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作者:
温暖寒冬 更新:2023-03-31 21:38 字数:4831
少年顿觉一阵无力。罢了罢了,女人心海底针,搞不清就千万别试图去研究!
少女托着腮低头微笑,轻风不语。?
岂能没有遗憾呵……
尾声
月黑风高夜,一人包袱卷卷,—身黑衣,准备摸黑离开谢府。
从思危居绕到南墙角下,回头瞧了眼灯火俱熄,在暗夜中,只剩黑影幢幢的思危居,正打算跃墙而出,却听到墙头噗哧一声笑。
「守株果然能等到免,不过这只兔子真是残忍无情,好歹也在一起这么久,要走连说都不说一声,太伤人心了,不是么——」坐在墙上的人无视黑衣人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利刀,亮晶晶的琥珀色瞳孔满是笑意,「老麦。或者,要叫你御夜使者?」
黑衣人沉默片刻,收回手上匕首,苦笑道:「还是瞒不过你,小凌。」
月光下,瘦削的面容和三白眼,不是老麦又是谁。
「雪夜屠狗诚为佳话,但转火为木是无名教的绝学,你用来拿热锅里的狗肉,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凌晨从墙上跳了下来,对老麦龇了龇牙,「这就是你瞧不起—年纪小的人的报应。」
「没错,我的确是太小瞧于你,才会不自觉地露了那一手。」老麦叹了口气。一步人生都是错。
「刚炖好的狗肉你都敢伸出手拿,后来为救安秀才,却被热水烫伤,这差异也太大了。你想掩饰,越描越黑。」少年不客气地教训着,老麦只有苦笑。
「不过,谢峦的事,有这么严重,让无名教也要插一手,连御夜使者都派出来么?」
「不严重你现在会在这里么,小世子?」老麦翻了个白眼。大家都猜出对方身份,正好旗鼓相当。
「我到这里来是意外啊,我可是伤势惨重地被大小姐捡回府的、后来大小姐觉得我正好可以帮上她的忙,才让我知道了些相关的事。」
「你伤真的有那么严重?」老麦哼了声。「锁阳功只是锁住你的真气无法使用,还不至让你狼狈地流落街头。你真的真气全被锁的话,根本使不了霜月天。」
「啧。」凌晨脸色有点悻悻的,「昨天救下大小姐和王裴的那块石头果然是你扔的。」
「没错。」老麦大方承认。「我可不像你,关心边关之事又不肯明言,硬要拐上几个弯来证明自己完全是无意卷入的。」
凌晨脸色又灰了点了,哼哼两声,不肯开口——被说破心事的感觉果然是很不愉快的。
谢峦能从一无所有发展成一方之豪,手段自非寻常。他在不明真相下,为了保护瑾儿,一意孤行,以他的手段,人脉,渠道,与庆国合作,岂只是一些火药的问题。
所以,隐约听到风声的凌晨和老麦才会共同出现在谢府。
不过,那个努力追着谢公子的王裴,可知道他追的是怎么样的人么?
想到这,不由同情起王裴来。
「哎呀,老麦,你要走,不如提供我最后一个消息吧,你从谢府议厅的箧笥里翻出什么东西来,让无名教放弃了对谢峦的必杀令?」少年想像一位威严肃杀的御夜使者在无人时偷翻箧笥的样子便想笑。
「谢峦取消和庆国合作的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不然怎么会在这里等着逮我。」老麦习惯性地敲了下他的脑袋,这小子笑得真欠扁,根本是明知故问说来削他面子的。
「王裴不为难,谢峦自然也不会用太偏激的合作手段了。就可惜你我这段良缘,才刚开始就不得不结束~」
「跟你是孽缘才是!」老麦又叹了口气,想自从少年来后,自己装疯卖傻比之前都多得多了。
「你还说要娶我的姐妹。」少年一脸委屈。
「别别别,你家姐妹我无福消受,留给轩辕氏享用吧。」想起传闻中国色天香媚入骨髓的小郡主,老麦连忙推却。
「真的不要么?」少年一脸可惜,「我还想帮她以长兄如父的名义定份亲呢。」
