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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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说呗 更新:2023-04-26 20:30 字数:4717
清渠一扇扇子,在苏墨染眨眼功夫,恢复成那个儒雅先生:“是我太过急躁。说起来,一面是心疼小姐,一面却是仰慕之情再难抑制。”淡淡笑了笑,“小姐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不过这些顾虑不过是围绕一个钱字。要是在苏家祠堂,跟宗亲说明,这苏家家产,我清渠没有份去沾染,这样,小姐可还有别的顾虑吗?”
“这个,这个,”苏墨染愣住了,这清渠前前后后想的那么清楚,却听清渠接着说道:“我的急躁或许让小姐觉得害怕,只是若是小姐不讨厌我的话,不如我们好好相处,顺其自然也好。”苏墨染又是结结巴巴说了几句“这个,这个。”清渠拿着扇柄击掌“你讨厌我?”苏墨染连连摇头,清渠“嗯”了声,“既然如此,就这么说定了。”
什么什么,说定什么了?苏墨染觉得自己一步步迈进清渠设好的大网,不过,转念一想,这大网迈的,也挺心甘情愿的。
☆、第 30 章
自从清先生对苏墨染剖解心迹,并且和苏墨染相约要好好相处后,苏墨染突然发现,现在的心情,是之前和张腾龙相处时从来没有过的。之前和张腾龙相处,她永远是战战兢兢,就怕自己说错话,用错词,惹他嗤笑。而如今和清先生相处,却从来没有顾忌。
只是那天他们一同去请安时,苏墨染发现苏夫人根本就没说什么关于她和清渠的事情,才顿悟她被清渠给骗了。在苏夫人面前,苏墨染自然收敛的很,可一出门,清渠捂嘴咳了几声:“小姐,我记得好像店铺还有什么事情要处理。”苏墨染一把拉住清渠的袖子,就往假山后拖,拖进去后,左右探看无人,才压低嗓子怒吼:“你骗我。”
清渠无辜耸肩道:“要是不这样,我的心思,你就算看见了,也会当没看见。”见苏墨染张牙舞爪的样子,像极了在自己神情恍惚中偶尔出现的那只有着一双深黑双眼的猫,安抚的拍了拍苏墨染的头:“其实你现在认清你并不讨厌我,这样不是挺好的。不然这猜心的勾当,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
好吧,苏墨染承认他说的有道理,可输人不输阵啊,苏墨染瞪着眼睛,手指指着清渠,恨恨道:“要是我再发现你骗我,哼。”清渠一把抓住苏墨染手,见她挣扎几下,终于放弃,红晕却染上脸颊,心满意足的接口:“你放心,我不会骗你。”又见苏墨染粉唇微嘟,情不自禁便凑近了些,低低说了声:“染儿。”
可如此旖旎场景,却被苏夫人身边的丫头紫纱撞见,当时那个惊叫,连趴在假山上围观的喵都一跃而起飞速离开现场。
于是,现在的情况就演变成了,苏家上下,上至苏夫人,下至苏家门房,都知道这个暂住在苏府的清先生,即将入赘苏府。而偏偏苏三两知道消息时,重重拍桌,怒吼:“老子看上了林大夫!家有大夫,如有一宝。我苏三两童叟无欺,什么时候骗过你们!”只是他的怒吼,却在苏夫人悄悄咬耳后,鸣金收兵。
这种情形的出现,虽然苏家上下兴致勃勃喜闻乐见,但给苏墨染却造成很大的困扰。原因无他,就是那个好心的白芍哟。白芍看向她家小姐的眼神中,总带着各种探究各种好奇各种欣慰各种早生贵子。苏墨染每每走到一处,白芍总是在旁嘀咕:“哎呀,小姐,怎么没让清先生来陪。”苏墨染每每忍下,终于在某个阳光灿烂万里无云的黄道吉日,苏墨染一身男装,装模作样打算溜出府,再去瞧瞧自己的茶楼时,被白芍那句大声的嘀咕:“怎么又没叫清先生”惹得彻底爆发。
“清先生,清先生!你是他的丫头还是我的丫头!”苏墨染恨恨喘气,见白芍不服输的抬
眼看向她,居然还学会了顶嘴:“小姐,清先生每次听到您去逛园子,去游船,没去叫他,那神情,奴婢瞧着心都碎了。”
“我看着自己的贴身丫头帮着外人,我的神情,我的神情,都让那庭院的花都谢了呢!”苏墨染跺跺脚,“何况,你不告诉他不就得了嘛。你巴巴赶上去告诉他,然后再回来说你心碎了,你到底,到底是什么居心。哼。”
苏墨染愤恨的拉扯自己的领子,继续嚷道:“哼,你再告诉他,我就,我就把你嫁给全财,让你和青青做姐妹去。”得意看到白芍脸色忽红忽白,可惜,这得意劲还没过,就听白芍抖抖索索的说了句:“清先生来了。”完了!苏墨染觉得自己脑袋上重重砸下那两个大字,飞速回想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滚屏之后发现还好没说什么。才挤出笑脸转身:“清,清先生。”
清渠带着悠然的笑意,跨步走了进来。旁若无人的拉过苏墨染,替她整了整领子,还颇正人君子的克制自己转移对领子下得风光的无限,才低笑道:“外人,嗯?”果然还是被听到了吗,苏墨染懊悔不已,转头瞪向白芍,还没等她狡辩,那清渠摇了摇头:“既然小姐都妆扮妥当,那就去瞧瞧除了庭院里的花,那外头的花是不是也谢了?”
