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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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零度 更新:2023-04-11 15:27 字数:5013
点。若要往外头去传扬,我连外人都见不着一个,向谁说去?再则夫君没就这事与夫人大闹,就是存了不追究的心……”
“我看姑爷他倒不是不想追究,只是不敢追究罢。他哪里能得罪夫人呢?”奶娘不忿到。
杜若蘅冷笑一声道:“那你倒是小看了他了。”她想着沈江蓠既然先前与那人不妥,现在跟徐楚良关系仍是不睦,难保二人没有藕断丝连,于是嘱咐奶娘到:“夫人出门勤快,你找个人跟着,看看她都去哪里,见些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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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娘还没打听出任何蛛丝马迹呢,杜若蘅这边就先着了火。
沈江蓠与徐夫人一道喝茶时不经意间提起:“杜姨娘的身子也渐显怀了,行动多有不便之处。可夫君又总得去看她,我想着她那边人手不足。姨母说,若是给她再添两个人,既服侍了杜姨娘,又照顾了夫君,好不好?”
自打杜若蘅怀孕以来,徐楚良照旧三天两头往她院里去。徐夫人就颇有些不满——明知杜姨娘不能再服侍自己儿子,自然不希望儿子被绊住。
她连连点头:“当然是好。”
沈江蓠见状,不动声色地笑了笑,便问道:“姨母可有中意的人选?”
徐夫人没想到沈江蓠竟然问自己意见,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诧异道:“啊?……这样啊……”把她自己看中意的丫头给徐楚良,那自然是最好的了,于是赶紧到:“我倒也觉得有两个丫头不错。”
“若是这样,姨母就把丫头直接送到杜姨娘处罢。”说完,沈江蓠又故意补充了一句:“这些事情还要劳烦姨母操心,都是我平日疏忽了。”
徐夫人前所未有的高兴,今儿连看沈江蓠也顺眼不少。她自然是没有想到给徐楚良塞丫头是给杜若蘅添堵了——连正室夫人都没说什么,她一个姨娘凭什么不满?
徐夫人立刻风风火火就叫人牙子来府里,专心致志帮徐楚良挑起了丫头。事情办得倒也快,不过三日功夫,两个十六岁的水灵灵的丫头就被送到了杜姨娘的院子里。
照理说这些姨娘、丫头都应该在主院跟着服侍沈江蓠才对。但当初杜若蘅进门的时候,徐楚良为了抬举她,给了一个独门独户的院落,现在沈江蓠也乐得去点她的眼,丫头都送去她那边院子里了。
杜若蘅就咬牙听了一晚上西厢的动静。手帕子都快叫她给绞烂了——听声音,那时间竟比往常徐楚良在自己身上的还长。想到此,她立刻去翻床头下往日里常用的器具包——果然不在了。恨得她一口啐在地上——以后再也不用那脏东西了!
西厢闹腾了多久,杜若蘅这边就辗转反侧了多久。
第二日起来,眼圈都是黑的。偏生那两个丫头一早就过来服侍——鲜嫩得能掐出水来。杜若蘅憋了一肚子火,说话就没了好气。
丫头里大些的那个叫青绾又是个爆裂的性子,不忿杜若蘅在这里作威作福,便嘟囔了一句:“凭什么支使我?大家一样都是奴才罢了,好歹我还是老夫人赏的呢。”
气得杜若蘅鼻子都歪了,指着青绾脱口骂到:“你跟我比!我是正将花轿抬进来的,妾书上有名字的,我肚子里还有楚家的骨肉!你一个刚来的丫头罢了,也在我跟前掐尖要强!”骂得不过瘾,便伸手打了青绾两下。
青绾当场就撒泼苦恼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把发髻扯得凌乱,嚎啕大哭到:“又不是我自己要来的,只说是买来做丫头,哪里知道还要服侍睡觉!我今儿要是叫你作践了去,我也不活了!”
哭闹完,就开始寻死。
吓得菱洲院里众人都丢了活计,来解劝。杜若蘅柳眉倒竖,威吓众人:“不许劝她!她要真有气性,就死一个给我瞧瞧!”
