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节
作者:冥王      更新:2023-04-06 10:08      字数:4910
  然而,虽被称为“阿修罗”,但他却鲜少对张妈大呼小叫的。
  张妈知道他心中的矛盾和苦闷,并未和他计较,只告诉他,“我忘了告诉你,
  少奶奶刚回来。”她就是不肯像对方芷云那样,只叫名字,而管叫少奶奶。
  “真的,怎么不早说。”他抓起书上的原稿往楼下冲。
  “嗨!还没睡?”茱莉亚一本豪爽的本性,主动对他打招呼。
  他稍稍呆了一下,这回并不是看她看得入迷的原因,而是因为他发现他原以
  为会很适合她的白玫瑰捧在她怀中,似乎没有他想像中那么适恰。
  茱莉亚注意到他的视线,滉滉手中的棒花娇笑道:“听张妈说这是你送我的,
  谢谢,不过下次请送我鲜红的玫瑰,我喜欢那种像火焰一样的大红玫瑰,我比
  较适合那种颜色,这种白玫瑰比较适合芷云,好了,我累了先回房休息。”
  她说完便自顾自的往楼上移步,范修罗却因她最后的一句话再度发怔——开
  玩笑的吧!芷云才适合白玫瑰!?顿时,他想起在花店时,慕羽也说过同样的
  话。
  难道——“茱莉亚,你等一下。”
  “什么事?”
  他走向她,把原稿亮给她瞧,“你觉得这张图设计得如何?”
  茱莉亚坦率的说:“很抱歉,我不是学这方面的,不懂得这个,你应该去问
  芷云,她才是学这个的,抱歉,我累了,晚安。”
  范修罗并未拦阻她,只是呆呆的伫立在楼梯的一半阶梯处,动也不动。
  没错,芷云才能给他意见,芷云她——该死!我干麻老是想着那个不安于室
  的骚货,难不成中邪啦?。
  偏偏他的心就是无法控制的想着她,以及三个月来和她在一起共渡的点点滴
  滴……
  天啊!他一定是中邪了,否则才一天而已,他怎么会就开始想念那个拥有一
  张“情妇脸蛋”和“荡妇身材”的“爬墙女”?
  一定是习惯的关系,再过几天,他就可以适应她不在身边的生活,到那时他
  就不会再想起她了,对,一定是这样!
  范修罗这么告诉自己。
  第十章最近这些日子,范修罗对楼慕羽真是愈看愈不顺眼,愈看就愈碍眼。
  原因是楼慕羽每天早上都在家享受方芷云亲手弄的早餐,吃得饱嘟嘟,精神
  饱满的来上班,下午又准时下班,快快乐乐的回家享受方芷云为他亲手烹煮的
  美味佳肴。
  反观他呢?
  茱莉亚因为从事Model 工作的关系,总是习惯晚睡晚起,他早上出门的时间
  正是她好梦连连的当儿,下午他下班回来,她早就出门工作,如果有那几天早
  点收工,她通常都会和一班朋友到Disco Pub 喝酒跳舞,或者去唱KTV ,打保
  龄球间或开车兜风夜游,经常都玩到三更半夜才回来,回家后和他打声招呼就
  回房休息。
  她出去玩的时候,总是会打电话要他出去一起玩,一开始他去了几次,但渐
  渐的他便兴趣缺缺,一方面是他经常要加班整夜,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陪她玩耍
  享乐,尤其茱莉亚玩起来又疯又狂。
  没错!他也喜欢疯狂的游戏,否则他和他“狂党”的那群臭气相投的伙伴,
  也不会三不五时就接受风谷的委托,去玩“特殊保镖”的游戏,不接保镖工作
  时,也经常相约纯粹玩票性质的回风谷捣乱,或到世界各地去作怪。
  但是他和“狂党”的疯狂与茱莉亚的疯狂是截然不同,无法相提并论的。
  “狂党”的疯狂是向法律挑战、向极限宣战、回风谷或到世界各地去冒险
  “作乱”,完成各种“不可能的任务”,愈疯愈狂愈神采奕奕。
  而茱莉亚的疯狂都是跑舞厅、压马路、游车河、唱KTV 一类的,完全和他喜
  欢的疯狂风马牛不相及,全然无交集可言,所以他不喜欢,甚至觉得累、好累
  好累。
  另一个原因是在繁重的工作之余,他喜欢窝在家里,充份休息,好好享受难
  得的宁静,就像和芷云在一起时那段日子一样,听听音乐,看看LD,或者到庭
  院喝茶乘凉,畅谈艺术、广告、摄影、电视、电影各方面的话题,并交换心得。
