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套牢      更新:2021-02-16 21:04      字数:4814
  似鹄矗付喟自疲阕鼋鸹疲洞μ炜眨词俏道丁?br />
  这时只见远处一灰衫公子,背对朝阳,吟咏不止。天馨心下奇怪。只问身边青儿道:“这是个甚么人?”
  青儿随着天馨目光所至,瞟了一眼,轻轻道:“这个公子,是咱家公子在藤州经商时的往来客人。这次搭了顺风船,说是途径安南,前往占城,据说是要采买些货物。”天馨见他背对朝阳,只有个轮廓,看起来竟然有些眼熟。一时之间,却又想不出是谁。
  那人似是发现舱中有人窥伺,不觉目光似有如无,朝向这边扫了一眼。天馨心中凛然,暗道:“看不出这人倒也是个有功夫在身的。”不觉提起了兴味。
  天馨心想:“船舱如此之大,来人如此之多,怕是今晚要热闹非凡了。”她困于此处,求援不得,唯恐天下不乱,好让她趁机脱身。
  思忖间朝日渐高,日头毒辣之下,船上又无遮蔽之物,舱面上除了架船的杂役,一众人等,纷纷躲入舱内不提。连那灰衫公子,也退回了船舱。午餐也是在舱中随意小食,并没有和陈煚等人相见。
  此时四帆齐张,更兼风向得利,船行到了下午,远处苍翠小岛已然遥遥在望。俗话说:“望山跑死马。” 这船行海中,远处小岛,却也是一样的道理。虽然如此,船夫人等,俱是欢喜之极,加快了速度往前赶。
  看官道是为何?原来昨晚从廉州夜行出发,已遭了一次海贼。所幸大船速度快,又提前做好了准备,弓箭为墙,射的海贼小船无法近前,这才在天亮之际,和贼船撇开了距离。饶是如此,还是被贼人破空几箭,射断了张帆的大绳…幸喜还有备用。
  这廉州海域,正是南方贸易之路,从升龙到廉州,海路怕有三百里远近。一路上并不太平。其中最令人头痛的就是附近远去百里远近的一处群岛,无论官船商船,皆被劫了无数,时人送名:七十二贼窟。
  这群岛大大小小七十二处,远近相连,聚敛成片,海贼在此生息,易守难攻。这海贼的首领无人得知姓名,更不知来历,据闻武功水性娴熟,更兼一手神妙箭法。在此处海域神出鬼没,做些不要本钱的买卖。这岛主有两样规矩,一是和气生财;有商船主动奉上过路金银的,也就随处放过了,二是劫富济贫,这一点还没有考证,据说劫的都是越洋贸易的富商,济的到底是谁,此事却难以考证。
  但这位海盗头领,在往来人士的口中,却被越穿越奇,越传越离谱了。
  不仅如此,这还珠岛曾一度被海贼所占,奈何此岛扼住了升龙至大宋的关口,极具战略价值,故此安南为此不惜血本,排了大队水军来围剿。
  海贼若论水性武功,绝非寻常,但人数实在不济,故此争执了大半年,终是逐步退守在了柏里之距的群岛那里。事已至此,安南军队也绝无斩草除根的自觉性…盖因为七十二处处群岛已经属于大宋广南西路的范围。而大宋上至天子,下至各路守将,皆是秉承了三个字的处事规则…和为贵。又兼海贼并非一味打家劫舍之徒,故此拖沓至今。安南就地建了行馆,更派军队驻扎,势必要守住这个通向本国的第一关隘。
  ☆、天青水碧疑无路
  且说众位船夫打起精神,到了傍晚时分,大船终于稳稳抛锚着陆。岸边早有安南官员得了讯息,更见到大船旗帜和番号,早早过来迎迓。青儿扶着天馨下了甲板。天馨踏上还珠岛土地,总觉得不甚踏实,好像还在摇摇晃晃…这是坐久了的缘故。
  二人弃舟登车,此时夕照笼罩岛上,四处密林森森,尤其芭蕉为多,岛上原住民都居住着石头屋子,看起来甚为古朴。不觉车行上了岛内大道。两旁是椰浓荫匝道。中间是石板小道。
  到了驿馆,是个大大的院落,前后两进房子,竟然都是石头搭成。前面房子乃是用餐之所,后头聊为燕息。院内无甚风景,只是沿着前后窗户,错落种植了芭蕉。
