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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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访不如上网 更新:2021-02-17 19:20 字数:4840
齐缘感觉到二师姐的手从她胸上又往下移到屁股上,惊得声音都是颤的,“想,想死您老人家了。”
容言眉开眼笑,吧唧一口亲在她脸蛋上,“真乖,进去吧,师父等你呐。”说罢,一双咸猪手又拍了拍齐缘的屁股。
师姐风姿绰约地扭走了,剩下齐缘被国师府门口的侍卫投以同情的眼神。
齐缘掩面捶地,“师姐你把我的豆腐还给我……”
···
国师府大总管秦桑榆认出齐缘,直接带他来到容青主居住的东苑,在门口说让她自己进去然后就离开了。
齐缘找了老半天,才在水榭边找到正在打盹的容青主。
她规规矩矩跪在地上,并没有出声,因为凭借师父的修为,当她踏入东苑的时候恐怕他就知道了,如今他闭着眼睛假寐,恐怕只是懒得搭理她罢了。
过了好半天,知道她都昏昏欲睡的时候,容青主那才响起一阵衣衫摩擦的窸窣声,她赶紧端正跪好。
“抬头。”容青主说道。他声音乍听来似乎尚存几分温柔,可是仔细品味起来却着实比冰山还冷凝。
齐缘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
水榭边水车在吱呀吱呀地转,带起细小的水雾飞到她的脸上,凉丝丝地让人舒服地想叹息,她乖乖直起身子,脸上表情却依旧低眉顺眼。她悄悄看了一眼容青主,就赶紧飞快地移开了视线,似乎遇到了极难堪狼狈的事情。
容青主一身淡青色宽幅大袖衣袍侧身坐在榻上,手中捏着一支祥云纹玉簪,他满头乌发散下,悠悠几乎垂到地面,世间男子披散垂发难免都会有些疏狂,而此景放在他身上却只显得清雅宁和。
他又看了一眼跪在不远处的徒弟,平声道:“辛苦你了。”
齐缘叩首,“徒儿不敢。”
容青主微皱着眉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只是略显得疲惫地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侍立在容青主身后的小童秦汝看了齐缘一眼,同情地想,看来这个君阳山上的最小的弟子不招国师喜欢还真不是空穴来风,半年没有见面的师徒两个居然就说了这么两句话就冷场结束了!
齐缘却松了一口气,她微垂着头告退走出水榭。耳旁水车的吱呀声渐行渐远,她垂了眼睛咬着嘴唇站在原地发起了呆。
这个年龄的女孩儿,纵使心思再粗糙稚拙,终究也是存着几分敏锐的,他对她的不喜和失望,就那么明晃晃的堆砌在纯黑的眼眸里,这令她狼狈到手足无措。
不过在某种程度上,齐缘也是个心思强悍的姑娘,她深吸一口气,揉揉脸蛋出了国师府,又成了无可挑剔的大梁最厚颜无耻的佞臣。
3
3、师姐 。。。
齐缘回府的时候,管家铜板递来一张帖子,是廷尉潘瑞邀请她去三月楼饮酒。她盯着帖子看了一眼,记了下来,让管家到时候提醒她。
她这厢刚坐稳,师兄在她耳朵边絮絮叨叨说这些潘瑞潘胖子此次绝对是为了定疆和陈清澄的婚事而来,万万不能让他如意,口风一定要紧巴拉巴拉,齐缘心不在焉地听着,默默画圈圈嫌弃他太啰嗦。
这时候铜板进来禀报:“大人,门口有自称是容诺少爷的师妹的姑娘求见。”
齐缘眼睛亮了起来,“快请。”
而容诺却左顾右盼地想找个借口离开,齐缘留他说,“师姐好长时间不来,师兄你就不想她么?!”
容诺一听耳根子都红了,“谁想那个有偷窥癖的混蛋!”
说话间,容言一身红衣妖娆无比的走进了书房,眯起眼睛仔细瞧了恶狠狠瞪着她的容诺一眼,捂着嘴笑的极为荡漾。
容诺顿时咬牙切齿。
齐缘颇不理解,不过还是迎上去打招呼,她的师姐的咸猪手只是捏捏她的脸蛋然后就放开了,侧身古怪地看了容诺一眼,突然故作沉痛说道,“哎哟师兄,不是师妹说你,这男人呀,憋坏了会容易阳痿的!师妹我观你面相,怕是一年没有行房事了吧,要不要师妹今晚给你找个女人补补,哦呵呵呵……”
容青主门下有四个嫡传弟子,大弟子容诺文治武功无一不精,二弟子容言却更喜爱写旁门左道,精通魅术和房中术,更奇特是她只需看一眼再嗅一下就能知晓面前人是否是处子童男,三弟子据说早夭,而最小的弟子就是一无是处的烧火丫头齐缘。
旁边的容诺一口钢牙都快要咬碎了,他一字一顿说道,“不劳你费心!”
