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1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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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 更新:2021-02-17 18:58 字数:4970
五千两黄金啊!便是一家三口平分,一人也能落到一千六七百两。一想到一千六七百两黄金,柳敏便狠狠咽了一下口水。如果她有了那么多金,岂不是那个家里。什么都由她说得算?她要把那个怀了孕的小贱人打死,谁也不敢说二话?还要北郊有钱人住的院子,她可以买一栋放一栋,想怎么住就怎么住!
五千两黄金,那是属于她们的五千两黄金啊!只怪那个贱人,话不早说出来,害得她们画了押签了字。白白损失掉这天大的财富!
不行,那是她们的,她们得拿回来!
一时之间,排山倒海的伤心和后悔令得母女俩脸孔都扭曲了。匆匆爬起后。母女俩颠颠地跑了回来。
只见七伯母冲到柳婧面前便是扑通一跪,在伸手抱向她的脚,却被柳婧跳开后,七伯母涎着一张笑脸,巴巴地说道:“那个婧儿啊。刚才是你伯母糊涂了,你看这个,咱们把那纸都撕了,伯母再对天立誓,以后再也不提你杀了你堂兄的事。我还是把你当做亲人,还是你的亲伯母……”
她刚说到这里,柳婧便是脸一冷,她嘲讽地看着母女俩,突然头一抬,对着柳行风唤道:“三伯父,你是柳氏族长,对于她这话,可有什么建议?”
七伯母也罢,柳敏也罢,都没有想到柳婧一转身便问柳行风。
这让她们很有点开心,倒不是开心柳行风会更加宽容,而是这么一来,岂不是表明柳婧还是期待她们能够原谅她的?
柳行风也是一楞,在柳婧点名时,他抬起头来朝柳婧打量了一会。
看了两眼后,他心中格登一下,想道:阿婧说过我到了南越后,会付于重担,难道她现在这样就是考验?
想来以柳氏子弟的不肖,以后类似的事还有很多,柳婧想看看自己怎么决事,也是应当之数。
想到这里,柳行风拉下了脸,再说,他本来也对这母女俩的无耻很有点恼怒,便沉怒地喝道:“你们自己画的押,可字还热着呢,怎么,想反悔了?”
七伯母对他还是有点惧的,闻言瑟缩了一下,柳敏则要泼辣得多,她扯着嗓子叫道:“五伯父,咱们都是一家人,不过做了一点错事,你干嘛不依不饶的?”
他不依不饶?
柳行风气得脸都青了,他转向七伯父,冷着脸问道:“你女儿的话你听到了?你也是这样想的?”
七伯父看了妻女一眼,慢慢低下头来,在柳行风等人暗暗想道:他还是有点廉耻时,七伯父膝一曲,对着众人跪了下来。
他虽还是一声不吭,可这一跪却是意思分明了。
当下,柳行风大怒,可就在他要开口时,二伯母在一侧小声的嘀咕道:“这么大的事,老七也管得太苛了!”那可是多少人十辈子也盼不到的几千两黄金啊,白得白不得,老七也真是的!居然去帮外人来阻自己人财路,
她的话音一落,便看到柳婧转头看来。对上柳婧的眼神,坐在二伯母旁的儿女,连忙扯着母亲的手,一副生怕柳婧迁怒的样子。刚才柳婧许给的好处,实在太多太诱人了,他们可不想让母亲的胡言乱语坏了好事。
一侧,柳婧把所有亲人的表现都收入眼底后,转向张景低头说了几句,然后,她转过头来,看着对着柳行风又骂又嚎啕大哭的七伯母,以及不时尖叫几句,直把那五千两黄金当成自己的囊中物的柳敏,柳婧突然厌恶起来。
于厌恶中,她突然声音一提,喝道:“来人!”
几个护卫走了进来,“殿下?”
“把这几个刁民打将出去——”在柳婧一喝,众柳氏齐刷刷看来,在七伯母的哭嚎哑在了咽中时,柳婧黑着一张脸站了起来,她走到七伯母面前,一字一句地说道:“柳式杀我时,我是再三忍耐,才没有起报复之念!”她咬着牙,寒森森地说道:“拿着那一千两黄金,马上给我滚得远远的!要是再多说一句,你们就一钱也得不到!”