苏墨染见清渠轻轻放过自己,兴高采烈点头:“恩,正是。我还想去尝尝别家茶楼的点心。”清渠轻轻嗯了声:“我今天来找你,也正有此意。”看了眼白芍,“麻烦白芍去让全福备车,恩,再,不了,还是就让全福跟着我们便是。”清渠收下想多带几个人的心思,心道上次遇到歹徒说不准真是因为张腾龙的关系,而不是自己的原因。何况,带着苏墨染出去走走,人越多越煞风景。
白芍自然听命行事,自从上次听到紫纱的尖叫,自己慌慌忙忙冲进去一见,自家小姐和清先生两人站在一起,靠得那么近,哎呀呀,就是郎才女貌,般配的不得了。又觉得清渠为人和善,对下人也没有大呼小叫过,特别每次瞧见清渠看向自家小姐的眼神,那个缠绵,真是让她,心都碎了。
只是天不从人愿,这几人刚刚想出门,就听苏三两大嗓门从外传了进来:“唉,唉,清先生!清先生!我说,你没事也别总往这儿跑啊,怎么说,你们还没定亲呢。总是这样,你让老子我,情何以堪啊!”苏墨染一抖肩膀,就见清渠低低一笑,扭头看向苏墨染:“你总是躲着我,你让我情何以堪。”
现在不是讨论学问的时刻好不好,清先生。苏墨染瞪了清渠一眼,为难的看着自己的装束,一咬牙也不管不顾的迎了出去。见苏三两走的满脸通红,赵叔跟在后头小跑,只是神情
倒是还算轻松,放下一半的心,撒着娇说道:“爹,你怎么嚷那么大声。你到底是来找我,还是找他。”“他什么他!”苏三两用力拍着赵叔的肩膀,指着苏墨染道,“叫他名字,还说他。哼。”
赵叔暗隐笑意:“其实老爷来找清先生,是好事。说是徐大人请清先生和小姐过府一叙。”“是啊,说起来也该请老子啊。凭什么请他啊!”苏三两怨恨道,“下了帖子,指名道姓。快快,赵德,瞧瞧,那帖子上的名字是不是给人涂改过了!”赵叔从袖袋里拿出帖子递给了苏墨染,苏墨染接过一瞧,果然是那个徐大人,上面说什么来的,邀请她和清渠一起去他府里赏花。
苏墨染吐吐舌头,递回给赵叔:“不如爹你就冒充清先生去吧。走,咱们俩去。”“呸,馊主意。”苏三两扭头上下打量清渠,见清渠大大方方任由自己打量,叹了口气,年轻就是好,自己年轻时也是这么器宇轩昂啊,如今,唉,往事不堪回首,“算了。老子就过来跟你们说,那个徐大人瞧着客客气气,但老子就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要小心,说话要小心。其实,”苏三两又无奈的叹了口气才道,“清渠,你小子要好好照顾她。我家染儿国色天香的,千万不要是那个徐大人起了色心。”清渠低头看了眼站在身边,脸涨得通红,也不知是气得还是乐得苏墨染,郑重道:“苏老爷自管放心。”
于是本是欢快的吃货半日游,却演变成了如今,心情忐忑的官府参观日。
到了徐大人的府邸,就见两个镇宅石狮子张牙舞爪的各在一边,苏墨染走近几步,发觉那台阶都比自家的要高上许多。又抬头看了看金色牌匾,那种高门大户的压迫感瞬间压了下来。苏墨染觉得自家虽然发达了,但只是暴发户,要真正和这种正规有钱有权人相比,那就是天上地下的区别。回头看向皱着眉头,似乎也不习惯的清渠,突生一股惺惺相惜之感。
徐大人的门房开门来迎,让全福赶着车停到后院,自有人请白芍去耳房喝茶。而徐大人居然亲自来迎接苏墨染和清渠两人。苏墨染倒没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又见清渠那本来好看得两道眉,几乎就要并成一道线了,拉了拉清渠的袖子。清渠低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微微摇头,才稍许放松了一些下来。
徐大人的客气自然不用赘述,那府邸和苏家产业不相上下,唯一的区别,就是清渠口中曾经说过的雅。从门口踏入,就听清脆鸟鸣声起,走过雕刻着如意吉祥的影壁往里走去,越过几个月亮门,入眼就是一片清脆的绿色。现在已经时值五月,正是百花争艳的时节。偏偏这徐大人那院子,没见半点艳色,只余一味青色。“清,清先
生,”徐大人拱手笑道,“如今在我的私宅,咱们也不用那些俗套。就你我称呼可好?”
