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节
作者:飘雪的季节      更新:2023-02-27 21:57      字数:47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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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没有人告知她的儿子赵王如意。
  吕雉想加害赵王如意,派人去叫赵王到长安来。使者来催了三次,赵国的丞相周昌对使者说:“听说吕后最怨恨的就是赵王和戚夫人,想把赵王召到长安去杀掉。赵王年龄又小,身体又不好,常常生病,我不敢让他去长安。”吕雉一听使者回报,大怒,马上又派使者召周昌到长安来。周昌不敢不来,来了就被吕雉扣留。然后又派使者召赵王。没有了丞相的庇护,赵王只好亲自前来。
  汉惠帝很仁慈,知道吕雉想要杀掉赵王,就亲自去霸上迎接赵王,把赵王带进自己宫中,起居饮食都和自己寸步不离。吕雉根本没有机会下手。
  有一天天还没亮,汉惠帝照例起得很早,出去打猎,赵王贪睡,不能早起。吕雉侦知赵王一个人独居,于是派人用毒酒毒死了赵王。等到了黎明时分,汉惠帝打猎回来,发现赵王已经死了。
  吕雉毒死了戚夫人的儿子赵王如意后,就该整治戚夫人了。她的手段异常残酷:把戚夫人断手足,挖去双眼,熏聋耳朵,饮哑药致哑,扔到茅坑里,取名叫“人彘”(人猪)。这还没有完,过了几天,居然派人召来儿子汉惠帝“观人彘”。一个“观”字,把吕后那种幸灾乐祸的心情表露得淋漓尽致。
  即使是吕后的儿子,得知此“人彘”竟然是赵王的母亲戚夫人后,也不禁放声大哭,因此成病,派人对吕后—自己这个野鸡似的亲娘—决绝地说:这不是人干的。我是太后您的亲生儿子,所以我也连带着不是人了,无法治理天下。
  从此之后,汉惠帝自暴自弃,不上朝,不听政,天天淫乐无度。
  过了一年,楚王、齐王入朝朝贺。因为齐王是汉惠帝的哥哥,汉惠帝就请齐王上坐,用对待家人一样的礼节对待齐王。吕雉大怒,叫人倒了两杯毒酒放在齐王面前,让齐王起身为汉惠帝敬酒祝寿。汉惠帝一看哥哥起身,自己马上也起身,端起另外一杯毒酒,一同向吕雉敬酒。吕雉一看害怕了,赶紧起身,倒掉了汉惠帝手中的毒酒。齐王看势头不对,赶紧装醉离去,事后才知道是毒酒,就很担心,怕不能全身离开长安。他的谋臣出主意说:“太后只有汉惠帝和鲁元公主这两个孩子,齐王您被封了七十余座城,可是鲁元公主才有几座城,如果您把一个郡的封地给鲁元公主,太后肯定会喜欢。”齐王于是上疏,让出一个郡的封地送给鲁元公主。吕雉果然心中欢喜,就放回了齐王。
  汉惠帝淫乐无度,24岁年纪轻轻就病死了。
  为亲生儿子发丧的时候,吕雉只是干哭,却一滴眼泪也不掉。张良的儿子问丞相知不知道太后为什么干哭,丞相当然不知道。张良的儿子指点说:“汉惠帝没有成年的儿子,太后怕的只是你们几个大臣,你们奏请吕家的人入宫掌握大权,太后才会心安,你们也才会免祸。”丞相赶紧按照指点奏请太后,于是吕雉才开始放声大哭。从此开始垂帘听政。
  【个性点评】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可是吕雉非但用酷刑折磨戚夫人和赵王如意,甚至连亲生儿子都不放过:先是对汉惠帝实行精神折磨,导致汉惠帝对她彻底绝望,荒淫无度只求速死;然后在儿子的葬礼上假哭,丝毫没有丧子之痛,想的只是自己以后的大权。
  这个心理变态以至残忍无度的女人,这个用“禽兽”一词来形容反而损害了“禽兽”声誉的女人,就这样取得了全面胜利。
  冒顿:单于的冷幽默,惹恼了吕后
  匈奴单于头曼的太子叫冒顿,后来头曼喜欢小儿子,就想废掉冒顿。他想了一个馊主意:派冒顿去月氏做人质,转过头来头曼却马上进攻月氏。月氏当然要杀掉冒顿这个人质。冒顿可不是任人宰割之辈,趁乱盗了一匹好马,连夜逃回了匈奴。头曼大吃一惊,觉得这个太子不简单,就给了他一万骑兵。
