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4 节
作者:赖赖      更新:2023-03-10 15:52      字数:4943
  容推卸的义务。
  自由只是对于负责的个人具有实在意义。我们不相信疯子或孩子的自由。我们必须设法
  在负责的个人和其他人之间划一界线,但这样做却会使我们最终维护自由的目标变得极为模
  糊不清。我们不能断然拒绝照管那些我们认为不负责的人们。
  对于小孩子们,我们把责任首先交给他们的父母。家庭,而非个人,过去一直是而且现
  在仍然是组成我们社会的基本单位,虽然它已明显削弱——政府干预活动增加的一个最不幸
  的后果。然而,把管孩子的责任交给父母大多是权宜之计而不是一条原则。我们有充分理由
  相信,父母比别人更关心他们的孩子,可以信赖他们会保护孩子,并保证他们成长为能负起
  责任来的人。但我们认为父母无权对孩子为所欲为——打他们、杀他们或者把他们卖给别人
  当奴隶。孩子生来就是负责的人。他们有他们的基本权利,而不只是双亲的玩物。
  亚当·斯密提出的三项义务,或我们提出的四项义务,确实是“很重要的”,但它们远
  不象斯密所想象的那样“易于为一般人所理解”。虽然我们不能机械地根据这些义务来确定
  政府已经进行或打算进行的每一项干预活动是否可取,但它们毕竟为我们提供了一套原则,
  可以用来权衡利弊。即使作最自由的解释,它们也屏除大部分现有的政府干预,即所有那些
  “不是优惠就是限制的制度”。亚当·斯密曾坚决反对这些制度,而且最后摧毁了它们,但
  后来它们又以如下各种方式重新出现了:关税、政府对物价和工资的管制、对从事各种职业
  的限制、以及其他许多背离了斯密的“简单的自然自由制度”的干预。(其中许多将在以下
  各章里讨论。
  )
  实践中的有限的政府
  在当今世界上,似乎到处都是庞大的政府。人们也许要问,当今是否有这样的社会:它
  们主要依靠自愿交易,通过市场组织它们的经济活动,其政府只限于履行我们提出的四项义
  务。
  也许最好的例子是香港。这是与大陆中国相邻的一块芝麻粒大小的地方,面积不到四百
  平方英里,却拥有差不多四百五十万人口。人口的密度几乎是不可置信的,每平方英里的人
  口十四倍于日本,一百八十五倍于美国。然而,香港人却享有全亚洲最高的生活水平,仅次
  于日本也许还有新加坡。
  香港没有关税或其他对国际贸易的限制(除了美国和其他一些大国施加的一些“自愿”
  限制外)。那里不存在政府对经济活动的指导,没有最低工资条例,没有固定价格。居民自
  由自在,想向谁买就向谁买,想把东西卖给谁就卖给谁,想怎么投资就怎么投资,想雇什么
  人就雇什么人,想给什么人干活就给什么人干活。
  政府虽起着重要的作用,但主要是履行我们上面所说的四项义务,而且它对这四项义务
  进行非常狭义的解释。它实施法律,维持秩序,提供制定行为准则的手段,裁决争端,方便
  交通运输,以及监督货币的发行。它为从中国去的难民提供公共住房。虽然香港政府的开支
  随着经济的增长也有所增加,但在国民收入中所占的比例仍然属于世界最低之列。因而,低
  税保持了刺激。工商业者既可以因成功而获利,又必须为失败付出代价。
  具有几分讽刺意味的是,英国的一块直辖殖民地香港,竟然成了现代自由市场和有限政
  府的范例。管理这块殖民地的英国官员之所以能使香港兴旺发达,是因为他们采取的政策与
  其母国采取的福利国家政策根本不同。
  虽然香港是当代的一个杰出范例,但它并不是实践中的有限政府和自由市场社会的最重
  要的例子。这样的例子,我们得回到十九世纪去找。一个例子是 1867 年明治维新后最初三
  十年的日本,这我们留到第二章去说。
  另外两个例子是英国和美国。在为结束政府对工商业的限制展开的斗争中,亚当·斯密
  的《国富论》是对这种限制的最早的打击之一。这场斗争经过七十年,最后在比听年以取消
  所谓“谷物法”获胜,该法律对进口小麦和其他粮食(统称谷物)征收关税并施加其他限制。
  这样开始了历时四分之三世纪的完全自由的贸易,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并完成了早在
