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节
作者:
垃圾王 更新:2023-03-05 16:45 字数:47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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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听见没有,你们先去玩一个月吧。余三说。
几个孩子先走了,余三看出他们有事,又说了几句话,也走了。
狄爱国对余三背影说:三哥,听说你最近找个女的,很漂亮。
余三头也不回说:漂亮啥,酒窝长在眼睛下。
狄爱国对陈锋说出了找他的原由,陈锋眼光扑朔着,有一会没说话。
资深嫖客在一些场所比谁都正经,比如夜总会,大家坐一起,他决不摸小姐。他要的是彻底的。贼也一样,道行深的贼,和资深嫖客一样。扒馍篮,扒一个是一个,不乱扒。八十年代的贼讲究的是平安,很少跟失主拼。失主灵了,钱还给你,哪怕再多给你,讲究个度。如果案值超过三万,一般没人敢要,刑法没改之前,三万是鬼门关。后来乱了,但相当一部分人依旧遵循这个游戏规则,这个规则可进可退,亡命的毕竟是少数。比如卖大烟的,很多是抽大烟的,这样处罚起来就轻。道上普遍认为,如今的摇头丸和K粉不成瘾,只要成分纯正。这也许是一种经验,也许是以讹传讹。这些事你听听罢了,千万不可信,否则终身遗恨。
说到抽大烟,就要说到干结,好象孪生。抽大烟的人因为不能排泄,肚皮上能摸到一排排的疙瘩,犹如子弹袋。他们需要经常吃排泄药,大剂量的。如果还不行,就用手抠,抠出来的大便硬如卵石,可以击人。也可以去医院打针,那么一通排泄过后,恐怕是最快乐的时光。
马建立说过,抽烟什么时候最快乐?解出大便时。
言归正传。
陈锋当时什么也没说,从那断墙处走了,风把他的头发刮起来。
狄爱国挥挥手,楚建明站起来,跟在李勇狄爱国后面,也走了。
他什么也没说。李勇说。
他去办了。狄爱国说。
一个多礼拜过去了,陈锋那边没有消息。狄爱国给他说好了,要有消息,去我家给我老母亲留个话。就在他们决定再次找陈锋时,发生了一件事情,把这事给茬了。
小红袍有个邻居,叫水痘。水痘也是二十郎当岁,阔嘴大眼。水痘的名声是连带出来的,因为他是小红袍邻居。人们说起他,都这样介绍,小红袍邻居,于是许多人知道了他。
其实小红袍和他没瓜葛,要非要说有,那就是小红袍没成名时,夏天的夜晚,大家坐在门前的凉席上乘凉,摇扇子。
水痘发迹是一个巧合。他那一阵往广东跑,往广东跑他是想偷渡澳门。他有两个朋友已经偷渡,暴雨倾盆时,冲过去,就这么简单。人的命,天注定,也许如此。他几次没有偷渡成功,最后一次还被拘留了。拘留所里有和他一样原因的人,就给他讲故事,讲那边的号子,进去时要先称体重,出来时不能轻了,轻了可以告他。他越听越要偷渡了。他自己不知道,他的发迹史是从进号开始的。释放那天,有人让他捎出去个包。
里面都是钱,你出去了随便抽,只要把包交给人家就行了。托他的人说。
出来后他打开包,果然不少钱。他又合上了,他没拿一张。没拿不为别的,他觉得没用,这钱到那边是废纸。这天又是个大雨倾盆,他决定交完包马上偷渡。
结果交包的时候对方看上了他。
对方是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人,在茶楼碰的头。
水痘一边心不在焉看着窗外,一边喝茶。
包的里层还有个东西,窄窄的,大小如烟盒,密封着。水痘没发现这个东西,他也懒得发现。
水痘后来一直也没搞清那里面放的什么。
盒子上箍着橡皮筋,插一纸条。中年人打开纸条,上面这样写着:钱数是九百,你查一下,如果少了,你就要检查一下这个盒子。
中年人查了钱,一张不少。
中年人就看上他了。
中年人问他是哪里的,他如实相告。中年人问他下一步准备怎么走,他说偷渡。中年人笑了,说偷渡为了啥,他说为了吃香的喝辣的。中年人用力拍了他肩膀。
中年人说:我是金融系统的,你家那边有几个同系统的我认识,而且有个关系特别好。他手里能动大笔的钱,想搞生意,但又找不到合适的人,他告诉我几次了。
水痘说:那又如何。
中年人说:你去帮他呀,你马上也成有钱人了。
水痘说:我?
