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节
作者:
孤独半圆 更新:2023-04-26 20:29 字数:4752
在又一次试图让凌晓依赖自己的计划宣告破产后,三爷不得不惋惜地在心里叹口气,彻底放弃了这一打算。要想让倔强的凌晓主动走近自己,还真不如自己放□段,主动向她靠过去来得便捷,掉点面子也就掉点面子吧,总比一直都毫无进展好得多。
凌晓自然不知道自己又被三爷算计了,反之,三爷的慷慨让她认为这是一次考验,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来应对,以证明自己的能力与存在的价值。凌晓这一段时间的异动自然也引起了凌父的警觉,毕竟他也是一位成功的大商人,跟沪市乃至沪省的商人们都有着来往,只不过他终究还是看低了凌晓,就算因为她对商贸的好奇而给予了关注,也认为年龄尚小又初出茅庐的她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成不了气候——直到在一次舞会上,亲眼看到她与几位沪省有名的大商人有说有笑,凌父才恍然惊觉对方快到不可思议的成长。
舞会上的凌晓化了浓妆,一身暗红地旗袍衬得她成熟而妖娆,还有着几分神秘的魅惑,举手投足间带着成年女人的风姿,半点也不像十□岁的青涩少女。
刻意展露自己美好的凌晓显然成了舞会的焦点,只不过她却并没有对那些向她献殷勤的年轻男人们多加关注,只是端着酒杯游走于知名商贾之间,神态自若地谈笑风生。
凌父的脸色有些难看,他似乎看到了凌晓正在迅速挤压着他的生存空间。每当商人们对她流露出赞许的神色,甚至带着几分的恭敬,凌父都觉得倘若凌晓愿意,她随时都有可能拿走目前他所掌握的的凌家的一切。
“那位是……凌大小姐?”身边的女伴惊讶地压低了声音惊呼,偏头窥视了一下凌父的神色。凌家父女貌合神离几乎已经成为了这个阶层心照不宣的事情,而凌父的表情显然也验证了这一点。
自然,凌晓也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在接到请柬的时候,她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刻,所以没有丝毫的意外,与身边的人告罪之后盈盈走向凌父,挂着漂亮却疏离的微笑。
“你怎么在这里?”凌父表面上也挂着笑,语气也并不算好,甚至称得上是在质问。
凌晓轻巧地眨了眨眼睛:“因为接到了请帖,却之不恭,自然就来了,正想着给父亲一个惊喜呢!”
的确是“惊”了,“喜”却完全谈不上,凌父咬了咬牙:“你最近到底在搞什么鬼!”
“只是对商贸这一方面有兴趣罢了。”凌晓淡淡地回答,“跟在韩先生身边学些东西,以后也好帮助父亲,不是吗?”
见凌晓如此赤。裸裸地揭露了对凌家的想法,凌父心里一紧,怒到极致却反而笑了:“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这么抛头露面怎么行?还想不想嫁个好人家了?穿成这个样子,还对男人笑得那么殷勤,和那些交际花有什么区别!”
凌晓眼眸暗沉,嘴角的笑容却更加绚烂,简直能迷了人的眼。凌父大概以为这样的说辞能够刺伤她的自尊心,却根本想不到她曾经堕落到连交际花都不如,而这其中,可也有他的一份功劳呢!
想起以前的糟心事,凌晓也懒得与凌父虚与委蛇,更耐不得再听他的讽刺“教导”,微笑着朝凌父举了举酒杯之后便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
凌父的脸色更加难看,盯着凌晓的背影就像是想要在她身上戳出两个窟窿,弄得他身侧的女伴不由瑟缩,惊疑不定地将视线在凌父与凌晓身上徘徊,暗想这有个出色的女儿本是件好事,但是倘若女儿太出色,连父亲都压不住了,好事也会变成坏事。
舞会上的大多都是精明人,就算凌晓与凌父对话的时候都是挂着笑的,留声机播放的音乐与周围的喧哗也盖住了他们的声音,但是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得出这对父女之间的矛盾。
知道凌晓背后之人的自然都是些能耐非凡的大商贾,精明的他们审时度势,看到情形都不由得对凌父散播了几分廉价的同情怜悯,随后便更为疏远了几分,令感觉出受到冷遇的凌父内心更是焦躁愤怒不已。
当凌父品尝到碰壁的滋味时,凌晓也刚刚摆脱了邀舞的宋文斌,却不想又被一个人拦住,彬彬有礼地提出了邀请。
捏着酒杯的手紧了紧,凌晓看着沈随钰的目光隐含不耐。
作为刘铭留在沪市的得力助手,沈随钰自然也要替他接触这些有钱又有门路的商人们,会来这次舞会也并不意外,不过凌晓却没想到他也会主动过来邀舞,甚至看上去殷勤备至。
“抱歉,我有些累了。”凌晓稍显冷淡地拒绝道,感觉这场面颇有些熟悉。
当年,凌父要将她嫁给沈随钰的时候,他也曾这般“追求”过她一阵。那时候的凌晓尚未从宋文斌的打击中走出来,对他不冷不热,与现在的态度相仿,只不过曾经的她的态度没有任何人会关心,所以她仍旧被凌父嫁给了沈随钰。
所以……这是沈随钰又打算来“追求”她,然后与凌家联姻?
