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么,牵住了林晓丹的手,然后两个人傻傻地站着。
今年的倒数真的特别多人,整个时代广场比运猪的车箱还挤,挤得高桑要从后面紧紧抱住她才能避免被人流分散,倒数最后那几秒,人人都兴奋得更加挤来挤去,林晓丹简直怀疑自己要被挤昏了。
等那几秒终于过去,人们就开始散场,因为人太多,高桑只好在背后扶着她的肩,以缓慢的速度前进。她抬头看看他,不禁很没出息地想“他为什么还是这么好看呢”,于是心就软了下来。
生一个孩子吧。跟他结婚,生孩子,其实也没什么不好。他也很喜欢小孩子的,再不生都要当高龄产妇了。
“喂,高桑。”
“嗯?”
“我……”
那是一瞬间的事。一瞬间到她根本来不及作反应。后面先是有个人尖叫了一声,然后人群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一片一片地倒下来。她吓得整个人都呆了,高桑反应比较快,他一边高叫着“别紧张,要冷静!”一边护着她往前冲。可他的声音太小,在十几万人逃难般的尖叫声中像洪水中一条细流,迅速被湮没。
那灾难性的时刻,林晓丹的大脑是一片空白。她只知道高桑一直在推她上去,一直在避免她被身边的人撞倒。
多米诺骨牌倒到了他们那一边,最后的记忆是高桑用尽全力把她往前推。
最后的声音是高桑的。那么清晰,在千万人之中还是能清楚地听到——
“跑啊,跑啊!快点跑啊!踩着人跑出去啊!跑啊!晓丹!跑啊——”
林晓丹拼命往前跑,她不知道自己踩过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经过了什么。等到她终于从巨大的恐惧中停下脚步时,已经跑到了81国道上。
她转过身。
身后空无一人。
'六
人的一生,会做各种各样的梦。每个梦都有不同的意义,梦见蛇代表会发财,梦见考砸了说明对某件事感到意外,梦见掉牙则代表会被人拒绝。
当然也有没意义的梦。
林晓丹开始无数次,无数次地做同一个梦。她梦见在拥挤的广场上,人群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片一片地倒下来。尖叫声、哭泣声、怒吼声绞成一片,她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突然,她被一双手推出了人群。然后她开始往前跑,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往前跑,可是她在跑,拼命地,拼命地往前跑。
巨大的钟声,一下又一下,笼罩着头顶的天空。
'七
为什么,不停下来呢。
'八
为什么呢。
她已经决定要原谅这个男人了。他高高跳起的身影,他帅气的笑容,他的温柔,他在她生病的时候煲给她喝的(又鸟)汤,他们稚拙又天真的年少。他是她永远的爱人,她已经决定要原谅他了。
可是为什么呢。
'九
有些梦是有意义的,有些梦是没意义的。往事就循着梦的轨迹,不断地来临到我面前,构成那些叫做回忆的东西。反复出现的梦境,回响着森然钟声的倒数夜。
可无论哪些梦,都不该是真实的。
'十
很多年后,林晓丹以为,这个南方城市里已经不会再有狗尾巴草这种植物了。那是寻常的一年,一月,一日,林晓丹牵着儿子的小手从城西墓园里走出来时,突然看到了狗尾巴草。
在对面危房的顶楼上,一丛狗尾巴草在寥落的冬日天空里,摇晃不止。林晓丹愣在原地,那些以为已经消失了的钟声,又一次,缓慢地,震耳欲聋地,响起来。
“三——”
“二——”
“一——”
——你等我一下。
——不好意思我只有这个了。
——等我一下。等我喔。
——等我一下。不好意思。
——嗯,没事,我等你。
——可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回来。
无声的风吹动世界的狗尾巴草。
那些盛得满满的,被拿去祭奠的青春,也终于在这样摇曳的风中,成为了残酷的过往。
十七岁的林晓丹站在回家的路上,哭着对手上拿着一束狗尾巴草的少年说:“幸福得,就像在做梦一样呢。”
喵喵
第4部分
N世界
魅惑·法埃东
■文/ 自由鸟
No。7 杀手双手横抱着我,用脚尖把一具横挺在床上的尸体踢得翻滚到地板上去,然后把我放到没有血迹的床的一侧。魔鬼趴在我肩头,咬着我的头发。没用鬼!他走到通向露台的落地窗前关闭了开启着的窗,这时我发现一扇窗玻璃已经碎裂了,也许他就是打碎玻璃扭开窗户进入室内的吧!但是我的卧室里怎么还会有3具尸体呢?难道他们是盗贼团伙入室行窃,结果发现现金财物太少,脏衣服一大堆,分赃不均互相斗殴致死?这也太离谱了吧!一个人胡思乱想,回过神才发现杀手像条杆子一样耐心地插在我身侧,十分和气地问
我:“灯的开关在哪里?”我随口答道:“门边墙上。” 杀手说:“我现在开灯了。你不要害怕。”难道他是外星人?一有灯光就变身?我强打精神,死盯着他的脸看。灯亮了。我发现,杀手原来一表人才。他的脸绝对让人过目不忘。非常之帅!必须要记住他的长相,以便向警方提供线索。
以往看破案节目时,对目击证人抓耳挠腮拼命回想罪犯长相的样子恨得盲肠作痒,发誓有
朝一日我做证人时一定要像X光片一样清晰。
他瘪了瘪嘴角微微笑,眼神闪烁:“公主,我是让你看那些尸体。不是看我。”
我暗暗羞愧。转眼看地上的尸体时,忍不住尖叫起来。
血不是红色的!是黏稠的绿色!像植物受伤时流出的汁液!
