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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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牢 更新:2021-02-16 21:04 字数:47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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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且说白藤江面上胜负已定,占城兵士除了落水的,其余都逃入了对岸,紧闭栅栏,不再出战。北岸兵士佯攻了一下,就此退守,整兵上船,清点人数,算是几无伤亡。
赵昀会同王叔安如意诸人,立于战舰之上,笑道:“齐北海怎地还没有回来?”正在这时,早有齐北海携了天馨,下马上船,与赵昀见过,齐北海问道:“可得手了?”
赵昀点头微笑。然后向着天馨道:“馨儿受苦了,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天馨觉得这话刺耳,心道:“我为你立了大功,却置我父母家国于不顾。”只面上强笑了一下。
赵昀见她闷闷不乐,道:“你可知这次出了件好玩的事情?那频毗娑罗就跟在你们后面。”
天馨恍然道:“原来还有这多故事。他们上次不是出了白藤谷么?”
赵昀道:“可不是么。这次他们隐伏在白藤江畔,妆作贩夫走卒,哪里瞒得了如意的眼睛?阿罗耶等人并不知晓后面有这么一帮人,我们也是将计就计,你们三个下去后,这两拨人在洞内斗了个不亦乐乎,等他们都闹得差不多了,咱们的人上来,收拾残局,就等你们回来啦。”
天馨听他轻描淡写几句带过,心里想起昨夜凶险,晓得定然是刀光剑影,不禁问道:“他们都回去了吗?”
赵昀微笑道:“傻丫头,他们都回去了,回去侍奉他们的天女了。”
天馨不禁打了个寒噤,赵昀忙命了人,服侍天馨二人去沐浴更衣。此时日色薄西,映在水面,一色金黄,大船就此停泊一夜。到得次日大早,扬了帆,船队向东面海中绕行,只两日便回了邕州之南的属地廉州。
而天馨一行,行至新月岛,便即下船,到了齐北海的老巢。他这岛上,风光优美,住了小小的一个村庄,不过百余人而已。远看这岛,体态狭长,恰似一弯新月,漂浮于蓝天碧海之间。岛上四面沙滩,中间村户集居,村口则是椰林,田地,蕉林成片。
齐北海将数箱黄金卸下了船只,早有一队弟兄过来抬了便走,又有一帮小孩,个个黑得泥鳅一般,冲过来叫了齐北海一起玩耍。
谭灵看了,不觉微笑了起来。这时大黄早已上了岸,四只狗爪乍一陷落沙子内,吓得汪汪叫了两声。踌躇了一会,试探走了一回,很快与小孩耍做了一处。
此刻夕阳迟照,映在海上,金光粼粼,众人的影子便罩上了一抹金色。谭灵伫立,凝望着齐北海的背影,眼神中逐渐浸入了柔和和迷惘。天馨此刻童心大发,褪了鞋子,远远地跑进海里,一脚一脚地踩着浪花玩耍。
众人此度远去边境,历时半月有余,一路忙乱惊心,不一而足,到得此时,才算是大大地放了心,是以人人欢喜,各自放松,本性暴露无疑。
过了一会儿,忽然有个年轻人远远大踏步走了过来,大声叫道:“王大哥,你可算是回来了,都想死我们了!”
齐北海哈哈大笑道:“想我?是想我的厨艺了?还是岛上多久没有进益了?”
只见那少年浓眉一展,哈哈笑道:“大家想得各有不同。咱们是想你的烤鱼了。清姐可苦侯你多时了!”
齐北海听他此言,转身就去捉他,只见他呼哨着跑远,头也不回道:“赶快回家,清姐准备好了。”
齐北海停驻脚步,回头招呼诸人,一行几人,被小孩簇拥着,咭咭呱呱的谈笑中,走进了渔村。这渔村外椰林清风,渔村内静谧安静,炊烟袅袅。
众人很快走进了村子背角一处大大的庄院,说是庄院实在有些牵强,因为根本没有院墙,只是以椰树做墙,又随处搭建一些木屋,远看错落有致。
众人走近门口,只见早有人立于椰树下等待,这女子着了一身寻常渔家女装束,长颈修眉,一张脸孔雪白细腻,并无半分渔人的黧黑肤色。她见了齐北海,一双翦水双瞳双瞳里透出喜欢来,道:“你可回来啦。”
☆、风月有情苦无主
齐北海笑着叫了声:“清妹。”回头对众人一一介绍。谭灵见了她,不觉微微颦眉。齐北海并未察觉谭灵的异状,招呼了众人,进了院子。院子拿了青石铺地,极为洁净整齐,摆了一张大大的方桌,添了胡凳,众人依次坐下。
只见桌上各色小菜,看起来颜色搭配赏心悦目,令人食指大动。天馨看了一味菜蔬,碧绿的薄薄的叶子,趁着莹白的薄片,忍不住尝了一口,颤声道:“这-这究竟是什么菜式?”