容言眼波一横,作势要欺身上前凑近容诺,皱着鼻子嗅了两下,容诺眼睛顿时瞪得溜圆,右手拇指启开剑柄,恨恨威胁道,“你个死人妖再近前一步爷要你好看!”
他声音比刚开始阴森了几分,容言倒也听话,后退了两步,眨巴了下眼睛,哀怨道,“师妹我也是好心关心你。”
齐缘看师兄已经在暴走边缘徘徊,转身扑过去拦住还要喋喋不休的师姐,“师姐,你好长时候没来看我,我知道荣安坊开了家点心铺子,他们家的甜雪娘特别好吃,师兄不带我,去你带我去好不好!”
容言这才转移注意力去注意齐缘,她伸开手臂抱起齐缘转了三圈,依旧和以前一样孔武有力……
“哎呀,我的小圆子又瘦了,走走,师姐带你吃好吃的!”
齐缘想了想,回房换了一身鹅黄色的齐胸襦裙,扎了两个包包头,立刻就从刚刚那文雅温和的青年摇身一变成了个顶着包子脸似乎稚气未散的小姑娘。
容言当场被萌坏了,一把将她扛在肩膀上。
……
齐缘吓得一再威胁再不把她放下去她就要在师姐头上撒尿,容言这才不舍地松开。
···
荣安坊的点心铺名唤甘斋,甜雪娘是这里老板自创的点心,用入口即溶的糯米团裹着黑芝麻和水果丁,甜香不腻,齐缘吃了三叠之后师姐担心她积食,给她倒了茶水不许她再吃了。
师姐指着路边一个锦袍男人问齐缘,“我看那人甚是眼熟,可是朝中人?”
齐缘回头一看,赶紧抱头趴在桌上,小声道,“那是朝中我的死对头,太尉家的大儿子。”
容言顿时明了,大梁丞相和太尉之子将军定疆不对盘,二人日日掐架并不是什么新鲜的新闻了,她抚着下巴感兴趣地看了一会儿,问道,“他身边那女人又是哪个?”
齐缘刚刚松松一撇并没有看清,随口道,“那头犟牛还能带谁上街,八成是他未婚妻陈清澄吧。”
容言长长噢了一声,齐缘越发觉得师姐脸上玩味的表情越来越浓,不由的打了个寒战,问道,“师姐您老人家看出什么了?”
容言冲齐缘勾勾手指头,压低声音说道,“那陈清澄看似清纯可爱,不过身子却早就破了,而且看起来夜夜春闺不缺人呀,不过那定疆嘛。”容言脸上流露出近乎于□的笑容,“还是个鲜嫩嫩的处噢~~哦呵呵呵……”
齐缘眨巴了下眼睛,迅速理解了师姐的话里边的信息量,然后抚掉冒了满身的鸡皮疙瘩,讽刺道,“鲜嫩?!指不定要硌掉大牙呢!”
