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节
作者:上访不如上网      更新:2021-02-17 19:20      字数:4843
  治好我的眼睛。”
  “以眼换眼。”
  齐缘闭上了眼睛。
  “我拒绝了。”
  容青主料到到了。
  “妹妹的暗卫第二次敲晕了我,我再醒来的时候,就是在林州的边境了,他一层一层给我揭开眼上的白纱,告诉我再往东走两天,就能到君阳山,届时凭着这张脸,君阳所有的人都会无一保留的接纳我。我踢他,骂他,他都跪在地上一声不吭,我绝食,不肯吃饭,存心要和爹娘妹妹一同在黄泉团聚。——我那时候真的很任性,师父,任性到让人厌恶。”
  “那侍卫在我绝食第二天,才开口说话了,他说毁了妹妹的遗体,他比所有人都后悔,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忠心,更是因为她爱她,暗卫是绝对不能爱上主人的,否则只能一死,所以他竭尽全力的把感情埋在心中,他还说他无比后悔那日没有像个男人一样带她离开,不去管我的死活,还说如果妹妹还有一口气的话,一定会同意将眼睛还给我的,妹妹虽然骄横,却一直是个善良的姑娘。”
  “他说的凌乱,暗卫本来就是最不擅长用言语表明心迹的人,他恨恨抬头看我,说他恨我,很想杀了我,可是齐缘希望我活下去,他不忍违背她最后一个命令。那天他说了很多话,如同醉酒的人,他说妹妹对他极好,可是却不会爱上他,妹妹喜欢的是首富元富贵的儿子,叫元笑,还说以后会嫁给元笑,妹妹临死前嘱咐他告诉我,以后好好照顾元笑,可他却出于私心,一直故意隐瞒不肯对我讲。”
  “我不知晓他为什么要说那么多话,直到黄昏的时候,他突然从腰间拔出剑,狠狠刺向自己的肚子,血喷涌出来,他笑着说别害怕,他让我看着他,说我换了眼睛之后,模样跟齐缘简直一模一样,他说元笑纵使有千般好,最终在黄泉路上牵着她的手一起走的只能是他,他说他要走快点,还能赶得上她,她腿短步子小,到时候他们一起投胎,投夫妻胎,他再也不让她跑掉了。他说,他叫银锭。”
  夕阳西下,黄昏独有的色泽从窗口连绵不断的涌入,刺鼻的血腥味深入了齐团每一寸肌骨,喷涌而出的鲜血沾染了她的裙边,她一十五年的生命里,头一遭如此厌恶双眼带给她的光明。十五岁以前,她生活在黑暗里,但是前十年有父母的细心呵护,后五年有表哥和弟弟的早熟包容她的任性骄傲,十五岁如同她生命中的分割线,带给她最想要的光明,带走她珍惜的亲情。
  她厌恶齐团,憎恨齐团,从那一刻起,她告诉自己也告诉所有人,她是齐缘,可亲人依旧一眼窥出端倪,看她不愿意解释多半也猜出了几分,只沉默了应允了她。之后她上了君阳山,只说偷溜出去玩耍,更是无人怀疑。她瞒过了所有人,甚至瞒过了那年的容青主。
  齐团像一只被剥去保护壳的绒毛动物,脸色苍白地挂在容青主脖子上,“我宁愿做那个生活在黑暗中不见光明的瞎子,只要爹娘和妹妹还活着。那时候娘每天会打我手心,爹爹一边温和地劝着娘一边把我护在身后,弟弟眼泪汪汪似乎打手心的是他,妹妹嫌恶地撅着嘴往我口中塞点心,甜的很腻歪,她就喜欢那种味道。”
  温暖的泪滴子坠入容青主的肩膀上,晕湿了一片,她道,“我那时候从来不知道,那是我最幸福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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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
  34、任重而道远 。。。
  “团团,爹娘不在了,齐缘不在了,师父还在。”他将她紧紧拥住,温和又沉稳地说道。
  齐团仰头看着他的脸,心情突然平复了许多。她轻声唤道,“师父。”