这话一激,青绾当真一头就碰到了柱子上,登时额头上一片红。血啪嗒啪嗒往下流。杜若蘅是真唬住了。
徐夫人、沈江蓠都闻讯赶来。
沈江蓠赶紧叫人把青绾抬去了主院,又传了大夫过来。徐夫人吓得眼泪都出来了,立刻赶去看。结果大夫来了,连连叹气摇头,只说:“尽人事罢了,还要看她造化。”
青绾躺在床上,嘴唇白得跟纸一样,整个人陷入昏迷,连气儿都微弱了。
徐楚良从衙门里回来之后才看了青绾一眼,就被徐夫人给叫了去。只听徐夫人哭道:“谁承想蘅娘是这么个没心胸善妒的!都是你往日里待她太好了,如今她又仗着有了身孕,才这样无法无天!我给的人,才跟你歇了一夜,她就有本事逼死人!”
徐夫人哭得徐楚良心里更加烦乱。
还没来得及就此事罚杜若蘅,第二日青绾家里一纸诉状把徐楚良告到了京城府尹处,告他□不成,逼死弱女。
这倒好,徐楚良后院失火成了京城最热门的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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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里都传遍了。萧栖迟自然也听说了。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原来他这表哥除了有沈江蓠这么一个正室,还有一个叫杜若蘅的妾室以及三个通房丫头,加起来一共五个。
徐楚良本不是什么大家公子,而是草根出身,自来营造的都是克己有才的传统士大夫形象,原来都是假的。果然是天下乌鸦一般黑,谁也比谁高贵不了多少!
本来就眼红徐楚良升迁之快的一众人抓住了这点,背地里真是下了大功夫来散播流言,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一听说府尹那边接了状子,不少人就约好了到时一起去看热闹。
徐楚良焦头烂额。
回府以后,也没跟沈江蓠商量,他自己就下令封了杜若蘅的院子,只留了采薇和奶娘伺候。杜若蘅哭得肝肠寸断,抱住徐楚良的腿道:“夫君,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怎能待我如此无情?况且我根本就是冤枉的。我不过骂了她两句,连一下都没碰她啊……”
徐楚良挣开腿,见杜若蘅这花容失色的模样,心下也不是不可怜的,但是想起她惹的这些祸,不禁怒从心起,道:“你们进府这些日子,夫人可有苛待你们一天?她来你这院子不过一日,就闹到要寻死!你还说冤枉!看来我往日真是太纵着你了,你就在这里思过罢!”
禁足了杜若蘅,依然于事无补。
外面的流言越发汹涌起来。杜若蘅先前与秦顾游的那点子事被众人挖坟,连带的人们还要绕上徐楚良,指他贪念美色,连这等不贞洁的妇人都敢弄回家!
徐楚良一夜之间沦为浪荡子,名声全毁。
事情闹得这样大,稍微动动脑子就能想到背后必然有人推波助澜。
萧栖迟虽然不满徐楚良,但是这等从下三路攻击的手法他还是不屑为之的。
可沈江蓠是女人,她没那么多无耻不无耻的讲究。个人作风问题向来都是攻击一个男人,尤其是有心仕途的男人最有效的方法。即便在古代,齐人之福是众人艳羡的,但是闹到后院失火那就是家不平,是笑柄。
为了挽回颜面,沈江蓠与徐楚良商议,若是真的被提去衙门,那可太丢人了。不如多给青绾家里些银子,叫他们把女儿领回去算了。
徐楚良打的也是这个主意,可是不好意思向沈江蓠要银子,只得将自己以前放在杜若蘅那里的私房全都取了,陪给青绾家里。他们才撤了诉状。
事后,徐楚良对沈江蓠是满怀感激,说她大度有见识。
可事情并没有就此完结。
因为宫里的帝后都知道了此事。
皇后特意宣了沈江蓠进宫说话。沈江蓠一句多话也没说,只是未语泪先流。看得皇后一阵心酸,只道她是有苦说不出,一肚子的难言之隐。都是女人,又都是要与无数女人斗心机的正室,皇后难免有些切身之痛。
待沈江蓠走后,皇后私下向皇上叹道:“那徐大人就是才高八斗,也不能这样委屈陛下的亲表妹!江蓠是堂堂县主,是陛下的血亲,岂能叫人如此作践!”
陛下叹了口气:“也谈不上‘作践’二字。”
皇后听了这话,虽然有些气急,但是这些年的涵养不是白练的,温和说道:“当年江蓠以县主之尊下嫁徐大人,彼时他只有个状元头衔,家中却是一穷二白。后来娶了妻,做了官,便贪恋女色。据闻他家里的姨娘竟然先江蓠有了孩子——可见的往常是冷落江蓠的。我只是叹惜虽然她受夫君冷落,却从未抱怨。如此贤良大度而不得丈夫欢心,岂不叫天下妇人寒心?”