清渠淡淡一笑:“也好。只是徐大人是相约赏花,现在倒是半点花都没见呢。”顿了顿,拉着苏墨染走前几步,“还好我倒是自带了。”苏墨染脸一红,一甩袖子,将清渠手给扔了一边。清渠非但不怒,反而笑吟吟的看着苏墨染红着脸得样子,满脸志得意满。
徐大人轻咳两声:“其实今日一面是赏花,一面我也有个相识,才学不凡,想给二位引见。”
☆、第 31 章
有句俗话说的好,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此时正是苏墨染心声写照。
这个徐大人平日里和苏家并无交集,也不见得有多爱才,或是爱财。怎么突然对苏家的小小先生如此推崇?苏墨染眼神瞥向清渠,你怎么看?清渠回看无声回应,其中必定有重大隐情。苏墨染抿嘴暗暗笑了笑,却听徐大人说道:“苏小姐这边请。”
苏墨染看了眼清渠抬头走了过去,就见徐大人这片翠绿实在是有趣的很。原来是一处大大的碧绿草坪,而这草坪外围绕着一条涓涓细流,而内圈也是这么一条溪流,倒是将这草坪分割成一个回字。在回字四边各有一块四四方方的地席,而席子上则摆放了长条案几和两个看上去很舒服的垫子。苏墨染被徐大人引到上座的左手边坐下,本以为清渠会坐在对面,可不料,清渠尾随其后,见苏墨染坐定,他便自然而然的坐在了苏墨染身边。
徐大人见清渠这么坐下倒委实是愣了愣,过了片刻才道:“嗯嗯,请二位不要客气。”说完,自己吩咐下人准备酒菜。正在苏墨染看着周遭绿色,喝着案几上香浓的甜汤,被太阳晒得昏昏欲睡时,就觉得被清渠轻轻拍了一下,猛地惊醒过来。抬起眉眼,正好和一双探究的黑眸对个正着。
“这位姑娘是?”那黑眸的主人瞧着年纪不大,大约也就是十五六岁的年纪,黑发高高束起,用一枚羊脂玉的簪子固定。脸上轮廓分明,下巴高傲的翘起。而身上却穿着一件看上去老气横秋的衣裳,活生生将眼前这个算得上偏偏少年郎的男孩子,变成了带着点忧伤的阴郁少年。
徐大人半躬着身应答:“这位是兴州府首富苏家的大小姐。”“哦?”那少年顿了顿,忽嘴角一边翘起,“你成亲了没?”
咦,苏墨染一怔,微微蹙眉,还不及翻脸,就见清渠站起,拱手道:“徐大人,这位公子想必大有来历,我们这些蝼蚁小民只怕会扰了徐大人和公子的雅兴。我们先,”这告辞的话还没待说出口,那少爷似乎看到什么有趣的事情,笑眯眯说道:“有什么雅兴的。我就来这里做客,你们也是做客的,哪里有谁打扰谁的事。”歪头看了看清渠,“你,”笑了几声,转身坐到上位。
徐大人见那少年落座,拍拍手,徐府下人手捧银碟鱼贯而入。苏墨染从没见过这么个阵仗,一时既觉得拘谨,又觉得新鲜有趣。虽然觉得整个事情有些诡异,但却不想立即离开。
可正在徐府下人井然有序的上菜时,忽然
就听到有人尖叫一声,再见黑影一闪,“喵”清脆猫叫响起,随之而来的便是那碟子掉地的噼里啪啦,吓了一跳的徐府下人乱七八糟的惊呼声。场面一时乱成一团。徐大人睁圆了眼,居然神色紧张的首先扭头看向座上,见那少年依旧神情自若的托腮,只顾扫视苏墨染和清渠,神情非但没有轻松,连额头上的汗都不由自主冒了出来。
正在徐大人恨不得抓住那只猫大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