中年人说:因为你没拿包里的钱,所以我推荐你。
水痘本来是偷渡的,阴错阳差,他又回来了,回来就投资搞了个当时市里面最大规模的音乐茶座。水痘撑场子,银行那个幕后。
音乐茶座有乐队,有歌手,有舞蹈。还是以卖酒菜为主,客人们边欣赏边吃喝,生意火暴。
这天戚孬蛋收拾完生意,找人喝酒,一直没有找到。
戚孬蛋卖烧鸡已有时日了。他家解放前卖烧鸡,而且当时小有名气。有配方,戚孬蛋觉得这么晃下去也不是个事,就卖烧鸡了。
他烧鸡的味道果然很好,往往是傍晚就卖完了。他不多煮,卖完给大家留想头,这也是经营之道。
这天下着毛毛雨,路灯昏黄。戚孬蛋关了铺子,塞一兜油钱在街上乱转。
在一个大牌楼那里,黑漆漆处,两个人站在那里,烟头闪烁。
戚孬蛋走过去,喊一声:黑孩儿。
黑孩儿和六指朝他脸上喷烟。
吊样。他骂。
戚烧鸡。黑孩儿说。
我日,你也知道了?他说。
请客吧?六指说。
正犯酒瘾,走,我安排,去金兰湾吧。
今兰湾是哪里?
新开张的音乐茶座,前两天我去了,妈的,是水痘开的。那家伙混上银行的人了,别人告诉我的,现在拽的很。
我日,他开的?那咱不给钱。六指说。
戚烧鸡。黑孩儿说。
干啥?戚孬蛋说。
给你省钱了,去给我俩买几盒好烟。
没问题。
几个人去了今兰湾,那规模让黑孩儿六指一下就悲愤起来。
三个人在离舞池很远的一张桌子坐了,前面的都坐满了。
水痘过来了。
黑孩儿说:你给我们安排一桌。
水痘一眼就知道他们今天不给钱,去柜台给安排了四个菜。一个青菜,一个韭黄,一个黄瓜,一个变蛋,一瓶贱酒。
其他桌上的酒菜都很丰盛,就这一桌抠屁股舔指头,三个人脸上挂不住了。
黑孩儿六指去找水痘,黑孩儿说:最好的菜上四个,最好的酒拿两瓶。
水痘直抱歉:我日,我也没办法呀,别人投的钱,我就是招呼,我没有那个权利呀。
黑孩儿说:妈勒比,不吃了。
水痘心里说:不吃滚。
第二天他们三个又来了,不和水痘照面,要张桌子,直接点菜。菜单上最贵的菜要了八个,泸州老窖两瓶。
今天是戚孬蛋生气,拿了大把的钱要挽回面子的。
可是水痘不知道,以为他们报复来了,就一个菜不上,躲起来了。
黑孩儿三个人等了一个多小时,客人们都坐满了,酒肉飘香,就自己这一桌什么也没有。
今天更惨,昨天起码还有四个菜。
黑孩儿怒不可遏,喊服务员,没人理睬他。几个人掀桌子走了,半夜又黑孩儿六指两个拐回来,捉着水痘暴打一顿。
可是这顿打出了事,小红袍半夜和妇女腚悄悄过来了,两个人坐在角落的黑影里,水痘是好酒好肉伺候。当时茶座里没厕所,当时许多场所都没厕所,水痘出去撒尿,迎头碰上了黑孩儿六指。
水痘一脸是血回来了,给小红袍哭诉了,小红袍说,我叫他俩给你下跪。
就是这天半夜,潘云飞黄老歪回来了,风尘仆仆两个人昂首挺胸出了车站。
他们是路上碰到的黑孩儿六指,六指力邀潘云飞黄老歪先去他那里住两天。这一住不当紧,一场撕杀又展开了。
李勇楚建明都卷了进去。
我是一个贼,在没有阳光的日子里,我只想做一个贼。
每天夜晚来临的时候,我总是坐在阳台上,呆呆地看着对面屋子里的灯光和人影,那里有老人有孩子,有男人也有女人,他们的共同特点是离我那么近又那么远。我熟悉他们的生活习惯,知道每户人家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睡觉;也知道哪家人总是在吵架,哪家人从来都是那么融融洽洽。
对我来说,灯光是一种温暖,我的屋子里从来不会有灯光,它太奢侈了,不应该为我所有。
我呆呆地坐在那里,直到所有的人都睡了,所有的灯都灭了,才开始我的工作。
我总是在搬家,差不多一个季度就会搬一次,这个时间不长不短,既可以保证四周的邻居都能被我光顾到,也能保证不会因为频繁更换住所而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有一点是不变的,就是我只在城市中心那些最有钱人聚集的地方居住。我不喜欢穷人,我讨厌他们发现丢失东西后的那种绝望表情,一想起来我就觉得心里不舒服,何况从穷人那里也很难找到即值钱又容易变现的东西。