分别的这几年里,柳婧气势已然大变,这一怒之下,公主之威势不可挡,不由自主的,柳敏母女都相信了她的话,她们在打了一个寒颤后,哆嗦着跌后几步,却还是有点不死心。
柳婧眉头一挑间,众护卫同时抽了佩剑,这下剑光一亮,母女俩终于知道怕了,连忙抱起那黄金扶持着跑了出去。
目送着这一家跌跌撞撞地走出,柳婧转过头来。
她看着诸柳,沉吟了一会后慢慢说道:“我想了想,如果诸位伯父还是想留在中原,将不再勉强。”在众人脸色一变中,柳婧温声说道:“那五千两黄金,我还是能留给你们。”于是,众人大大地吁了一口气,重新眉开眼笑着。
在柳父恼怒的失望地看着他这些亲人时,柳婧抿着唇,淡淡地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看柳氏一族还不堪重任。”说到这里,她转向柳父柳母,“父亲,母亲,你们还是跟我走吧。至于其他人,就由着你们自己决策。不过话说在前头,如果有什么人行为不端,做出违法我颁布的法令之事,那就休怪我和乐公主翻脸不认人了!还有,如果你们收了金选择留在这中原之地,那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理会,大家以后也不要再联系了!”
她说这话时,着重盯了二伯母一眼。这样的亲戚,她已不想认了,事实上,要不是柳父就在这里,柳婧甚至一两黄金都不想拿出,只想就这样转身走人。
看到柳婧起身,看着张景等人跟在她身后浩浩荡荡地离去,柳行风突然老了几岁一样,他一屁股坐在榻上,疲惫地说道:“婧儿的话,我想了想也是如此,你们要是有想留下的,也可以留下,毕竟凭着那五千两黄金,在这中原之地也可以过得很好。”
在‘五千两黄金和中原之地’几个字一出口时,众柳氏都沉默起来。
而这些沉默中,只有柳婧的父母妹妹安静地坐着,事实上,在他们看来,当然是女儿到哪里就跟到哪里。
三天后,柳婧起程时,只带走了她的父母和妹妹以及三伯父柳行风一家人,剩下的柳氏诸人,都选择了拿五千两黄金留在这中原富饶平安之地。
……
邓九郎大步走到了病房中。
看着被婢女扶起,正慢慢喝着药的黎枝,他低声问道:“可好一些了?”
黎枝抬头,朝他展开一个苍白却爽利的笑容后,她点头道:“好些了。”说这话时,她眉头还因疼痛而皱成一团。
邓九郎在一侧榻上坐下。
他关注着黎枝,当婢女退下后,他突然说道:“把房门带上。”
“是。”
随着吱呀一声房门关上,邓九郎从一侧端过一碟糕点,温声问道:“要吃吗?”
“恩,”因为他这简单的问,黎枝苍白的脸上闪过一抹激动,她接过他递来的糕点,小心地咬了一角。
邓九郎显得有点沉吟。过了一会,他低声说道:“阿枝。”
“恩。”
“我很抱歉!”邓九郎抬起头,满怀歉意地看着她,沉声说道:“你奋不顾身地相救于我,还伤了身子,可我不能娶你!”
黎枝曾经设想过邓九郎的重重态度,可她就是没有想到,他面对相救自己性命,再也不能孕育的女子,也能这么果断无情地说出‘我不能娶你’!
这人太无情了!
一时之间,根本不用鼓动情绪,黎枝的眼眶都变得通红通红。
她的唇瓣颤动着,眼眶中泪水滚滚,好几次,她都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转过头去,看着墙壁默默地垂着泪,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第二百六十七章 请医
邓九郎看她这样,脸上不由闪过一抹愧疚,于是,他温和地说道:“阿枝,我今天特意询问了下,这样的,我的护卫荆地唐氏嫡子唐谦,他愿意娶你为妻,便是你不能孕育他也不介意。他说,他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勇敢又爽利的女子,心中很爱慕……”说着说着,邓九郎说不下去了,因为侧对着他的黎枝,那泪水都滴到了锦被上。
邓九郎为难地揉搓着眉心,在他看来,自己对黎枝地安排已经无话可说了,可这样她还不满意,还执迷不悟地想跟了自己,他就不知道怎么处理了。
见他烦闷,黎枝停止了哭泣,她细细地说道:“九哥哥,你,你终究要纳妾的啊,我又不与她争什么,我还此生都不会有孕育……更不会影响到她。”说这话时,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流下,黎枝的长相气质比一般的小姑要显坚强,这样坚强的小姑流泪的模样,那强忍脆弱的模样,当真美不胜收。
邓九郎沉吟了一会后,徐徐摇头,说道:“纳不纳妾,这是以后的事。”
说到这里,邓九郎也不知自己可以说什么了,便站了起来,拱了拱手后说道:“你好好养伤……我说的话,你也好好想一想。”说罢,他长脚一提,便逃了出去。
望着邓九郎离开的背影,黎枝忍不住低语道:“他的心,怎么硬成这样子?”