那以后,陛下虽没当众责罚徐楚良,但是冷落是明白无误的。
沈由仪更是把徐楚良叫去直接骂了一顿。可是他骂完了犹不解恨,暗地里给徐楚良穿了好几回小鞋,整得他是有冤无处诉。
自此,朝堂上的人精心知肚明,徐大人得罪了岳家,皇上也不满,以后有坐不尽的冷板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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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绾家中哭哭啼啼接走了女儿,撤了诉状。沈江蓠暗地里使人又给了他们一笔银子,叫他们搬出京城去了。
从一开始,青绾就是沈江蓠放在人牙子处的鱼饵。那一顿吵闹,甚至寻死,都不过是做戏罢了。
杜若蘅自以为有孩子傍身,又抓住了沈江蓠以前的小辫子,无人能奈她何。一时疏忽,与丫头置气却引火烧身。
而徐楚良不是没有嗅到幕后黑手的味道,但是他平步青云太招摇,树敌太多,哪能清查出到底是谁捣鬼?或者说沈江蓠起了头,后来流言遍布京城,不过是墙倒众人推而已。
这一局,沈江蓠占尽先机,赢得酣畅淋漓。
第79章 奋不顾身(捉虫)
萧栖迟接到正式调令,留任京师;重回御前马军。当年他从这里去镇守滁州;而今又回到此处。由他亲手组建的“萧家军”改名“滁州军”;新任统帅改为马颜。
也许是为了安抚,也许是为了显示天子的仁慈;萧栖迟被赐将军府第;也算是在京城安下家来;成为了京师一名中高级武官。
只是当时跟他一同进京的“萧家军”几个都尉、校尉仍要回滁州。
临别宴就摆在了新赐的府邸。
虽然说将领三年一换;按照常理萧栖迟仍可能统领“滁州军”。但是这支军队既为他一手组建;感情之深;根基之厚难免引人遐想。是以,从人情来说,萧栖迟不太可能再被指派回滁州了。
这顿酒喝得便有些沉重。
武将们,又都是边境来的,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不懂避嫌。
“他娘的,也不知道皇帝老子怎么想的!”邵都尉将口中的骨头狠狠吐到地上,嘴里一面嚼着肉,一面骂骂咧咧到:“马二那小子来了,别指望着老子会服他!”
其他几个人连连点头:“就是,什么东西,凭什么指挥咱们!老子杀人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干嘛!”
“胡闹!”萧栖迟沉声一喝:“你们几个,脑袋都是榆木疙瘩!他去了,就是你们的顶头上司,随便找个由头都能把你们给治了!你们少干鸡蛋往石头上碰这些蠢事!”
他说完,扫了众人一眼,见个个都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少摆这个脸给我看。”虽然萧栖迟明知以后皇上再不可能派自己镇守滁州,但为了安慰众人——也不愿意说这些朝堂的弯弯绕恶心他们,笑着说道:“老子以后还要来滁州管你们的……”他指着邵都尉道:“你要是还用不好火炮,看我不把你的皮给揭了!”
他们都是些实心实意汉子,听萧栖迟这样说,只当往后还真有重逢的机会,端起酒碗,重重碰了一下,齐声到:“将军可千万得回来!”。
萧栖迟面上带笑,与他们一饮而尽。
“将军,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啥时候才把你那心上的小娘子娶回家啊?”
“李重九这话说的在理。你不急,咱们众兄弟都替你急。将军又不出去睡花娘,这也太辛苦你那手指头了罢……”说得一众人都不怀好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萧栖迟自己也乐了,一口酒全喷在那人脸上。那人忙不迭地去擦。
众人见状,拍着手,更是乐不可支。
偏偏这时,府里下人走了进来,附在萧栖迟耳边轻声说道:“外面有人来拜,这是帖子。”
萧栖迟低头一看,上面只写了一个“沈”字,便知道是沈江蓠无疑了,不禁嘴角一弯,那笑意像是要从脸上淌下来。
邵都尉一看,连忙一把抓住通报的下人,连声问道:“怎么了?谁来了,把我们将军高兴成这样?”
“去,去,去,喝你的酒去。”萧栖迟立刻起身,就要去门口接沈江蓠。
众人敲着桌子一片起哄之声:“大嫂来了……”
说起来,沈江蓠今日本是去各个铺子里看一看,后来经过大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