  “说了这么多,想通了没有?”他询问,可稍后又愧疚地看着她,“我不是有意逼迫于你,可是团团你明白的,现如今的齐国我一个外人也能看出波涛汹涌,你——”
  “我知道的,”齐团垂下眼睛,“一个连自己存在意义都不清楚的人,是会在这沉浮中粉身碎骨的。”
  容青主勉强笑了下,伸手擦拭她手心的指甲痕迹和血迹,他一开始,是存着点私心的,只是那些私心,早就在她痛苦的过程中被湮灭的丝毫不剩。
  齐团勾起嘴角浅浅荡漾出一个笑纹,她说,“直视过往伤口能让人产生无边的勇气和力量,这是我从前不敢做的事情,如今还要谢谢师父。短短一瞬,齐团明白了很多。我要做的不是缅怀和悲痛,而是奋发和崛起。”
  “你能清楚这点,我心里很欣慰。”容青主擦拭干净她的手心,伸手将她耳边乱发轻轻拨到耳后,“团团,坚强起来。”
  齐鸿雁曾经的严厉教导,还是抵不住一家五口中三个人对她的百般宠溺,甚至连他也想过对她严厉以对,可是偏偏狠不下心,齐团本身又是个蹬鼻子上脸的性子,一顺着她的脾气,她就立刻得意洋洋得寸进尺。只是自欺欺人这种事情,当真宠不得。
  他强行扒开她的伤口,心中百般内疚,对齐团的态度更是无以复加的宠溺和柔软,直看得蹲在黑暗中的银锭下巴掉了又掉。
  ——国师,那是你未来媳妇不是你闺女嗷嗷!
  “师父——”齐团又道,旋即苦恼地皱眉,“不对,你不是我师父……”
  “无碍。”他低头温柔爱怜地亲吻她的眉心,“一个称呼罢了,你想怎么叫,都可以。”
  齐团仰头,“师父,我饿了,我想吃麻辣肉串,东门小柳那家。”
  她不喜欢吃甜。——可是齐缘喜欢,于是她假装自己喜欢。
  她的暗卫其实不叫银锭,他有个很可爱的名字,叫元宵,可是被她改了。——因为那个追随齐缘而死的暗卫叫做银锭。
  她喜欢的不是元笑,可是她对元笑百般宠让,甚至放任他误会。——因为齐缘喜欢那个叫笑笑的少年。
  一番追悔,伤口依旧痛彻心扉,她却电光石火间明白,她能做的不仅有被动的缅怀和痛苦地回忆,还有坚强和幸福,以及捏碎那些幕后始作俑者的性命。
  齐团的眼睛变得深沉,可是光华却比往日更盛,像是打磨掉外壳的玉石,露出本来的光泽。
  容青主替她穿好衣服,手指不经意间碰到她肌肤,只能一边默念静心诀一边继续给她系上衣带,他道,“天色晚了,不宜惊动府内侍卫,师父抱你用轻功过去?”
  齐团眉开眼笑扑进他怀里,“师父快些,团团肚子饿。”
  依旧蹲在掉落的银锭知道有国师自己不必跟过去了,于是顺手揪了水塘中一朵荷花,嘟嘟囔囔道,“一定是媳妇,肯定是闺女,铁定是媳妇,保准是闺女……”
  ——至于殿下的想法,那就不用考虑在内,那动作那神色,国师在她心里的地位,还是不可撼动的长辈。
  所谓任重而道远,大抵都是指这些情况。
  ···
  这天清晨,来自齐国的信鸽送来齐团的消息,重离卿颤抖着双腿接过管家递来的信件,他姐没旁的情况,说一切都在预料中,只叮嘱他注意身体。重二少看着注意身体那四个字,突然觉得双腿抖得更厉害了。
  那女流氓消失的第三十一天终于回来了,一上来就把重二少扑倒在床上,重二少内心说不清到底是惊还是喜,但是他知道当她掐着他的腰让他再快点的时候,他很累。
  如今他的小腿肚子还在抽筋一样疼着,而且又酸又软,他整个人累得如同一滩泥。
  提起笔,他开始给大姐回信,刚写了个开头,猛然发现刚刚的信件中有地方不对劲,他匆忙展开大姐的信,赫然发现落款处飘逸的签名,大姐字随娘亲,有时候潦草到他都认不出,可是这个字,绝对不是齐缘的缘。
  重二少猛然想起了什么,霍然起身,袖子拉进砚台里黑漆漆地染了一片。
  过了许久,他才平静下来,颤抖着手指用颇为难看的字体诉说往日对她的思念,以及前些年一直瞒着她的事情,比如家破之日那个护他离开的黑衣人,比如缘妹身死之后有些人不加掩饰的愉快和开心。
  他以往瞒着她,不忍心她的理智逐渐被懊恼和愤恨消灭殆尽,如今,他却觉得没有必要了。
  写完这些将信折叠一起交给铜板送走,这时候身后突然柔柔伸出一只手拦住他的脖子,那女流氓慵懒轻柔地问,“今天是旬日?”
