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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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白协议书 更新:2021-02-17 19:27 字数:4916
只见沈元熙闪身挡在玲玉面前,死死地咬着唇,而她的双手此刻正紧紧地抓着宇文骜的剑,那剑差一点就刺进了她的胸膛,她小脸煞白,但是脸上的神情却是那般坚定,一双蓝色的美眸正死死地瞪着宇文骜。
“沈、元、熙!”宇文骜脸色阴沉,冷冷地盯着沈元熙,那每一个字都从齿缝间逼出,可见他此刻是有多么愤怒,他周身的肃杀之气让人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周围的人更是吓得大气儿也不敢出,都惊恐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只有沈元熙盯着他杀人般的目光冷静地与他对视。
沈元熙望着宇文骜因为愤怒而紧绷的俊脸,满脸乞求地望着他,轻声道:“不要杀她,不要,我可以证明,毒不是她下的!”她的手很痛,鲜血顺着冰凉的剑一滴滴地落到地上,那鲜艳的色彩刺痛了许多人的眼,也刺痛了宇文骜的眼。旁边的寅时和霜清也吓坏了,赶紧扑过来扶着她,纷纷乞求宇文骜将剑收了。
“放手!”宇文骜低吼道,身子因为愤怒而有些僵硬。
沈元熙摇了摇头,依旧倔强地望着他:“王爷,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证明玲玉的清白,求你……”说到最后,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了,那双倔强的眼睛像是凝结了万千光华,那种美,居然让宇文骜挪不开眼。
他脸上表情不变,但那双眸子却是闪过一抹复杂,他静静立着,与跪在面前的沈元熙无声对峙,一瞬间谁都不肯认输让步。
看着她手上越来越多的鲜血,他最终还是认输了,宇文骜静静地思忖了一下,像是在犹豫什么,但最后还是从鼻端轻轻地哼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沈元熙刹那间松了一口气,两个丫鬟赶紧掰开她握着剑的手,用帕子将她流血的手掌缠住。
“小姐,请大夫吧,伤口那么深,不然手会废掉的!”寅时几乎要哭出来了,但沈元熙却是摇了摇头,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证明玲玉的清白。”
她的一句话让玲玉顿时泪流满面,刚才她扑身过来阻挡的那一刻,玲玉已经吓呆了,此时沈元熙却为了救她连自己的性命和伤痛都抛到一边,这让她如何不感动?
“夫人,我玲玉何德何能,让你如此相待?”玲玉哽咽着,激动地握着沈元熙的袖子,后者回给她一个虚弱的微笑,道:“我知你是清白的,又怎会让你死得冤枉?”说完这句,她也不再废话,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忍着手掌的剧痛,静静地看着满面黑沉正死死盯着她的宇文骜,福了福身道:“王爷,请允许妾身看看那些新鲜的鳝鱼,再去请一名大夫来,妾身这就证明给你看,毒不是玲玉下的。”
闻言,宇文骜的眼神很是复杂,闪过一抹狐疑、一抹惊讶还有一抹自己都不知的心疼。
“去找大夫!”他重重地一摔袖袍,将手中的剑丢在地上,便转身回了台阶上坐下。
很快大夫便被请了来,沈元熙正要开始,宇文骜却出声阻止:“慢着!你先包扎一下吧!”说着,他黑着脸指了指沈元熙还在流血的双手。
沈元熙闻言,身子猛地一怔,她惊讶地抬起头去看他,却见他并没有看自己,那张俊颜上写满了愤怒,正死死地瞪着玲玉。
沈元熙低下头,心中刚划过的暖流瞬间冷却,她想,他是恨她的吧,以他对司马柔的宠爱,定是恨不得立刻杀了想要害司马柔的人,而自己却偏偏要触怒他,当众扫了他作为王爷的威严,也难怪他要生自己的气了。
任由着大夫细心地为自己处理伤口,沈元熙却是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伤口很疼很疼,疼得她想晕过去,但是她知道她现在还不能,因为她还有救玲玉。
过了一会儿,她的双手都被缠满了绷带,大夫吩咐她不能活动手掌,防止伤口裂开,也告诉她并不能沾水,霜清和寅时都红着眼眶不住点头,示意她们记下了。
“开始吧!”司马柔似乎也很不耐烦,因为她看不得宇文骜对沈元熙流露出一点点关心,更受不了宇文骜的目光停留在别的女人身上一瞬。如果她刚才没有看错,在沈元熙包扎伤口咬牙忍着的时候,她看到宇文骜静静地望着她,眸中有一丝波动。司马柔气得捏紧了双手,又朝宇文骜怀里偎了偎,引起他的注意。
宇文骜从沈元熙身上收回目光,低头看司马柔,朝着她宽慰地一笑,“柔儿放心,本王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想伤害你的人的。”
听他这样说,司马柔羞赧地将头埋在他的胸膛,满脸得意地朝着沈元熙挑衅地看了一眼。
第四十二章:鳝鱼有毒?
