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节
作者:怀疑一切      更新:2023-03-23 21:15      字数:4838
  席恩厉声长笑。“他说的是事实。那名老头子又饶舌了些什么?”
  她不再重复神父陈列的罪状,及他说席恩的上帝已经成为复仇的话。她害怕席思会坦然承认那是事实。翡翠决定结束这个话题。她踞起脚尖,她的唇覆住他的。“他告诉我将我的影响力用在你身上。”
  “你日日夜夜都在这么做。”他的声音转成沙嘎。
  “是的,我对你有非常大的影响力……”她的唇往下梭巡,轻易地挑逗起他的情欲。席恩低哼一声,抱着她走向床,开始他们美好的庆祝圣诞夜的方式。
  激情过后,雨收云散,席恩抱着疲惫佣懒的她走向浴室。他抱着她坐在膝上,在她丝缎般的肌肤抹上肥皂。“我爱极了你贴着我的感觉。你有着全世界最诱人的背部。”
  翡翠笑了。“我的前面就不再诱人了。”
  席恩的手滑过她丰满的双峰。“才不,我的美人儿。我等不及擦干你的身躯,为你抹上玫瑰油了。”
  “我也等不及了。”她承认道。
  席恩用大浴巾裹着她,抱着她回到炉火前,以无比的温柔耐心擦干她的身躯,为她按摩,抹上玫瑰油。“你给了我如此美丽的圣诞礼物。”她的手抚过他的面颊道。
  “等一下,”他离开她,自床头几的抽屉里取出了天鹅绒礼盒,蹲在她身前。“圣诞快乐,翡翠。”他道,将天鹅绒盒子送到她手中。
  翡翠缓缓打开盒盖,看见盒内那套璀璨夺目的珠宝,惊喘出声。“是翡翠。”她虔诚地屏息道。巨大的翡翠闪烁着绿色的光芒。
  “喜欢你的圣诞礼物吗?”
  翡翠的绿眸里盈满了泪水。“你不应该的。”
  “我应该的,翡翠。你一直慷慨地给了我许多。”
  “我希望我能够给你一个儿子。”她戴上耳环及手铁,没有看见他眼里阴郁的神情。
  席恩来到她身后,为她扣好项链。“好好休息吧!明天会是忙碌的一天。”
  圣诞节清晨,他们将圣诞树拖进屋,开始分发礼物给仆人。佃农和他们的家人也陆续前来,满载欧家的慷慨而归。中午时,费家的船员被激进葛维史东,共享丰盈的圣诞大餐。
  “银月号”的船长带来了好消息,当做圣诞礼物。新任的海军大臣在费家船长的通风报信下,拦截了两艘满载走私法国白兰地的孟家船只。由于英法正在交战,海军将船没收,并准备要课一大笔罚金。
  突然间柏克一脸忧色地来报告雷蒙不见了。他应该无法自己回塔楼。
  席恩和柏克分开寻找。最后他在花园母亲的墓地看见他父亲跪倒在墓前,泣不成声。
  席恩的心里像被插了一把刀。他伸手要扶起他的父亲,但雷蒙拒绝离开。“不,我想要在这里,我辜负了她,我发誓要孟家人为他们所做的事付出代价,她伤透了心,并因此去世。”
  “父亲,你这么难过是因为圣诞节。今天你自然会比以往都更想念她。”
  “闭嘴!你不了解我每一天、每一刻都想念着她吗?她是葛维史东的心及灵魂,我们生活的中心。他们经由她惩罚了我,他们利用我的女人使我受苦!她是我唯一的弱点。”
  席恩跪倒在他母亲的墓前,痛苦的罪恶感揪住了他的喉间,几乎令他窒息。他了解父亲的意思。第一次看见母亲墓地时,他是如此痛恨他的敌人,他在墓前许下了要以牙还牙,报复孟家人的誓言。孟家人经由他们生命中的女人令他们受苦,而他也会同样这么做藉由翡翠。
  他强壮有力的手臂将雷蒙拥进怀中。“我向你发誓我们不会辜负母亲的,父亲。”
  雷蒙的啜泣声逐渐逸去,体力耗尽。席恩抱起他回到塔楼的房间。
  圣诞节的夜晚,筋疲力竭、但快乐无比的翡翠几乎是头一沾枕就睡着了。席恩、柏克和妲娜并没有告诉她雷蒙的事,不希望她多增忧虑。
  席恩躺在她身侧,以手当枕,逐渐地接受他生命中的这个阶段已即将结束的事实。他一直尽可能地拖延着,但现在他必须毅然决然地行动了。他不能再耽溺于自怜或悔恨的情绪中,那并没有用处。
  他的心正撤退要离开身边的女子,告诉自己她已不再需要他。她已不再是离开英国时那名畏缩、胆怯的女子。来到爱尔兰后,他引导她成为坚强、无畏的爱尔兰花儿。尽管她父亲被他设计得几乎破产,他给了翡翠一笔价值连城的珠宝。如果她不想和孟家人同住,她可以搬到公园路的屋子。
  翡翠醒来时,席恩已经洗过澡,穿好衣服。他站在俯瞰大海的窝边。海的那一边的孟家的气数已将近终结,而且将由他画上最后一笔。
  “我有事要去英国处理。”
  “你不会今天就走吧?”她气愤地问。
  “不,你可以有数天的时间为这一趟旅程做准备。”
  翡翠的脸庞一亮。“很好如果你想以找身体太柔弱为借口要我留下,我绝对会和你反抗到底!”
