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3 节
作者:      更新:2021-02-17 18:57      字数:5002
  地五等人向她齐齐行了一礼,躬身退了出去。
  柳婧又头也不回地说道:“留下二个吧,剩下也出去。”
  “是。”
  转眼间,偌大的厢房里,便只剩下柳婧和二个其貌不扬的仆人了。
  又是一刻钟过去了。
  一阵急乱的脚步声传来,转眼间,张叔和明叔几个老仆,便跌跌撞撞地跑上了楼,在他们冲上楼焦急地寻来时,又是一阵脚步声响,一个生得娇小玲珑,面目秀丽娇俏的妇人,在一个高大的壮汉和两个与她面目有点相似的少年陪伴下走了过来。
  那壮汉走了几步,一眼看到明叔等人朝着厢门大开的柳婧这边走来,在看到柳婧和柳婧身后的两个仆人后,那壮汉脸上浮出一抹冷笑,他示意身后的十几个大汉分开站好后,伸手扯着那妇人的手臂,朝着这边大步走来。
  转眼间,四人便入了厢房,顺手推开明叔等人,那壮汉大步走到柳婧面前。
  低头看着柳婧,壮汉如同炸雷般的声音轰隆响起,“你就是柳文景?”
  柳婧身子向后微微一仰,双手交叉在腹前,优雅地说道:“不错,我就是柳文景!”
  那壮汉冷笑一声,他朝着一侧秀丽娇俏的妇人一颌首,瓮声瓮气地喝道:“鄙姓徐,徐山,你好好记住这个名号。至于剩下的,芳兰,你自己跟这厮说说!”
  “好的夫君。”那妇人乖巧温驯地向那壮汉福了福后,提步娉娉婷婷地走到柳婧面前。在看清柳婧那张斗笠下的俊美面容时,她眼神晃了晃。
  不过一转眼,芳兰便收起心神,声音娇软清甜地说道:“原来郎君就是柳文景啊,奴家听柳成说过。”
  她刚寒喧到这里,那壮汉从鼻中发出一声冷哼!
  芳兰连忙收起了表情,她在柳婧对面坐下,娇娇软软声音甜美地说道:“是这样的,文景郎君,奴家是去年八月时与柳成郎君识得的,在去岁前后,他分别打了五张欠条,共计欠下黄金五千两。这帐听说你愿意偿还?”
  柳婧抬起眸来。
  她曲起中指在几上轻轻叩动后,问道:“五张欠条?不知都是什么样的欠条?可有带来?”
  芳兰连忙娇软地说道:“自是带来了。”说罢,她从怀中西西索索掏了一阵,拿出一个手帕,把手帕打开,她拿出五张薄薄的帛纸。见到柳婧看向自己,她笑容甜美地把那五张帛纸递了过来。
  柳婧翻看起那五张欠条来。
  看了一张,柳婧点头道:“不错,这字是柳成的字,上面的指纹也是他的。”
  见她果然认帐,那壮汉脸上腾腾的杀气平缓了一些,站在他身侧的二个少年,与那妇人芳兰一道,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来。
  这时,柳婧纤白的手指指着那张欠条,说道:“去年十月初九,柳成向吴家借了二百两黄金,却不知他借这些黄金有何贵干?咦,这下面居然还有字?这虽小却还算工整,看来柳成在写这些字时心态很稳。”
  柳婧举起那纸条,对着阳光照了起来。
  细细看了一会后,柳婧念道:“杨氏二弟年岁已大,当娶妇,房屋狭小得重新弄过,这个字有点模糊,是了,这是四妹,四妹的嫁妆……”
  柳婧慢慢把那字迹模糊,中间好几处墨团和涂鸦的借条放下。
  她又拿过了另外几张。
  另外几张的字迹就清楚得多,不过上面借下的黄金数就相当惊人了。当然,这几张纸条的下面,就没有模糊不清的涂鸦。
  柳婧看到这里,便轻叹道:“原来是遇上忘恩负义之人了!”
  她这话一落,那壮汉啪的一声重重地几上放了一掌,粗厉地暴喝道:“小子,你刚才说什么?”
  一手已按在了刀鞘上!
  这人嗓音极大,暴喝声如雷,而且有一种极重的戾气,双眼瞪大时,眼白外突还泛着黄,给人一种择人而噬的可怕感,一时之间,明叔张叔等人不由自主地向后缩了缩。
  柳婧似是被吓住了一样,她把欠条的事放在一侧,也不敢与壮汉徐山对峙,有点闪避地抬头看向芳兰,转变话题道:“你姓杨?”
