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节
作者:上访不如上网      更新:2021-02-17 19:20      字数:4883
  “秦汝,”他唤来侍候在门外的小童,“带她去换件衣服,暗卫,你暂时留下,我有话说。”
  “师——”齐缘想阻止,但是看到容青主的视线立刻将接下来的话咽了下去。
  窗边挂的扁豆像睡醒了一般,突然大咧咧地叫了起来,“容容上街去打醋,打完醋,翻了醋,酸了醋,满身醋!”
  容青主偏头看了它一眼,松松挥了下手。
  几片羽毛随着他的掌风飞了起来,扁豆像被掐住喉咙一般,立刻收敛了刚刚的张狂。秃了尾巴的它一声不敢再吭,蹲在角落里委屈地吧嗒着绿豆小眼拼命挤泪。
  齐缘生怕自己遭受跟扁豆一样的命运,一个字都不敢再说,飞快地后退离开。
  被留下的银锭委屈极了。
  ——殿下,我再也不要求涨俸银了,你不要把我丢给这个恐怖的男人……T^T
  作者有话要说:码字的时候睡着了。。… …于是更新晚了……
  嗷嗷,好困~晚安。。
  23
  23、曾经的齐缘 。。。
  齐缘这天晚上就发了烧,容青主露出果不其然的表情,忧心地给她把了脉,让秦汝去熬药,彻夜陪在她身边,齐缘烧的迷迷糊糊,用带着浓重的鼻音的声音抱着他的手臂喊爹爹。
  容青主脸色由白转黑又转紫,最终安抚地摸着她的头发,“团团睡吧,爹爹在。”
  齐缘小声哭泣起来,“爹爹,我不要喝那么苦的药,我不想天天写那么多字,我好累,我写不完了,你让娘亲不要打我好不好,手心好疼……”
  ——齐鸿雁!
  容青主竭力让声音听起来温柔,“今天不写了,你娘不会打你,倘若她打你,爹爹就打她好不好?”
  “好。”
  得到了这样的保证,齐缘安稳地闭上了眼睛。
  银锭此刻正跪在门外边,容青主替齐缘掖好了背角,出门冷淡地看着他,“怎么,还是不肯说?”
  “国师,银锭是暗卫。”银锭摇头,暗卫没有主人的命令,不能把主人的行踪向外透漏一个字,虽然……虽然他很想说……
  这个国师的手段,总不会像殿下那样,为了少惹事就放过那个欺侮到头顶的女人。但是职业操守,操守!银锭咬牙控制。
  容青主轻轻关上身后的门,平静对银锭说道,“二十年前齐鸿雁生产之前曾遭人投毒,虽然侥幸救了回来,孩子也没有大碍,可是等到她生下那对双胞胎的时候,众人才知道不是那么一回事。”
  银锭刚开始的时候有些莫名其妙,可是一提起双胞胎,他心立刻揪紧了,浑身肌肉都紧张起来,手摸向了腰间短刃。
  他的动作容青主看在眼里,却不慌不忙地继续说道,“那对双胞胎一男一女,男孩子强壮,哭声响亮,体重是一个正常婴儿应该有的重量,女孩子却弱小地跟一只猫似地,产婆捧在手心里都忍不住发抖。”
  一向强悍坚韧的重谦抱着弱小的女儿,哆嗦着嘴唇差点流出泪来,更别提刚刚生产后尚在虚弱中的齐鸿雁。
  然而随着女孩的长大,更多的病症昭显出来,体弱,畏寒,目盲,娘胎里的小姑娘吸收了母体全部的毒素,成全了一个健康茁长成长的弟弟。
  龙肝凤胆勉强吊着的一条命,可是齐鸿雁并不满足,儿子姓重,所以作为她的嫡长女,女儿无论病弱与否,要学习的都要比壮实的弟弟多得多。
  很痛苦,身上很冷,即使烧着最暖和的地火龙也会冷的瑟瑟发抖。
  手疼,可娘亲留下的作业却怎么也做不完。
  那时候银锭就跟在她身边,不过他那时还不叫银锭。他蹲在房梁上看着小姑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艰难用手触摸着那种特殊的,只有盲人能摸懂的字迹,然后抖着手一笔一划的勉强写出来。
  学业上银锭帮不了她,所以只能让她尽力暖和些,把房间里的地火龙烧的更旺,把她手边的茶水一遍一遍地换成温热的,冬天树枝上将将落下的一小块雪,银锭也会不着痕迹地为她弹开。
  可是,今天却……
  银锭本就一直在愧疚,且更加怨恨那个竟然把冰水泼下来的女人,和那个待在殿□边却护不住她甚至还有意偏袒始作俑者的笨蛋将军。
  银锭开始用手指沾了花枝上的露水,在地上写字。
  “国师,请容我告退,今天的事情,银锭真的不能说。”他说着,视线移到面前平整的青石板上。