  他总是告诉自己,他和茱莉亚之间的生活步调无法配合是因为彼此都还没适
  应这个新的婚姻生活所造成,过一阵子便会改善,然而,日子一天一天的流逝,
  他的期望也渐渐的落空,逼得他不能不承认,他和茱莉亚之间几乎是完全没有
  交集可言。
  若要说有,也就只有她那张天使面孔,而她的内在却和她那张天使面孔完全
  不同,更和他的“理想妻子”相去甚远,反而是芷云较符合他对内在美的要求。
  还有一点,就是他以为茱莉亚远比芷云更能引起他的创作灵感,没想到恰恰
  相反,面对茱莉亚那张令他爱不释手的天使脸蛋,他竟然激不起半点创作灵感。
  最让他不想承认的一点是,他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芷云,甚至作梦都
  梦到她而惊醒,搞得自己辗转难眠,被迫当猫熊的同伴。
  也就是因为自己是如此的狼狈,他才会对每天神采飞扬、笑口常开,动不动
  就说芷云对他多好多好的楼慕羽感到火大。
  明知道自己无权干涉人家幸福的言语,今天换成是他或是别的男人,拥有像
  芷云那样贤慧的妻子,岂有不逢人就炫的道理。
  贤慧?他竟然觉得方芷云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贤慧?范修罗被自己的想法吓
  了一跳而发呆起来。
  “修罗,修罗。”楼慕羽不知何时进了他的办公室,对他连唤几声。
  他总算回过神,“干麻?”此时此刻看到这小子,他倍感“刺目”。
  “我正要出去,在十三楼遇到品睿,他要找来转告你,要你马上到第四会议
  室去开会,好像是”燃烧的天堂“的客户对那支广告片的模特儿人选有意见。”
  “又来了!”范修罗眉头微皱,低咒一声。
  原来“燃烧的天堂”到现在还迟迟未开拍,正是因为客户公司内部有两派不
  同的声音,所以对模特儿人选一直举棋不定,换来换去,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他无奈的起身,准备去会议室时,瞥见了楼慕羽那双别致的手套,好奇的称
  赞道:“好棒的手套,”
  他伸手去摸了模,“咄!还暖烘烘,是不是你在和茱莉亚蜜月旅行的时候买
  的?”
  “不,这是芷云为我编织的,”说起这双手套,楼慕羽就满眼幸福的色彩,
  “她有一天瞧见我冻伤的手,便暗地为我编织了这双双层的手套,在手套两层
  之间添加了保暖又透气的材质,所以才会这么温暖又不会闷出手汗或湿疹,非
  常适合我工作中使用,结果她一听,马上又编了两组不同的花色让我替换。”
  范修罗听得好生羡慕,虽然芷云先前也为他编织了好几件背心,但为了避免
  触“物”伤情,再者对楼慕羽和茱莉亚也不好意思,所以他只能把那几件背心
  藏在衣柜的最底层不去穿它。
  “好了,你该去开会了。”楼慕羽拍拍他的背,示意他一道走。
  “你呢?你要去那里?”总不会又是和芷云约好了吧?他默默祈祷不是这样。
  偏偏天不从人愿,楼慕羽就是给了他一个他最不想听到的答案:“今天是星
  期三,芷云下午没课,我要去学校接芷云一起吃中饭,再送她回家,下午陪她
  一起做点心。”
  “你是说你今天下午又休假了?”自从和芷云共同生活后,这小子从没在星
  期三下午上班过。
  “对!”
  “慕羽——”范修罗对这事一直感到不可思议,因为慕羽和他一样,都是对
  工作非常执着认真而严格的,以往他谈过无数次的恋爱,交往过无数个情人,
  都不曾为了爱情而影响工作,真的从来没有,而今他却如此,这是不是意味着
  ……
  “你是认真的,从未有过的认真,对芷云,是不是?”乍然浮现的冲击震得
  他有点语无伦次。
  “没错!”楼慕羽毫不保留的回答。
  “为什么?”他受伤的大叫,只是他自己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充满创伤。
  “因为芷云给了我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感觉。”
  “什么幸福的感觉?”
