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7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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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 更新:2021-02-17 18:57 字数:4766
邓母只是粗略一想,竟是觉得这个没办法之下的妥协还是不错的。
当下,她看了邓九郎一眼,想道:不过这些想法可不能让擎儿知晓了。
想到这里,她也不忙急着答应邓九郎娶柳婧牌位的主意,依旧鼻音重重地说道:“不错,母亲是答应了你,不过你姐姐那里,你还得自己去说,自己去救她!”瞟了儿子一眼,她好声好气地求道:“要不,你现在就与母亲入宫,咱娘俩一道去求你姐姐?”
邓九郎摇了摇头。
他沙哑着声音沧凉地说道:“我的人还在找,再找三个月不到,我就娶她牌位。”顿了顿,邓九郎又道:“太后那里,我永远也不想见了。”
这话一出,邓母差点勃然大怒。
她待要发作,想了想后,又忍住了。只是看着这样的儿子,邓母呆不了一会,终是忍怒拂袖而去。而直到她离去,吴佼等人都与邓九郎见面的机会也没有。
时间过得飞快。
第二天一大早,忙得日夜颠倒的邓九郎刚刚从噩梦中惊醒,一阵脚步声便是急急而来,转眼间,地五一冲而入,他忍着狂喜,颤声叫道:“郎君,你快去码头看一下,有一个人形影甚是可疑!”
☆、第二百二十一章 原来她没死
邓九郎狂喜,他扯着嗓子大声命令道:“快,快把马牵过来!”
一阵兵荒马乱的脚步声中,他翻身跳上坐骑,带着地五等人朝着码头疾冲而去。
邓九郎冲得疯狂,几乎是他一动,有一人也同时动了,那人朝邓九郎的背影看了一眼,转头低声交待道:“快去禀告太后娘娘,便说九郎在码头发现了和乐公主……”刚把话说到这里,他蓦然声音一滞,瞪大双眼看着那平空出现在身后的暗卫,看着那个被迅速按在地上拼命挣扎的联络之人,还有自己身上那从背后插过胸口的剑锋,那人张了张嘴,喃喃说道:“你,好大胆……”
确实是好大胆,就算他是太后娘娘安插在邓九郎身边的内奸,可他也是太后娘娘的人,这银甲卫是谁给的胆,竟然敢这么当众把他杀了?太后娘娘要知道的事,他居然敢不让盯着?
那人张着嘴,呃呃连声,嘴里不停的喷着血,他看着那银甲卫把插入自己身体内的长剑搅动着,看着四周的婢仆惊慌地低下头来,陡然间,他明白了,这银甲卫是没那个胆量的,做这事的只能是邓九郎,而邓九郎则是故意的!他就是要当众杀死他这个太后派来的人,他根本不怕事情捅到太后那里,他根本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向太后表明态度!
那银甲卫手中的剑又搅动几下,直到这人死得不能再死了,他才卟地一声抽出血淋淋的剑。顺手一剑把那联络之人的脑袋也割下,他冷冷地说道:“奉郎君令,此子吃里扒外,不忠不义,可诛之!”
说罢,他就着那尸体把佩剑拭干后,转身大步离去。
而就在那银甲卫离去的几息内,又有几个身影闪过,。他们分别朝着皇宫内苑和邓府跑去……
邓九郎快马加鞭地走向洛河码头。
远远的,还没有靠近码头。地五便挥着鞭朝着一只客船指着。因风吹散了声音,他几乎是扯着嗓子叫的,“郎君,就是那条船。我一个属下听出其中一个女子的声音极似和乐公主!”
他急急地奔跑着。大声地叫喊着。邓九郎却没有回头。地五回头看时,只见自家郎君薄唇抿得死紧,就是抿得太紧了。那唇都泛着白,那脸颊都因为激动而肌肉抽动。
于是,地五连忙闭了嘴。
不一会功夫,一行人便冲到了码头,就在他们疾冲入码头,众银甲卫刚要厉声大喝让所有船只都停下航行时,那条客船却是启动了。
它居然启动了。
邓九郎大怒,他手中的马鞭重重一甩,在令得胯下的坐骑发出一声长嘶声,那神骏的马四蹄翻飞,竟是不管不顾地朝着河水中间冲去!
