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九十八度      更新:2023-03-10 15:53      字数:4806
  牧恕!?br />
  她说完,得意地看了许莘茹一眼,蹦蹦跳跳地走了。
  她就是故意在许莘茹面前把话说得那么暧昧不清,这样,她才更满足。
  欧阳尹夏听她嘀哩咕噜说完,脑袋里短暂空白了一下,完全没懂她在说什么宝宝宝宝的,听起来好像是他们两个的宝宝一样……可怜的宝宝……难道就是大樱花树下面的?!
  他笑,还没有给许莘茹道别就追着雪莉跑了过去。
  “诶……欧阳……”她想喊他,可是她也知道喊不住他,也只有看着他离开,然后自己在后面叹息。
  他没有跑得太快,所以也并没有很快追到雪莉。两个人最后还是在大樱花树下面见面。雪莉早来一步,就开始打开自己的水瓶给花种浇水。一边浇还一边故意说着什么欧阳尹夏有了大美人陪着就不要你了,真可怜啊,没事,我疼你……
  他很无奈地站在一旁,什么也没说。
  “你种的到底是什么花啊!”
  “等它盛开你就知道了。”
  “唉……等它盛开啊,估计你都要送给别人了!”
  “送给谁?”
  “还有谁,大美人呗!”
  “切,什么!我只是在问她工作的事。”
  “哎呀,都关心起人家的工作来了,下一步是不是要关心人家的男朋友啊?”
  “我是在问义工的事!你想得乱七八糟的。”
  义工?!!
  她突然警醒起来。化用许莘茹的名字,所以欧阳尹夏来对质的吗?当初她怎么一下子脑袋傻了,用什么不好,非得用一个真实存在的人的名字,这样只要苏晓有心一点,就可以查出名字所属人的具体情况,要是她被拆穿了就尴尬了,也达不到她的目的了。
  “你家要招义工?”她故意问。
  “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
  “尹夏,我有点好奇,你家到底是什么背景。我怎么听说好像不是那么简单的。”她其实只是看苏晓的举止言行,总是透着一股浅浅的傲气,不像是一般家庭出身。
  “问这些干嘛。”他瞥了她一眼。
  “没什么,就是好奇。”
  “我和我妈妈离开我爸,之后妈妈就病了。就是这样。”
  她站到他面前,看着他,眼睛直直的,一点不躲闪,然后肯定地说:“你没有说实话!”
  他冷冷一笑,说:“你问我家,那你家呢?你妈妈到底在哪里?”
  “你问我妈妈啊……我妈妈死了呀。”她说着,气定神闲。而他,却惊了一下。
  那么,是她自己一个人长大的?
  还不等他继续追问,她坐下来,继续说。
  “我妈妈和我……额……跟你差不多了,她离开她老公后就病了。可是啊,我妈妈要不幸一些,她离开家后半年就去世了,然后就我一个人生活。”
  “那你背上的伤痕是……”
  雪莉一愣,才想起来他救她的时候肯定看到过后背上的伤痕。谈话越来越深入,她都已经彻底进入话题。
  “小时候和我姐姐外出玩耍时弄伤的,我们去郊外的山上玩,她为了我失足从山坡上滚下去,我条件反射一下子抱住她,滚下去的时候划伤的。唯一好的是,我姐姐没有受伤,我受伤算是值得的吧。我姐姐要是破相了可是这个世界的一大损失!”
  姐姐?
  又出来一个人物,她的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的东西,那么姐姐又在哪里?难道姐姐和爸爸在一起,或者姐姐也死了?
  他明明在遏制自己不要过问,却不知道为什么,还是问她:“那么,你姐姐呢?”
  她一下子回过神来,不知所措地愣在那里。
  他见她不说话,有些难过的样子,后悔自己说这样的话。别人不想说的,为什么要那么露骨地问她?他转了个话题,谈起南坻。
  “今晚南坻周年庆有打折活动,你……去不去?”他低下头,吱吱唔唔地问她。
  “什么?南坻周年庆?!”
  “嗯……”
  “好啊好啊!!我去啊!你请客!”她笑着,一下子气氛又愉快起来。
  “我没说过我要请客。”
  “是你叫我去南坻的,就是你请客!啊哈哈……”
  “我没说!”