  “回家的感觉真好!”楼慕羽深情款款的呢喃。
  范修罗被他的话击倒了,定在原地动也不动。
  “我先走了,你要记得去开会。”语毕,楼慕羽便匆匆离去,就怕赶不上和
  芷云约定的时间。
  凝望着楼慕羽渐行渐远的背影,范修罗真想大叫出来,但他却不能,并不是
  顾忌什么,而是因为他太过震惊叫不出来。
  完了!这下子真的完了,慕羽是认真的,绝无仅有的认真,他确信,因为慕
  羽曾对他说过,“如果能遇到一个让他有‘回家的感觉真好!’的女人,他会
  考虑结束风流大半辈子的生活,和那个女人厮守一生。”,毫无疑问的,芷云
  正是那个女人,而他也正在力行他说过的话,也就是说,慕羽要定芷云了!
  他有种坠入最深层的绝望深渊的感觉。
  “范制作,范制作,该去开会了,大家都在等你啊!”方品睿等不到他的人,
  亲自跑来看个究竟,一进门就看见他在发呆。
  “品睿?”他回神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瞧。
  “怎么了?你没事吧?”虽然一开始,他有些埋怨范修罗令他的老姊伤心,
  但事过境迁,如今他的老姊过得非常愉快,他也就不再怨他,从一开始他就没
  有理由怨他的,他知道。
  “你——”范修罗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说什么,“你认为你姊姊是个什么样的
  女人?”
  方品睿不知道他没头没脑的问这个做什么,不过他还是老实的说出他的想法,
  “我老姊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人,温柔、体贴、善良,学识丰富又健谈,却不
  会锋芒毕露的想和别人争长论短,又有一双家事一把罩的巧手,却因为生了一
  张‘情妇脸蛋’和一副‘荡妇身材’而处处遇人不淑,我真怀疑这个世界的男
  人是不是看女人都不带眼睛,只看外表不重内在的,唉!幸好还有个楼大哥如
  此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明白人。”
  “可是芷云她在我拍‘最危险的诱惑’和‘维耶斯之吻’期间,每天晚上都
  趁找不在偷溜出去和别的男人——幽会。”
  “错了,我老姊她是为了在拍广告时能表现得令你赞赏,所以天天溜回家要
  我帮她恶补演技,同时又为了给你一个意外惊喜而要张妈帮着瞒你,不信你可
  以回去问张妈。”
  什么?他在说什么?“那——那些各式各样的保险套又是怎么回事?”也不
  管方品睿知不知道这事,他冲口就一股脑儿的全盘托出。
  “那些保险套是茱莉亚在蜜月旅行期间,特地从国外寄回来给她的,我还记
  得我老姊在发生那件被你撞上的糢事的隔天回家时,说得满面羞红,顺便把那
  些保险套全部转送给我。”
  “真的是这样吗?”如果是这样,那他不就一直都误解了芷云?不!不对,
  那他在简餐店看见和她男高中生的“暧昧对话”又如何解释?还有,在拍广告
  期间,她在摄影棚内和工作人员们眉来眼去,念三搞四的事又怎么说?
  方品睿好像会读心术似的又说:“有件事我想还是告诉你比较好,我姊在拍
  广告期间,经常被男性工作人员性骚扰,从化妆师、摄影师……什么人都有,
  我姊为了不让你负担更重,一直没对你提起,甚至有一次被化妆师强吻,险些
  被更进一步的侵犯,幸好我及时赶到才化险为夷,那次我本来要告诉你,但拗
  不过我老姊的苦苦哀求才作罢。”
  原来是这样,那他那一次看到的那一幕不就是——,该死!他真该死!他不
  断自责,但另一方面又不太敢相信方品睿所说的话。
  方品睿自顾自的继续说:“我老姊不论做什么事都很认真,像到高中去教书
  的事也是,在和你结婚前,她不知因为那张脸和那副身材而碰过多少钉子,但
  是她还是不肯死心,婚后继续再接再励,终于有慧眼独具的学校录取了她,刚
  开始教书时,她经常被学生捉弄、被其他老师冷嘲热讽,但是我老姊是那种困
  难愈多,愈会努力去克服的人类,很快的,她的努力和认真改变了同事和学生
  对她的看法和刻版印象,开始主动接近她,其中有一个学生让我印象最深刻,
  那个男学生对画裸女图非常有兴趣,一心想钻研裸女画的画法,有一天和我老
  姊谈起,正好我老姊在美国念大学时,有修过相关的课程,所以当那个男学生
  向她请教时,她便古道热肠的答应了,不但经常和他约在外面做免费的课外辅
  导,还把他介绍给我,要我把拍人体艺术照片的心得传授给他,现在那个学生
  已经成了我家的常客,而且愈学愈有兴趣呢!像我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