  冒顿制作了鸣镝,一种带着哨音的箭簇,对手下说:“鸣镝射向的目标大家都要射,不射的杀!”会猎的时候冒顿就用这个办法训练手下。有一次,冒顿故意将鸣镝射向自己的爱马,结果手下有的不敢射,冒顿立刻把这些人杀掉,毫不手软。又有一次,出猎的时候,趁父亲头曼不在,冒顿将鸣镝射向父亲的坐骑,手下也跟着全部命中目标。久而久之,冒顿的手下被他训练成了死士,一切听从冒顿的鸣镝。冒顿看时机已经成熟,遂跟随父亲头曼出猎,冷不防将鸣镝射向头曼,手下都跟着鸣镝而射。就这样射死了头曼,冒顿自立为单于,篡了父亲的位。
  强盛的东胡听说冒顿弑父自立,就想趁虚而入,找了一个由头,说头曼有有匹千里马,东胡想要。冒顿征询群臣的意见,大家都说千里马是匈奴的宝马,怎么能给东胡呢?冒顿却不听这一套,说:“咱们国家和人家相邻,应当和人修好,干吗吝惜一匹马呢?”于是把千里马给了东胡。东胡一看冒顿好欺负,得寸进尺,又派使者告诉冒顿,想得到他的一个阏氏(单于的妻妾)。群臣大怒,纷纷斥责东胡太过分了,要求和东胡作战。冒顿又说:“干吗吝惜一个女人呢?”于是把最爱的阏氏送给了东胡。
  东胡王愈来愈骄横,开始向西侵扰匈奴。两国之间有一块一千多里的空地,没人居住,边界地带两国都修有哨所。东胡又派使者向冒顿索要这块空地,欲全部占为己有。冒顿征询群臣的意见,有人说:“这本来就是块废弃的空地,给他们也行,不给也行。”
  没想到这一回单于勃然大怒:“土地是国家的根本,怎么能随便送人呢!”杀了所有同意割让的人,然后尽出国中之兵,向东进攻东胡。东胡因为轻视单于,毫无防备,遂大破东胡,杀了东胡王,掳走了大批的人畜。冒顿乘胜追击,吞并了周围的部落,不仅收复了秦将蒙恬夺去的匈奴地,而且一直向南推进到燕、代一带。此时,刘邦正和项羽打内战,自顾不暇,遂使匈奴坐大。
  刘邦建立汉朝之后,匈奴大举进攻代地,汉高祖七年(前200年),刘邦御驾亲征,时在隆冬,大寒雨雪。
  这是中国史上一次著名的会战。冒顿假装败走,把精兵隐藏起来,以老弱残卒引诱三十二万汉兵追击,冒顿却亲自率领四十万精兵杀了个回马枪,把刘邦围困在白登山上七日七夜,史称“白登之围”。当此时,只见漫天遍野都是匈奴的铁骑:西方全是白马,东方全是青骢马,北方全是黑骊马,南方全是赤黄马。刘邦听从了谋士的建议,派使者偷偷去重重贿赂单于的阏氏,阏氏向单于下说辞,单于于是网开一面,解围一角,汉高祖刘邦才得以全身而退。
  脱围后,刘邦只好和亲匈奴,以“宗室女翁主”嫁给单于为阏氏,并和冒顿结为兄弟,开了汉朝和亲的先河。汉文帝时,“复遣宗人女翁主为单于阏氏”。汉景帝时,“遣翁主如故约”。如此和亲模式,都是汉朝不得已的妥协行为,以求换取短暂的安宁。
  刘邦死后,汉惠帝刘盈继位,年仅十七岁,母亲吕雉垂帘听政。
  汉朝政局未稳,冒顿更加骄横起来。他亲自给吕后写了一封信,说:“孤偾之君,生于沮泽之中,长于平野牛马之域,数至边境,愿游中国。陛下独立,孤偾独居。两主不乐,无以自虞,愿以所有,易其所无。”—陛下你现在孤身一人,和我一样都是独居。两主失去了配偶,都不快乐,也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娱乐的,我愿意拿我所有的,换取您没有的。“愿以所有,易其所无”是性关系的隐语。显然,冒顿单于真的以弟自居,愿意帮助兄长的妻子解决独居寂寞的问题。
  匈奴是游牧民族,有兄死弟继,甚至父死子继的传统,可是这封信到了吕后手中,两国习俗不同,吕后大怒,把这封信视为对自己的侮辱,准备立即出兵攻打匈奴。诸将对“白登之围”心有余悸,纷纷劝阻吕后说:“像高祖那样圣明和神武,尚且被困在白登山上。”言下之意是吕后您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谁,这份奇耻大辱您就哑巴吃黄连,生生吞下去吧。吕后很有自知之明,于是和匈奴和亲。
  这大概是冒顿单于一生中最爽的时刻了。
  【个性点评】
  冒顿是一个胆大妄为之徒,弑父在前,调戏吕后在后,在他心中,大概没有任何道德束缚。当然,这也跟汉、匈两个民族不同的文化习俗有关。
  在我看来,冒顿写给吕后的求爱信不光情真意切,还颇富文采;而且“愿以所有,易其所无”不过是游牧民族以物易物的传统而已,说不上是对吕后的侮辱。相反,吕后如果真的能够高瞻远瞩,和冒顿结成秦晋之好,实现两个伟大民族的团结与和平,那中国史就将完全改观了。
  可惜啊可惜!