他用一只手拖起一个死尸的手腕,竟然轻松地把他整个地提了起来!
那明明是人!可他胸前流出的血却是墨绿色的!
“你的脚怎样?”他关切地问道。
“没事!”
“厨房里有垃圾袋和食盐吧?”
“有的!”我眼前浮现出恐怖片《煮尸》的片名。
他又笑了笑,嘴角的酒窝可爱得不得了:“你把最大的垃圾袋拿一些上来,还有全部的食盐。走慢点儿,别再摔倒了。”
我已经彻底被打败,完全没有想法。“噢”了一声一瘸一拐下楼按他说的去做。捧着盐罐上楼时我更加清晰地肯定了那个荒唐的念头:难不成他想把尸体腌制起来埋在我家的地下室?
“你家有没有地下室?”当我把食盐递给他后,他果真这么问道。
我惊恐地摇摇头。
他蹙了蹙眉头,真没想到他发愁的样子也如此迷人。“虽然今晚没有月光,但是月气总在。只有等到白天时再处理了。”他蹲下(禁止),用黑色垃圾袋把尸体装起来,并把食盐倒进袋子里去,随后把袋口扎紧。
我骨碌着眼睛看他。他朝我抬了抬下巴:“你提提看。”
我强忍着反胃感凑上前握住一个袋口。奇怪!
刚才我看得明明白白,三具尸体都是身高一米八左右的大汉,说什么体重也该有一百五六十斤!但奇怪的是这口袋里却好像只有一个十二岁孩子的重量!
“虽然失血过多,但是‘玩偶’们的体重通常也只有30公斤左右。”
“玩偶?!”
“伤口接触到盐后,会加速枯萎。等白天的时候我们拿到野外去处理掉,确保他们不被月光照到,他们就绝对不会复活了。”
听他娓娓道来,令我的智商降低到负数。好像奥特曼的爸爸在对我讲话。
“他们是来杀你的,公主殿下。从现在开始起,我会24小时贴身保护你的安全。直到——直到你不再需要我为止!”他半跪在我面前,像一个真正的骑士,乌黑的眼睛星星般闪烁。
太帅了!——我决定昏过去。
No。8 第二天起床时,房间里没有尸体,地板上没有绿色血迹,如果不是窗玻璃碎了一个大
洞,我的小蝴蝶床罩不见了的话,我一定以为昨晚所见的帅哥杀手乃是我发的春夏秋冬四场梦。
不管如何,生活还是要继续。我蓬着头发在盥洗室刷牙,接到爸爸打来的电话,说他和继母后天要来上海。当然不仅仅是来看我,用膝盖骨都猜得到是为了生意上的事。虽然已经7年了,但我始终无法对继母产生感情。
7点45分,我嘴里叼着面包冲进二楼教室,正是早读时间。同学们笑闹着交流昨晚的舞会见闻,玫瑰跳过来趴在我后背说什么体育悍将对我情有独钟,到处打听我的联系方式。我赶紧作朝拜状祈祷上天不要再让我们狭路相逢。
在窗口暸望晨练的几个女孩子突然发出兴奋的尖叫,引得一半人都扑过去看发生什么事情。我扑得晚,站在人墙外什么也看不到。只听她们大叫“好帅啊!好帅啊!”“啊,在和早值老师说话!好像在打听什么人。”“啊!他抬头看这里了!”