相反的,有时候我还会在一个无意中进入的穷人家里扔下点什么,这就是传说中的劫富济贫吧。
我的打劫方式很简单,搬到一个地方后,先熟悉周边的地形,再对每一个容易观察的家庭做好各项记录,如家里有几口人,几个男人,几个孩子等等。尤其重要的是要搞清楚每个家庭的空白点,也就是什么时候家里会没有人。
找好对象,下一步的工作就是勘探地形了。尽管一般的6层楼我可以只用几秒钟的时间到达任何一个窗口,但仍然不能粗心大意,刚开始出来做活的时候,我一不小心在半空中被一个孩子发现了,她尖声叫着,我手忙脚乱的怎么也找不到出路,几乎跌下楼去。
过去好多年了,这个教训我牢牢记着,一刻也不会忘。
我并不贪心,绝不会把一个家翻的底朝天,在一个有钱人的家里随便摸点什么就可以了。我的花销很小,我计算过一个月加上房租有2000块就够用了。
我没兴趣为以后存钱,像我这样的一个贼,注定了不会有好结果,绝对没有福气玩点“颐养天年”什么的。
最近,我的工作指标加了一些,因为我多了一项开销,一项对男人来说很无奈的开销―――找小姐。
对一个25岁的男人来说,女人是一件很无奈的事情,有了嫌烦,没有又憋得难受。我不想和任何人谈什么感情,但身体的冲动总是难以遏制,尤其是发生了那件事之后。
那次,我本来是想去3楼的,那家人应该是一个不小的老板,每天开着奔驰进进出出,我讨厌奔驰,更讨厌男主人白白胖胖的样子,一开始就决定不会放过他。
我从6楼往下顺着,刚刚到5楼,忽然听到一阵女人低低的呻吟声。我的心一阵狂跳,自从孟云离开以后,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碰过女人了,那么熟悉的呻吟声,我难以控制地停了下来,从窗户边上小心的窥探着。
卧室里没有点灯,借着月光隐隐约约地看得出男人和女人的身形,女人跪伏在床上,男人在她的身后动作着。
我的身体一瞬间爆热了,几乎忘了身在何处,瞪大了双眼,心几乎要跳出喉咙了。
女人的叫声越来越大,男人喘着粗气,得意地问:“我比你老公怎么样?”
“10个老公也比不上你啊,求求你,快一点。”女人一阵哀鸣。
男人却很快不行了,瘫软在女人身上。
我没有了去3楼的心情,匆忙回到了家里,躺在床上,身体涨得难受。
偷情看起来比偷东西开心的多!我一阵苦笑,跑到卫生间,一头扎到浴缸里,放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柱喷在滚烫的身上,才感觉冷静了一点。
从那以后,欲望成了我的一个难题,一想到那个女人的呻吟声,我就难以克制,半个月后,我开始习惯性的去丽水桥下的红灯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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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水桥是一座很大的立交桥,跨度几公里的桥下,密密麻麻排列着上百家KTV,门脸陈旧破烂,但没有人关心这个。傍晚的时候,坐在车里从桥下穿过,可以看到一排又一排衣着暴露的小姐坐在厅里的长椅上,无聊地等着客人光顾。
也许,百合欢之类高档洗浴里的女人会更漂亮也更干净一点,但我这样的家伙,只配在这样脏兮兮的地方鬼混,每次完事的时候我都有种呕吐的感觉,这让我心里平衡了很多。
欲望是人永远的弱点,我知道放纵就是在一点点逼近危险,但那种冲动却如洪水一般,可以席卷一切理智。
我等着被淹死的那一天早日到来。
我第二次去那个开奔驰的胖子家里做活的时候,有意无意的在5楼又停留了一点时间,但里面黑漆漆的,一点动静没有。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