  席恩挑挑眉,发挥了幽默感。“你的身体太柔弱?你有着野猫般的爪子及利牙!”
  翡翠正要打趣他身上的伤痕可以做证明,突然间了解这样说并不好。席恩身上留着太多伤疤了有形、无形的都有。她有些讶异他愿意带她去英国,她原预期他会坚决反对,而且拒不退让。她猜想是因为英国有的是医生及产婆,而怀孕以来,她一直不曾做过检查。这段旅程并不长,她只希望自己不会在船上吐得淅沥哗啦。
  她像个女王般地挥挥手。“给我安排个平静的海面。”
  “别忘了要妲娜多准备一些她的玫瑰油,及安定胃部的药汁以防万一。”他在心里记下也必须向妲娜要一些镇静剂,那可以避免冲突的场面。
  “你想我在英格兰会待到和洛霖见面吗?”
  “我相信会的,”他平板地道,离开议她收拾行李。“我会派凯蒂上来。”
  两天后,席恩扶她上“地狱火号”时,惊讶地发现圣诞节过后才短短数天,她的肚子似乎大了许多。
  “翡翠,你还好吧?”他忧心忡忡地问。
  “好极了,谢谢你答应让我同行,爵爷,尽管凯蒂气得不和我讲话了。”
  “你认为她就愿意和我说话吗?”席恩涩涩地道。
  “凯蒂很生气我这个时候还要去英国。她似乎认为我应该把自己关在房里,连大门也不迈出一步!”翡翠笑了。“她大概觉得我已经臃肿得走不动了!本来她想跟我一起来,但你知道她有多么痛恨踏上英国的土地!”
  “你没有带很多行李。”席恩道,打开舱房的门,看见她的小衣箱放在他的衣箱旁边。他原以为她会把他买给她的衣服都带来。
  “我不认为我会参加卡顿宫的化装舞会那一类的,”她轻描淡写地道,不希望席恩看见最近她的行动变得多么笨拙,及多么容易疲累。“你回甲板上吧!我可以安顿自己。你知道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
  第十四章
  孟威廉已经山穷水尽。这些日子以来,他唯一赖以维生的船运可以说是完了。自从圣诞节以后,他一直避免造访巴多码头的办公室,反而整天窝在家里,喝到酩酊大醉。现在他甚至必须卖掉家具来维持家计。全伦敦的人都会知道他已一贫如洗。
  杰克是唯一能够忍受他的陪伴的人。洛霖很少回家,连仆人也尽量不露面。
  “这真是哑巴吃黄莲!海军居然没收了我们的船天杀的海军!你父亲和我掌管海军的,我们就是海军!”
  杰克为自己倒了杯白兰地。这是最后一瓶了,杰克知道不会再有更多白兰地了,因为杂货店老板已不接受他们的赊帐。
  威廉抬起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望向他的女婿。“你知道向我哥哥求助是多么羞辱吗?”
  远比不上我。老天,我是他的私生子,杰克无言地在心里道。当我要了你天杀的女儿,终于成为孟家人时,我以为我羞辱的日子已经结束了。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噩运一直接连而来,从不间断。难以相信这一切损失纯属巧合。我原本不认为奴隶船的失踪和我们在台风中失去的船只有关联,但我突然间感到怀疑了。一定是你父亲和敌人也许就是纽卡尔那个婊子养的密告的!”
