吗!”满意看到屏风上人影一晃,又豁出去似的嚷道,“清王爷,你打死了我,只怕京里的大人怪罪下来,你也不好做吧。我可是他的得意门生。”
京里的大人?清渠真是有些哭笑不得,那老头子以为寻到个对苏家有仇的,将苏家给赶尽杀绝了,自己就能顺从他的心意,乖乖回到京城,可惜却寻了这么个渣人,还自称是老头子的门生。要是让他晓得,估计是要暴跳如雷的。只是这么番心思,却不能宣之于口,不然让苏墨染听到,又是一件麻烦事情。
清渠摇了摇头,温和说道:“张大人误会了,本王收到些状子,说的是张大人在兴州府欺男霸女。不知所说可是实情?”张腾龙一怔,这欺男霸女的事情,他和他的那些下属谁没干过啊。难不成真是有人递了状子,而不是清渠公报私仇?犹豫间,齿缝里那些恶心话,倒是没有再出口,反倒讨饶起来:“王爷,下官根本没有做过。”“嗯,本王也不信。”清渠稍稍回头看了眼屏风,转过头对左右说道,“带珍姑娘。”顿了顿,看向张腾龙,“张大人稍安勿躁,本王自会秉公处置。”
说话间,那二十棍已经打完,张腾龙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粗粗喘气。而他原本就穿了件薄衣遮羞,这么二十棍打下来,那臀的布料被打的碎了,露出白花花的肉和上面的条条血痕。清渠略略蹙眉,扭过头不乐意去瞧,见那珍姑娘缓缓走进,跪在跟前,磕头行礼道:“给王爷请安。求王爷给民女做主。”清渠点点头:“起来回话。”珍姑娘站起身,恨恨看向身边张腾龙:“民女的姐姐,就是被这个恶人给活活折磨死的。”
张腾龙扭过头,仔细去瞧珍姑
娘:“你胡说!本官从没见过你。”珍姑娘冷冷笑道:“哼,我姐姐叫习梦如。”张腾龙仔细回想,似乎院子里是有个叫梦如的女人,又听珍姑娘接着说道,“姐姐三天前被你手下扔到了乱坟岗!我们家里人本想好好安葬她,却不料整理的时候,发现姐姐身上伤痕累累,有些地方,我,我都不耻宣之于口。”
正说着,又是几个哭泣声响起,碎步声中,几个穿着简单的女人,捂着嘴跑进来,跪在珍姑娘身边:“求王爷做主,救救我们姐妹。梦如,梦如确实是被这个恶人给害死的。要是,要是王爷再不惩治他,咱们姐妹命也不长久了。”领头那人,探出手臂,将袖子往上一卷,往周围一圈,看见的人无不啧啧出声,更有人领头喝骂道:“这个狗官!欺压百姓不算,居然这么对待女人,打死他都是轻的。”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第 60 章
清渠的公审张腾龙,让兴州府百姓对张腾龙的愤恨达到了一个顶峰。而这一切的发生,水到渠成,全然没有脱离清渠的掌控。他略略回头看了眼屏风后的人影,转过头,依然是那副温和面容,“诸位莫急,容本王再问问清楚,”低头看向张腾龙,“张腾龙,这些女子所说可是实情?”此时祸到临头,张腾龙自然不会承认,咬紧牙关,苦苦喊冤。却见清渠轻叹一声:“既然如此,那,就用刑吧。”张腾龙怎会料到清渠正是等他不认罪,而他的不认罪,恰好给了清渠用刑的理由。
再一次板子上身,张腾龙彻底明白了,清渠摆明了就想寻机会打死他。建德朝吏治,就算是贵为王爷,都不能平白无故的处死官员。清渠既不想让他和苏墨染的私事让别人通晓,又确实想亲手当着苏墨染的面,给她报仇,自然要寻些理由,因头。那个珍姑娘确实是真事,不过她姐姐死了许久,家里人害怕张腾龙一直不敢说出口。而清渠没到兴州府前,早就先派了探子来查,知道张腾龙有这个癖好,特别往那处去查,果然查出了人命官司。而张腾龙后院那些女人,也不过是收了好处,家人来劝,她们又确实不愿再受苦,一拍即合,自然出堂作证。
可张腾龙此时却为难起来,要是认罪,死。不认罪,用刑也用到死。拼命抬头去看清渠神色,见他似笑非笑,食指慢慢一下一下扣着桌子,心道,看情形,清渠是铁了心要打死我了。那如今,那如今,眼睛瞥到清渠身后屏风,忽然想到,还有苏墨染啊!