凌晓简直都想笑了。
显然,这一次沈随钰显得更加主动,因为凌晓的价值更大了。她不仅可以让沈家与凌家联合起来,帮沈家在沪市站稳脚跟,更是沈随钰顶头上司刘铭的义妹、深受宠爱,同样,身为沪市最出色的名媛之一,凌晓似乎在各方面都吃得开,任谁都会买她几分的薄面。
尽管,外界已经沸沸扬扬地传言她有一位大学教授的恋人,但是既然没有订婚更没有结婚,那么沈随钰并不想放弃尝试的机会——好东西,总是需要抢的。
邀舞被凌晓冷淡地拒绝了,沈随钰也没有强求,不过却并未就此离去,而是带着几分的遗憾几分的殷切,注视着凌晓:“最近拜访过您家几次,却没有见到凌小姐,真是有些遗憾。”
凌晓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冷静地回答:“这一段时间有些忙,几乎脚不沾地,连觉都没怎么睡好,希望沈先生不要见怪。”顿了顿,她公事公办地发问,“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沈随钰哑然,凌晓将自己说得如此忙碌,那么他想要提邀请外出的话自然也说不出口了,反正都会被她以“繁忙”的借口拒绝。沈随钰微露失望,笑着摇了摇头:“也没事,只是一直没有见到您,有些……想念。”
凌晓真得笑了,她这辈子与沈随钰满打满算也就见过四面,话都没说上几句,就“想念”上了?男人还真是说谎不打草稿的生物。
被凌晓突然的一笑弄得有些莫名,心脏却不由跳得微快,不得不说,沈随钰有些受宠若惊。
凌晓向来对他很是冷淡,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排斥,这让沈随钰在疑惑的同时又有些头疼。如今她突然对自己笑了,沈随钰自然不想错过这一次机会,只可惜尚未等他继续说什么,就被人插。入其中,毫不客气地打断。
“抱歉,打扰一下,沈先生,凌小姐。”韩家麟挂着精明的笑容介入到两人之间,先是朝着沈随钰点了点头,随后又转向凌晓,“凌小姐,能借一步说话吗?有点生意上的事情想要跟您说一下。”
“当然。”凌晓迅速回答,迫不及待想要离开。既然凌晓表了态,沈随钰也没有办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对自己行了个礼后转身,跟着韩家麟走向一边。
离开了沈随钰,凌晓觉得周围的空气一下子轻快了很多,甚至直到随韩家麟走出了舞会大厅,才有些反应过来:“这是去哪?”
