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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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白协议书 更新:2021-02-17 19:27 字数:48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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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上紫红一片,甚是难看,也触目惊心。
曲晟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她那细得跟竹竿似的却又满是伤的手臂,眼中暗红的火光一点点消弭、降温,被一抹心疼代替,他转头,微张着唇,轻声问:“这是怎么回事?谁打你了?”
沈元熙赶紧将手往回缩,用袖子遮住那红肿处,微笑道:“没事,我自己不小心烫的。”
“烫能烫成这样,沈元熙,你真当我是白痴么?他打你了对不对,宇文骜那个混蛋!走,我们现在就去找他,我倒要亲自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由分说,曲晟拽着她的手腕就要出门,沈元熙死死地拖着他,心里急得没法。
“表哥,不是,他没有打我,真的没有,你听我说!”终于挣开了他的手,她揉着被他捏红的手腕,眼中闪过一丝泪光。
“别,表哥,请你不要管我的事,我今天之所以来见你是觉得抱歉,因为我出嫁都没能知会你一声,是我这个做妹妹的失礼了,以后表哥若想见我的话,还请到谦王府来。”说完,她低下头,捡起地上的斗笠就往外走,她觉得他今天的情绪不对,她没法和他好好说话,所以她选择离开,身影带着一丝决绝。
但是她才走出两步手就被拉住,接着被一股大力按到门上,炙热的吻铺天盖地地卷来,她唇被他吮得刺痛,心里立刻慌乱起来,不住地睁着着,然而男人的呼吸却愈发粗重起来,强有力的舌头来挑她的牙关。
她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近乎暴戾的男人,气得小身子瑟瑟发抖。
“啪”地一声脆响,屋子顿时寂静无声,曲晟停止了动作,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已经泪流满面的沈元熙,看着她满脸的委屈和失望,他似乎才反应过来他做了什么。
无力地放开手,他别过头,隐去眼中的哀伤,淡淡道:“对不起。”
沈元熙只管咬着唇又伤心又气愤地哭泣,她不知道从小以来唯一不嫌弃她和她玩耍,待她极好的表哥今日为何会这样对她,这让她感到无比地屈辱。
狠狠地用袖子抹了抹嘴唇,像是要抹去什么脏东西一般,而男人也被她这个动作刺痛了心,眼光闪了闪,最终还是忍着心中的怒气,什么都没说。
她转身去开门,手却再次被拉住了,她没有回头,却听曲晟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今日为何会这样失控,但是我一听到你嫁人的消息,我就疯了,我生你的气,为什么就这么草率地嫁给别人,我也后悔,后悔没……早点提亲,就算爹娘反对,我也该将你娶进门的……我……”
“别说了!我一直把你当哥哥,当朋友,我爹也有让我嫁给你的意思,但是我早就知道没这个可能,因为兰姨亲口说的,他们不会娶一个祸害进门,如果我爹坚持的话,那我也只能嫁到你府上,做一个见不得光的人,没名没分,连妾都不如。这番话,在我十岁那年便听懂了,但我没有疏远你,因为我知道我永远也不会嫁给你。表哥,你想想,我嫁给谦王做妾,至少还有个名分,哪里不比未来将军一个没名没分的女人好,你说是不是?”沈元熙哽咽着,语气却是十分地坚定,但话里却带着一份掩饰不住的自卑感和轻嘲。
身后的人沉默了,到嘴边的话却突然说不出口。良久,仿佛经过一番思虑,他才有些慌张地道:“不,熙儿,我可以的,就算给不了你正妻的地位,至少是个……”
“妾!是吧?那与我现在有何差别?不!现在我嫁的至少是个王爷,而且是我深爱的男人!”沈元熙接过话头,一气呵成地说完这句话,一甩手,轻易地挣脱掉瞬间呆愣住的曲晟,戴上斗笠,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今天这个见面如果早知道会是这般情形,那她宁愿不来赴约。那个宠她疼她的小表哥,终究还是变了,她对他真的很失望。对于他来说,自己嫁人他一时不能接受只是因为自己从小便只属于他,因为除了他和寅时,再没别的人和自己玩,而突然有一天他认为属于他的东西变成了别人的,心里产生了巨大的失落感。所以他不允许,才会将这种愤怒误认是爱情。
他们之间谈爱情?不觉得太可笑了么?他甚至不懂得什么是爱情,就在刚才,他也亲口说,他允不了她正妻的位置,那是因为他反抗不了他父母的决定,她对他还是期望过高了,一个连自己的命运都不能做主的人,有什么资格来干涉别人的命运?