  “如果我没有记错,应该是的。”重二少僵硬着脊梁。
  她的手顺着他的衣襟滑进了他的胸口,捻捏着他胸前凸起。重二少僵直的后背能感觉到她胸口的波涛汹涌,柔软又有弹性地抵着他,让他无法自已。
  那女流氓含住了他的耳垂,含笑着轻声问道,“旬日就不用早朝了,是吗?”
  不懂规矩的手依旧在慢慢下滑,重二少干脆破罐破摔,他转身用力抱住她将她放在桌子上,开始撕扯她本来就穿的松松垮垮的衣服,恨恨道,“我迟早一日会死在你身上。”
  容言横了他一眼,“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容言难道比如说那牡丹花?”
  重二少泪目,牡丹花至少不会榨干人精血!
  “你在跟小圆子写信?”容言问道。
  重二少□用力挺入,容言不适地低吟了一声,腿心收的紧了些。
  “哎哟,放松点我的好姐姐。”重二少分开她的腿,由慢到快地开始了律动。低哑着问道,“怎么?师姐大人可是有话要交代?”
  容言慵懒撩人地看了他一眼,“唔,定疆那呆子过些日子要去齐国议亲,你知道的吧,有没有告诉小圆子?”
  “自然告诉了,甚至连议亲对象也告诉了,我在想,你那多情的师父,尚未给她坦白过过往的风流吧?”
  容言将他的挑衅和对师父的不满看在眼里,撇撇嘴倒是没多说什么,风流?一个守身如玉的老男人拿什么风流?!她伸手又掐重二少的腰,娇声道,“快些点,身强体壮的重少爷难道萎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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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5
  35、咫尺天涯 。。。
  容青主站在齐团身边看着她打开重二少的信件,端了碗冰镇的绿豆汤喂她,齐团嫌甜不要,他敛眉呵斥,她这才不甘愿地张嘴嗷唔一口吞下,这才继续看弟弟寄来的信,刚开始的时候面色浓重,皱眉脑中飞快地思考中,结果看到最后,差点呛住。
  容青主无奈地拍打她的后背,“都多大了,怎么还跟孩子似地?”
  齐团挥挥手,好不容易才顺过气来,将信塞进他手中,道,“师父你看!”
  容青主一目十行,到最后眼角抽了抽,竟然带着慌张地解释,“你别听你弟弟胡说,议亲的事情是我同太后一道定下的,人选也是我敲定的,所以他信中所说,绝不是真的,公主确实同我说过些那般的话,可是我却没有答应一句。”
  齐团却认为他欲盖弥彰。于是笑眯眯地问,“师父,反正我那小侄儿年纪还小,不如我把师娘给你抢来,你们再生个孩子给我侄儿做新娘子就是!”
  容青主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在齐团惊愕的眼神中将碗摔在桌上,转身大步离开。
  齐团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旋即就将他的反常放在了一边,继续看着手中的信,梁国公主琳琅她是见过的,性格骄横跋扈,倘若真送到她侄儿身边,那单纯的软包子还不被她吃的连骨头都不剩,更何况,梁琳琅比侄儿年长十岁,三年就是代沟了,十年那代沟还不得海了去啊。齐团从小到大一向觉得,夫妻之间的年龄差距太大,以后定然会感情不和。
  齐团不想在侄儿未来的一辈子埋下这颗种子,所以这议亲,她暗暗下定了决心,绝不同意。
  至于那梁琳琅……
  打晕用麻袋扛回来塞师父房间里做师娘吧。不过师父刚刚那反应,是害羞了吗?……
  ···
  梁国议亲的队伍是七月中旬来到的,在此之前齐团日子过的挺不如意,衣服依旧不会穿,每次都要央求半天,银锭才肯百般不情愿的替她穿好,师父……她从那次师父拂袖而去之后,就再也没瞧见过师父了。
  同朝官员们看着齐团日渐消瘦的脸颊,竟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