「绝对不要!」老麦十分肯定真的定了亲自己会短命十年。
闲话胡扯着,两人都知道,话说到这,已经没话可再说了——毕竟两人的立场,本应是对立的。
见老麦看了眼天色,有想走之意,少年站正身子。
「告别前,该互相通个名吧。我姓祈,祈情。」
老麦微微一笑,也站正身子。
「幸会。鄙人姓南,草字上瑞下乔。」
「南瑞乔?」少年吓了一跳,「你居然是无名教的前任御夜令?」
「居然……我哪点不像了?」南瑞乔不爽地最后敲少年一记响头,翻身上墙,「本来有个消息要跟你说,现在不说了,你好自为之。」
天色大亮,管二和安秀才努力摇着少年,「小凌,老麦不见了,东西都不见了~你快起来帮忙一起找啊!」
「我起来他就会出现么?」少年打了个哈欠,想继续睡,却被人掀开被窝,只得别别跳地扑下床抢起衣服包了一身。
「小凌,你一点都不惊讶,是不足早知道他要走了?」安秀才逼问。
「少了个三不五时敲我响头的人,我干嘛要惊讶!」少年摸摸脑袋,还在为报复不了昨天最后一记响头而郁闷。又记挂着南瑞乔当时不知想告诉自己什么,让自己好自为之。因此有些神思不守,对管二和安秀才的逼问,有一句没一句。过了会儿,找个藉口,溜到瑾儿那里去。
到了瑾儿那边,谢峦正好也在。自从解开他对瑾儿的情结后,两人相处便更自然了些。谢峦出门前都会来招呼一声。见到少年,微微—笑,「你来啦,那我出门了……」话没说完,突然听见外面一阵喧闹。
「怎么回事?」谢峦皱了下眉,便见王裴急急冲了进来,一脸惊慌神色,「不好了,京城的选秀官来了,他听说瑾儿小姐的美名后,一落脚便非要来看看瑾儿小姐。我阻止不了……」
很少见王裴这般惊慌之色,显然真的不妙。谢峦眉毛皱得更紧,瞪了王裴一眼。王裴自知理亏,不敢嚣张——他为了给谢府制造选秀压力,到处宣传瑾儿美貌。现在……谁知道一切看似要功德圆满了,却横生枝节。万一瑾儿出事,他真没指望谢峦会原谅他。
少年在旁眨了眨眼,手伸到怀里,正巧摸到长命佩,心下一动,正好,找个藉口说是别人给的,让谢峦拿去用。京城里来的官,多半会卖这玉佩的面子吧。
靠近谢峦,扯了扯他的袖子,正想说话,却见那选秀官来得极快,也不在前厅侯着,直接进了内院。
紫色的官袍上绣着十二章纹,头上未戴冠帽,发髻上簪着粒龙眼大的明珠,容颜雪白冰冷,修长而瘦削的身形尚带属于十四五岁少年的纤细,却已拥有压倒众人的气势,让人见了为之心惊折服,无法置疑他的年岁问题。莫怪王裴那样的人,也不敢阻止他。?
众人皆用赞叹的目光看着来人,只有凌晨脸色大变,甩下谢峦的袖子转身便要跑。
「站住,你敢跑!」少年钦差不只容貌,连声音也是冰冷无比。众人不知他在对谁说话,一转头才看到是凌晨。
余威之下,积习难改。被少年钦差这一喝,凌晨当真停下脚来。一想不对,回身扮了个鬼脸,「不跑才怪。」说完继续往外掠,速度之快,吓到在场之人。
但更快的是少年钦差。也不见他如何作势,人随风过,下一瞬间,已扣住凌晨手腕,「你又受伤了?」
凌晨手掌被扣,一脸羞恼,喝道:「放手!」
「不放!」
倔强的目光瞪冰冷的眸光,不用开口也能理解对方心思的两人,在无声地角力。
慢慢地,少年钦差放开手,「祈,皇上在等着你回去。」
「没有我,还有其他能负责的人。」少年抿唇转开头,趁着少年钦差不备,再次掠了出去。
这次少年钦差没有阻止,只是淡淡看着少年离去的方向,面无表情。
雪,又开始下了。
冰冷的雪花覆盖在大地上,掩饰去每一处伤痕。
天清地白,一片无瑕。
《全书完》
提携玉龙为君死
起
少年初拜大长秋,半醉垂鞭见列侯。马上抱鸡三市门,袖中携剑五陵游。
玉箫金管迎归院,锦袖红妆拥上楼。更向苑东新买宅,碧波清水入门流。
「好啊好啊,不愧是大长秋!」
「上啊!快上啊!那只五陵公子,真是笨死了!」
嘈杂之声络绎不绝,路旁的斗鸡场内,公子们群情激动又叫又跳又骂又哭,众生百相皆有。居中围着一人,却是神情得意洋洋,抹了下鼻子。?