看来以后没必要还是别再见面了,不然弄得大家都不愉快。
第十一章:贵客
谦王府并不是建在闹市区,所以沈元熙这一来一回也花了不少时间,等她回府时,竟也到了晚膳时间。
被曲晟这么一闹,她今日没什么胃口,还想着叫寅时先用膳,到时候给她随便留点什么就行,她睡一觉起来当夜宵吃,哪知回了凝霜殿,她却觉气氛有丝诡异,平时昏昏暗暗的寝殿在这个时候虽然安静,但到底还有几个丫鬟婆子走动笑闹的声音,而今日却一丝声音都没有。
她加快了步子,才到门口,就见平时很少出现的霜宁霜清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而很快,沈元熙就发现寅时跪在一边不住地抹泪,似乎在哀求着什么,而门口正端端正正地站了个面生的人,那男人身边还站了好几个粗使的婆子,分列两旁,严阵以待,看来颇具气势。那是个穿着蓝色袍子个子不高的男人,身材有些臃肿,但神情间自有一股威严,他微微扬着下巴,眯着眼睛漠然地任由寅时跪在他脚下哭着,丝毫不动容。
沈元熙见此,心中蓦地一疼,寅时自小跟着她,虽说过得不算特别好,但自己从来没让她跪过,而且除了前不久她跪在雨中求爹爹答允她的婚事晕过去那一次,她也未见她哭得这么伤心过。
沈元熙上前,还没开口,那端正站着的男人却突然对着她冷冷地一笑,尖着声音道:“得,夫人终于回来了,可让老奴好等啊,行了,既然主子回来了,那么便开始行刑吧!”
他话音一落,那站得笔直的几个婆子立即动了,不由分说,拿的拿凳子,拖人的拖人,整个安静的凝霜殿突然沸腾起来。
沈元熙只见三个婆子分别扭着霜宁霜清和寅时往摆在院中的凳子而去,而早有其他几个婆子拿来了绳子和鞭子,那阵势,像是要鞭打这三个丫鬟!
沈元熙就近拉住了一个开始捆绑霜清的婆子的手,大喝道:“住手!姜公公,你们这是干什么?”如果说刚才她还不知道那发号施令的男人是谁,这下便明白了,那不是个男人,而是这谦王府的管家姜公公,一直贴身服侍宇文骜,因为他来王府之前在皇宫内当差,所以府里的人都对他又敬又怕。可是此时他既然出现在她的凝霜殿,那必是宇文骜授意的了。
想到这儿,沈元熙心下一黯,疾步上前向姜公公施了个礼,她虽是宇文骜的妾,但对于这位大权在握的总管也得罪不起。
“姜公公,不知这三个婢子犯了什么错,竟然要公公百忙之中抽出空来亲自监督行刑?”沈元熙微笑着,颇为礼貌地问道。
那姜公公个子不高,但此时却站在台阶上,沈元熙站在台阶下,他还借此颇为不屑居高临下地将沈元熙打量了一番,明明看出来沈元熙急得不行,他还故意拖长了尾音,一字一句慢慢地道:“哟~沈夫人,这得要问你自己了,出门儿怎么不带个人跟着呢?你如今可比不得以前了,你现在是在谦王府的人,出去了可代表的是谦王府,您这要是在外面有个好歹,那叫咱们谦王府的面子往哪儿搁?”说着,他头一晃,竟抬起手看起指甲来。
沈元熙好不容易忍着听他说了一番无关紧要的话,却还不见他说到正题,但也听出来了,这三个丫头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要被罚,她蹙了蹙眉,随即迎上去两步,盈盈再施礼,道:“公公辛苦了,不知王爷找妾身有何事?”既然这姜公公逮着这三个丫鬟没跟着自己为由要责罚,他不可能无缘无故跑来这凝霜殿找自己的麻烦,那必然是宇文骜让他过来的。
果然,一提到宇文骜,那姜公公瞪了她一眼,还是收起了手,道:“今儿个府上来了贵客,专门冲着沈夫人而来,王爷留了贵客用晚膳,差奴才过来请夫人前去,可谁知夫人不在,问你的几个丫鬟居然都说不知道,你说,这样连主子的去处都不知道的奴才该不该罚?老奴请示过王爷了,王爷说这凝霜殿的奴才必须得罚,王爷还交待了,说这凝霜殿是不是太大了点,婢子们连个主子都看不住,今晚就让夫人你迁去北苑住着。”等姜公公幸灾乐祸地讲完了这一堆,果见沈元熙的脸色变得极其苍白,但是她依旧很镇定,明明是个小姑娘,但有着不属于她年龄的成熟,是以不见一丝慌乱。
她低头应了,随即看了看那三个丫鬟,朗声道:“既然贵客在此,元熙自当遵王爷吩咐前去拜会,还请公公带路!”