只见那余清脸上慢慢洇出红云,吃吃道:“这个是我那日见大白捡了过来,海里的一种叶子,我称它为海里青,这个白色的薄片,乃是椰子去汁后的内瓤,切做了薄片,二者搭配,取食材之原味,姑娘觉得可还吃得?”
天馨尝了苦笑道:“岂止吃得,我从未尝过如此别开生面的菜式。”
其余诸人,只道天馨一向赤诚,忙忙地举筷,各自慌慌地尝了一口,看着余清期盼的眼光-那神情,就像是小孩子做了新奇物事,满心盼着大人的夸奖,都齐齐赞道:“余清姑娘果然手艺非凡,真是好吃极了。”
那余清得了众人夸奖,一双眼睛晶莹璀璨,显然是开心之至。众人潦草吃了一些。,只道:“饱也,饱也!”各各退场。齐北海悄悄安慰众人道:“大家捱上片刻,到了晚上,咱们取海边烤鱼,到时看我手艺。”
众人吃完这颜色鲜艳,寡淡无味的一餐饭之后,听了这话,又腾地升起了希望。只听谭灵淡淡道:“我需要一壶桂花醇送酒。”
余清道:“桂花醇咱们自然有上好的。昀哥也爱这个。但我这里还有自酿的椰子酒,谭姑娘要不要尝尝?”
谭灵听了忙道:“啊-我自幼家中多种桂花,每每以桂花酿酒,爱上此味,故此…。”
齐北海道:“清妹别的不说,但是酿酒一技,当今无能侪者。”
赵昀看他说得一本正经,口中还回味着刚才一味新奇菜式的清苦味道,又看了天馨,不觉想道:“老实人说起慌来,真是魔鬼般的赤诚。”想到此处,顿觉腹内空空,又不太舒服,想寻了地方小解,遂放慢脚步,朝角落里净房而去。
到得净房不由自主,大泻一回,方才觉得好过了一些,等出去,余清又领了他去客房休息。原来岛内人手不多,是以这所大宅,里里外外,都是她一人打理。
赵昀进了房,顺手坐在窗下的椅子上,对着窗外的一株争艳的扶桑花发呆。
忽听到吱呀一声房门开了,天馨梳洗过,着了淡黄衫子,出了院门而去。赵昀心中一动:“这丫头,这会儿出去不知作甚。”想到这一层,不觉长身站起,跟着悄悄地走了出去。
只见天馨出来,摸了摸门口假寐的大黄的脑袋。大黄浑似忘记了饥饿,一跃而起,跟着天馨哒哒跑了出去,二人一路疾行,很快到了村口,又路过了晒鱼的摊子,上了海堤,大黄对着那些海货鱼干狂吠了几声,转了一圈,跟着天馨上了海堤。天馨此刻正坐在青石垒就的海堤上,两腿垂下,荡啊荡。大黄一跃而上,稳稳蹲坐天馨右侧,背影纹风不动。
赵昀远远站在鱼摊的一处木屋下面,忍着阵阵的鱼腥,心道:“这丫头也有这般顽皮放松的时候。” 正出神间,只听噗通一声,大黄一跃而进海里。天馨惊叫道:“大黄住手,那是大白!”
赵昀心中纳闷道:“大白,大白是谁?”只听有人笑道:“大白,这下你可遇到了冤家。” 赵昀心中一动,心想:“媚酰,怎么会来到了这里?”
只见一女子,徐徐自海堤露出全身,此时夕阳犹在流连不去,黑夜来临的前刹,犹有一抹金红,在那女子的轮廓涂抹淡淡的金色,这女子眼深鼻高,肤白唇红,艳若扶桑,正是媚酰。只见她从水中渐渐走上沙子,又沿着阶梯,上了海堤,与天馨并坐在一起。
天馨侧身让了让,道:“你怎么也来了此处?”