“你是故意公报私仇,你是故意的!”张腾龙歇斯底里大喊大叫“你不过是嫉妒我是染儿的夫君!你夺我妻子,你还想要杀人灭口吗!”顿了顿,“染儿,染儿救我,染儿救我啊!”
清渠很生气,后果很严重。那侍卫长本站在一侧看着下面行刑,可眼角瞥见自家王爷神色凌然,背上唰一层冷汗下来,夺过手下的棍子,用力打向张腾龙的嘴:“放肆!居然敢污蔑王爷和王妃!”说完,偷眼瞧向清渠,见他略略点头,更加用力挥起棍子就打向张腾龙的嘴。等到那侍卫长把棍子交回给手下,张腾龙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只会咳咳往外吐血。清渠叹了口气:“张腾龙,你是认罪不认?”认还是不认的选择,张腾龙自然选择了前者。与其被活活打死,还不如一刀给个痛快。
清渠心满意足的退堂,想问问娘子是不是出了这口恶气。可谁料到,他从屏风后面接苏墨染时,却见苏墨染对他明显闪躲了一记,随后才慢慢将手交给他。清渠百思不
得其解,但还是压着心思,若无其事的说起其他事情。等到了晚上,清渠谎称和夏大少有约,匆匆出府。可不过转悠一圈,又回到了苏府。这次他为了晓得苏墨染的真实心思,不惜趴在屋顶,做一次梁上君子。
掀开砖瓦,偷眼往下瞧,见苏墨染披散长发,而白芍站在她身后轻轻给她梳头,主仆两人静默不语。就在清渠忍不住要打退堂鼓的时候,白芍终于问道:“小姐,你今儿个脸色怎么那么差?”苏墨染摇头“你都看到了。”幽幽叹了口气,“血淋淋的,我真是怕。”白芍放下梳子,倒了杯热茶递上:“小姐,今日也算是大仇得报呢。”苏墨染接过杯子,轻轻抿了一口,苦笑道:“我知道。我知道张腾龙是该死,可不知为什么,我见到清渠这么对待他,总是怕。”
梁上君子清王爷,趴在屋顶上听了如上这番话,心思却转到了其他地方,其一,苏墨染那番装疯卖傻都是故意的,其二,苏墨染对张腾龙还有旧情。心里一股怨气腾腾燃烧起来,烤得五脏六肺都翻腾煎熬的难受。用力克制情绪,才不至于跳下屋顶,当场质问去。
而屋子里的对话还在继续,苏墨染顿了顿:“我很感激清渠替我们报仇。但是有时想想,要我选,父母平安或是报仇雪恨,我还是会宁愿什么仇都不报,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烦恼的放下杯子,“白芍,我也说不明白。”白芍却了然的点头:“我知道。小姐不是觉得报仇不好,也不是别的原因。只是怕姑爷了。”苏墨染猛的抬头看向白芍,嘴唇抖抖索索半晌,白芍握住苏墨染的手,“可是我觉得姑爷对小姐还是真心实意的很。小姐为什么就不能和姑爷说说,看看姑爷能不能帮忙呢?”
“帮忙?”苏墨染控制了对清渠的情愫,深吸口气,笑道,“能帮什么?你还是我差点没了孩子,才求来的。而爹娘在王府别苑,只要有心,有什么忙帮不了的。不管是他不能还是不愿,我都不愿意再去求他。”
清渠觉得他有点头重脚轻的跳下屋顶,又迷迷糊糊的走到月湖旁。呆坐片刻,脑中想着苏墨染的那番话,心里说不懊恼是假的。可是他确实有不得已的苦衷,为何苏墨染就半点都不能体谅呢?老头子说得很清楚,要成大事者断不可有软肋。而苏墨染,连带着苏墨染背后的苏家都是他清渠的软肋。一旦被敌人拿捏住,就等于将整个王府的身家交到了敌人手里。清渠看着眼前月湖映月,波光粼粼,煞是动人。可心思全然不在景物,想起当时见到苏墨染奄奄一息,而那帮老嬷嬷手拿白绫跪在一边,就
知道是锦绣的主意。要不是老头子威胁点破清渠故意让苏墨染有了骨肉,锦绣早已死在他的剑下。确实是他故意让苏墨染有了他的骨肉,却是为了让老头子下手时忌讳三分,可是苏家,老头子可不在乎。要不是清渠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恐怕苏家早就灭门。
心思转啊转的,却怎么都想不出一个解决之法,又不晓得要不要去拆穿苏墨染装疯卖傻的举动,忽下定决心,不管如何,等对张腾龙行刑后,立即启程回京。如果是苏墨染愿意装,他就愿意奉陪到底。何况,他们现在还有了孩子,看在孩子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