上课铃声打响了,满脸麻子和青春痘子的语文老师慕容鳕春在腋窝下夹着课本走进教室,同学们赶紧回到各自座位上。
“哪位同学来背诵一下‘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这首唐诗?”
“老师,教材里没有这首!”猴子小声嘀咕道。
慕容鳕春随手用课本打了他的头:“上次布置的课外作业你没听?回家抄写十遍明天交给我!”
有人对猴子挤眉弄眼:“很长很长的!你完了!让八戒和沙僧都来帮你吧!”
慕容鳕春正要发作让八戒和沙僧都显形之时,有人敲门。
那人轻轻地推门进来,女生们爆发出“啊呀”的惊叹声。我从课本上抬起头。
额滴神呀!
是昨天晚上在我卧房里腌制尸体的杀手!他竟然追踪到学校来了!
慕容鳕春有点发怔:“同学你找谁?”
白痴!看他那一米八五以上的身高、上好质地和剪裁的烟灰色西服还有霹雳帅的黑色风衣,哪里会是什么“同学”?!
我赶紧把橡皮蹭到地上,俯身下去假装拣东西,心里默念:鬼遮眼看不见我鬼遮眼看不见我鬼遮眼看不见我鬼遮眼看不见我……
同桌的谷小西用手指头戳我小腰:“羽儿你快看呀是刚才走过操场的帅哥——你拣什么破橡皮呐……”我依然做鸵鸟状在地上摸索,忽然教室里鸦雀无声。
一双漆黑的皮鞋出现在我鼻尖底下。我闭紧眼痛念:我鬼遮眼看不见我鬼遮眼看不见我鬼遮眼看不见就看不见!
“公主!昨天晚上我们商量好的事情你忘记了吗?”富有磁性的声音从我头顶上空传来,好像宙斯的话语,充满了神性和柔和的威严。
我竖起身子,惊恐地发现同学们都吃惊地盯着我看。
“昨天晚上,在你房里,你睡得和小猪一样,早上我收拾干净就走了。”
但闻此言,教室里一片哗然!同学们有的从座位上滑落摔倒在地,有的推翻了桌子,玫瑰以每秒7下的速度眨巴着眼睛,慕容鳕春脸上的痘子个个充满了血色,腮帮子鼓得像
只蛤蟆。
他嘴角露出邪恶的笑容!他在奸笑!!!!!他他他他他是故意跑来捉弄我的!!
我刷地站起身,揪住他的衣服往门外就拖,一直冲到走廊末头。
窗口下的操场边上,寂静的草地泛着黄。
“你你你你你想干什么呀!?我在上课!这是我读书的地方!”我十分恼怒,同时担心以后没脸见人,气得连话都讲不清了。一转头发现我们教室门边上密密麻麻全是脑袋!个个伸长了脖子朝这里看!
他笑得前仰后合,鼓掌道:“高中生的反应果然很有趣啊!”没等我的拳头击中他的小腹,一把拽起我的手:“走吧!必须赶快把‘玩偶’处理掉!”
“救命啊~~”
我被他甩上一辆黑车,飞驰过操场,飘移出校门,冲上环线高架……
窗外飞掠过蓝天白云。他开车速度极快,我的心情可真是糟到了极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老叫我‘公主’?!”我愤怒地嘀咕道。
他稳稳地把着方向盘,嘴角带笑:“可能有点难以接受,可你是法埃东王国的嫡系传人。尊贵的王室血统的继承人。”
我几乎要飙血了,眼前浮现出MSN图标里一只笑得滚来滚去的熊猫。
“最近以来,身体有些异样吧!比如说,背上长羽毛之类的……”
“没有!胡说!”我想也没想就否定掉!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说谎。
“哦,那也快了。”他随随便便地道:“喂,你不想知道我的名字吗?我叫卓一鹏。鸟字旁边加朋友的‘朋’。我是你的朋友,明白吗?”
卓一鹏?我不情愿地闷哼一声表示收到。心里却不以为然。这家伙除了长得帅点之外,根本毫无可取之处,满嘴胡说八道,破坏我平静的校园生活,给我清纯的形象抹黑,是敌是友目前难有定论。眼看窗外景色越来越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