媚酰一缕头发,水珠沿着脖颈滚落而下,她穿了件湖绿的水靠,那水沿着衣服扑簌而下。她指了指远处和大黄耍做一处的白豚道:“喏,是他带我来的。”
接着又道:“那日我在碧水潭底小憩,这家伙突然游了过来,凶猛无伦,原来是在追杀我的一个小朋友。这家伙当时凶性大发,怎么阻拦都没用,我干脆制服了他。后来才知道,他想由暗流出海,突然失掉了主人的踪迹,才误入了碧水潭,想要吃上一顿再说。”
天馨想起当日在还珠岛上,大白的吃相,不觉笑道:“大白确实嘴馋,又爱饿。”那天我们上了岸,没有来得及赶过去与他会合。故此他耽搁了一段儿。对了,你怎么跟他来了这里?”
媚酰犹豫了一下道:“我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在谷内等了两百年,在那里老是想着以前的事情,不如干脆出来走走。”
天馨听了此言,似有所悟道:“我父母现下也不知如何了。”
媚酰静了一静,忽然好似下了决心道:“我那日看到两拨人在地宫里厮杀了一场,最后都变了死人,后来又来了一拨,穿得好似你们安南服色,他们话语间,好似说道:“国王最近身体不佳。连王后也在病里。”
天馨听了急切道:“既然这么说,断不会有假,我现在真想立刻回去。”
赵昀远远听了她这话,不由眉头微皱。
媚酰道:“倘若你一人回去,只怕也济不了事。”
天馨沉思了一会儿,道:“我这些朋友,个个为我操心,如今好不容易才歇得一时片刻,如何又敢劳动他们?我不过回去看看而已,料无大碍。”
媚酰道:“对了对了,我能和你们一起盘桓几日吗?我真是寂寞极了。”说着双手支颐,目光飘渺,望向来处的海面。”
天馨笑道:“这个自然,人人都喜欢你呢,只是你不知晓而已。走,随我家去,我给你换件衣服。哎呀呀,这可不行,你没著了鞋子,可怎生走路?”
媚酰似是也犯了难,紧紧咬住了手指。
这时,只听有人笑道:“鞋子我们这里有的是,就是不知合脚否?”天馨回头一看,正是谭灵,带着余清,余清斜挎了竹篮,装了一些衣物。
原来赵昀远远见二女谈兴正浓,不忍打扰,思想一回,回头叫了谭灵过来。此时他与齐北海,早已赶到了不远处的椰林之下,就着石桌,开始了烧烤,赵昀到了此间,完全放掉了王爷架子,一身短打,两手污黑,玩得兴高采烈,全不似往日清贵模样,众女一起过来,看见二人正在如此勤力,不觉上去帮忙,越帮越忙,才有的几条鱼烤的焦黑无比,慢慢琢磨出来了办法,直到天馨呈出几条金黄灿烂的大烤鱼外,众人欢呼一声做好,发现大黄不知何时,早已卧于桌侧静静等待。
这一餐吃得十分畅快,盖因众人做了一次小白鼠,试吃了一席卖相不错,食之古怪的菜肴之后,众人对这顿迟来的宵夜简直是感激涕零。众人言笑晏晏中,圆月初升,贴了海平面升起来,带了淡黄的光晕,给凉爽的夏夜里带来一股暖意。
突地,岸边忽然腾地升起一抹光亮,迅疾蔓延成大火,只听有人喊道:“着火了,着火了,三五岸边闲步的村人,立刻冲了出去,虽然船就停在码头浅水里,可一旦引著火,却也十分难救。
岸边诸人正是酒足饭饱,醉眼朦胧之际,忽然见此火灾,愣住了一会儿。齐北海呆呆道:“怎么水里,点着了一个大灯笼?” 赵昀刚才一看,酒醒了一半,听了齐北海这话,啼笑皆非,只见诸位侍卫急急赶来,告诉赵昀:“不知何故失火,所幸半路救得。”
赵昀看诸位侍卫乌眉灶眼,挥手让他们下去安歇,只留了怀安,苦笑道:“看来我还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真是想偷闲一刻也不能。” 说毕推了杯盏,道:“咱们的船只,可还能用?”
怀安道:“幸亏大家救得及时,船身无虞,只是帆布桅杆全部烧了个精光。如果岛上有材料,咱们兄弟修葺一下,或可用得。”
齐北海道:“这个容易,咱们村子虽小,可也有几位熟手能做这事,只是,到底是谁放了这把火,趁着咱们这么畅快的时候?”
赵昀苦笑着摆了摆手,道:“不须查,我心中有数。”说毕掸了掸袍角,理也不理众人,向着岸边海堤蹒跚而去。他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