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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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雪的季节 更新:2023-04-11 15:27 字数:4745
知道武师父伤好无碍,又悄无声息的离开,我还是松了口气。起码不用面对他,我心里对萧彧己的愧疚也能少些。
和若若聊了一会儿,我便去找了婉柔,把婉真的话都与她说了。婉柔心里还是有些犹豫,说要再想想。
我不愿我两个姐姐都得不到幸福,便在晚饭的时候把杨文越想娶婉柔的事情告诉了张震和大娘。张震听了连连称好,笑的合不拢嘴。大娘也十分欣慰,搂着婉柔说她的好日子才开始。
吃过晚饭,张震就迫不及待地与大娘一起去振国将军府商谈婚事去了,婉柔颇有些责怪我不给她时间考虑。李娇和二娘却是笑说我做的好,这等好事万万不能等的。
端午这日,振国将军府就派媒人带了彩礼来下聘了,两家人都相熟,很快而就定下了六月十九的婚期,竟是比我和周俊的婚期都早了三个月。周俊听说后很是吃味,对我道他十分后悔没有订个早点的婚期,眼看着别人比我们晚订婚却能更早的生活在一起,他心里十分纠结。
其实倒也不是周俊不想定下一个早些的婚期,实在是他眼下居无定所,便是把婚期订早了,婚礼也办不了。朝廷分配给周俊的府邸据说他早就挑好了,但是却一直对我保密,我至今都不知道以后的家在哪儿。
因着婉柔也成了待嫁的身份,我时常被三个娘亲揪到婉柔的院子里,让我学和婉柔做绣活。婉柔早就做过一次婚礼的绣件,对流程十分熟悉。倒是我的绣功算不上好的,颇让李娇费了不少心思。
接连几日都被扣在家里绣嫁妆,实在是无聊的要死。倒是张兖和我熟了些,晚上吃饭后时常和我说起朝廷上的消息。他现下虽然才十四岁,却因着仑国的战功回北都后又被封了个禁卫军五品校尉。这个官职虽然不高,却是握着北都禁卫军的实权,手底下也有二百兵士了。张兖回北都之后就一直跟着张震上朝,对朝廷中的事情也越发熟悉。
只不过这几日张兖每天都气呼呼的,说是沈耀昔在朝中颇受推崇,名声鹊起,时常给周俊使绊子找麻烦。眼下朝中是个人都知道这两位青年俊才水火不容,不少人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思,任由沈耀昔和周俊对上。
沈宁儿的畏惧
这天刚过了辰时,张兖气愤万分地跑到我的院子里,拍着桌子大骂了沈耀昔一通。说早朝上沈耀不但指责周俊对吏部的管理不利,且还说起我们张家和振国将军府结亲是结党营私。张兖非要找我寻个恶毒的法子,对沈耀昔下个黑手。
我正笑着要帮他想主意,结果周俊黑着脸推门进来了。本来还怒意慢慢的张兖一下子泄了气,活脱脱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模样,缩头缩脑的惹人发笑,周俊冷声呵斥了他几句,说他沉稳不足,罚他抄佛经。张兖一句话都不敢反驳,乖巧地离开了。
我放下手里的绣活,笑着问道:“怎么这个时间来了?”
周俊走到我身旁坐下,说道:“这几日都未见你,正巧眼下有空闲,便过来看看。”
“那沈耀昔很难对付?”我见周俊一脸疲惫,忍不住起身帮他按摩起太阳穴来。
周俊闭上眼睛一笑,很是享受地说道:“明面上使绊子,总比背地里捅刀子的要好对付。”
“那夏梦的婚事如何了?”
“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两国的合约也缔结好了。只等着良辰吉日,二公主就会随仑国太子离开了。”
我应了一声,不禁又问:“那位六皇子呢?”
“六皇子昨日便离开了北都,说是要四处游历,和萧老板一起结伴走了。”
“他和萧彧己?”我惊讶地问。
“是啊,这位六皇子十分不喜欢宫里的生活,时常自己出去,结果和萧老板在街边偶遇,两个人都经常四处游历,又性情相投,倒是成为了好友知己。所以萧老板要去外地做生意,六皇子也兴冲冲地随着他去了。”
我笑问:“怎么他们的事情,你知道的这么清楚?”
周俊握着我的手,把我拉到他的怀里,笑道:“前几日二公主拉着仑国太子去七月楼玩耍,太子怕出事便让我随着一起去,结果正好碰到萧老板和六皇子把酒言欢,我们就凑在了一起,说起话来这才知道的。”
我郁闷道:“夏梦这家伙,早就告诉她要长点心眼了,居然还带着仑国太子去七月楼!若是我没有提前提醒她,怕是她真要带仑国太子去烟波馆了!”