  “我甚至不信任我父亲的朋友,更不用提他的敌人。他们同样是一丘之貉!你想他安排的的这次新年的拍卖会会有谁出席?”杰克一点也不想再回到波尔大宅,再次当桑德治伯爵众多私生子之一。
  “各式各样的人都有。诗人、政治家、贵族。威尔斯王子自然也会出席,不过我可不想把我的收藏卖给王子,他的财务状况甚至比我们更糟。我比较指望的是戴法兰。他会出钱买各种怪异的绘画或素描。”
  “据说他奉行黑弥撒!”杰克低语道。
  “的确,戴法兰特别沉迷于亵渎基督教的作品。我相信那一幅十二门徒的画像一定会卖到好价钱!昼中的他们是如此野蛮。”威廉轻笑道。
  “我倒认为罗特南的春宫画会责到更好的价钱。虐待的对象只有在女性时才有意思。”
  “的确,性虐待是最叫人唤起的。”威廉想象那幅景象,口水像要流出来了。他决定稍后就去找一名女仆纾解一下。
  席恩小心地计划这趟旅程,决定在新年前夕抵达伦敦。英伦海峡的天候及风浪始终很配合,直至最后一个晚上。一场挟带着雷电的风暴袭来,将“地狱火号”拋掷在滚滚巨浪之中。
  一整个晚上,席恩忙碌地上下甲板,将全副心思放在两名女人之上:翡翠及“地狱火号”。船上没有人入唾,更不用说是翡翠。她哭喊着自己不应该来的。天亮时风暴平息了一些,但海面仍然不平静。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席恩两次命令她到下面的舱房。
  她泪流满面。“如果我会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席恩的脾气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他硬是将她抱起,带下舱房。“没有人会死。别可笑了,翡翠。”
  她紧攀着他,汲取他的力量及安慰,令席恩几乎失去了男子气概。他拉开被单,为她盖上。“你需要睡个觉,好好休息。”
  “我睡不着!”
  “你必须!数个小时后,我们就会往伦敦安全登陆。信任我!”话一出口,他几乎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他走到柜子前,取出妲娜给他的瓶子。他倒了半杯酒,送到她唇边。“喝下去,它可以让你平静下来。”
  “那是什么?”
  “妲娜的特别药方,从来不会失效。”他看着她喝下加了鸦片的酒,如此地温驯、信任。她的身躯一直颤抖个不停,但她非常坚决地喝完了酒。席恩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他看着她的恐惧逐渐逝去,她的眼睑逐渐合上。他的拇指抚弄着她的手,耐心地等待她睡着。
  当她终于睡着,他将她的手臂塞到毛毯下,站在床边凝视着她。他的船似乎在嫉妒他对这名女子的关心,猛地剧烈摇晃起来。席恩低咒出声,但在离开翡翠之前,他俯身在她的眼睑上温柔地印下了一吻。
  七个小时后,翡翠仍在熟睡,浑然不觉席恩将她抱下船,用她的天鹅绒斗蓬裹着她后,上了马车。
  马车转过史特拉街时,雪花开始飘了下来。但席恩一点也不觉得冷,他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他已经说了再见,现在只是要将她安然送抵目的地。他阴郁的思绪全在波尔大宅桑德治伯爵举行的新年拍卖会上。
  马车停了下来。席恩生了整整一分钟之久,才踏出最后一步。他打开门,银眸里毫无感情,将那名熟睡的女子抱在怀中。
  门房贝顿已经在孟家做了十年事,总是臭着一张脸,但当他看见这名黝黑、危险的男人抱着威廉先生的女儿站在门口时,他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任由那名撒旦般的男子抱着大肚子的小姐走进屋内。
  席恩轻柔地将熟睡的翡翠放在长榻上,彷佛那是他最珍惜的宝贝,而后他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贝顿勉强鼓起勇气,追到门口问:“这是怎么回事?”
  席恩拎着翡翠的行李箱走回来,放在门口,警告道:“好好照顾这名女子,贝顿。”他由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他。信是写给孟威廉及罗杰克的,信中明白指出如果翡翠出了事,他会亲手杀死他们,送他们下地狱。
  席恩转身消失在雪花中。
  贝顿讥诮地喃喃道:“新年快乐。”心里明白这个新年是不可能快乐得起来了。
  波尔大宅灯火通明。穿著黑色燕尾服的基尔特伯爵从容地走进室内。大厅里挤满了人,觥筹交错,烟雾弥漫的室内不时传来男性淫邪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