  容青主瞟了一眼,心中有数,“既然如此,便不再难为你了,你下去吧。”
  银锭刚要退下,就又听得容青主说道,“倘若下次再这般失职,她要留你,我却容不下你。”
  从小在血海里打滚的暗卫,威胁的话听了不少,可这次却偏偏狠狠地打了个寒战,“银锭明白。”
  其实他不说,银锭自己也不会饶了自己。
  很早以前,重谦给子女挑选暗卫的时候,选中了站在角落里眼神漠然的他,重谦低头看着他,脸上带着温柔地笑,他从来没见过笑的那么温暖的男人。
  他冲年少的银锭说,“我家里有个绝世的宝贝,我日夜护着,犹恐不周,所以想来找你帮忙,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银锭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宝贝指是人而不是物。
  作为暗卫里最好的一个,他挑剔地问,“吵闹吗?”
  “不吵不闹。”
  “爱哭吗?”
  “……爱。”
  银锭当时很犹豫,爱哭的小孩子,肯定正是调皮的时候,不好哄还特别麻烦,可他抬头看到重谦期待的眼神,却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笑起来像你吗?”
  重谦一愣,“所有人都说,她笑起来和我一模一样。”
  当年目盲地伸手努力触摸他的脸企图用心记住的小团子已经长成了大姑娘,他想要不让她受委屈就变得更加困难,银锭终于很务实地,决定给自己,也给殿下她,找个靠山。
  他躲在齐缘屋外的房梁上,看着容青主唤来几个黑衣裹身的君阳弟子,低声交代了什么之后,转身又进了齐缘的房间。
  ···
  陈清澄看着面前的定疆,娇声问道,“疆哥哥,你唤我出来,有什么事情吗?人家得快些回去,否则爹爹会责怪的。”
  定疆心中乱作一团。
  “疆哥哥?”陈清澄又问。
  “清澄,我是有些话想跟你讲。”他勉强开了个头,可未说出重点又卡住了。
  陈清澄用衣袖捂住嘴角轻轻笑了下,“昨天的事情,是清澄调皮,清澄本想泼那个奸佞一身狼狈,却一不小心连带着疆哥哥也泼了下去,实在是对不起呢,疆哥哥不会生气吧?”
  “怎么会。”定疆赶紧否认,“我,我要说的不是这件。”
  陈清澄心中一急,生怕前些日子不好的预感成真,赶紧打断他,“疆哥哥,清澄不恨那个奸佞了,你不用再跟她演戏给清澄出气了,清澄不恨她了。”
  “不是。”定疆态度终于坚硬起来,他看着陈清澄忐忑又含羞,而且充满浓浓爱意的双眼,努力地让自己口气变得温和点。
  “清澄,我们解除婚约吧。”
  作者有话要说:胃疼得厉害,勉强更了一章。。
  大家晚安,
  24
  24、什么是情 。。。
  陈清澄的眼中的泪滴摇摇欲坠,她脸色苍白地踉跄后退了几步,直到定疆不忍地伸手扶住她,她才顺势稳住了身子。
  “定哥哥,你是在开玩笑吗?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定疆心中不忍,可是一想起昨天那人捂着胸口狼狈又气愤的眼神,他只能强迫自己狠下心来,“清澄,我对不起你,可是,我真的不能娶你。”
  “为什么?!”陈清澄不可置信。
  “我,我必须得对她负责。”定疆难看地扭头。梁国民风不像邻国那么开放,女子被陌生男人看了身子,就只能嫁给他,倘若男人不要,那这女子是铁定再也嫁不出去了。
  陈清澄拉扯住他的手臂,急切又焦急地说道,“疆哥哥不要这样,清澄从小就将疆哥哥当做我未来的夫君,你怎么能突然就说不娶我了呢?……倘若真要对旁的女人负责,你就让她做妾就好呀,清澄不会介意的……即使,即使清澄做妾,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好啊。”
  “清澄……”他又感动又心酸,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时候旁边却有一道娇横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哎哟,好一出郎情妾意!”