周俊笑道:“你也不用操心,我瞧着仑国太子对二公主极为体贴,倒是并未在意什么的。”
我心下安慰道:“这就好,只盼望她也能幸福地生活。”
在夏梦成亲前七天,她才琢磨明白自己是要嫁到仑国去,以后有一辈子的时间和昆又尚相处,而我们这些留在北都的姐妹,以后怕是没有什么机会见面了。伴随着夏梦的恍然大悟,仲梦组开始了最后的狂欢。
夏梦是仲梦组明面上的首领,她即将远嫁意味着仲梦组的解散。其实我这一年也颇有些感触,且我自己也即将嫁人,怕是以后没有心力再管理仲梦组的诸多事情了,所以也抱着好聚好散的心情,决定解散仲梦组。
一连凑在一起几日,终于到了吃散伙饭的时候了。便是我这个胃不好的,都忍不住喝了酒,和这帮混在一起已经两三年的姐妹哭哭笑笑。
夏梦喝得最多,抱着我嚎啕大哭,口齿不清地也不知说些什么。叶秋红也没少喝,只不过她撒起酒疯来是见人就骂,先把昆又尚臭骂了一通,然后又指着我骂了周俊一气。她骂的中心思想还是我和夏梦见色忘义,非要解散了仲梦组。
我推开夏梦,让她抱着叶秋红哭去了,叶秋红嘴上骂的狠,手上却是抱着夏梦,十分不舍。两个人各说各话,却相互抱在一起,看着也让人感触颇深。
我见一群人都醉的没了模样,只有沈宁儿还算清醒。便过去想和她坐一起,结果我刚走到她身边,沈宁儿就趴在一旁干呕起来。我急忙过去拍她的后背,她吐了不少东西。
叶秋红望向这边,晃晃悠悠地却站不起身来,口齿不清地说:“宁儿,你怎么最近老是吐啊……回去……回去让大夫好生看看……”
沈宁儿身子一僵,讪讪地笑了笑,却是低着头道:“最近肠胃不好,吃的或许不大对付……”
叶秋红没听清她的话,随即又被夏梦缠住了。然我心里突然跳出一个想法,惊得自己一跳。
我不动声色地坐在沈宁儿身边,问道:“眼下你年纪也不小了,可有什么心仪的男子?”
沈宁儿摇了摇头,笑容很是不自然,且脸色十分苍白,手也不自觉地在抖。
我叹息一声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我陪你出去走走,让小桃叫人来收拾一下这里。”
沈宁儿乖顺地和我起了身,随着我往仲梦楼的后院走去。沈宁儿满腹心事,一直低着头走路,我更是心里有着猜想,不知该怎么问。
“宁儿,你若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可以和我说说,就算帮不上忙,心里也不用压抑的难受。”
沈宁儿摇了摇头,轻声道:“我没什么烦心事,不过是因为夏梦要远嫁……舍不得罢了……”
我终是忍不住见她那副躲避的模样,说道:“沈耀昔喜欢你是不是?”
沈宁儿吓了一哆嗦,踉跄着险些跌坐在地上,我急忙扶住她,只见她满脸的惊恐,颤抖着不知该和我说什么。
“你莫怕,这事我早就知道了,但是你不想说,我也不想逼迫你什么。可是今日秋红说的那话……你……你是不是……有孕了?”
眼泪扑簌簌地从沈宁儿的眼眶里滚落下来,她抱着我大哭不止,抽噎地问我她该怎么办。我安抚地轻拍她的后背,直到她哭够了渐渐平息。
“沈耀昔知道你有身孕的事情了吗?”
沈宁儿摇头道:“我知道之后就没敢见他……我、我不敢跟他说……”
“你怕他不负责任?”
