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节
作者:那年夏天      更新:2021-02-17 19:23      字数:4735
  忽然,初彤感觉有人在搬她的身体,将她装入一个麻袋然后被扛了出去。她顿时一个激灵,头脑一下子清醒过来。来人加快步伐一路小跑着,初彤内心焦急万状,但身体好像已经不听使唤了,想喊又喊不出,四肢麻木毫无知觉。
  小跑了一阵,扛着她的人停了下来,伸手推开了一扇门,把她放到地上,然后去解麻袋口。只听旁边传出一个颤抖的声音道:“娘。。。。。。这件事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初彤听到这个声音登时一惊,说话的人正是平日里跟她颇为亲密的玉屏!
  这时初彤头顶上方有个老婆子的声音说道:“咱们娘俩不是商量好了?现在变卦已经来不及了。你昨天提起她还咬牙切齿的,如今咱们不治她,将来檀雾园中如何有你的立足之地?”
  玉屏沉默不语,余嬷嬷叹口气语重心长道:“乖孩子,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要为自己打算,如今绿翘被赶出去了,你又到了二爷身边,我们一定要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只等把这小娼妇赶跑,你便能坐稳姨娘的位子了!”
  初彤暗暗积攒力气,心里破口大骂:“呀呀呸的!原来是玉屏和她娘余嬷嬷憋着法儿整我。妖妇疯了之后便由余嬷嬷照顾起居,那老婊/子平日里就爱嚼舌根子,如今倒算计到我头上了!而后心中又忍不住一寒:“我平日里拿玉屏当好姐妹一般,想不到她表面上跟我亲热,背后却捅我一刀!他奶奶的!只恨老子识人不清!”
  说话间已经把口袋剥开,架起初彤放到了一张床上。
  余嬷嬷道:“你快把她的衣裳脱了,我这就去看看大夫人。每天这个时辰大夫人都要来看望二夫人一趟,我想法子把她引导这儿,她只要看到这小娼妇光着身子和一个男人睡在一起,无论二爷怎么心疼,大夫人都必定把这小贱人赶出府去!”
  初彤不禁怒火中烧,无奈身子不得动弹,只得任人摆布。
  玉屏嗫嚅道:“娘,咱们这么做是不是太损阴德。。。。。。”
  余嬷嬷冷笑道:“损阴德?你自从到了檀雾园之后二爷正眼瞧过你吗?不争气的东西,我和你爹都老了,你哥哥弟弟又不成器,原指望你当了姨娘长长咱们家的志气,你又像个软柿子。”说罢用脚一踹初彤的大腿道,“你快些把她的衣服除了,然后赶紧回檀雾园,从小门走绕着回去,一路上别让人瞧见了。”然后打开门出去了。
  玉屏愣了一会儿,她对谢凌辉恋慕至深,对初彤心怀嫉妒,但一直掩饰。这两天虽然她常在谢凌辉左右,但是谢凌辉对她一直冷冷淡淡的。想到此处,玉屏狠狠咬着嘴唇,她好不甘心!比容貌,比才学,她哪一点比初彤差了?她原以为时间长了,二爷自然会注意到她,但今日上午她偷眼往卧室观瞧,却见谢凌辉握着初彤的手轻声软语,那温柔的神色竟是她从来也没见过的!玉屏心中大恨,只得跑去找娘亲诉苦。那余嬷嬷于是想出毒计,在饭菜里下迷药陷害初彤。幸而初彤午饭吃的少些,所以提前醒了过来。
  玉屏挣扎了一会儿,但是又忆起二爷沉静雍容,俊逸轩昂的仪容,终于一狠心,咬牙道:“姚初彤,要怪就怪你命不好,非要进到这谢府中来!”
