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节
作者:
千顷寒 更新:2023-02-27 21:57 字数:47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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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璧接着说:“皇上这个想法好啊,如果做成,能使多少百姓安居乐业呀!百姓安居乐业,社会才能和谐。我看老百姓肯定拥护,皇帝还会受到万民敬仰的!”
“说到万民敬仰,”严嵩深有感触地道,“都是上次给皇帝送瑜妃时惹的祸,要是没有那么多百姓参加,皇帝也不会想到去为流民办事,唉!边防一天紧似一天,朝廷却不能满足军队的军饷,偏要拿出银子去救助那些毫无用处的流民。”
许瓒故意反问道:“难道首辅觉得不该这样做吗?我认为这是皇帝为黎民百姓办的一件大好事哩,应该立即诏告全国,使天下百姓都知道这件事。”
严嵩不耐烦地对许瓒道:“好,这件事就由你来完成吧。如果完成得不顺利,老夫以后就找你算账。”
许瓒心甘情愿地接受了这项任务,以最快的速度将皇帝的谕令发布到全国,鼓励农民返乡复业。他安排专人每天统计进度,掌握了大量的一手材料,写成疏文直接递给皇帝。嘉靖皇帝很长时间没有看到过这么详细的奏疏了,加之又看到百姓对他的称赞,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这都是许瓒努力的结果啊!皇帝很快对许瓒重视起来。许瓒与皇帝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多。一次,嘉靖皇帝对许瓒道:“你与内阁共事多年,对首辅有什么看法呀?”
许瓒立即跪在地上道:“禀报皇上,微臣一向效忠皇上,无一点异心,更希望朝廷诸臣对皇上一片忠诚,精忠报国。至于首辅,微臣曾经上疏皇上,他结党营私,独断专行,贪污受贿。微臣说的若有半点不实,皇上可以重重处罚。愿皇上明察!”
嘉靖皇帝边听边微微点头,大脑中不时回想起夏言任首辅时的情景。夏言自从被皇帝莫名其妙地削职后,仍然不忘皇帝的恩情,每到节日喜庆重大事件时,总是千里迢迢寄表称贺,从来不考虑个人恩怨。夏言秉政时的种种功绩也一一浮现在皇帝眼前。他跟随皇帝几十年,从揭露武宗时期的弊政到整顿庄田,从建议天地分设祭祀到随帝拜谒显陵……于是,皇帝便道:“许爱卿所说朕已知晓,你应该再详细点给朕奏来。”
许瓒细细一想,皇帝这不是在暗示自己吗?弹劾严嵩!他期待着这一天。
嘉靖二十四年(1545年)九月,皇帝为了抑制严嵩排除异己,独揽朝政的企图,突然召回去职多年的夏言,并官复原职,接替严嵩的首辅职位。
这突如其来的剧变,如同对着严嵩的脑袋当头一棒,击得他晕头转向。他匆匆忙忙跑回家中,对儿子严世蕃道:“蕃儿,不好了,皇帝将夏言召回,官复原职。这不是明明针对咱严家吗?你说该怎么办好?”
此时,严世蕃正在研读一本古籍,听了父亲的话后,他立即丢下那本发黄的书,惊异地说:“爹,这是真的吗?您听谁说的?”
严嵩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力地说:“这能有假?皇帝刚才召集内阁大臣宣布的。哎,儿子,你爹不明白,我们究竟哪里出了纰漏呀?对皇帝的行动我们怎么一点也没有觉察到呢?”