“不!不是!”沈宁儿摇头哭诉道,“我怕他知道之后会不顾伦理纲常地要娶我……婉瑶,我该怎么办?若是我娘亲知道……我真的没脸活下去了……可我若是流掉这孩子,他是不会放过我的……”
她问我怎么办,我也实在不知该说什么。让沈耀昔娶了她,世人怕是少不了风言风语,且估计沈侍郎和沈夫人都不会同意,沈耀昔是家里的独子,他倒是不会有事,只怕是沈宁儿不是立刻被嫁到远地,就是要送进尼姑庵里去了。
我只能用毫无意义的言语安抚她,最后还是觉得此事应该告诉沈耀昔的好。一则他是孩子的父亲,理应承担这份责任。二是他脑筋聪慧,总比我会出主意。
所以我也这样建议沈宁儿了,她哭哭啼啼地应了下来,想来也是走投无路,一直自己背负着这个秘密,今日终于和我说了,虽然我没帮上什么忙,但她能说出口,总是解了一些心里的压力。
我扶着她回了楼里,怕沈宁儿受不得喧闹和酒气,便先让她回家去。沈宁儿也是心绪不宁,呆不下去,便依着我的意思先回府去了。我送她出了仲梦楼,掀开粉色的车帘,扶着她上了马车,一直目送着马车离开。
待到转身要回楼里,却忽然觉得她的马车有点儿眼熟,好像不知在哪儿见过。后来一想,觉得自己也挺可笑,与沈宁儿时常见面,她的马车自然会看着眼熟。
回到仲梦楼里,叶秋红知道沈宁儿走了,十分不悦,非要灌我两瓶酒,我喝了之后她才解了气。
许是我太久都没喝酒了,喝完之后竟觉得头晕眼花的,意识虽还清醒,但脚步已经晃荡了。夏梦拍着我傻笑道:“那两瓶‘沉醉’你竟然一口气喝下去了,厉害……厉害……”
我哭笑不得,原来她们不知何时把低度的果酒换成了醉生梦死酒楼里最有名的“沉醉”,这酒入口甘醇,却是后劲儿极大,也难怪我现在眼前恍惚,脚下不稳了。
趁着我还有最后一丝清醒的神志,连忙叫了外面的丫鬟小厮进来,让他们各自把自家的主子送回去。等到人去楼空,我这才被若若扶着出了仲梦楼。若若让我靠着柱子扶好,她去叫马车。
然她刚一走,我就看见一辆马车行驶过来,正好停在了我面前。我想都没想就踉跄地爬了进去。
“唉……许久不喝酒,一喝居然醉到能看到幻影了……”我自己嘟囔着摸了眼前的人一把,“明天见了周俊……咯……一定要告诉他……我喝多了看见的幻影都是他……嘻嘻……”
幻影周俊把我从马车边缘抱进了车厢里,我只觉得温暖万分,扑抱了过去,在他脸颊上吧唧吧唧地亲了好几口,然后又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地傻笑。
之后所有的记忆都从我脑海中消失,待我醒来时,头痛欲裂,若若在一旁守着我,柔声询问,又端来了醒酒汤给我喝。
我可怜兮兮地喝着醒酒汤,看着这个陌生的房间,问:“这里是哪儿?”
“这里是周大人的新府邸,昨夜主子喝多了正好碰到周大人,周大人便带您来这里休息了。”
我的思维还处于停滞状态,若若的话从耳朵里进来,却没经脑子就出去了,我仍旧不知她说了些什么。这时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刺眼的强光照突然射进房间,我尖叫着扑回床上,扯了被子挡住那刺眼的光。
新居的美好
“醒了?”周俊的声音在身边响起,随即一只大手扯掉了我蒙在头上的被子。
我嘟着嘴点了点头,还是觉得头痛的难受。见周俊沉着脸望我,忽的琢磨明白我这几天是要躲着他不见的,因为自从胃病的事情被他得知之后,他就严格勒令我不准沾酒,现而今却不知怎么的被他抓了个现行。
“阿俊……”我立刻换上惹人怜爱的笑容,扑进他怀里撒娇。
周俊依旧冷着脸,扶着我的肩勒令我乖乖坐好,随即板着脸开始一一说起我的恶行。
我知道自己喝酒惹了他生气,只能乖巧地假装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停地点头。
“以后不许再沾一滴酒,果酒也不行!”周俊以此为结束语。
我大约真的是被酒冲昏了头脑,居然好死不死地说了句:“没事,昨天喝了那么多,胃病也没犯……”
结果一句话说完,周俊又扯着我训斥了半天,这次全然没有停歇的迹象。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张兖这么畏惧周俊了。呜呜……周俊训斥人的话比刀子都独到,语调不高却如寒风凛冽,尤其他面上没了笑容,更是越发显得骇人。
我被周俊训斥的体无完肤,只得扯住周俊的手臂,故作认真地道:“我有正经事和你说!”
周俊挑眉,显然一点儿也不相信宿醉的我有什么正经事。
于是我只得把沈宁儿怀了沈耀昔孩子的事情告诉了周俊充数,结果周俊对沈耀昔这个政敌的事情一点儿也没兴趣。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