  “啊,尹夏请客!!”她笑着叫着,跑出了大樱花树下。
  他在后面笑着摇摇头,也追了出去。
  树下的小种子,在湿润的泥土中,一点点生长。
  第三章 不弃
  更新时间2013…2…6 20:55:28  字数:13811
  深棕色的墙纸,19世纪的英伦风格壁灯,质感厚实的木地板……这里,没有五光十色的灯光,也没有激情澎湃的音乐。昏暗柔和的光芒流溢着,与舒缓清爽的钢琴声弥漫在这酒吧。如此格调非常的酒吧,就是南坻。
  今天哪是什么周年庆,明明和平常一样。还是安安静静地营业,没有折扣优惠,没有兴奋的活动。被尹夏骗了。
  雪莉一个人坐在最远角落的角落,这样可以让尹夏看不到她。桌上已经满是啤酒空瓶,她伏在桌上,已经喝得差不多。眼皮似乎很重,睁不开,但也没有完全闭上。她嘴里似乎在念叨着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口齿不清地说些什么。
  她在想她的妈妈,她的姐姐,她的爸爸,她的外公……
  见不到的妈妈,不能见的姐姐,不想见的爸爸,不敢见的外公,他们都过得怎么样呢?她在圉旭里可以见到白雪,远远地看着她,不能走近,听说白雪的事情,还要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来认真地听。这种感觉就像一只会咬人的小虫,在你心里慢慢爬着,一边爬一边咬,又痒又疼,还抓不着挠不着。
  尹夏慢条斯理地弹奏着钢琴,却有些心急地在等着休息时间。
  他也不知道她现在喝到什么程度了。可是,即使是关心,他就是迈不出步伐去制止她一下,一个女孩子喝那么多酒,总是不好的吧。
  曲毕……
  他站起身,形式上地对台下的观众微微一鞠躬,全场立刻爆出掀翻屋顶的掌声。
  对于这掌声,他并不以之为然。走下台后,径直来到那个狭小,却仍然空荡的位置。
  “啊……尹夏来了啊……”她微微抬起头,笑着极力睁开似乎已经睁不开的眼睛看着他。
  他看着她,纹丝未动,什么都没说,只站在那里,看着她。
  “来来来,坐啊!”她把他拉到她旁边,随手拿来一瓶酒,对他说:“我们两个,干了这一瓶。干!”
  她说完,直接就把瓶中酒往自己嘴里灌。
  他没理她。她的死活与他无关。
  皱着眉头,痛苦地喝完了这一瓶啤酒,她又拿起另一瓶,在此举起:“为了我每天都独立自主地快乐活着,干杯!”
  说完,她又想一口喝完。
  不等她送到嘴边,他夺走了她手里的酒,一口喝完,任凭她在一旁大吵大闹也不给她。
  “这是我的酒,要喝你自己买去!干嘛抢我的!”她凶巴巴地说,又转入低沉音调:“我现在,没有工作,收入都没有,那么穷,你还要……抢我的酒喝!真是可恶……”
  他惊愕,她不是说她在另一个酒吧当钢琴师吗?
  “你没工作?你不是……”
  “我是有工作的啊……不过没有工资,还要我倒贴钱呢!哎哟……真是凄凉啊……你说,人活着凄凉不凄凉……”
  她笑着,一看就知道醉到无药可救了。
  好在桌上的酒已经没有了,她迷迷糊糊伏在桌上,嘴里不知道又开始念叨着什么。他前往收银台,把她的帐结了,并且告诉吧台服务员不要再给她酒。然后他又开始工作,继续弹奏他的钢琴曲,心里想着下班以后把她送回家。
  估计啊,他今天又回不了家了。
  总算是熬到了午夜,南坻终于打烊。他来到那个角落,看着她已经倒在桌上睡着了。他轻轻摇摇她,把她叫醒,告诉她打烊了,她一抬头,就说:
  “尹夏,你骗人,明明没有什么周年庆!”