  一时入了房间,稍作休息,到前头用饭。只见陈煚早早迎候在门口,旁边立了灰衣公子…李宏早已退下,已经返回还珠岛的临时营地候命。
  天馨几人入了座,只见桌上着实丰盛,只是样样都拿极大的容器来盛好,天馨除了两味海虾螃蟹之外,别的一概不怎么识得。
  陈煚极为殷勤,样样帮天馨盛了些许,说道:“平时咱们在升龙,难得吃着这个。馨儿且请尝尝…”天馨见他如此亲昵地当着外人直呼其小名,不觉有丝尴尬。
  陈煚道:“这位仁兄乃是我的生意好友,不妨事的。”
  那位灰衫青年施礼道:“小姐,在下名张坤。特特叨扰了陈兄弟。”
  天馨道:“公子无须多礼。”一时三人默默无闻用了饭。
  天馨觉得各种海味甚是新鲜,奈何面对两个人,一个初识礼敬如冰,一个是自小百般缠磨,心里挂记着滕州随从还未跟上,顿饭下来,竟然食不知味。
  一时寂然饭毕。张坤道:“看这还珠岛上风光奇美,在下讨个自便,四处逛逛。”陈煚忙派了小厮随行侍候。
  看着张坤走出了驿馆大门,他方才问天馨道:“这个地方,自从归属咱们安南,馨儿还没玩过罢?出了驿馆后门,行上几里,过了村落,就有一个天然的大火山,这还珠岛当年就是火山喷发而成。明日馨儿有没有兴趣一观?” 天馨闲坐也是发闷,便怡然同意。
  于是二人各自歇下。到了半夜,只觉口鼻发堵,呼吸甚是不畅,伸手一摸,竟然是一毛茸茸的物事,一时彻底惊醒,惊坐而起,却看到床上黑乎乎一坨,亮晶晶的两只眼睛,微微打着呼噜,正是那只阿肥。
  天馨心想道:“这只肥猫,不在临安享福,怎么到了此处?也不知如何渡海而来。” 一时之间思绪纷纷。
  遂起身着了衣衫,看看外面天色,星光一片,是个寂静凉爽的夜晚。突然看到一黑衣人立于窗下,隐在芭蕉阴影下,不能十分看个清楚,
  天馨看看窗前榻上的青儿,正睡得香甜。她悄悄推了房门,只见那人抱着阿肥,见她出来,一手携过,一个起落已经跃上房顶,轻悄悄跨过驿馆高墙,向着村落而去。
  天馨更没想到会被携带出门,一时之间到了蕉林处,道:“你是谁?”
  那人一拉蒙面布巾,星光下一双眸子闪闪发光,道:“公主莫问我是谁只是受了故人之托。” 说毕,从怀中郑重取出一封书信,递给天馨。
  天馨接过,苦着脸道:“到底是什么,也该灯光瞧看才是。”
  那青年愣了一下,道:“拿来给我。” 天馨一时头昏,递了给他。
  他拿过来快速看了一回。凝神沉思。
  天馨道:“信上说得什么?”
  青年道:“哦,这个,我还没看懂。” 忽然看到天馨仰着小脸,眉毛竖了起来,神态气愤愤地。
  他低低笑道:“其实我是从你师叔那里知了个大概,你的父亲已经被陈守度软禁在宫内,守度正要逼他退位,立你为新王,这封信是你母身边宫女转出,已经是几天前的事情,道是守度欲废掉国主自立,怕天下悠悠众口议论,先立你以平众议,然后徐徐图之,这封信纸,就是你母亲给你,令你万万不要回安南,国主正在秘密地联系太尉一派,期待能够扳倒陈守度等人,令你在外稍安勿躁。最好缓缓地在大宋境内游玩两个月,两月之内,安南必然大定。”
  天馨听闻此言,低头沉默许久,道:“谢谢你告知。我要回去了。”
  那青年十分讶异,道:“我遵照你师叔的嘱咐,务必在此处截下你…平安带你返回大宋境内。”
  天馨默然不语,自忖自己如果此时避开锋芒,也许能保一时安泰,可此事退无可退。一味退让,无非置安南王室于险地,而不一定能后生。故此摇头道:“我还是要回去。升龙是我家乡,能往何处躲去?”
  那青年看天馨如此执拗,不觉皱起了两道浓眉,抬手挠了挠头皮道:“既然如此,我受人之托,终人之事,我自然会随你返回升龙,沿途助你。”
  天馨也不客气,道:“你先送我返回驿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呢?怎么认识的我师叔?”
