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匏伞?br />
  我无奈地感叹道：“舅舅，你要是真不放心，干脆就一直在北都看着我得了！”
  李焘挑眉道：“我倒是觉得把你带到泸州去会让我更安心。”
  我一惊，连忙扯着李娇的手臂道：“我娘可舍不得我，您不能夺人所爱呀！”
  李娇揉着我的头发，对李焘说道：“婉瑶已经及笄了，不能离家太久。且我身边只有她一个，确实也是舍不得的。”
  李崇海笑道：“姑姑太过娇惯这丫头了，其实该让她随我们回泸州去正好，我的婚事定在明年春天，让她帮帮忙锻炼一下，以后待到她成亲也就稳重些了。”
  “可婉瑶的婚事……”李娇从来都是个没主意的，李崇海一说，她就开始琢磨是不是要把我送到泸州去了。
  我干嚎道：“我不要去泸州！我要留在北都！”
  李娇无奈地拍着我的手臂，问李焘道：“本想着哥哥你在这儿就能把婉瑶的婚事定下来，我也就放心了。可是如今我越发糊涂，问将军，他也不理会婉瑶的婚事，只说是哥哥你拿主意。现在到底是定了个什么主意？眼看着那周俊愈发的有出息，可这婚事为何还没定下来？”
  “此事急不得。”
  “怎么急不得？”李娇着急道，“再过几个月婉瑶就十六了，便是不立刻成亲，也先定个亲吧？”
  我忍不住扬了扬嘴角，却正好被李焘看见，李焘冷瞥了我一眼，肃声道：“也好，明日我让萧彧己来提亲。”
  “怎么……怎么又成了萧公子？”李娇诧异地望向我。
  我干嚎道：“娘亲救我，舅舅他要把我卖给奸商了……”
  “你这丫头，唯恐天下不乱！”李崇海戳着我的额头，转而安抚李娇道：“姨母，婉瑶的婚事还需多斟酌。那周俊的位置不稳当，若是现在嫁过去怕是婉瑶会受牵连。我和爹的意思都是让她嫁给知根知底的萧彧己。可婉瑶自己不乐意，如此倒不如拖些日子，看看以后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李娇绞着手帕，似是不乐意。在李娇的观念里，我若是不在及笄之年定亲，以后就是没人要的老姑娘了。
  李焘劝道：“你还不信我吗？婉瑶的事情我也是考虑了许久才这么决定的。保得她性命安稳，不比别的更重要吗？”
  “事情这么严重？”李娇拍着心口说道：“我这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那些事情。既然哥哥如此说，定不会是唬我的。我就婉瑶这一个女儿，只求她一生安安稳稳的……”
  “所以婉瑶的婚事还是等等再说吧！”
  李娇泪眼汪汪地托着我的脸颊道：“我可怜的瑶儿，怎么就看上了那么个男人，咱们嫁个普普通通的人不成吗？”
  我最受不了李娇这个样子，让我有极端的负罪感。没办法，我又哄劝了一番，才让李娇安了心。
  李焘拍着我的肩膀说道：“你脑子是个清楚的，我该说的也都和你说明白了，莫要在这件事情上犯糊涂，懂吗？”
  “我知道的，就算是再等个两三年我也等得的，多陪陪娘亲没什么不好。”我搂着李娇的手臂撒娇地笑，李娇心疼地抚着我的头发，也是舍不得。
  “我说让你去泸州倒也不是随口说的，家里只有崇海一个，婚礼没有兄弟姐妹帮忙总是不好的。我知道现在让你去，你是不乐意的。如此就让你在家里过个年，待到开了春儿，你便去泸州吧！”
  我想了想，觉得李焘家里挺冷清的，我确实该去帮忙操持一些事情，便应道：“那等过完年，我便往泸州去，好生叨扰舅舅一番！”
  三日后，我和李娇起了个早，亲自去城门口送李焘和李崇海。他们来的时候行装轻便，走的时候却是带了个商队，满载的都是贵重珍奇的聘礼。萧彧己自然也在，亲自布置了护卫一路护送。
  李娇少不了又哭了一通，李焘亲自劝下了。随后李焘又对萧彧己交代了几句，主题无非是要时刻把我的事情汇报给他，萧彧己也笑着应了。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李焘和李崇海终是离开了混乱的北都。我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也有些伤感。终究是最最疼宠我的舅舅和表哥，我也十分舍不得。李娇大约和我一个心思，情绪也十分低落。