  说罢伸手解开初彤的衣裙剥了个□,然后将被子盖好,正在这时,初彤突然睁开双目,腰部骤然发力,“啊”的大喝一声便坐了起来,玉屏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初彤伸出左手,狠狠在玉屏脖颈上劈了一下,玉屏翻了翻眼睛便晕了过去。
  此时初彤感觉天旋地转。狠狠咬了自己舌头一口,顿时一阵剧痛袭来,口腔里满是腥甜,初彤一个激灵,头脑瞬间清楚了不少。她从刚才就努力攒着力量,玉屏解她衣服的时候便感觉手指能微微活动,她静下心来调动身体里那一点点力量,刚刚这一击快将她所有的力气耗尽了。
  初彤喘了口气,看到床的一侧躺着谢凌辉的小厮双喜,也是浑身赤/裸,看样子已经睡着了。初彤见此状况心中更是大恨。她低头看到自己的衣裳放在旁边的椅子上,攒足了力气靠过去拿了过来,只将外面的衣衫罩在身上,迷药让她的动作迟缓了不少,她虽急得汗珠狂落,但口中却一直念叨着:“不急,稳住!”将衣衫罩在身上后,初彤心中稍安,感到浑身的力气也回来了不少,不似刚才软绵绵的。她看了看躺在一边的玉屏,知道这是暂时性的昏迷,她赶忙将玉屏拖到床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玉屏的衣裙也剥得精/光。
  此时只听外面远远传来了婆子丫鬟的笑声,说话声越来越近。初彤左顾右盼,看到西面墙上有一扇窗子,顿时如获至宝,连滚带爬的过去将窗子推开,探身瞧瞧见左右没人,抱了衣裳蹬着窗台就跳了出去。着地的时候一个没站稳便狠狠摔在了石板地上。初彤忍住不敢呼痛,赶忙站起来,将窗子掩好,一瘸一拐的溜到墙边上,顺着院子小门往外走。
  余嬷嬷把初彤弄到了离檀雾园不远的夏菡苑,此处正是二夫人居住之地,自从二夫人疯后,下人也调走了一半,这夏菡苑便冷清了许多。初彤捡了小路走,此时是寂静午后,大家都在房中午睡休息。初彤远远的见几个巡视的婆子经过,急忙闪身躲在一块假山石后面,只见一条人工引来的小溪从假山下曲水而过,赶忙俯下身捧了水喝了几口,又掬一捧使劲拍了拍脸。而后便瘫坐在地,心里却飞快筹划,马上有了计较。
  初彤休息了一会儿,然后整理一下仪表,慢慢走了回去,从后门进了檀雾园。只见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一个小丫头春燕抱了猫儿在屋檐下坐着冲盹。初彤轻轻走过去,拍了拍春燕的肩,春燕一惊,见了初彤连忙站起来道:“初彤姐姐。。。。。。”
  初彤道:“你去夏菡苑把余嬷嬷叫来,就说檀雾园这边查账簿,让她务必一盏茶的功夫之内过来回话,若是迟到或者不来,就让她去府里面找老妈妈们领罚。”
  春燕见初彤眼中隐隐闪着寒光,不由心中有点惧怕,连忙道:“我这就去。”说罢转身跑了。
  初彤回了房间,见紫鸢和卷翠在一个床上睡的正香,三推五推也推不醒,知道是玉屏下药的缘故,便拿了凉毛巾给二人擦脸,好不容易把两个人弄起来,只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在大厅里谈。
  不一会儿,春燕便跑了回来,拉着初彤道:“初彤姐姐,夏菡苑出事了,大夫人在那里乱成一团,余嬷嬷说她过不来。我跟大夫人说咱们这边有要紧的事情,账目出了问题,大夫人说让余嬷嬷晚点来。”
  初彤知道是东窗事发,心中不由冷笑。
  不一会儿,翠彤紫的三个大丫鬟便在厅里的太师椅上坐得了,余嬷嬷也扭着肥胖的身子姗姗的来了,她愁眉紧锁,脸色微微发青。但是不愧是混过几十年的老江湖,见了初彤仍镇定道:“姑娘们叫我来什么事?”
  因着余嬷嬷是玉屏的娘,春燕搬了个凳子进来,余嬷嬷刚要坐下,初彤目光一寒,问道:“谁让你坐下的?”目光冰冷,刺得余嬷嬷不禁倒退了一步。
  众人皆是一惊。那余嬷嬷显然知道这回前来凶多吉少,却显得镇定多了,讪讪的站了起来。卷翠和紫鸢互相对望一眼,显然看出了里面大有文章。
  初彤端坐,小丫头莺儿端了茶过来,初彤吃了一口放下杯子,整整衣服道:“这回把大家聚在这里是有事情要谈,在坐的几位都是跟了二爷多年的人了,今天让大家在这里无非做个见证。自从二夫人生病后,谢家的大小事务便都交给二爷管理,如今二爷蒙皇恩为朝廷效力去了,便将这谢家的事情主要交给了我和洪总管。每月的大小账目放钱收支等归我查看,二爷说了,如果发现问题不能徇私,可以让先解决再上报,想必这些大家都是知道的。”
  说罢对春燕望了一眼,春燕马上拿来一叠厚厚的账簿。初彤翻了翻账本冷笑道:“余嬷嬷,你上个月报账了五百两银子给二夫人抓药看病,这真是难为了你的一片孝心啊。”
  余嬷嬷毕竟是老江湖,马上镇定下来道:“初彤姑娘,这个二爷有吩咐,为了给二夫人看病,花多少钱都舍得。现在夫人吃的药,一根深山里的高丽参就要几十两,一棵灵芝草又要几十两,更别提什么冬虫夏草天山雪莲了。初彤姑娘,不是老身有孝心,而是二爷他有孝心啊。”
  “是吗?”初彤淡淡道,“二夫人每个月的药品都是涵香亲自看着,抓完药之后就立刻过来报账的,已经每次报过一次,你怎么又把报过的账目重新再报往库里面支银子?”
