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
恐龙王 更新:2023-04-19 22:59 字数:5030
粞和水香到底还是吹了,分手果真是水香提出的。水香的舅舅坚决反对水香找粞这
样成份的人,警告水香,同粞结婚不光影响她水香前程,而且对她的孩子也不会有好结
果。水香想想害怕了,便打了退堂鼓。粞为之作过努力。粞说我们已不是普通的关系,
我对你有责任。水香又把这话告诉了她的父母。她的父母方知女儿已不是黄花闺女了,
一怒之下,找到粞门下要求赔偿。粞无奈,水香家提出一次二十元钱,问水香多少次
了,水香说有二十多次。粞觉得恶心。他清楚自己同水香上床并未达到十次。但粞不想
在这次数土讨价还价。粞付给了水香伍百块钱,取钱那天是水香单独去粞家的。水香
说:“我晓得你吃了亏,我今天让你玩个够。”粞黑沉着脸,三两下把水香的衣服扒掉
了,粞那天将水香折腾得嗷嗷乱叫,粞自己也累得精疲力尽。粞想,这样我会对女人厌
恶了,水香走时,迈步子都不自然,水香哭丧着脸用手按在自己两腿间对粞说:“你弄
得我好疼。粞恶毒地笑了笑,心里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粞说:“五百块钱嘛,总
得付点代价。”
水香曾将这一幕一丝不漏地告诉过星子;星子听得只觉得恶心欲吐。水香说:“其
实我是装疼的。粞那天比原先的哪一次都强,过瘾极了”水香没几个月就同别人结了
婚。不久搬运站就传遍水香每夜都要求她的丈夫同他作爱,弄得那小伙子到处买壮阳药
吃。水香说他比粞差多了。水香的满不在乎使粞无地自容。幸而不久,水香便调到修理
厂去了。
水香告辞那夭,甚至还专门找了粞一次。水香的目光里对粞流露出怜惜之情,却没
有一丝半点痛苦。
粞后来对星子说:“我后来对她只是一种肉体上的需要。而且我预感我和她迟早会
吹,但没料到分子的原因不是我个人的什么,而是我的父亲。连水香这样的蠢物都看不
起我,我还被谁看得起呢?”
星子说:“实际上你和她一样蠢。只有蠢物才会在乎你的别的什么而不在乎你本
人。”
粞追问了一句:“但你是聪明人,是不是?”
星子说:“是又怎么样?”
粞说:“那么你在乎吗?”
星子一字一顿说:“我不在乎你的父亲,但我在乎你曾用伍佰块钱做一个女人很多
次丈夫。”
粞大惊失色,粞想星子连这些都知道这实在令他无地自容。那天,粞几乎逃跑似的
离开星子。粞想星子你也真敢说出口呀。
几天后粞见了星子仍觉面红耳赤,这使星子产生几分快感。快感过后在星子脑海里
漫延开的便是那如云如霞的桃花。
九
暑假里,星子和同学一起去了黄山。同行的男生中,一个浙江籍的小白脸对星子发
生了兴趣一一路使劲地给星子拍照,追随星子的足迹。那家伙各方面也都不错,几个瞧
出端倪的同学便半真半假地拿了他和星子开心。但星子却始终不动声色。每逢那家伙用
温柔的嗓音同星子说话时,星子都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粞。星子极力欲抹去粞留在她心幕
上的影像,粞却总是一副雷打不动的架式立在那里。星子无奈。星子只好同那小白脸坦
白相告。星子说:“我有了男朋友,他叫陆粞。”然而在夜深人静,只有山凤吹着树枝
声音的时刻。星子扪心自问,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我真的这么深刻地爱着粞?粞难道真
值得我如此这般么?星子反反复复地研究自己,她终于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十分尴尬的境
地:她在感情上强烈地依恋着粞,而在理智上却又强烈地排斥粞。星子想恐怕自己一生
都难以从中解脱出来了。
归来时,在黄山脚下,一个看相的瞎于收了星子五块钱,又琢磨了好一会儿星子所
问的话后,对星子翻翻白眼说:“姑娘,你正在你一生中最要紧的路口上站着。你往哪
里动脚,你得留神拿好主意呀。”
星子叫瞎子说得好一阵心跳。
星子一回家,次日就去找粞。那已是晚饭之后的时间了,粞不在,粞的母亲正站在
门口,背靠着墙引吭高歌,她的双手垫在自己的背部和墙之间,她很放得开自己,一点
不在乎从她家门口来来去去的邻居,而人们也早已习惯了她这副作派。星子很喜欢粞的
母亲,星子觉得她是一个开朗达观又很真诚的女性。她的性格和粞的不一样。粞的开朗
总给人一种是想好了之后而开朗的感觉,而粞的母亲却是天然的出自自已的内心。
初始星子见粞的母亲这般歌唱,十分不解。”星子问过粞:“你母亲怎么能这样快
乐呢?”