  “是的,奴家姓杨。”杨芳兰说话时软乎乎的,给人一种水般脆弱女子的感觉。
  柳婧又问道:“你有二个弟弟?”她瞟了一眼那大汉旁站着的两个少年。
  杨芳兰点头际,柳婧又道:“有一个妹妹还是二个?”
  “一个。”
  柳婧点了点头。
  她向后微仰,垂眸说道:“你二个弟弟,一个好赌,另一个结交了些不三不四之人,你的妹妹品行不端,与有妇之夫通奸坏了名节。杨芳兰,我很不明白,为了你这样的两个弟弟建房子娶媳妇,为了把你那品行不端的妹妹筹备嫁妆许出去,所以,柳成才借了这两百两黄金……这二百两黄金,都是用在你们一家人身上,怎么直到他死,这帐还算在他头上?”
  这一次,杨芳兰还没有说完,她的一个瘦个子的弟弟跳了起来,那少年在那里冷笑道:“这欠条是柳成写的,当然是他还!”
  另一个少年也大声嚷嚷道:“谁让他没本事还瞎吹的?他借下的帐当然算到他头上!”
  柳婧听到这里,点头道:“看来是事实了。”
  见她这么说,还双手抱胸表情冷冷,那杨芳兰娇唤一声,“哎哟,这二百两都是小事啦。文景哟,这里还有四千八百两黄金的借条呢,你要是还了这四千八百两,那二百两算了也就算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心狠手辣
  “那四张?”柳婧朝着一侧的借条瞟了一眼,淡淡地说道:“那借条不是柳成写下的!”
  她这句话一落,那叫徐山的壮汉大怒,他瞪着一双泛黄的铜眼,蓦然逼出几步,粗大的手指指向柳婧的脸,咆哮道:“小儿,你有胆再说一遍!”
  他的暴喝声实在是响,直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一片,那口水更是四溅而出,直喷了柳婧一脸沫子。
  在那壮汉怒形于色时,杨芳兰姐弟几人也是脸色沉了下来,因此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脸一沉准备靠近的地五,以及向地五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紧张的柳婧。
  这厢,柳婧又被壮汉的咆哮惊得服了软,她低声说道:“那就先不谈借条的事。”
  在壮汉满意地退后两步时,柳婧转向那杨芳兰,安静地问道:“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盯着这妇人,柳婧说道:“听说,你与柳成相识,是因为你的父母要把你买到青楼,他在救出你后不久,还救了你被赌场抓起的弟弟一命。”她弹了弹那二百两的欠条,继续说道:“不说他从几个兄弟那里拿去的二千两黄金,便从这欠条上也可以看来,他柳成便是最差劲,对你这个妇人,那也是怜爱疼惜,实是把你的亲人当成自己的亲人来关照!”
  她看着杨芳兰,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对上这么一个男人,你怎么忍心杀了他?你和你的家人,怎么忍心让他尸首分离。无法入黄泉不说,还要欺上他的兄弟亲人?”柳婧说道:“杨芳兰,我想要一个答案!”
  坐在柳婧的对面,笑容甜美,举止动作间颇见温柔风情的杨芳兰,闻言脸色终于白了白。过了一会,她强笑道:“我,我不想杀。是他不依不饶还威吓……”刚说到这里,杨芳兰清醒过来,她轻叫道:“哎哟哟,你说什么呢?你这话,奴家听不懂呢。”
  这时,柳婧站了起来。
  她双手扶着几,不动声色地看着杨芳兰。柳婧轻声道:“你听不懂?”
  在杨芳兰点头中,柳婧转向那壮汉,极为有礼地说道:“这位兄台,不知你能不能给我解惑?”
  那壮汉闻言咧着大嘴冷笑一声,他瓮声瓮气地喝道:“这有什么要解惑的?杨氏一家的贱骨头,敲打两下,他们连自家的祖坟也能挖!”
  柳婧听到这里。点头说道:“这话有点道理。”
  就在这时,那壮汉铜铃眼一瞪,暴喝道:“你这小儿恁多废话!快说,这五千两黄金怎么还!”
  这一次,柳婧没有被他吓倒。
  事实上,她站得笔直笔直的,在那壮汉暴喝声,正低头专注地看着那张二百两的借条。
  又细细地把上面模糊的字看了一遍后,在那壮汉喝声止歇时,柳婧自言自语地说道:“你说你愚不愚蠢?就为了这么一家子。为了这么一个贱妇,不但倾家荡产还赔上了性命?”说到这里,她轻叹一声。
  就在那壮汉感觉不到,浓眉一皱又要发火时,柳婧突然声音一提,厉声喝道:“地五!”