严世蕃似有所悟地说:“爹,您不要太急,皇帝本来就是个反复无常的人。您想想呀,朝廷里哪个首辅不是几起几落的?顺我则昌,逆我则亡嘛,这是历代皇帝的规矩。作为臣子的就是要去适应,去忍耐。我敢说就夏言那臭脾气,要不了几天,皇帝又要罢他的官,到时候这首辅还不是爹您的。”
严嵩“嗯嗯”地说:“几起几落是有的,老夫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怎么又让那个夏言回来了呢?他又要坐在你爹头上拉屎撒尿了。”
夏言被削职四年多来,一直在江西资溪老家修养,虽然有了闲暇,但对皇帝总放心不下,内心常处在深深的矛盾之中。
帘幕受风低乳燕,池塘过雨急鸣蛙。
想要摆脱世事的羁绊是他的渴望,而为国尽忠更是他的志向。如今,他又回到朝廷,重新秉政,要将积压胸中多年的能量释放出来。其时,恰逢西北边防局势紧张,鞑靼部落经常犯边骚扰。而朝廷在边防经费方面又非常吃紧,无法满足边防军队的需要。夏言敏锐地意识到,如果在经费上得不到保证,想要让边防军抵抗来犯的流贼,那只是纸上谈兵。他立即开始整顿核心部门的收入情况。
为了打开局面,夏言排除严嵩的阻挠,很快在朝廷的各个部门安排了自己的人员,同时对严嵩安插的爪牙一一排除。严嵩看着夏言在内阁一手遮天,从来不听他的意见,并把他亲手提拔的亲信斥逐而去,敢怒而不敢言,生怕将火惹到自己头上。一时间,他突然在朝廷中变得小心谨慎起来,但不久还是被夏言抓住了把柄。
严嵩的儿子严世蕃被他安插在尚宝司少卿的肥缺上,严世蕃就利用职权,假借代朝廷征收银两谷子,趁机勒索了无数的钱财。对此,不满严嵩当政的大臣向夏言提供了很多线索和证据,夏言没用多少时间便掌握了足够严世蕃杀头的罪行。只等时机成熟,写成奏章,呈给皇帝,严氏父子便可得到他们应有的下场。
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夏言对严嵩的党羽剪除了一些,但并没有拨光。对于夏言的举动,早已有人报告给严嵩。处事一向沉稳的严世蕃知道这一消息后,吓得六神无主,他惊惶失措地对严嵩道:“爹呀,趁夏言还没有上奏皇帝之前,赶快设法捂住他的嘴巴吧。不然,我们就来不及了。”
严嵩也捶胸顿足道:“我糊涂的儿呀,你怎么敢打着朝廷的牌子去收粮催钱呢?这可是杀头之罪啊!夏言这次卷土重来,是不会饶过我们父子的。”
严世蕃正色道:“爹,不管怎么说,您要给我挺住。您也是内阁大臣,有机会与夏言在一起说话,这就是最有利的条件。事到如今,该忍的要忍,该跪的要跪。您不能撒手不管,这可是咱们严家的事啊!”
严嵩悲观地说:“这次栽到夏言手里,弄不好我这条老命也要搭进去,你个不孝的子孙,怎么给你爹惹出这么大的祸呢?”
严世蕃看到父亲那悲戚的样子,禁不住流下眼泪。但他并不悔恨,只恨夏言多管闲事,一上台就拿他严家开刀,顿时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他突然啪啪在自己脸上狠扇了两个耳光,说:“爹,您放心,我一定要为严家报这个奇耻大辱!”
看着儿子打自己的嘴巴,严嵩的脑子反倒冷静下来。他在心里想,我就是拼了老脸不要,也要将严家的一切保下来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与夏言的冤仇迟早是要报的。严嵩霍地站起来,拉着儿子就往门外走去。
严氏父子来到夏言的府第。严嵩递上帖子,报予夏言,夏言门人却回报说,首辅身体不适,无法接待客人。
严世蕃一听门人的回话,顿时乱了方寸,心里担心如果错过机会,让皇帝知道了,自己的小命就保不住了。严嵩走到一旁,手捻着稀疏的胡须,稍微愣了一下,又回转身来对门人道:“哦,我父子俩到夏府别无他事,老夫听说首辅身体欠佳,特为探病而来的,就麻烦你带路引进一下吧。”边说边从袖口掏出银子递给门人说,“这点碎银不成敬意。”
门人见了银子接在手中,还未发话,严嵩父子已顺势挤进大门,直往后堂而去。
夏言听到有人进来,心想一定是严家父子,顾不得脱衣,带着长袍往被窝里一钻,故意呻吟起来。那严嵩像孝子一般走到床前,低声下气地问道:“首辅,贵体好些了吗?我是特来看您的。”
夏言又故意拉拉衾被,将脸朝里,不停地呻吟着,显得十分痛苦。严嵩连问数声,他都充耳不闻,不予搭理。