粞说:这是天性。好像她没出世就晓得自己一生将面对怎样的生活,所以她选择了
这么个性格。她如果不是这样、哪里能活到今天。”
星子说:“再高兴好像也不必用这种唱歌的方式来表达呀。
粞说:“我觉得她唱不是因为高兴,而是因为痛苦,她是在排遣痛苦。她不愿用可
怜的方式来排斥;于是选择了唱。她一张口,郁积在心底的苦闷。烦躁以及愤慨、压抑
什么的,都夹带在歌声里一齐释放了出去,这样,她的内心就轻松了。”
星子觉得有理,自己在苦恼时,也欲一试、孰料,那一刻她心里根本无歌。星子还
是没能理解粞的母亲,也没能理解粞讲述的道理。
粞的母亲见星子来,很是高兴。她将星子让进屋,执意留她等粞,然后,找出许多
同星子可以一谈的话题。关于星子的旅游,关于粞的父亲,关于中学生,关于大学课
程,弄得星子有点应对不暇。
星子终于打断粞的母亲的话。星子要问粞,要想知道近月来粞的一切。星子说:
“粞呢?粞在忙些什么?
粞的母亲这才告诉星子,粞作了现场助理员。好忙,每日早出晚归,主要是沈可为
想改革一下他们多年的工作方式。沈到处找人摸情况,粞总是作为助手叫他拉了去。不
过粞干得还挺来劲。他常说沈可为这个人能干,是个将才。
星子说:“沈可为,就是从公司派下来搞调度的那位?”
粞的母亲说,“是呀,你不知道他提粞作了现场助理员?”
星子摇摇头。星子自那日粞在码头接了她之后,便再未遇上粞。
星子说:“那里的现场助理员是老八仙,我在那里时他就干这,他调走了?”
粞的母亲说:“没有,沈可为说他不好好干,叫他下小队干活了,后来就提了
粞。”
星子很吃惊,星子说,“那王留肯吗?老八仙是王留当年的师兄弟。跟王留跟得最
紧了。
粞的母亲说:“王留当然不肯。那几天还乘酒劲,在站里泼口大骂沈可为,也骂了
粞。不过公司里支持沈可为。
星子“哦”了一声,星子正欲再问什么时,门被人推开了。星子看见了粞,还看见
了粞背后的另一个稍年长于粞的年轻人。
粞惊喜地叫了声:“星子!”
那年轻人说,“哦,你就是星子?粞一天起码有三次以上提到你的名字哩,弄得我
们那儿的女孩子都好嫉妒你。”
这年轻人说话带有夸张的习惯,星子想。
星子说:“你好。如果我没猜错,你是姓沈,叫大有可为的可为。
粞笑着说:怎么样,你领教一下星子的眼光吧?”
沈可为笑了,说:“果然不凡。我说是什么样的女孩能让我们这么出色的小伙子魂
不守舍哩。原来是这么一个伶牙利齿,心灵脑快的才女呀。
又带夸张,星子想。
沈可为说完,转向粞,说:“难得和女朋友见面,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我们再
干。说罢,他拍拍粞的肩,伙计,勇敢些。早些请我吃喜糖。”
粞的母亲似乎也来劲了。粞的母亲用一种很兴奋的口气说:“没问题。你多帮助帮
助粞。叫他早些把婚事定下来,晚几年要孩子都可以。”
粞的母亲的话似说给沈可为听又似说给星子听的。
沈可为告辞走到门口,又加了一句:“星子,你若不抓住粞,粞就会从你手边溜走
的罗,那时你后悔就来不及了。”
因为说这些话的人不是粞,星子没法发火。但星子脸上已明显地摆出了不悦。
粞的母亲送走沈可为便没再转来,屋里只有粞和星子。星子马上恼下了脸。粞仿佛
以为自己真的是未婚夫了。粞不禁伸出手臂揽过星于,说:“别生气,我没叫他这么
说。”
星子推开了他,星子说,“粞我告诉你,他下次再这样对我无礼.我就对他没这么
客气了,这回是给你留面子。
粞说;“何必呢,你也别太认真了。”
星子说:一定是你跟他说了些什么。你说,你怎么说我的?