沈元熙淡淡地将司马柔挑衅的目光收入眼底,对于她来说,司马柔的举动无疑是可笑的,因为她已经得到了宇文骜的心,又何必将她这个一无所有的人视为对手呢?
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沈元熙不再看主位上相互依偎的两个神仙眷侣般的身影,而是走到木桶边,让一位在王府厨房工作了多年的老厨娘来看看那鳝鱼,只见木桶中,小蛇一般大小的鳝鱼还有小半桶,沈元熙问厨娘:“不知您能否看得出这鳝鱼是否有毒?”
那厨娘满脸无奈:“沈夫人,你是在开玩笑吧,这鳝鱼有没有毒怎么看得出来,王府里吃的鳝鱼不都是这个样么?”
沈元熙听罢,微笑道:“确实看不出来。”
听她这样说,一旁的霜清和寅时都急得不得了,她们还以为她冒死挡下王爷的剑一定有了十分的把握破解这毒是谁下的,却没想到她只是问了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两人都急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霜清一向沉着,忍着没问,那寅时可忍不住,低声道:“小姐,你真的有把握找出这下毒之人么?”
沈元熙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道:“试试看吧。”听她这样一说,寅时顿时就蔫儿了。
沈元熙不理会众人看过来的不屑的目光,她朝着宇文骜看去,大声道:“不知王爷可否让玲玉带大夫去厨房验一验烹饪的器具和盛装食物的器皿?”
宇文骜闻言,眸中闪过一丝震惊,但是被他很快地掩饰掉了,他紧抿着唇,目光灼灼地盯着沈元熙,然后向一旁的一个叫寒枝的贴身婢女示意了一下,寒枝便亲自带着两人去了厨房,此时沈元熙才想起寒枝便是那日带她去浴室的那个小丫鬟,虽然其貌不扬,却是宇文骜信任的贴身丫鬟。
众人都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着大夫的检验结果,而沈元熙却是盯着桶内鲜活的鳝鱼发呆,寅时和霜清见她这副模样,都不禁为她暗暗捏了一把汗。
不一会儿,大夫回来了,向宇文骜禀报道烹饪的器具和盛装食物的所有东西都没问题,宇文骜又让他验了那有毒的鳝鱼和器皿,就连大夫都不知鳝鱼中的毒为何毒。
这时,宇文骜将目光投向了木桶边静静站着像是在神游天外的娇小身影,他看着那张稚嫩的脸,略有不耐地道:“现在该问的也问了,该验的也验了,你可找出下毒之人了?”
宇文骜话音已落,却见沈元熙还是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似乎是没有听到他的话,宇文骜十分恼怒,大喝一声“沈元熙!”这才把她的神智拉了回来。
“怎么样?现在你闹够了吧,如果你还指不出下毒之人,本王现在立刻就杀了玲玉!”
沈元熙疑惑地看了看那鳝鱼,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王管事,不知这鳝鱼是从哪儿捕捞上来的?”
被她点名的王管事一愣,她已经回过神来了,也冷静了许多,她看了看上座的宇文骜,答:“是王爷为了给王妃补身子,特意命人在铅镇买的,这鳝鱼自是产自铅镇。”
沈元熙闻言微微一笑,心想,这王管事果然会做人,随便一句话都不忘讨好司马柔,就见她话音一落,那司马柔的面色果然好看了许多。
“哦,可是那以造纸闻名全国的铅镇?”
“这铅镇只有一个,自然是它了。”王管事有些拿不准沈元熙的意图,不过她既然问了,宇文骜又在场,她还是恭敬地回答了,只希望沈元熙快些找出凶手,那样她还可以免去一死。
听到这儿,沈元熙似乎有了一点把握,她抬头,自信地看着宇文骜,道:“王爷,妾身敢肯定,十有**是这鳝鱼本身就有毒!”
此话一出,众人愕然,她的意思是没有人下毒,而是鳝鱼本就带毒,这怎么可能?