  聂政: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聂政是轵县(今河南济源)深井里这个地方的人氏。因为杀了人,为了避开仇人,聂政和母亲、姐姐一起到了齐国,在市场上替人杀猪为生。
  濮阳人严仲子辅佐韩哀侯的时候,和韩国的丞相侠累结下了仇。侠累势力大,严仲子只好离开韩国,到处逃亡。逃亡途中暗暗物色刺客,准备暗杀侠累。
  逃亡到齐国之后,严仲子听人说起聂政是一个勇士,“大隐隐于屠”。严仲子就上门去拜见聂政。去了好几次,也没说什么事,聂政觉得很奇怪。这一日刚好是聂政母亲的生日,严仲子带了一桌豪华的酒席去给聂政母亲祝寿。酒酣耳热,严仲子捧出一百镒黄金,当作生日礼物送给聂政的母亲。一百镒黄金可不是小数目,聂政仅仅是一个杀猪的屠夫,恐怕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钱。
  聂政心知有异,坚决拒绝接受。严仲子非要给。一个给,一个推,聂政于是说:“天幸我老母亲还在世,我家里很穷,客居齐国做屠夫,是为了赚些钱赡养母亲。这些钱足够母亲养老了,您的馈赠我不敢接受。”
  严仲子把聂政拉到无人之处,小声告诉聂政:“我有一个仇人,所以才到处游荡。到齐国后听到了您的大名,心里非常仰慕您,因此才献上一百镒黄金,只不过是想给您母亲养老,和您结交为朋友,可没有别的什么想法。”
  聂政回答说:“我也有雄心壮志,可是现在甘愿做一个屠夫,只是为了给母亲养老。只要老母亲健在,我不敢轻易许诺别人,替别人去办事。”
  严仲子看聂政态度这么坚决,只好又把黄金揣回口袋里,尽了宾主之礼后告辞而去。
  过了几年,聂政的母亲天年以终。给母亲办完丧事,守完孝,聂政想起了严仲子,自言自语地说:“我聂政不过是一介屠夫,严仲子却是诸侯的卿相,不远千里赶来和我交朋友。我对他无恩无亲,他却拿着一百镒黄金给我老母亲祝寿,真是我的知己啊!前几年我已老母亲健在的理由拒绝了他,现在老母亲已经去世,士为知己者死,我去找他吧!”
  于是聂政到了濮阳,见到了严仲子,说:“我母亲已经去世了,你想要我替您报仇,请问您的仇人是谁?”
  严仲子一看聂政亲自找上门来,喜出望外,连忙详细相告:“我的仇人就是韩国的丞相侠累!侠累不光是丞相,又是韩国国君的叔父,宗族的势力非常庞大,他的相府更是戒备森严。我曾经派人去刺杀过他,都没能成功。如果您愿意帮助我,请让我给您准备车马和随从,跟随您一起去韩国。”
  聂政回答说:“韩国和濮阳所属的卫国离得太近了,如今要刺杀人家的丞相,丞相又是国君的亲戚,这件事可不能知道的人太多,人一多保不住谁多嘴就泄露了秘密。这个秘密一泄露,就等于是整个韩国和您结仇了,那麻烦就大了!还是我一个人来干吧!”
  于是聂政辞别严仲子,单身奔赴韩国。
  到了韩国,聂政问明相府所在地,揣着剑就去了。刚好侠累正在相府办公,大批兵卒守护着他。聂政二话不说,也不通报,直通通地就闯进去了。踏上台阶,趁着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机,一眨眼就跑到了侠累的眼前,举剑刺杀了侠累。侠累的左右大乱,上前捕杀聂政。聂政大呼酣战,又杀了数十人。然而敌人越来越多,聂政寡不敌众,用尽最后的力气,举剑把自己的面皮割破,剜出双眼,又切腹把肠子拉了出来,这才死去。
  面对这一飞来横祸,韩国国君大怒,悬赏千金,求问聂政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