他竟是盯着那眼看要离去的客船,直冲入洛河中……
本来,众银甲卫虽是来势汹汹,可毕竟人少,再加上码头上人太多太喧嚣,几乎每个人都在扯着嗓子交待嘶喊,注意他们的人也就不多。可随着邓九郎这一冲,四下于惊乱中,倒是吸引了无数双目光。
邓九郎狂冲而出,急急抬头时,恰好看到一个身材颀长,面目俊朗的年轻男子扶着一个妇人朝舱中走去。那客船上更是热闹之间,所有人都在说着笑着,那女子也就根本没有注意到,码头上发生的这一切!
可那男子注意了!于是他松开了那无知无觉的妇人。
就在邓九郎的坐骑直冲入洛河,却在最后一刻神骏地刹住时,那男子转过头来。
他对上了邓九郎目光。
这一刻,四目相对!
突然的,那年轻男子冲着邓九郎一笑!
这一笑,太冷酷,太嚣张,那黑到极致的眸子中,也因有着恨而紫光一闪而过!
于是,邓九郎急急一勒间,板着脸厉声吼道:“顾呈?”
他的吼声虽响,混在喧嚣至极的码头也不过如此。
不过,原玉听到了。
对上邓九郎那张黑沉的俊脸,他咧着雪白的牙齿无声的,轻蔑的一笑,做出这个挑畔的动作后,他大步走入客船中,不一会,身影便消失在人群中。
空留下一番急驰而变得气喘吁吁的邓九郎!
邓九郎骑在马背上,他冷着一张脸,像个雕像一动不动着,地五策马来到他身后,问道:“郎君,就是那人,那人身边的那个女子说话的声音极似和乐公主。”
邓九郎依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他目送着那条客船在滚滚白浪中越去越远,直是过了不知多久,他才慢慢地笑了起来。
这是真正的开怀的笑容。
慢慢闭上双眼,邓九郎的眼角沁下了两滴泪光,他一动不动地端坐在马背上,过了会,他才哑声说道:“地五,多谢。”
于地五一怔间,邓九郎轻轻浅浅,声音沙哑至极,却也愉悦轻松至极地笑道:“幸好你把我叫过来了,她是阿婧……便是烧成了灰,我也识得,她就是阿婧!”邓九郎转过头来,朝着地五咧嘴笑得像个孩子一样,“至于那个男人,应该就是顾呈。怪不得我派了那么多人,花了那么多功夫也寻不到阿婧,原来是落到了顾呈手中!”
一口气说到这里后,邓九郎马上命令道:“地五!”
“在!”
“立刻弄来一只船,我要追上去!”
“是!”
整个人在狂喜下突然放松下来的邓九郎,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后,向另外一个银甲卫嘟囔道:“去,准备几床好一点的被子,到了船上,我要好好睡一觉!”这样,一觉醒来,他就可以让他的阿婧看到他神采飞扬,俊美无双的模样了。
邓九郎的命令谁敢违背?不到一刻钟。一条小型客船便出现在他的面前。地五大步走来,低声说道:“郎君,要不是这码头只停了客船,就可以弄一条尖刀船来。那样,三不两下就可以追上前面了!”
邓九郎冷笑道:“磨刀不误砍柴功,你派出一列人马,让他们调来尖刀船侯着,我马上要用,至于现在,我们还是上眼前这船先追着!”
说话之际。邓九郎大步踏入了这小型客船!
……
站在甲板上。原玉的脸色有点阴沉,他冷冷地看着远处码头上的邓九郎,眉头微蹙着。
见状,一个游侠儿凑近来。低声问道:“郎君?”
原玉低下头来。他轻声说道:“前方还有多少里会出现支流?”
“五十里处有二条支流。一西一北。”
“绑在下面的快船可以使用了。你们依照我所交待的,让一个女人穿上阿婧的衣裳,阿成身形与我相仿。就穿上我的,然后留十个人跟我走,剩下地就留在这里迷惑邓九郎。记着,情形不对的话马上开溜!”
他转头看着洛河上处处可见的大小客船货船的,又道:“我们到长安相见。”
说罢,原玉大步朝着舱中走去。
柳婧刚刚回舱,听到他的脚步声便抬起头来。她刚站起正想说些什么,走到她身后的原玉突然在她颈侧一按!