「如何,服了吧?本公子挑出来的,绝对是鸡中之王,天上无双地上少有,神憎鬼厌又无可奈何,打遍天下无敌鸡啦。」
他这话要放在几天前说,定是全场嘘声不绝马上有人上来生事。但经过几天来的挑战,那些明里暗里不服使绊的公子们全数败下阵来,个个灰头土脸,心服口服,围着少年马屁不绝,只想从他嘴里问出些窍门,闻言异口同声叫好,这个道:「祈兄说得不错,哪只只要经过祈兄青眼相加,便有如脱胎换骨,再世为鸡……」那个道:「祈兄实乃鸡们的再世父母……」
少年听得愉快,哈哈大笑,也不管大家在赞什么,一并收下,大有不可一世之色。
路旁经过的行人,见这般纨绔子弟膏粱之色,皆是行色匆匆摇首避之唯恐不及,只恐他们玩腻了斗鸡走狗,经过的人又要遭殃了。
公子们见到,笑得更加嚣张。
「这种生活有趣么?」路旁,突然有人淡淡问了一句。
这话问得突然,公子们大半都没反应过来,过了会儿,省悟过来时,皆大怒转首看是何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那人穿着靛青色的衣服,背对众人,不知在看什么。背影一眼望过去,虽然高,却很瘦,枝冷骨硬的瘦削。腰间挂着柄银色的剑,剑鞘隐隐有光泽随波流转,除此之外,便没什么惹眼之处。
「小子,你是什么人,敢对少爷们这般说话!」公子们见不是什么难缠人物,便叫骂开来。黄衣少午歪头眨了眨眼睛,有些伤脑筋地哀声道:「有分寸点……」
「祈兄你放心……」一旁公子闻言,正想安慰少年他们顶多打断那人—只腿,不会闹出人命的,却觉眼前一花,双耳钟鼓齐鸣轰然作响,整个人都失去感觉,好半天才发现双颊火辣辣的痛,连牙齿都一阵松动,也不知掉了几颗。
「啊~」公子们反应过来,吓得抛下同伴,抱紧手中斗鸡走狗四下逃散,街心瞬间只剩黄衣少年和瘦高来客。
「叫你有分寸点啊。」黄衣少年有些惋惜地看着周围空无一人,「他们又不是你的士兵,用得着打得这么用力么。」
「我用力他们脑袋早就不在了。」瘦高来客哼了一声,银芒乍现,头也不回长剑便架在黄衣少年脖子上,「阿情,回答我!」
「如果我说很有趣,你这剑大概就会深入三分要了我小命。既然只有一个答案,那你还问什么?」黄衣少年沉眉肃穆地回答着。
瘦高来客回过头来,挤了挤眼,「还有一个答案,陪本少将军打上—场。」
他转过身来,才见他身形虽瘦高,年岁却并不大,面容刚毅沉稳,微带着点少年的稚气。不过这一挤眼,可就不只是一点稚气了。
「去你的少将军。」黄衣少年嗤了声一脚踢出去,「九王叔不是让你从校尉做起么,你这牛皮吹得也太大了。」
来人眼睛一亮,银剑铮地出鞘。一招蜻蜓三抄水,接下少年隐藏在腿影里的透明剑刃。双剑一错,铿然声响。他招式一变,急雨狂风地连环交击,同时愉快眯起眼大笑,
「反正我将来一定会成为威震边关的李将军,现在叫叫又有什么关系。」说到这,咦了一声,手中剑招来得快,消失地更快,「你又受伤了?」
「别用又字如何?」黄衣少年见他收手,手腕也一转,手中透明的剑光顿时收起不见,「区区好歹也是个堂堂世子爷,哪耶么容易受伤……」
「要称自己是世子爷,就有点世子的形象吧!」李凌文没好气地道。
「咦?我这样还不够世子形象么?」祈世子低头看看一直抱在怀里的斗鸡,眉开眼笑。
「太形象了!」李凌文翻了个白眼,开始在怀里摸索,「小云看到,会深刻反省自己的调教失败。」
听到小云二字,祈世子瞳孔一缩,眸光黯了下来,不再说话。李凌文瞧了他一眼,将怀里找到的玉瓶递给他,「命要玩可以,伤也要好好养。」
打开玉瓶,几粒大还丹在里面滚来滚去。祈默然片刻,没吃药,只将王瓶收入袖内,道:「好啦,我会吃就是。倒是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
「连我当了校尉的事你都知道,我为什么出现在这你居然不知?」李凌文挑起半边眉。
「知之是为知之,不知是为不知。别将区区想得太神,区区承受不住啊。」黄衣少年笑嘻嘻说着,边窥他的脸色,边试探道:「边关近日不是新打了胜仗么?我还以为你应该在边关。」
这次换李凌文脸色黯了下来,「目前朝廷争斗之乱,你自然不知道。师父突然保苏星文为先锋,不但与太师立下军令状,自己也必须去镇守宁武关。我这校尉,说来,也只是空挂着名字罢了。前两日师父突然让我送封信给苏星文。我经过阳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