  几十年前就已开始的向高度有限政府的过渡。用上面引用的亚当·斯密的话来说,这个变化
  使每个英国居民享有了“完全的自由,可以采用自己的方法,追求自己的利益,以其劳动及
  资本和任何其他人或其他阶级相竞争”。
  经济因此而迅速发展,老百姓的生活水平显著提高。在这种情况下,就更显出了某些贫
  苦地区的惨景,对此狄更斯和当时的其他小说家都有极其生动的描述。人口随着生活水平的
  提高而增加。英国在世界各地的力量和影响不断增加。在上面所有一切获得发展的同时,政
  府开支却缩减到只占国民收入的很小一部分,从十九世纪初期的接近国民收入的四分之一降
  到 1897 年维多利亚女王统治六十周年大庆时的大约十分之一,这一年可以说是英国鼎盛时
  期的顶峰。
  美国是另一个惊人的例子。十九世纪的美国是征收关税的。亚历山大·汉密尔顿在他的
  著名的《关于制造业的报告》 曾为之进行辩护,
  中,       试图——一肯定没有成功——反驳亚当·斯
  密主张自由贸易的论点。但按照现在的标准来看,那时的关税是很低的,而且政府对国内外
  自由贸易没有施加多少别的限制。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移民入境仍然几乎是完全自由
  的(只是对从东方来的移民施加限制)。正如自由女神铜像上的铭文所说的那样:
  给我,你们那疲劳的,你们那穷苦的,
  你们那挤作一团、渴望自由的人们,
  你们那富饶的海岸抛弃的可怜垃圾。
  送给我这些无家可归、颠沛流离的人:
  我在这金门旁举灯相迎。
  移民成百万到来,我们成百万地接受。他们不受任何人的干涉,自由自在地生活劳动,
  日子越过越好。有些人毫无根据地把十九世纪的美国描绘成剥削成性的资本家和极端个人主
  义横行的时代。据说,当时垄断资本家残酷地剥削穷人,他们鼓励移民,然后敲骨吸髓地榨
  取他们的血汗。华尔街被描绘成了欺骗小城镇居民的恶魔,说它专门吸吮中西部农民的血,
  幸亏他们身体强壮,尽管受尽折磨,还是活下来了。
  实际远非如此。移民源源不断地涌入美国。最初来的可能受骗,但十年二十年后仍有成
  百万人继续到美国来受剥削,就是不可想象的事了。他们来是因为那些先来的人大都实现了
  自己的希望。纽约的街道不是黄金铺成的,但是苦干、节俭和冒险精神带来了在欧洲不可想
  象的报酬。新来的移民从东往西扩展。随着他们的扩展,出现了一座座城市,越来越多的土
  地得到耕种。国家越来越兴旺发达,移民分享了繁荣。
  如果农民受到剥削,他们的人数怎么会增加呢,农产品的价格确实下跌了。但这是成功
  的标志而不是失败的标志,它反映了机器的发展、耕种面积的扩大和交通的改善,所有这一
  切使农业产量急速增长。最后的证明是农田的价格不断上涨——难道可以说这是农业不景气
  的迹象吗。
  据说,铁路大王威廉·H·范德比尔特在回答记者问时曾说:
  “公众真该死”。这句话后
  来竟成了人们指责资本家残酷无情的口实,但这种指责是毫无根据的。正是在十九世纪,美
  国的慈善事业获得了蓬勃发展。私人资助的学校成倍增加;对外国的传教活动急剧扩大,非
  赢利的私人医院、孤儿院和其他许多慈善机构如雨后春笋地涌现。差不多每一种慈善机构或
  公共服务组织,从防止虐待动物协会到基督教青年会和基督教女青年会,从印第安人权利协
  会到救世军,都是在那个时期产生的。自愿的合作,在组织慈善活动方面的效率,一点也不
  比在组织生产谋取利润方面的效率差。
  除慈善活动外,文化事业也获得了巨大发展,不论是在大城市还是在边疆小镇,都修建
  了美术馆、歌剧院、博物馆以及公共图书馆,而且成立了交响乐团。
  政府开支的数额是衡量政府作用的尺度。除了在几次大的战争期间外,政府的开支从
  1800 年到 1929 年一直没有超过国民收入的约 12%。其中三分之二是州和地方政府的开支,
  大都用于资助教育事业和修建道路。1928 年,联邦政府的开支只占国民收入的约3%。
  美国的成功常常被归因于资源丰富和幅员辽阔。这些自然起了作用——但如果这些是必
  不可少的,我们又如何解释十九世纪的英国和日本或二十世纪的香港呢?