  萧彧己这次当起了谦谦君子，很是尊敬地扶着李娇，温言笑着与她说话。李娇开始还有些不自在，不过走了一段路就被萧彧己给唬的没了隔阂，还拉着萧彧己的手说起我儿时的各种糗事。我无奈地仰头望天，终于明白张震那么个直板的人怎么会骗得到李娇倾心，因为李娇实在是太单纯了！单纯到了稀有！
  大约是李焘有什么嘱咐，萧彧己亲自约了李娇去他的珍宝阁，李娇还真应下了。我自是陪着李娇，看着萧彧己卖力地作陪。心里时不时腹诽一下萧彧己有胆子带李娇去七月楼！
  然好巧不巧，萧老夫人和陆妈今日也是无聊，跑到珍宝阁去看儿子，结果和我们碰了个正着。萧老夫人一听李娇是我娘，那真是热情到了让人发毛的地步。
  “李家妹子，婉瑶这孩子真是可人心疼，我第一次见她就喜欢的不得了！我们家彧己木木讷讷的，却是个实打实的老实人。别人家的姑娘啊，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唯独见了婉瑶就不一样了！”
  实打实的老实人？我扭头看向萧彧己，这厮低头做谦逊状，只有我看见了他嘴角扬起的狐狸笑容。苍天啊，萧老夫人，睁开你的双眼好好看看自己这个儿子吧！这家伙连妓院都开得了，还什么木木讷讷的？
  李娇本就心善，见萧老夫人一个劲儿夸我，自然也是乐呵的不行。她虽然对萧彧己不太熟悉，且对他有伤疤的容貌颇有微词，不过却因着李焘的话也动了心思。对萧老夫人也热情了起来，两个人拉着手好生熟络，竟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似的。
  我和萧彧己作陪，偶尔说些生意上的事情，若不是萧老夫人时不时看着我们暧昧地低笑，也不至于不自在。
  “……我们瑶儿其实女红也是可以的，只是因着我家兄长的缘故，她总喜欢那些盘算的东西，倒是女儿家的事情落下了些。”
  萧老夫人拿着手帕拍腿道：“不妨事，咱们家又不缺钱，绣活自有那绣娘做的。倒是婉瑶这颗玲珑心，连商道都精通，可真是个难得的宝贝！你瞧，她和我们彧己多聊得开！”
  我在一旁都尴尬地不知该不该再说下去了，萧彧己端着扇子兀自笑个不停。
  在珍宝阁一呆就是一整天，李娇对萧彧己的看法有了直线的上升。一回将军府就迫不及待地开始给我做工作，尤其是萧老夫人对我极好，有这么个疼我的人当婆婆，以后的日子定是不会受委屈的。
  我只任由李娇随意说，反正她是个没定性的，一天一个主意。
  中秋节宫宴的帖子在七月的最后一天送到了将军府上，我和婉真各收到了一张。往年我曾经参加过一次，却是央着夏梦才去成的。今年则是借了周俊的风头，宫里的人竟也认识我了，亲自送了帖子过来。
  能让宫里送帖子也算是一项荣誉。尤其婉真大约和张震说过八皇子的事情，张震也算是默许了，嘱咐我们要打扮的华贵一些，莫要丢了将军府的脸面。尤其是婉真，若是真的被赐婚，定是众人瞩目的对象，决不能让人看轻了去。
  其实我们姐妹三个，婉真和二娘是最没财力的，她们所有的钱银只有平日的月银，没什么底子。大娘管着将军府，且还有嫁妆里的田地房产，大姐婉柔在钱银上也从不发愁的。我就更不用说了，以往靠着仲梦组的生意就不缺钱，现而今又有萧彧己和李焘想方设法地给我攒银子，更是富婆一个了。
  僻静处约会
  八月十五，秋高气爽。
  傍晚天色稍暗，我便和婉真坐上了宫中接送的马车，朝着夏国的皇宫行去。
  皇宫我也住过几次，没太多的新鲜感。前几年刚认识夏梦的时候，总觉得有说不完的话，尤其张震时不时要罚我，我总是跟着夏梦躲在皇宫里享受。
  如今皇室子室颇丰，光是皇子就有十五个，公主则有十位。其中太子入住东宫，其他成年皇子都离宫居住。公主们除了三公主夏灵离经叛道自己辟了公主府居住，其余的都住在皇宫之中。
  马车停在了内宫门前，我琢磨着婉真许久没见八皇子了，怎么也要叙叙相思，便没和她一起走，自己绕过花园，找夏梦去了。
  夏梦最不喜这种宫宴，虽然今晚只有我们这些年轻一辈，但终究是在皇宫，多少都会拘谨。我知道夏梦本性上大约和太子是一样的，都是纨绔，恨不得天天享乐玩闹。对此我无能为力，只得期盼上苍能给个恩典，让他们这样顽劣多活些日子。