宇文骜眸子危险地眯起,满脸阴沉地道:“沈元熙,在本王面前,容不得你为了救一个厨娘信口开河!”
沈元熙无惧地迎视着他的目光,坦然道:“如若王爷不信,可以叫玲玉当着大伙儿的面再做一次鳝鱼,让我们来检验一次妾身的话是否正确!”
宇文骜早已不耐烦,司马柔更是没那耐性,但是毕竟事情都做到了这一步,大家也不好说什么,便搬来器具,让玲玉当着大家的面做了一次。
沈元熙亲自动手捞出了鳝鱼,玲玉当着大家的面又做了一次,虽然时间久了些,但是有目共睹,谁都不可能做什么手脚,更为公正。
鳝鱼做好之后,又牵来了一只小猫,让那小猫吃下鳝鱼,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那小猫依旧活蹦乱跳,丝毫没有中毒的迹象。
司马柔很不耐烦,忍不住开口道:“沈妹妹,你折腾了这么久,不会是在拖延时间吧?”
沈元熙无话可说,难道是她判断错了?但是没道理啊……
宇文骜也不打算再浪费时间,大手一挥,立即吩咐侍卫将玲玉拉下去杖毙。
“等等!再等等!”沈元熙奔上前去拦住侍卫,而玲玉却是一脸平静地朝着她摇了摇头,道:“夫人,你为我做的玲玉铭记在心,无以为报,只希望下辈子作牛作马来回报你,夫人就不必再为玲玉浪费心力了,玲玉死不足惜。”说完,就任由侍卫将自己押走。
沈元熙绝望了,而就在这时,寅时突然惊叫一声,众人只见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小猫现在突然开始抽搐,挣扎,不一会儿就七窍流血而死。
所有的人都震惊了,包括宇文骜和司马柔,俱是一脸诧异,因为这猫的死相和刚才的一模一样,而所有人都看见的,从头到尾没人有机会下毒,那就证明这毒真的是出自鳝鱼!
“王爷!”沈元熙惊喜地看向宇文骜,而宇文骜眸光闪烁,却是一摆手,示意侍卫放了玲玉。
“哇,这是怎么回事?这鳝鱼真的有毒?太奇怪了……”
“我也是第一次听说鳝鱼居然有毒诶,以后可不敢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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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另有乾坤
众人议论的声音传进耳朵,而寅时和霜清则是一脸兴奋,惊喜地问道:“小姐,你怎么知道是鳝鱼有毒而非其他人下的毒?”
这个问题同样也是宇文骜想问的,就见此问一出,所有人都目光灼灼地盯着沈元熙,等着她的回答,就连一脸不耐烦的司马柔此时也盯着她。
沈元熙心中骤然松了一口气,她抬眼,正巧对上了宇文骜一双深邃的眸子,如果她没看错的话,他眼里闪过一抹赞赏和好奇。
沈元熙这才抿唇而笑,娓娓道来:“我以前无聊时曾在父亲的书房找些话本来看,记得很古老的一本书上记载了一个故事,说是一人吃了鳝鱼汤腹痛难忍,没多久便死掉了,死亡的症状同中毒一样,很多人都认为是他的妻子下毒杀了那人,但死者的妻子抵死不认,一位清明的县官查了许久才发现那鳝鱼出产于污染极其严重的一条河沟里,鳝鱼本就喜爱生活在泥淖之中,鳝鱼在有毒的河水里生活了许久,自然就带了一定的毒性,若是多吃,那是会中毒的。刚才我在仔细观察木桶里剩下的鳝鱼时发现有几条鳝鱼有些特别,它们颜色有些不一样,同时奇怪地昂着头出了水面,我刚才捞鳝鱼的时候便特意捞了它们,结果果然有问题。”
“铅镇是从古至今的造纸重地,当地无数的造纸工坊,浆洗纸浆的水都排到河里,早就听闻那里很多人得了怪病,出生的婴儿也有许多天生有缺陷,这鳝鱼有问题自然也就不稀奇了。”
众人闻言,都觉得很有道理,叽里咕噜地低声讨论了起来,沈元熙此时关心的只有一个人的意见,只有他认同了,玲玉才能真的没事。
抬眼,她去看宇文骜,四目相对,空气有了一丝紧绷的味道,因为宇文骜的脸色实在说不上好,她眸带乞求地望着他,只希望他做出一个公正的决断。倏地,宇文骜勾唇一笑,脸上的阴鸷一扫而光,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情,他看向众人,不紧不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