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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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 更新:2021-02-17 18:56 字数:5003
他看了一眼这些美人,眉头便是一皱,见状,柳白衣低声说道:“你们退下吧。”
“是。”
众女刚刚退下,吴叔便走到柳白衣面前,他看着装扮一新,格外显得俊美精绝,奢华高雅的柳婧,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低声埋怨道:“大郎你是这搞什么?那些女子你待这么好做甚?你又不是不知道皇后娘娘最喜节俭,她要看到你这般奢华无度,定然会心生不喜的。”
顿了顿,吴叔看着如玉树临风般站在自己面前,微微笑着,虽是目光湛然,却越发见得高贵不可近的柳婧,又说道:“还有,大郎你这么拼着,不就是想明正言顺地嫁给那邓家郎君吗?小心因这些男男女女的事,你让他从此恶了你!”
吴叔的唠叨声中,柳婧慢慢转过头来。
阳光下,她眼如点漆,那种湛然的,如有神韵的眼神,实是让她整个人似是成了画中人,实是说不出的俊美精绝。
柳婧点漆般的双眸看着吴叔,正准备回答时,外面传来一个护卫的朗叫声,“公子,快到码头了。”
这话一出,柳婧便恩了一声,她越过吴叔,缓步走了出来。而随着她这一走动,那六个退到外面的美人,齐刷刷簇拥而来,她们亦步亦趋地跟在柳婧的身后。
……
皇宫中。
年方二十四五,雍容华贵,极为美貌的邓皇后看着坐在身前的弟弟,轻叹一声,说道:“阿擎,要不是你是我的弟弟,我都以为你是个风流无度的人。你瞅瞅那吴府的阿佼,那阿慧,还有乔家的女儿……这阵子总是有人说,她们从十一岁等你等到十八岁,眼看年华刚近,*光不再,你却还在拖着她们。”
邓皇后的声音一落,邓擎便冷漠地说道:“我从来就没有承诺过要娶她们,甚至没有说过喜欢她们!明明是她们的家族因利益考虑让她们蹉跎至今。怎地到了现在又全是我的过错了?”
邓皇后瞪了他一眼,声音却依然温柔,“你对我大小声做甚么?听说你那个商户女还没有搞定?见谁都火气大得不行?”
这话一出,邓九郎脸色一黑,不过说他的是自家姐姐,他只能抿着唇受着。
邓皇后见状,倒是有点好笑,她轻哼一声说道:“你自小就飞扬跳脱,万事都要随着你的心意转才好。这样折腾一次,尝尝得不到的滋味倒也不错。”
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沙漏,低叹一声后说道:“行了,时辰不早了,你再呆下去,又有那些儒生要嚼舌头了。阿擎,我这次叫你入宫,是想让你替我接待一人。”
“什么人?”邓九郎的声音依然有点无精打采的。
“一个有趣的人。这人在扬州荆州益州三地混得挺不错的,有不少游侠儿都唯他令是从。他是个聪明人,这两年里帮了我不少的忙。上一次诸儒逼宫,那个让他们哑口无言的三大吉兆,除了你做的那一件外,另外两件都是他的手笔。刚才我接到禀报,说是他今日抵达洛阳,你替我去洛河接一接他。”
邓皇后说到这里,突然看到自家弟弟脸色变了,不由奇道:“怎么了?这人你识得?”
邓九郎举起手中的酒盅猛然一饮而尽,咬着牙根重重地说道:“……许是识得。”
邓皇后神色狐疑地盯着他,过了一会,她轻声说道:“你与他有仇?还是这个人有问题?”
见弟弟摇头,她神色端凝起来,“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助我,只要能为我所用,便需着重相对!阿擎,这柳白衣为我做的事,天下间早就传遍了呢。如果你没有确切的他意图不轨的证据,就不可动他,亦不可轻贱于他,可有明白?”
说到这里,邓皇后又道:“行了,出去吧……去办好接待事宜。这人是个有才的,你最好能收为已用。”说到这里,她声音一提,再次以一种半警告地语气说道:“可有明白?”
邓擎拱了拱手,低声回道:“我明白。”说到这里,他再次朝着皇后一揖,大步走了出来。
邓擎脚步极快地走出了宫门。
一出宫门,乾三等人便迎上了他。看到邓九郎脸色不对,几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后,乾三壮起胆子凑近前来,低声说道:“郎君,皇后娘娘生你气了?骂你了?”不然,怎么会脸色这么难看?