  “今个儿说不准父皇也要去，真是心烦！”夏梦扯了扯衣袖，少有的暴躁。
  “怎么了？你们父女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不至于烦躁成这样吧？”
  夏梦叹了口气，坐在我身边愁眉苦脸地说道：“昨个儿皇兄突然问我，可有心仪之人，还说我到了年纪，该给我指一门亲事了。”
  “你可别说太子要把你指给周俊。”
  “自然不是！”夏梦拍了我一巴掌，“就你觉得周俊好，当成宝贝，我才不稀罕！”
  “太子想拿你换什么利益？”
  夏梦苦笑道：“说来也好笑，那天秋红才说她哥哥如何恶劣，昨个儿太子就想让我嫁到叶家稳固和叶尚书的关系。”
  “这不浪费吗？反正太子妃是叶秋白，叶尚书应该很放心了，再让你嫁过去实在是没必要。”
  “我也是这么回绝的，只是觉得自己也挺可悲的，居然主动说让皇兄把我用在更有价值的利益上，可以帮他多添些筹码。”
  我安抚地拍了拍夏梦的手臂，“身为公主享受了常人无法享受的，就要付出更多的代价。”
  “这点我早明白，反正我心眼宽，嫁给谁都无所谓，只要依旧管着我好吃好喝好玩乐就成了！”
  待到太阳落山，我和夏梦才朝着举办宫宴的游园行去。此刻宫里的烛火灯笼全部点燃，朦朦胧胧的光在花木中忽隐忽现，倒是难得的美景。一轮圆月挂在空中，清冷孤寂，与这游园的热闹隔绝。
  周俊一身月白色的纱罩锦袍，玉带珠冠，从老远就让人瞩目。我一直觉得美男子都应该穿白色，这是一种很称气质的颜色。可周俊很少穿白色，多是青色或灰色的衣裳，偶尔穿白衣也是上面绣着图案的。今天这样堪称绝美的打扮，实在是头一遭！
  夏梦戏谑道：“怎么？连自己的男人都能看呆了？”
  我木木地点头道：“真看呆了，都不敢相信是我男人！以前也没觉得他长得多好，如今越发有着男大十八变的感觉了。”
  夏梦笑着推了我一把，“快去看好你们家男人吧，可别让他被别的女人勾搭走了。”
  周俊本在和旁人说话，此时也看见了我，笑着把人扔在一边，自己朝着我走了过来。我几乎没出息地腻醉在他的笑容里，觉得心都化了。
  “做什么这样看我？”周俊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即又笑道：“这么久没见过面了，竟不知婉瑶如此想我。”
  我笑着牵了他的手，说：“我从未见你如此打扮过，竟是被你勾的快没了魂儿！”
  周俊看了看自己的衣裳，“我却是没注意，衣裳都是郑戈准备的。我一直都不太喜白色，倒是甚少穿。却不想你如此喜欢。”
  “我特别喜欢穿白衣的美男子！”我毫不忌讳地说道。忽的想到阿黎，这厮也没穿过白色，不过想他那样的妖孽也穿不出白色的飘逸气质，这厮就适合恶俗的大红大紫。
  周俊捏着我的鼻尖说道：“当着我的面也好说这个？若是我一直不穿白衣，你岂不是要跑去看别的美男子？”
  我讪笑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又是半个多月没见你，三公主可曾找过你的麻烦？”周俊拉着我往偏僻无人的地方走，也压低了声音询问。
  我摇头道：“我这些日子基本上足不出户，她想找麻烦也无从下手。倒是你，如今处在风口浪尖上，明的暗的到处都有人在算计你。”
  “这些我自会提防，若是连这样的事情都处理不了，我也不会选择仕途。”
  见周俊说的自信满满，我也稍稍安心了些，我想他还是聪慧的好，哪怕算计别人也不要被别人算计了去。
  待站定，我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走到哪儿了。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片银白的月光笼着一片一人多高的月季。我们两个就站在这月季花丛中，相互望着对方，我见周俊笑得颇有几分暧昧，忍不住红了脸。
  “那个……天气挺好的……”我受不了他目光灼灼的样子，没话找话地想打消些旖旎气氛。
  周俊颇有几分无奈，双手把我抱进怀里，低声在我耳边道：“婉瑶就要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