她知道,要想救这三个丫头,求这怪声怪气的阉人是没用的,问题的关键在宇文骜,她现在要即刻见到他,求他放了她们!
姜公公眼神颇为怪异地瞥了她一眼,似不屑,似轻蔑,还带着点看好戏的幸灾乐祸。他兰花指一翘,指着那些个婆子吩咐道:“你们给我好好行刑,没人二十鞭,一下都不能少,听到没有!”
话音一落,那些婆子立刻恭恭敬敬地应答。
沈元熙站到台阶上去,朗声道:“慢着!既然要行刑,早行晚行都差不离,请公公容元熙先去见过王爷再说。”她对着那婆子们喊了一声,转回头眼带祈求地看向姜公公,那老太监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竟然也应了,带着她便往前院走去。
沈元熙走之前给了被绑在凳子上还在啜泣的寅时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小跑着前去见宇文骜。
前殿灯火辉煌,很是热闹,丝竹之声和一女子空灵的声音传来,唱的正是一江南小调,婉转美妙,想必正是那苏夫人在唱。
沈元熙垂首进得殿去,余光瞥见偌大的殿中只有两人坐着在饮酒,其余便只有几名舞姬和那正在弹琵琶的高夫人和正在唱小曲儿的苏夫人,沈侧妃陪侍一边,而宇文骜怀里还抱着个粉妆玉琢的小女娃,她刚进去屈身行礼,门外环佩轻响,又来了几人,人未到,先闻得一声娇笑,接着便是一阵香风扑面,来人高声道:“五皇子殿下大驾光临,柔儿来迟了,还请殿下恕罪!”
第十二章:宇文琰
来人正是司马柔,今日其着一紫金色长裙,裙摆繁复,外罩绣花纱衣,挽了一紫色长纱,妆容也是颇为隆重,想来是仔细装扮过一番的。
但让沈元熙惊讶的是她口中所念,五皇子?那不正是当今皇帝最宠爱的儿子宇文琰么?闻说那瑞帝虽然碌碌无为,但还算一位富有才华之人,偏生爱那美玉,所以每个儿子的名字都与玉有关,沈元熙偷偷抬眼瞥了一眼那左首之位的宇文琰,却见其也在瞥眼看她,四目相对,沈元熙倒不至于惊慌失措,只是微讶之后便垂了眼睑,遮住那双蓝眸。
就是刚才那一瞥之间的瞬息,沈元熙便瞧清楚了那宇文琰的长相,不愧是被称为云晋三大美男之一的宇文琰,脸容俊秀,五官端正,一双狭长的双眼似一抹流光,叫被他瞧着的人都易被勾了心魂,再加上他那天生微微上翘的嘴角,像是见着谁都带笑,两眼一唇一相配合,管叫被他看着的那人会以为他对你情根深种。天生一副多情的面相,但从外面的传闻来听,他却并不是个多情的人,不仅洁身自好,已是双十年华的他府上只有一位皇帝赐婚的五皇子妃,除此之外,竟是连一个通房丫鬟都不曾有。
一想到这儿,沈元熙就不禁纳闷儿,那姜公公说他是为着自己来这谦王府,可自己却与他从未有过交集,他又为的是哪般?
沈元熙自顾想着,屈身跪着却并不好受,她已经和宇文骜见了礼,但座上那人似乎是没看到她一般,不时与那宇文琰举杯欢谈,接着又将怀里的小女孩送到刘雨晴手上,揽了珊珊来迟的司马柔入怀两厢调情,那宇文琰像是见惯了他这副模样,只是似笑非笑地盯着,不时去看两眼一弹一唱的高夫人和苏夫人,殿里的气氛也算其乐融融。
当然,这要除去被人遗忘了的沈元熙,她心里颇为焦急,想着院里那三个等着行刑的丫头,自己再这么耗下去,那边保不准就行刑了,所以她偷偷抬眼去看立在一旁的姜公公,后者发现了她的目光,冷笑着瞥了她一眼,继续站着,不吭声。
正在她打算出声自救之时,那司马柔却先说了一句话,将注意力吸引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