师姐立马用看妇孺无知的眼神看她,摇头道,“日后你就知晓了,这世上要说最硌牙的处男哪里轮到那边鲜美的小将军,明明是——”她小心看了眼左右,压低声音神秘说道,“……师父。”
齐缘口中尚未咽下的茶水和着她刚刚偷吃的半口甜媚娘噗地喷了师姐满身。
容言毫不在意地抹了一把脸,继续八卦兮兮说道,“等着看吧,等师父他老人家开荤的时候,指不定那姑娘得惨成什么模样呢,硌掉大牙算什么,只怕得硌掉半条命!……”
齐缘看着师姐怜悯的表情,回头看了一眼正羞得脸蛋通红地往陈清澄头上戴簪子的定疆,突然感觉他顺眼了好多。
···
接近傍晚的时候,齐缘回去简单收拾了下,黏上喉结和鬓角,换上一身白底锦纹的直裾深衣,乘轿直奔三月楼。
三月楼的妈妈看到齐缘来,柳腰一步三折地迎了上来,“齐相,好些日子没有光临,我还以为你忘了妈妈呢。”
齐缘眉眼弯弯握住她放在她胸口上的手,指尖轻轻在她掌心一滑,“齐缘纵使忘记自己也不能忘了绿娘音容。”
妈妈涂着鲜红色的丹蔻指甲印在齐缘白净的手心,气氛瞬间都变得酴醾起来。
“齐相这甜嘴倒是一如既往哄得妈妈心都酥了。”徐娘半老的绿娘倚在齐缘身边,带着她朝楼上走去。
绿娘心里很唏嘘,倘若齐相不是断袖,这温和得能柔到眼底的少年郎能惹得绿娘她这个年纪也免不了心动一番的……可惜呀当真是可惜……
包厢里不止潘瑞一人,定疆也在,他穿了一身与齐缘同色的锦袍,正闷闷坐在那里脸色不虞,看到齐缘进来,黝黑的眸子同她的对在一起,就飞快地移开了。
廷尉潘瑞是个圆滚滚的胖子,也是大梁朝中著名的和事老,他见到齐缘,上前将她应了进去,笑眯眯地说道,“来的路上碰到了定将军,所以就一道将他邀请来了,想来齐相不会介意吧。”
齐缘点头,“自然不会。”
潘瑞招呼妈妈找漂亮姑娘进来伺候着,然后三人围桌坐下,透过包厢的屏风,可以听到外边大厅丝竹袅袅,潘瑞又寒暄了几句,开始灌酒。
齐缘自认为酒量甚好,也就来者不拒,正逢这个时候绿娘带着三四个姑娘走了进来,嘱咐她们好生伺候着,然后就告退了。
齐缘笑眯眯地偷看那边的定疆僵硬着身体妄图离那姑娘远点,又不敢动作太大免得被发现,心里乐开了花,她侧头冲朝她贴来的姑娘说道,“我是断袖,不好女色,你去给我谈个曲子罢,看你芊芊玉手,想来一定是个才华横溢的姑娘。”
定疆第一次听到她这么堂而皇之地承认自己断袖的身份,一不留神打翻了酒杯。
那女子羞红了脸,屈膝行了个礼,然后取下墙上挂着的琵琶开始低吟浅唱。三月楼里能让绿娘喊来伺候高官的都是有心气的姑娘,承认她们腹中锦绣有时候比夸她们貌若天仙还更能讨她们开心,抚着琵琶的姑娘心里乐开了花,一直拿眼角瞟齐缘。
“有曲无舞,总觉得缺了什么。”齐缘悠悠叹息一声,侧身对定疆身边伺候的姑娘说道,“小姐可肯赏脸跳一曲绿腰?”
那姑娘刚刚听闻年轻的丞相夸耀红袖那个小蹄子,本来就心中不忿,自然不肯放弃这么个表现的好机会,她柔柔起身行礼,“画翠怎能推脱大人美意?!”
齐缘温雅一笑,“斜月半窗还少睡,画屏闲展吴山翠,姑娘好名字。”
画翠通红着脸低下了头,“大人过奖。”
她本名花小翠,卖进楼里的时候妈妈嫌花字太俗,给改成了画,同音不同字,可听来却还是一样的俗气,她特别不喜欢,也总是遭到楼里姐妹善意或者恶意的嘲笑,可是经面前这年轻丞相一解释,她却觉得自己的名字好到天上去了!一舞绿腰跳得也更加动人。
定疆虽然粗线条,却也不是笨人,自然知道齐缘是在给他解围,于是低头极小声地道了谢,而齐缘却像没听到似地,继续跟潘胖子扯闲天。
酒过三巡,潘胖子这才扯出了正题,“齐相,你说史上最苦的事情是什么?”
齐缘作为一个不怎么合格的奸臣,已然被灌得有些熏然,她呆滞地转了转眼珠子,说了实话,“没有肉吃。”
潘胖子没有料到这个答案,噗地将满口酒喷在了身边侍候着的女人身上。他咳嗽半天,方严肃道,“非也非也,世间最苦的事情乃是求不得,求不得!”
齐缘此时也清醒了些许,她笑眯眯:“何谓求不得?”
定疆冷哼一声,在他印象里,齐缘这人从一出生就享尽荣华,她要的东西,即使是天上的星星,也有人摘来给她,她怎么能理解到求之不得的滋味。
潘胖子长长叹息一声,道,“有情人却不能在一起,就是求不得啊。”他说罢,再接再厉想要继续劝说齐缘,哪料却被她抬手打断。齐缘示意几个姑娘关门下去,这才悠悠解释。
“我知晓你要说什么。”齐缘看了眼勉强压抑着脾气盯着她的定疆,“定将军和陈小姐的婚事,我不赞同的原因有二,其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