他这个动作极其的突然,柳婧丝毫没有防备。于是他一按之下,柳婧便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原玉连忙接住,在把柳婧横抱而起,又走到榻旁把她的贴身物事全部收起后,拿过一件披风把她从头到尾地罩住,转身便朝舱外走去。
这里,舱中已被他的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清了场,是无比的安静。十来人无声无息到了同样清了场的船尾,原玉抱着柳婧跳上了一条小船。
接着,众护卫也上了船,随着几人同时一撑,那做尖刀状的快船便如闪电般地一划而过,转眼便消失在河流中。
这时已是凌晨,洛河中船只处处,也有不少人注意到了这条小船,不过在它飞快地冲出十来里,把其它的船远远抛到后面时,洛河便变得清净了些。
尖刀船还在加快,半个时辰后,两条支流出现在视野中。而这时,原玉身边的一个护卫站了起来,他朝前眺望一阵后,回头叫道:“大哥,他们到了!”
原玉转头眺了眺,在看到左侧河道上驶来的一条大货船时,他微笑道:“不错,手脚挺快的。”左右看了一眼,见到身后十里处有一个黑点,右侧支流处有二个黑点。不过那些黑点都极遥远,他们是无论如何也看不清自己这里的动作的。
当下,原玉命令道:“加快速度,马上上大船。”
“是。”
不一会功夫,尖刀船便靠近了那条大货船,在货船上众人地帮助下,原玉等人跳了上去。
柳婧醒来时,已到了中午。
她睁开眼,看着这陌生的舱房,怔了怔后慢慢坐起。
这一坐起,她便发现颈侧处还有点酸麻。
正好这时,舱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原玉大步走来。
柳婧目光复杂地看向原玉,对上她的目光,原玉连忙走了过来,他在她身侧坐下,右手抚着她的颈侧,愧疚地问道:“还痛吗?”
柳婧摇了摇头。
不等她询问为什么,原玉已羞愧地说道:“阿婧,刚才在洛阳码头,我的仇家注意到我了。当时事起突然,我得马上离开,来不及向你解释,便把你弄晕了……阿婧,你别怪我好不好?”
说到这里,他又苦涩地一笑,说道:“当时阿婧你说要回洛阳,我说送到你城门,并不是大哥不愿意把你直接送到家,而是洛阳城里有我不少仇人,大哥不能露面啊!”
柳婧听到这里,不由轻声说道:“大哥别这样说,我怎么会怪你呢。”顿了顿,她还是说道:“不过以后遇到这种事,大哥不必把我弄晕。阿婧虽是妇人,还是分得清场合的。”
听她这么一说,原玉连忙举起手眼巴巴地立起誓来,“好,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我一定跟阿婧商量。”
☆、第二百二十二章 郎君神武否?
安抚了柳婧后,原玉走了出来。
一看到他出现,几个护卫便一围而上,他们担忧地看向后方,低声说道:“大哥,邓九郎咬得很紧。”
原玉冷笑一声,道:“他不过是仗着人多,只要我们入了黄河,他就追之不及了。”
“大哥说的是。”
而在后面,十几条尖刀船簇拥着一只大一点的尖刀船迅速地行驶着,在它们的后面还有一条小型客船不停地赶着。
众银甲卫长枪一样立在尖刀船上,而被他们簇拥着的中间那只尖刀船,邓九郎正呼呼大睡着。
与醒来时张扬强霸的邓九郎不同,他睡着时,特别的孩子气,如此刻也是,他双手双脚摊开,一会侧睡一会横睡,时不时还朝外蹬个几下,俊脸更是深深埋在丝枕上,因埋得过深,那红通通的脸上给压出了一片丝絮纹路,而他额顶的一撮呆毛,更是被他自己蹭得高高竖起。
这根本就不像一个世家子的睡相!
跟来的银甲卫中,便有不少是世家子,他们看着自家郎君惨不忍睹的睡相,同时移开了眼,嘴角抽动了几下。
倒是地五,那张木讷的甚少表情的脸上,闪过一抹激动:整整二十天了!整整二十天啊!自从郎君知道和乐公主出事后,便一直没有真正入睡过,他逼着自己没日没夜地忙碌,有时忙得人撑不住了,只要一倒下便是噩梦连连。他本以为郎君这样还会持续很久。还总是担心郎君有一天会撑不下去。
现在看到他久违地放松,地五直是激动得无以复加了。
尖刀船行驶时,因讲究速度,根本无法顾及舒服与否,这般随着浪涛起起落落,河风呼啸四面而来,便是站都站不住,何况是睡着?
生怕自家郎君被河浪甩到了河水中,几个银甲卫分四方站好,同时。那用来盖着邓九郎的被子。也被他们巧妙地定住,务必让他只能怎么滚都只在船上滚。
追到中午时,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