邓九郎本来以为,自己与黎枝说清楚后,便可以没有麻烦,可不知怎么的,黎枝为了救她伤了胞宫一事,竟是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洛阳城。
这一日,邓九郎探望了黎枝,刚刚走了房门,迎面几个妇人走了过来。
她们看到邓九郎过来,连忙停下脚步。就在邓九郎面无表情地走过时,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脸上堆满了笑,凑近邓九郎后行了一礼,唤了一声,“九郎。”就在他点了点头走过去时,邓九郎听到身后那妇人向着另外几个妇人得意地说道:“那就是我家枝儿救了的邓家九郎。”
几乎是这妇人的声音一落,几个谄媚的笑声便传了来,“原来他就是邓家九郎啊?果然一表人才。”“枝儿攀上了这样的人家,也是你们黎氏的福气。”“哎,可惜了。要是枝儿没有伤了胞宫。能够为邓家郎君生下一儿半女。这福气就更大了。”
……
听着后面的阵阵恭维声,喧嚣声,邓九郎的脸色越来越沉,见他竟是停了脚步。一旁的地五连忙说道:“郎君,不可!”那黎枝不管怎么样,是对他有相救之情的,那多嘴的妇人一看就是黎枝的亲人,自家郎君要是斥喝出声,可是会大损名声的!
邓九郎自也是知道不能理会,他从鼻中发出一声重哼,低喝道:“去调查一下,看看怎么这么一会功夫。我邓九郎就成了她黎家的女婿了!”
“好的!”
这边地五刚刚吩咐了下人,策马出了府的邓九郎,迎面遇上了一个陈府的世家子。那世家子与邓九郎很打过一些交道,还挺能说得上话。当下,他让马车靠近过来。伸出头瞅着邓九郎笑嘻嘻地说道:“听说你邓九被一个妇人记恨,以身行刺了?现在看你这模样,还挺健旺的嘛。”
邓九郎瞟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我一向健旺。”
“啧啧啧,”那陈家郎君感慨连声,他笑道:“这几天里,整个洛阳城都在谈论你邓九郎,都说你这个人艳福无边。这不,那边有女人就算死也要拖着你一块,这一边,马上就有美人出来救英雄了。”
说到这里,他凑近邓九郎,问道:“听说那美人为了救你伤了胞宫,此生再无子嗣?哎,真是天可怜的。我说九郎,这美人对你可是有恩,她进了门后你可不能轻慢了她。”
邓九郎:“……”
直到与陈家郎君告别,邓九郎的脸色还沉凝着,见他一声不吭地沉吟着,地五在后面问道:“郎君,去西南之事,看来是压几日了?”现在这情况是,人人都知道黎枝为了救他伤了身体,在黎枝伤势没有大好之前,邓九郎怕是不能提起去西南平夷一事。毕竟,他这次去西南,可不是圣旨压着,军令如山的。
邓九郎没有回复地五,直到入了夜,邓九郎一边接过仆人递上来的外袍披上,一边吩咐道:“去白衣楼。”
夜晚的洛阳里,安静而且人车稀少,邓九郎的马车不一会便来到了白衣楼。
一下马车,邓九郎便来到了白衣楼二楼。
站在这里,视野特别开阔,不管是下面的人流车辆,还是远处的茫茫山脉,都一收眼底。自从上一次柳婧得了疫疾,他以为她已死去后,邓九郎便养成了在这里心烦时在这里站一站的习惯。
此刻也是,邓九郎静静地站在这二楼上,望着茫茫莽莽的黑暗,一直出着神。
地五放慢脚步,来到邓九郎的身后,看着自个出神的郎君,地五没有吭声。
事实上,这次黎枝的事,虽是对邓九郎造成了烦恼,可包括他在内的所有男人,都不觉得这是件值得烦恼的事——不过纳一个妾,还是纳一个对自己的恩,又不能孕育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