严嵩十分尴尬地站在床前,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无奈之际,他又使出杀手锏,甘装孙子。他暗暗扯了扯严世蕃的衣襟,父子双双跪在夏言的床前,嘤嘤地哭起来。
这一对父子将夏言搅得心烦意乱,他只好掀起被子坐起,并扶起严嵩,让他坐到椅子上。谁知严嵩执意不起,满面泪水地向夏言连连磕头。严世蕃边磕头边哭泣着说:“前辈,您可是我的再生父母啊!我世蕃永远也忘不了您的恩情。”
夏言平常对严嵩的为人是一点也瞧不起的,这时却被他们折腾得没了主意,那种正直果断、盛气凌人的气度不知都跑哪儿去了。经严家父子这一场表演,他感到自己心里惴惴不安,觉得对不起严家父子。在严家父子软磨硬缠面前,夏言屈服了,他不得不长叹道:“唉!对世蕃的事,我就既往不咎了,你们父子快快起来回府吧。”
严嵩听了夏言的话,又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抬起头给夏言看,那额头上红红肿肿的还伴有血丝。夏言的心里混乱不堪,真不知对严家父子该说些什么好,只是安慰他们快快回去。
严嵩带着儿子心有余悸地回到家中,惶惶不可终日。但过了几天,朝臣中果然再也没有提起追究严世蕃的事了。严家父子知道化险为夷了,这才慢慢放下心来。但对于夏言,严嵩没有丝毫感激的意思,相反,仇恨更深了,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那奇耻大辱洗刷干净。
严嵩思来想去,要与夏言较量,以目前自己的身份,显然是扳不倒他的,还得依靠皇帝的力量。他们父子对于皇帝的喜好变化已经烂熟于心,采用的策略就是处处留意,充分调动各方面的力量。
嘉靖皇帝这一次复召夏言回朝,只是想牵制严嵩,他对夏言并不是百分之百的相信,每当想到夏言那刚正不阿,秉公执法的性格,皇帝心中总有些不大舒服。他的清正廉洁,果敢务实的作风,使朝廷官员个个折服,威信几乎要盖过他这个皇帝。而严嵩虽然贪财,但他的政治野心却比夏言低得多,从这个角度讲,皇帝倒觉得严嵩更靠得住。皇帝虽然久居西苑,不喜上朝,但对朝廷大事并不糊涂,也密切注视着大臣官员们的动向。在内阁阁员的办事之处文渊阁,皇帝专门安排了几名太监,负责照护阁臣们的各种需求。这些人都是可以直接到西苑与皇帝见面的,因此,谁也不敢得罪他们。
德兴今天从西苑将皇帝已批阅的奏章送到文渊阁时,夏言、严嵩都在各自的办公室内。德兴走到夏言面前道:“夏大人好!这是皇上的批奏,请签收。”夏言似没有听见一样,头也不抬,仍然在做他的事。德兴只好加重语气又说了一遍,夏言才抬头,一看是德兴,有些不耐烦道:“你怎么偏在这个时候来呀?没看见我正忙着吗?”他边说边停下手中的事务,去签收德兴送来的奏折。
严嵩看到德兴进了夏言的办公室,便故意走出去站在大门外。他知道自己一倒霉,也没有太监主动找他了,还是自己主动找太监吧。德兴从夏言那儿出来,准备去看一下严嵩的,毕竟他们的关系不一般啊。他看严嵩不在,扭头便走,刚到门口,严嵩装着往里走的样子,一眼看见德兴,喊道:“德兴兄弟,好久不见,你可是稀客呀!走,到屋里坐坐。”
德兴用下巴指指夏言的办公室说:“算了,人家正在忙,咱们在一起聊天,传到皇帝那儿,奴才还不是要受训呀。”说着就要走。
严嵩又推又搡的,硬是把德兴推到自己的办公室里。他亲自给太监德兴倒茶端水,极尽讨好巴结。然后又问道:“德兴,皇上现在可好?你要帮老夫转达一下,老夫随时关心着皇帝呐。”
德兴说了些皇帝的情况,然后道:“皇上时时提起你给他送回了瑜妃,总是乐得合不拢嘴。那场面是谁也想象不出来的,皇上说比他成大婚的时候还令人难忘。”
严嵩疑惑地道:“皇上真是这么说的?瑜妃还好吗?”
德兴认真地答道:“当然,我骗你做什么?瑜妃也常常提起你哩。哎,她是不是真仙女呀?我怎么觉得她跟我们凡人没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宫里的女人高贵。可皇帝把她当成真的仙女了,整天对她崇拜得五体投地,只差向她磕头了。我记得两次送她都是你去的,你说实话,她究竟是哪里的人?”
严嵩微笑着,用手捋捋自己灰白的胡须道:“这还能有假?自古仙女与人一样,牛郎与织女、七仙女与董郎,不都是人仙配吗?瑜妃手中有太上老君的炼丹配方,那可是宝贝?