邓九郎瞟了他一眼,从牙缝中迸了一句话,“不是!叫齐队伍,我们去码头迎接一个人!”
“叫齐队伍?”地五在一侧惊道:“郎君的意思是?”银甲卫虽是隶属于邓九郎的私人卫队,可这几百号人,在洛阳也是有着鼎鼎凶名的。几百名银甲卫全副武装的去迎接一个人,那个迎接,还是下马威?
邓九郎盯了满脸不解的地五乾三一眼,身子一弯,便上了马车。
两人见状,只得策马围了上去。
不一会功夫,三百银甲卫便出现在了邓九郎的马车后,跟着他,浩浩荡荡地朝着洛河码头赶去。
洛河做为天子之都的大河流,吞吐量极其巨大,为了方便管理,天子下令在洛河建立东西南北四座大码头,每一个码头,都有专门的接待船只。如邓九郎此次前去的东码头,便是专门供客船往来的。
而此时的东码头,正是人来人往极为热闹时。随着一只只大船靠近码头,侯在远处的马车和行人,便会挤了上去,然后便是一阵喧嚣声笑闹声和亲人相见的喜极而泣声。
乾三伸着头瞅了一会后,突然叫道:“咦,那不是阿佼她们吗?今日到是好运气,到了这码头也能遇上。”
几乎是他的声音一落,发现三百银甲卫涌入码头的众人,这时也齐刷刷安静下来。于陡然沉寂的码头中,一个婢女高兴地叫道:“小姑小姑,那是邓家九郎!快看,那是邓家九郎!”
几乎是这婢女的声音一落,齐刷刷的,左近的所有小姑都转过头眺去。有的看不见的,甚至掂高了脚……
于这洛阳,若是有哪个年青男子是所有的小姑都梦想着嫁过去的,那必然是邓九郎无异!
不过,邓九郎自十五岁以来,便常年驻于外地,先是在西南呆过一年,最近又在凉州呆了一年。可以说,虽然他大名鼎鼎,可真正见过他,识得他的小姑,却是寥寥无几!
于是,在这一刻,在那婢女地叫喊声中,众小姑中,出现了短暂地安静!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那一种再相见
所有人都在抬着头,都在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支在阳光下缓缓而来的银衣银甲的悍勇卫士,所有的小姑,都情不自禁把目光转向了那个被银甲卫们簇拥着,身量高挺,双腿极长,俊美到了极点的贵介郎君!
那个郎君,虽是沉着一张脸,虽是目光深邃微寒,却是那么那么俊美,在那一片银光中,在白晃晃的日头照耀下,直是俊美华贵有咄咄逼人之感……
痴痴地看了一阵后,一小姑呢喃道:“原来他就是邓九郎啊?居然这么俊!”
“太俊了。”
“听说他还没有定下婚事呢。”
“如此风采,真不知让这世间添了多少女儿泪?”
阿佼的身侧,另一个美貌小姑轻轻碰了碰她,低声说道:“原来那就是邓九郎啊,听说他一直很喜欢你。那你们怎么还没有定下婚事?”
听到前半句,正在温婉得体地笑着的阿佼,那笑容微不可见地僵了僵。她还没有说话,一侧的婢女伸出头来,朝着那小姑嘻嘻笑道:“玉姑子,这你就不知道了,邓家郎君这几年不老是东征西战的忙着吗?嘻嘻,他们家里早就说了,邓九郎要娶妇,必娶我家小姑!”
这话一出,那玉姑子一怔,她眼眸中飞快地闪过一抹妒忌,转头看着那阳光下缓缓行走着,俊美如同天神一样的郎君,她心中想道:这样一个华贵不凡,俊美无双的人物,真是……
真是什么,她咬着唇不愿意想下去。
这一边小姑们咬着耳朵窃窃私语时,那一侧,也有十数个儒生簇拥着一辆马车。望着那片银光浩荡,一个儒生皱眉说道:“邓九郎摆这么大的声势跑码头来做甚?”
“是啊,他来码头,定然是迎人,可这样迎人,气势也太赫人了吧?”
说到这里,那儒生转向马车中,笑道:“阿呈,对于这邓九郎,你是最熟悉的,你说说他这是在做什么?”