  “好好好,我骗你的,对不起啊,现在回家吧……”他把她的手臂挎到他肩上,扶着她踉踉跄跄地走出店门。
  身后的店员在指手划脚,悄悄笑着。在他们看来,那明显是尹夏的女朋友了,喝那么烂醉,还得要尹夏送回家。
  大家陷入一片胡思乱想之中,然后是笑笑各自回家。
  尹夏可辛苦了,那么拽着她,连他自己都走不稳,她并不是安安静静的,而是一边走着一边呼天抢地,胡言乱语。偏偏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连出租车都没有,平常这条路有那么多出租车的啊!带着她根本很难走路,就算走到天亮也走不到家。他也真是倒霉,怎么就说什么南坻周年庆的谎话呢?惹上那么一个酒品暴差的人,不能喝还偏偏喝那么多,喝多了还不消停,还要乱嚷嚷。幸运的是午夜街上的人都已经很少了,不然就丢脸死了。
  夜半宁静的街道,城市的霓虹已无斑斓。
  她曲卷的长发垂下遮住大半张脸,双手也无力地垂下,就像没有骨头的橡皮人,双腿也不听使唤,半弯曲着,总也伸不直,有意无意地迈动步伐。
  两个身影,就在夜幕静谧的灯光下,跌跌撞撞。
  “放开我!”她有力无力地说着。
  他没有理睬她,依旧扶着她,继续向前走。
  “听见没有,我自己会走。”她再一遍喊到。
  他立刻松开了手,她就自然地倒在马路旁。
  “你不是会走吗?走啊。”他有些责备她的意思。
  她用手撑地想要站起来,不料刚半立起身又倒向地面。他一急,又立刻扶住她,不再说她什么,继续向前走。
  “我真是没用啊,这才多少酒啊……这才不是我!你认识我吗尹夏?你不认识,我自己都不认识自己,我到底姓不姓雪啊……我自己都不知道。”
  她突然停下脚步,他也停了下来。
  她抬头看着他,他也看着她。
  苍白的脸,凌乱的发丝,微微趄起的眉尖,想哭又不想哭的样子。他知道,她有的只是痛苦和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的挣扎。
  她看着他的脸,突然笑起来,说:“尹夏,你长得真不错……你说你们两个谁更帅?”
  “谁?”他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
  “他啊……”她又笑了起来,“他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不论怎样我都回不去了,就算喜欢他,也回不去了。他已经有属于他的幸福,他们俩的幸福,我去打扰对谁都没好处……他应该只是我哥哥,我的哥哥!原颢哥哥!”她大叫起来,他听得清清楚楚。
  眼底暗藏忧伤,笑容是无法掩盖的。
  他低下头,不语。留海遮住双眼,猜不出他的表情。
  “原颢学长,以后就这样叫他好了,挺好的!挺好啊!”
  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他为什么要知道她那些与他无关的事?
  雪莉已经无法再走了,一步也走不了。
  他看了一眼不省人事的她,那副丑陋懦弱的样子,纵使讨厌,但也还是背起她,继续走在这条没有行人的街道上。
  其实他自己,何尝不是一样的丑陋懦弱?
  想面对,又不敢面对。
  艰难走了半个小时之后,终于让他打到一辆出租车。
  没想到那个司机也是个话瓢,一路说个不停笑个不停,明显也是把他们俩归为情侣分类了。
  尹夏只有低下头,减少和司机的对话。
  什么时候,他也开始害羞了?!
  但是被别人误认为和她是情侣关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为什么沾上她的生活就老是不宁静!
  回到家都已经快到凌晨一点。
  把她放到床上,脱下鞋子,又给她盖好被子,关灯关门让她睡了。他自己就发条短信给妈妈说自己不回家了,然后随便洗漱一下就蜷在小沙发上睡了。那么小的一个两人座沙发,实在是委屈了他那么修长的身子。
  他很累了,真的很累了。自从遇见了她,他就常常受这种本不该由他承受的辛苦。可是,如果真的不该由他承受,为何现实中他终究还是要承受?!
  没有“不应该”这样的词,既然发生了,那就是应该的。
  注定而已。
  每次来她家都是这样子,邋遢随意就睡了,似乎一点也不会注意形象,也不会客套什么。
  接着,他安静睡去。
  “晚霞中的红蜻蜓请你告诉我——童年时候遇见你是在哪一天……”
  隐隐约约,听见这样一收忧伤的歌曲。很熟悉的旋律,这样的童谣总是温暖人心的,像是雪夜里握在手心里暖暖的一杯咖啡,那样的温暖流遍全身,轻柔舒缓。
  他记得,从前有个女人在他面前唱过这首歌谣,他那个时候听得入迷,忘乎所以。他呆呆地看着那个女人,看着她漂亮的脸庞,看着她和蔼的笑容,听着好美好美的歌声。一个男人面带微笑站在这个女人旁边,看着她,脸上堆满了幸福和满足。这个男人是欧阳尹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