  余嬷嬷道:“夫人吃的药名目众多,除了每日例行吃的之外还有其他安神的药品,当时没来得及报给姑娘,只是月末一并算了过来。天地良心,老身一分钱都没贪过!姑娘可不要在这里污蔑好人!”
  眼看余嬷嬷在这里指天指地的叫屈,初彤冷言道:“早就已经说过,报药账支银子是要药单子的,你这五百两的药单子在哪里?”
  而后她深吸一口气道:“好,账目的事情我一会儿再追究,我问你,前几日晚上明明都该你当值照顾夫人,你怎么在外面偷偷跟几个老嬷嬷耍钱?涵香跟我说,每回你当值,你都给夫人喝茶,之后夫人就睡得沉沉的。而赶上她当值的时候,夫人往往要闹到半夜才睡着。你说!你究竟在夫人的茶里放了什么?”
  涵香是二夫人的贴身丫鬟,与玉屏素来不和。当初她跟初彤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初彤便知道里面放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一来她懒得管二夫人生死;二来余嬷嬷是玉屏的娘,她也不愿惹闲事,所以一直没说。如今余嬷嬷摆了她一道,她自然也就知道了余嬷嬷给二夫人喝的东西是什么,便把事情拿出来做文章。
  余嬷嬷顿时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一直以为初彤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仗着自己绝色之容让谢凌辉有几分宠爱罢了,没想到是个这么不好相与的主儿,气势凌厉,直逼当年的二夫人,不由得有些自乱阵脚。她抬头,看见初彤冷若冰霜的脸,索性心一横道:“初彤姑娘,你今日处处针对我,难道因为看我女儿容貌标致怕她抢了二爷的宠爱?姑娘,做人是要讲良心的,你可别平白无故的冤枉我!说我给夫人喝的茶下药,你给我拿出凭证来!”
  紫鸢和卷翠心中均想:凭证早就让二夫人喝了,怎么可能留着?再说,就算留着她也可以不承认。想到这里,大家均望向初彤。
  初彤听罢站了起来,理了理衣裳,优雅的走到余嬷嬷面前,余嬷嬷倒是很硬气,梗着脖子看着初彤。初彤微微一笑道:“凭证?”然后伸手帮余嬷嬷理了理衣裳,柔声道:“我这儿又不是衙门,不是事事都要凭证的。”此话说完伸手抓住余嬷嬷的衣襟将她往地上抡去!
  初彤当时为了讨好谢凌辉,特意找洪总管学了点武功,会简单的摔跤和点穴之术,后来也常常偷着看《群芳剑谱》,虽不十分懂但也略微领会一些武功的妙处,所以她虽然娇小却极会掌握技巧和力道,她这一拽,余嬷嬷丝毫防备都没有,“啊”的惨叫,只听哐的一声,肥胖的身躯便栽倒在地上,顿时两道血从她鼻孔窜出。
  紫鸢和卷翠皆是惊叫一声,全都站了起来,捂着嘴巴,表情错愕。
  只见初彤上前点住余嬷嬷的穴道,却依然面带微笑。顺手从针线笸箩里拿出一把银针,弯下身子,对着余嬷嬷的胳膊便刺了下去!
  余嬷嬷嗷嗷惨叫一声,却无法移动身子。
  “我问你,你给二夫人茶里下了什么?”
  余嬷嬷只是来回扭动硕大的身躯,并不说话。初彤脸上的笑意又增加几分,擎着一把银针又是一刺!
  余嬷嬷的惨叫一声比一声凄厉,却紧咬着牙不松口。
  初彤轻声细语道:“你这是何必呢?早说晚说结局都是一样的,又何必让自己受这样的痛楚?”而后厉声问道:“我问你,你在二夫人茶里放了什么?”
  紫鸢和卷翠站在一旁只觉得心惊胆颤,好几次想过去说情,但看着初彤满含煞气,却又偏偏面带笑容,竟心生惧意不敢靠前了。
  初彤自小在青楼,见惯了老鸨子逼良为娼,其中针扎就是其中一项,针刺到皮肤上,针眼儿小,看不出伤,但却是撕心裂肺的疼。
  余嬷嬷毕竟年纪大了,初彤刺了几次之后已经痛得说不出话,面如土色,汗珠直滚,瘫软下来,气喘如牛道:“老身。。。。。。老身在二夫人茶里放了迷药。。。。。。”
  初彤眉毛一挑:“哦?现在剩下的迷药在哪里?”
  余嬷嬷咬紧了牙仍然不说。
  初彤拿起银针又狠狠刺在她手上,动作狠辣,但表情仍然带着微笑,说道:“快一点,我没耐性!”
  余嬷嬷老泪纵横,泪水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