  青年笑道:“咱们来日方长,我先送你回去再说。”
  正在这时,忽然村落里传来喊声:“走水了,走水了!快些扑火!”
  只见浓烟滚滚,夹杂着火星,又有村人往来,打水扑救。青年四处寻觅,看到一棵巨大的金桂树,这树木郁郁葱葱,黑夜里掩住了月光。
  他道:“我去前方探下究竟。” 说着抱起天馨,纵身而起,跳上了大树,将天馨稳稳放在树上。
  天馨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送我回去,一切好说。”
  那青年朝她咧嘴一笑,露出的森森白牙,极为碍眼:“你真的不怕陈煚那厮,狼子野心。也要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说着嘿嘿冷笑,朝着公主作势欲扑。
  天馨吃了一吓,却看到他眼睛里的促狭之意。她郁怒又不敢发作,下意识中紧紧按住自己的襟口。
  那青年想了想,忽然跃下地来,远远地去了。
  天馨心道:“也不知这是甚么人,师叔不知从哪里请来。不知父王身子如何,这陈家也真是狂妄之至。”
  正惊疑不定间,那人已去而复返。
  他飘然而上,道:“驿馆房舍被放了火,烧的如同黑洞。村人、士兵们都在赶着扑火,但奇怪的是,并无人查访公主下落,我倒是看到有人暗暗寻找,怕不只是两处的人。如今且随我来。”
  天馨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
  青年笑道:我实话对你说了罢,我就是你们几次征讨的还珠岛主齐北海,好好听话和我走,不然老子惹得老子性起,就…”说着做了个恫吓的姿势。
  天馨听得此言,下意识脚步一退,强笑道:“壮士青春正少,如何是那恶贼?”
  齐北海道:“我以为堂堂的皇太女要有几分见识,没想到也是这般因循之徒。”说着凑上前笑道:“倘若他日得登大宝,念在微臣的从龙之功,可要应臣个不情之请。”
  天馨想起升龙诸事,内忧外患,勉强说道:“你要什么,且说来。”说着又愁眉不展,苦恼说:“如今我的扈从,个个留在滕州城内,还不知怎生返回升龙。”
  说话间,齐北海背着天馨已经走出了黑魆魆的野蕉林,道:“您放心,有我在。三日内我们返回升龙,只是这边的海路,是走不得了。”
  天馨道:“怎么说?”
  齐北海耐心道:“我的好兄弟已经有安排,今晚子时有微风初起时,自会有人接应。”
  此刻天光已然大亮,阳光酷热,但二人昨晚已经躲入火山下面的小小洞口内,洞口有只小船,拴在一棵临水照花的花树上。
  二人上了船,齐北海拿着桨板划了起来,两人进了洞口,一片黑魆魆的,伸手不见五指。
  这时,天馨也不敢言语,只紧紧地抓住了船舷,心道:“虽然我会水性,可此处水深多少,确实没有一点把握。” 这时天馨精神集中,但也只听得浆声欸乃,偶尔有岩洞内水滴下落,发出叮的一声,其它就是两人的呼吸声。
  只听得外面一阵吵嚷声。齐北海不由得停住桨板,凝神一听。只听外面有人道:“小人已经将沿途停靠海船细细搜查,并未发现公主踪迹。”另外有声音道:“奇怪,难道是还在岛上?”可是岛上已经秘查了一夜,并未有任何不妥之处。“
  天馨听得这声音很是耳熟,正是陈煚。她此时正处在一片望不到头,找不到安全的漆黑里,大声呼救明明可以召来援兵,不管真意是否如此,但她却奇怪地觉得,跟着齐北海走,看似兵行险招,实则比被陈煚控制更有二分希望…于是她绷住了气息…黑暗中的齐北海却不知道,适才实在是生死一发之间。
  两个人又等了半个时辰,听得外面马蹄声声远去。都松了口气。齐北海又摇浆前行,道:“幸亏他还不知这里。所幸我已安排了兄弟,我们今晚月夜出海,如此两个时辰后即可到达我的老巢,然后咱们从大理绕道回去。”
  这时,天馨忽觉头顶有光线落下,抬头一看,只见高处有山石错开,形成一个半月形,日光正是由此而落,绿树繁花密密挡住了洞口。
  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