马车中,传来一个动听到了极点,而显得有点魅惑的华丽男音,“应该是来迎人。”
“迎人?什么人让他这样做?”
“看下去就知道了。”
“也是也是,看下去就知道了。”于嘻笑中,另一个靠着自家马车的儒生朝着那阿呈叫道:“顾二,我说你前一桩婚事也退了这么久了,这次见了我十七妹,如果中意的话,就上门提娶如何?”说到这里,那儒生笑道:“我这十七妹你是没有见过,如果你见了,一定会惊叹世上还有如此可人的女子。我告诉你顾呈,她配你是完全足够,比起你那个商户出身的前未婚妻,更是强到了天边去了!”
这儒生说得认真,马车中的顾呈,却是沉默了。
过了一会,他那华丽魅惑的声音才低沉地响起,“到时再说吧。”
“到时到时,又是到时。我真不知你小子成个亲而已,怎么就老是不感兴趣似的。”
这一边,一只只客船停泊上了码头,无数人来了又走。
望着那越来越近的码头,望着那一片看不到边的黑压压人头和牛马,柳婧的身后,吴叔忍不住惊叹道:“这就是洛阳,果真好生繁华!”
他感慨着,身边却很安静。吴叔转过头看向自家大郎。
阳光下,他家大郎身着一袭极华贵的白色镶紫边的衣袍,在阳光照耀下,那白袍白得如棉花一样轻软,细细一看,上面似乎刻印着某种玄妙的图案,可仔细一看,又只是一片雪白。而那紫边则是泛着流离移动的光,侧看如蓝,近看如红。
与之相衬的,是他已年满二十的大郎,那沉静中透着奢华的面容。可以说,围在他大郎身边的美人,个个都是少见的大美人,可她们站在大郎身边,也只能是陪衬。主要是那种奢华贵气和湛然灵光吧,把他家庶民出身的大郎,点缀得真成了一个公子。当然,要不是他家大郎有这般罕见的风姿举止,也不会被人唤做‘白衣公子’。
就在吴叔慈爱地看着柳婧时,突然的,他听到自家大郎开口了,“迎接我的人来了。”
一句话说得吴叔转头看去时,柳婧露着一口雪白的牙齿,悠然地说道:“来人。”
“在。”
“把我吴叔请到舱中去!”
在吴叔正要抗议之时,柳婧回头看向他,她浅浅笑着,轻轻地说道:“叔,来迎接我的是邓九郎的银甲卫。”她腰背挺直,风度雍容,“为了不让叔在他的面前露了怯意,只得请您先呆在舱中了……”
吴叔连忙转头看向码头。
果然,码头处一片银光浩荡,只是远远地望上一眼,还没有看清邓九郎的面容,吴叔便心跳快了两分。当下,他转头看向柳婧,点头道:“那好,我先躲一躲。”过了一会,他忍不住又劝道:“大郎,如果他对你好,你也别太拂了他的颜面。”
“知道了,叔下去吧。”
“好。”吴叔听出了柳婧口中的漫不经心,终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又看了一眼簇拥在柳婧身侧的六个各具姿色的大美人,望着数十个站在柳婧身后,身姿挺立,个个不但显得气势悍勇,却也面目或俊美或俊朗或清秀的青年护卫,暗中愁道:那个邓九郎最是个计较的,他就是看到大郎身边美人环绕也会生气,再看到大郎的护卫,见他们一个个这么年轻又长得这么好,只怕会气得脸都是黑的……
转眼他更想道:随着大郎威望越来越重,我已渐渐不知她在想些什么了。
柳婧的大船驶了一会后,随着她一声令下,三船便慢了下来。
在一只一只的客船先行靠了码头出了客又离去后,当柳婧的船再动时,岸上的银甲卫,也侯了近一个时辰。
此时,夕阳西下,红艳艳的阳光染红了漫天的霞云,路人思归,码头上已渐转安静。
当然,这个安静只是相对的,只要银甲卫没动,那个银甲卫们簇拥在中间的人没有走,小姑们和远处的几辆马车,也就没有离开。
随着柳婧一声令下,三只大客船呈一字排开,缓缓朝着码头泊去。
行动的那是船。
而船上的人,随着那片银光齐刷刷盯来,这时刻呈现着异常的安静。
于这安静中,船离码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与此同时,船上的人,码头上的人,也越来越安静,越来越安静。
无数人都朝着客船上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