  常有人坚持说,十九世纪的美国人烟稀少,所以政府可以限制自己的活动,实行自由放
  任的政策,但在人口集中的现代工业社会里,政府必须起大得多的、确确实实的主导作用。
  这些人如果在香港呆上一小时,肯定会放弃这种看法。我们的社会是我们自己建立的。我们
  可以改变各种制度。物质的和人的特性限制了我们选择的余地。但是,只要我们愿意,这些
  都阻止不了我们去建立这样一个社会,它主要依靠自愿的合作来组织经济活动和其他活动,
  它维护并扩大人类的自由,把政府活动限制在应有的范围内,使政府成为我们的仆人而不让
  它变成我们的主人。
  市场经济中新的伦理和法治
  茅于轼
  (1929… )中国当代学者。本文选自“中评”
  网“学者社区” 茅于轼个人主页
  改革二十年,最深刻的变化是什么?恐怕是人们观念的变化。在以前,人们普遍接受的
  道德观是无私奉献,为国为民,听从组织分配,把一切交给党。而现在虽然还有人按老调子
  做宣传,但是相信的人越来越少,尤其在青年人中间,出现了道德的迷茫。现在流行的信念
  是人都要追求自己的利益。个人在社会,国家中占的位置越来越重,集体越来越被忽视。这
  样一种观念上的变化深刻地改变了人们判断是非的准则,从而也改变了人们的行为。
  这样的变化是好是坏?它产生的后果是什么?我们应该追求一个什么样的道德规范?
  朝市场经济发展的改革,十年以前还是很有争议的,现在应该说是越来越一致了。因为
  这场改革已经给大家带来了巨大的经济利益。虽然也有不少问题,但是大多数人生活水平提
  高,国家实力增强,个人自由扩大,中国人从改革中得到的肯定超过失去的。而这场改革的
  基本推动力,正是个人对自己利益的追求。从世界范围内看,市场经济成长的二三百年从根
  本上改变了整个世界的面貌。在此期间人们生活的提高超过了过去人类历史上几千年的成
  就。这一成就同样是来源于个人对自己利益的追求,而不是对什么主义的信念。
  这是值得探讨的一个问题,为什么在市场经济之前个人的私心是一切罪恶之原,而到了
  市场经济时代它反而成为社会进步的基本推动力?
  答案很简单。市场经济之前个人的私心通过侵犯别人的利益来实现,私心没有使全社会
  的财富有所增加,只是财富的转移,而且在这种财富被转移的斗争中造成了生命财产的损失。
  到了市场经济时代,每个人的利益都受到保护,个人利益只能通过人们之间的合作来实现,
  也就是通过交换,彼此都从交换中得益。这种人际关系使得全社会的财富不断增加。
  市场经济之前和之后,人的私心并没有改变,改变的是人际间的处世准则,最重要的是
  个人利益和个人财产是得到保护,还是随便被侵犯。个人利益和财产的保护,既有法律方面
  的,也有道德伦理方面的,而且还有习惯文化方面的。在我国,过去个人的私心不被承认,
  它只能在各种冠冕堂皇口号的掩饰下表现出来。文革时你死我活的夺权斗争,背后还是私心
  在起作用。当然也有一些天真善良的人身体力行″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指示,结果被一
  些别有用心的人所利用。斗争就是对别人利益的侵犯,它丝毫也不能增加社会的财富。夺权
  和阶级斗争使得无数人遭受折磨,甚至去自杀。城里人被赶去干校,青年人不能升学,专业
  人员不能从事自己的业务,文革使全社会的痛苦趋于极大。
  市场化的改革承认了个人有追求自己利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