  蹬蹬蹬——
  地五带着众银甲卫,手按佩剑步履森寒地走来!
  这些百战血卒,这么出身世家的百战血卒。这么一走出,这么一站在那壮汉的身后,陡然的,便是以壮汉之戾。脸色也是一阵剧变!
  柳婧垂着眼继续高喝道:“还有人呢,都出来一下!”
  腾腾腾的脚步声不绝于耳!
  转眼间,柳婧带来的二十几个护卫,也齐刷刷地围在了四周!
  到得这时,杨芳兰等人便是最迟钝,也感觉到了不对,就在他们脸色一白,连忙寻向那壮汉时,这才惊骇地发现,他们那无恶不作的同伙,已是脸色如土,浑身颤栗了!
  这四个人中,那壮汉是最有见识的,他做过混混当过游侠,他杀过人见过官,他还救过一官员,见识过上得台面的人物!
  可真是他见识得多,才能从地五这些银甲卫的装扮和气度中,发现他们的不凡!
  所以,他比起杨芳兰几人,更显得惊惧!
  在四下安静无声中,柳婧伸手指着那杨芳兰,轻描淡写地说道:“我一个堂兄,年不过二十余,为了这么一个应该入青楼的千人骑女子,居然丢了性命,这很不值是不是?”她脸一沉,慢慢地说道:“听说这妇人所在的县叫络城?这样吧,地五你派几个人,把这妇人押过去,这妇人不是喜欢玩弄他人吗?那就把她的衣服都脱了,挂在那络城的城墙上,每天喂点水喂点粥地养着她!记着,她能活多久就要让她挂多久!我唯一的要求,就是把她脱光了挂在那城墙上,在她的身边,用告示把她对柳成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清清楚楚地写出来,让衙役在旁多念念,省得有不识字的人路过,还不知道她的丰功伟绩!”
  说到这里,杨兰芳惊惧得身子一晃,她想要尖叫,想要求饶,想要显示她的女性魅力,可什么动作都来不及做,早站在她身后的地五便上前一步,一块布片蒙上了她的嘴!这时,柳婧转向她的两个兄弟。
  看着他们,柳婧说道:“传闻黄泉有无间地狱,凡是恩将仇报者,都要下油锅入火海。可惜在这阳世间,恶人总是张扬,善人总是被欺。这样吧,我就来代替地狱判官管一管这事。来人!把这两人通通阉了,再把他们关进那只关押穷凶极恶之人的监狱,记着他们做过的事,要当着那些犯人也念一念,让那些犯人来替我的兄弟出气。”
  在银甲卫们整齐的朗应声中,杨芳兰的两个兄弟也跪倒在地。
  柳婧看着他们也被银甲卫拖下,想了想后轻叫道:“对了,还有他们的父母亲人,凡是参与了杀害柳成一案的,全部田产都给充公,房屋嘛,那就烧了吧,都烧尽,既然他们能够为了钱而起码的良心也不要,那干脆下半辈子就当个乞丐!”
  吩咐到这里,
  柳婧转向那壮汉。看着脸白如土,不知何时瘫倒在地屎尿齐流,恶臭无比的壮汉,柳婧沉吟了一会说道:“事虽因此事而起,可真正说起来,这人作恶最轻,他不过是个强盗恶贼罢了。既是强盗就按强盗来算,让他死个痛快吧!”
  吩咐到这里,柳婧又向地五说道:“不是说勾结了官府,连柳成的其他兄弟也给抓了吗?去把人带出来,记着,保出柳叶他们时,顺便把这几人勾结的官吏也清一清。该杀的就杀了,该赶出公门的也都赶出公门!”
  听到这里,地五等人低头行了一礼,一手绞着一个,拖着瘫成一团,拼命地挣扎着哭泣着却发不出声音的几人便向下退去。
  一口气发作了这些人,柳婧还不想回邓府,她便留在白衣楼。
  下午时,柳叶等人被放出来了,陡然看到柳婧,他们扑在她面前便是啕啕大哭。柳式更是朝着柳婧匍匐几步,跪在她脚前嘶声说道:“文景,你终于来了!我再不恨你了,再不怪你了!”
  他伏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在柳婧与邓九郎的半年之约时,他和他妹妹柳敏被邓九郎下令关在道观里,后来柳树得了势后,就把他们通通放出来了。被生生关了几个月,吃了几个月的苦头,兄妹两人性格变好了不少,虽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