  此地是汴梁城郊一处花草繁盛的私人园林,一向不设守卫,默认对外人开放,一向是汴梁私会男女的好去处,只是也有个缺点,就是男女幽会的时候难免一不小心被听了墙角。
  定疆愕然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红衣女人,她面容极为艳丽,领口大大地敞开,露出漂亮的锁骨,而她正小心扶着一个面容苍白,看起来大病未愈的人,那人眼神平淡地将视线从定疆身上移开,将手放在唇下咳嗽了一声。
  来人正是容言和齐缘。
  齐缘今早好不容易退了烧,容青主松了口气,出去亲自给她熬药,这个空档容言过来,瞧见她无聊地坐在床上数手指头,就带着她出门散心,谁知道瞧见这憋气的一幕。
  齐缘同定疆的纠葛,容言早些日子就看在眼里,只是她心思简单,觉得定疆也是个不错的男人,于是也就没拦着师妹,谁料居然忘了定疆那呆子身边还有个小狐狸精!
  听见齐缘咳嗽,容言以为她是被气的,怒火乱窜,讥讽陈清澄道,“堂堂女儿家,不自尊自强倒也罢,竟不自爱又哪番道理!区区男人,他来自来,他去自去,与其这般低三下四折辱自己为婢做妾,倒不如一刀结果了你自己拉倒,何必苟活于世?!”
  陈清澄委屈地瞪着她,“你这人是什么道理,我真心爱疆哥哥,无论怎样只要待在他身边,清澄就会觉得很快乐。”
  容言嗤笑,“我今儿骂你,也是看得起你,可是瞧这模样,即便多骂个十天半月,也无济于事。汴梁城世家贵女的颜面,倒是让你丢了个精光。”
  齐缘抬袖阻止了师姐继续说下来,她沙哑着声音道,“回去罢,他见不到我,又该让我多喝苦药了。”
  “也好。”容言附和,转身又瞧了他们两人一眼,重重冷哼一声。
  定疆一直在注意着齐缘的一举一动,他心里万分震惊,他只知道读书人身子骨病弱,可这才一天没见,她就病得像刚从鬼门关回来一样,她面无血色的脸让他如同被狠狠揍了一拳,看她转身要走,才回过神来,问,“你病了?”
  “你瞎了眼不成?”容言翻了个白眼。齐缘生病的原因她从师父那里听来,知道始作俑者就在面前,恨不得也让她尝尝冰凉噬骨的痛苦。
  “我……”定疆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齐缘疲惫的打断了。
  她咳嗽了两声,勉强顺了气继续道,“当日三月楼之事,我本觉得亏欠于你,可是世事无常,如今想来倒是我自命不凡了,既然你只是在同我演戏,我心中也无愧了。如今我的狼狈你也瞧见,只当报了仇吧。”
  齐缘依偎着容言,病弱地缓缓走开。
  独留定疆在原地发愣。
  陈清澄急切在拉着他的手臂说道,“疆哥哥,你不要信那奸佞的话,我只浇了一盆冷水,她怎么可能会病成这样,肯定是在演戏,疆哥哥你不要相信她好不好!”
  定疆因为刚才齐缘的话,心里又闷又疼,如今听了陈清澄的火上浇油,只觉得心里分外烦躁,他甩开陈清澄的手臂,“无论她怎么说,我……我都是要对她负责的。”
  陈清澄被他甩得后退两步,眼圈一红差点流下泪来。可是突然脑中却像被惊雷狠狠砸了下。
  负责?!齐缘一大老爷们要什么负责不负责,除非……
  ···
  齐缘靠着容言问:“师姐,你说什么是爱情?”
  容言一时愕然,她想起跟师妹脸蛋一模一样的重二少,心里软了软,“大概就是想跟他接吻,上床。”
  齐缘眨巴了下眼睛,似懂非懂。
  感情这回事说来诡异,她小时候爱上了她的大英雄,可是等到她长大可以寻找他的时候却得到了他的死讯,后来她为了负责开始和定疆那犟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