韩家麟对她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一句,仍旧往前走着。凌晓一头雾水,却也信赖他,并没有继续追问。
没有走出多远,韩家麟就带着凌晓停在了一扇门前,示意她自己推门进去。
看着韩家麟那微带同情的目光,凌晓骤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整个身子都有些僵硬。
咽了咽口水,凌晓推开门,走了进去,意料之中地看到屋内斜靠在沙发上的三爷。
这间屋子与舞会大厅只有一墙之隔,而这面墙壁也被打通,只用一块厚重的红布隔着,只要掀开红布帘子,就能在所有人注意不到的情况下纵观整个舞会的情况。
想必,凌晓之前的一举一动都在三爷的注视之下。
凌晓先是松了口气,因为她自认一举一动都很规矩,没出什么岔子,但是随即却又紧绷起了神经,因为她想起来,自己在被韩家麟打断之前,是在跟谁说话。
……她对沈随钰笑了,对吧?凌晓有些寒毛直竖。
凌晓面部的每一丝改变都映在三爷的眼里,看着她由疑惑到放松再到警觉,三爷知道聪慧的凌晓已经抓住了重点。
“丫头,玩得挺开心的,对吗?”三爷和善地笑了起来,看着凌晓的眼神也柔和得紧,只不过,被这样的目光沐浴着的凌晓却像是炸了毛的猫咪一样,果断地一头扎进三爷怀里,妄图用撒娇示好蒙混过关。
——沈随钰你真是我的克星!每次跟你见面后都没有一件好事!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沐水蓝 和 胡桃 姑娘扔的地雷~ 摸摸胡桃,扔了这么多雷真是辛苦了~=33=
☆、53第五十三章 青年(十四)
人;是一种会被习惯操纵的生物;凌晓被三爷从小抱到大;对于这样亲密的动作没有丝毫的抵触;如今关系更近了一步;自然也习惯了三爷的亲吻。对于她而言,小时候做了错事,能撒娇的都不算糟糕;如今做了错事,只要亲一亲,三爷自然也能云消雨霁。
抱着这样的想法,凌晓自然而然地抬头索吻,却不想居然被对方微笑着阻止。
凌晓心里“咯噔”一声,第一个反应是这事儿不能善了,随后有些迷茫地看着三爷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绢,递给她。
凌晓呆呆地接过,仍旧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块手绢她是认得的,显然是出自她手,还是比较早期的作品,兰花绣得跟杂草有得一拼,但是……三爷这是什么意思?
见凌晓傻乎乎的模样,三爷轻笑了一声,柔声敦促道:“把口红擦一擦,看你这都是什么样子!”
听出了三爷语调中隐藏的嫌弃,凌晓木然地用手帕抹了抹自己的嘴唇,结果对方仍旧不算满意,直接将手帕夺了回来,捏着她的下巴仔细擦拭。
“以后不要抹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听说对身体不好。”三爷轻声忠告,待到凌晓点了点头,才满意地放过她。
擦掉口红后,凌晓的双唇看上去似乎更是红艳了几分——也许是因为擦得狠了点的缘故——三爷的眼眸黯了黯,低头含住那两片唇瓣,温柔地吮吸舔舐,似乎是在抚慰。
凌晓微微眯了眼,伸出双臂搂住三爷的脖颈,顺从地将自己贴了上去,直到气息有些不够用了,才被对方放过。
抚着凌晓的长发,看着她毫无防备地偎在自己怀里,一副轻松惬意的模样,三爷嘴角微勾,觉得自己这一阵子调。教得不错,显然等待还是有价值的。只不过心念稍转,又想到凌晓在舞会上的模样,不满又逐渐升了起来:“说是忙,没时间去找我,却有时间来参加这些劳什子的舞会?你最近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凌晓眨了眨眼睛,仰头去看三爷的表情,惊讶地发现这绝对不是开玩笑,顿时有些呆愣。
三爷自然是知道这种舞会的价值的,于交际上积累人脉对于商人而言很重要,三爷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情而责备她?
“谈生意就谈生意,笑得那么勾人做什么?”三爷抬手捏了捏凌晓的脸颊,微蹙了眉,“还有,那个沈随钰,给我离他远点!”
凌晓无语地抱住三爷的手臂,表情委屈极了,这种明知道对方无理取闹、而对方也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的情况,还真是有些棘手——这都无理取闹了,解释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
“……好吧,以后我会注意的……”最终,凌晓有些干巴巴地回答,算是给了个交代,不过她知道,这也仅仅是“交代”罢了。
三爷自然听得出她语气中敷衍的意味,叹了口气将凌晓搂在怀里,只想要将她藏起来,不给任何人看才好。可惜,这种事情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
“你不用这样八面玲珑地四处讨好,想让谁帮把手就直接说便好,我倒是想要看看有谁能拒绝。”三爷淡淡地开口,话语中威慑力十足。
凌晓轻笑了一下,亲昵地蹭了蹭三爷的脸颊,在他耳边有些甜蜜地回答:“我可不想当狐假虎威的那只狐狸,总是仰仗三爷您算什么呢?我要自己来的!”顿了顿,她轻轻撇嘴,“况且,就算我现在不把您抬出来,那些人也都记着您呢,倘若不是您,我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混得如鱼得水?您已经帮了我大忙啦……”
“听口气,你这是在抱怨我呢?”三爷无奈地失笑,每次面对凌晓他都很矛盾,欣慰于她的聪慧独立,却又心烦她太聪慧独立。
“哪儿啊,我这是夸您呢!”凌晓轻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