粞说:他间我为什么还不找对象结婚。我说我恩等你,因为我对别人爱不起来了。
他笑我是情痴。我说我是走了一段弯路才明白自己对你的爱是一种铭心刻骨似的,他问
你的态度,我告诉他你现在并不爱我。他问我怎么办,我说我等,一直等到你爱我那
天。他说如果你同别人结了婚呢?我说那我也愿意在一边看着你生活得幸福,做你最忠
心的朋友。我说我不奢望你爱我,但只需要你允许我爱你,我这辈子心里就会感到很平
静很富足。”粞说完又忍不住问自己,我是这样吗?
粞这番娓娓道来的话,使星子怔住了,粞曾经在两年前,明白说过他爱星子的话,
叫星子一口拒绝了。而这次竞是如此一大段。星子心内一涌动,禁不住热泪滚滚。
粞很是自然地将星子拥入自己怀里,粞用大手掌抚着她的头发她的面孔,说,“我
在别人面前都说我认识的最聪明的女孩就是星子,其实,我在自己心里总是说,星子是
天下头号傻瓜。
星子流着泪说:“为什么?”
粞说:“你最喜欢干的事就是狠劲地折磨自己,然后再折磨你最爱的也是最爱你的
人。”
星子把脸贴在粞的胸脯上,一任眼泪哗哗地流。星子能听到粞“怦怦”的心跳。星
子感到很温暖很舒服。
粞的手臂使上了力,它们钳得星子骨头都疼了。粞反反复复地吟着:“星子,星
子,你是我的,是我的。”星子在粞的声音中觉得一切都恍惚而迷醉。
星子那天在粞那儿呆到很晚才走。粞送她回家时一直用手臂揽着她的肩,星子将头
靠在粞身上。星子生平第一次和异性一起度过这么亲热的一个晚上。而实际上,粞几次
用嘴唇去吻星子的唇,都叫星子避开了。
在返家的中途,星子和粞都同时看见了横在那里的一排平房。那排房子所有的房间
都亮着灯,在暗夜里十分地醒目,粞和星子的心几乎都缩了一下。粞的手臂上又加了一
些力,而星子却在那一刻惊恐地跳开了。一片很大很大的阴云迅速地覆盖了星子的心,
星子仿佛看见,那是成团成簇的桃花汇集成的云影。在那阴云之上,如火如荼地开放着
无数艳丽的桃花。星子嘶声喊出了一个字:“不——”
星子那一声“不”字的悲哀,使粞觉得刚刚织成的一个梦幻又在瞬间里破碎了。
星子开始朝自己家的方向奔跑了起来,粞愣了一下,追了上去,粞急切地喊道:星
子、星子。你等等,你听我说。
星子却叫着:“不,不。”一直往前跑。
几百米之后,粞追上了星子。粞抱着她,想使她安静。星子却不停地厮打着挣扎
着,星子说:我恨你,我恨你,我永远不会嫁给你。”
粞说:“你安静点,你可以不嫁,我们还是朋友,只当没有今天的事。你这样回
家,你妈妈会以为我欺负了你。星子,我求求你。”
星子渐渐安静了。她到底还是挣开了粞的手臂。星子理了理头发,脸上呈现出非常
理智的神情。
粞凝视了她几秒,很重很重地叹了口气。粞想走了几年,一步也没前进。
直到走到星子的家门口,两人都没说一句话。星子欲进门洞时,粞拉住了她的手。
粞想说点什么,却没说出口,只是捏了捏星子的手,扭身走了。
星子忍不住叫了声:“粞!”
粞回头朝她笑了笑。那笑容十分地惨然。
星子的母亲在星子一进门时便说:“你以后少同粞来往。你们俩现在是完全不同身
份的人。”
星子说,“这是我自己的事。我爱他。”
星子的母亲惊愕了,问:“你要嫁给他?”
星子说,“我永远也不会嫁给他,但我永远爱他。他是我的生命。”星子说罢气哼
哼地回到自己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